翌日早晨,林如海让周映卉不要上班了,回父母家住几天,等他解决了事情之后再去上班。

    听到林如海结婚的消息,周映卉变的非常消沉,只是道,“只要呆在人多的地方,没事的。”说完叹气,照常去工作了。

    林如海知道去那个庄园,应该被监控拍下来了,便想着过几天再去找那个顾放。

    这天上午,他接到一个电话,对方说是国家文物局的,要约他谈谈,林如海说好的,对方告诉他地址,林如海便赶去了。

    来到东城北岩河大街83号,大门口有人在等他,一个年轻人,他自我介绍叫宋彦和,是局长沈红冰的秘书。

    “不会是沈局长给我打的电话吧?”两人等电梯时候,林如海问道。

    宋彦和道,“是的。”

    来到六楼,沈红冰已经等在电梯口了,宋彦和介绍后,沈红冰和林如海握手,笑道,“林先生,多谢您捐献圆明园文物,其实我应该主动去拜访,但考虑到第一次,还是来单位的好,正式一些。”

    “局长,您气了,捐献圆明园文物是每一个中国人应该做的。”林如海谦虚道。

    来到办公室,沈红冰问了林如海的大致情况,然后道,“一周后,文物就回来了,之前您跟刘大使提过,此事保密,现在我想问问您,能不能公开搞一个捐赠仪式,主要是这样,可以激励更多藏家对文物回流做出贡献,您有什么不方便的吗?”

    林如海之前说保密,是考虑到出海寻宝的事情,如果让英国人探查到他从英国弄走了文物,一定阻挠他再次进入英国,但回国后,他突然想到一个问题,何必从英国进出呢?在国内找船出发岂不更好?反正是在公海。

    要是搞一个捐赠仪式,出点名,替国家立下一功,以后办点什么事也方便。

    他当即道,“之前我多虑了,搞一个捐赠仪式挺好的,呵呵,我还能出点小名。”

    听他这样说,沈红冰笑道,“不只是出名的问题,也是为国家做了贡献,我们现在就应该宣传和弘扬你这样无私奉献的精神,因为那些文物不仅是历史遗迹,也是我们民族宝贵的文化遗产。”

    被局长这么一说,林如海感觉自己渣男的形象一下子高大起来了。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之后,沈红冰将几个副局长和几个处长叫来,研究仪式组织问题,最后告诉林如海,可以请亲朋出席。

    林如海去潘家园,逛了一圈到汉唐风吃了午饭,饭后,林如海说去那个鼎甲古玩店转转,辛老头说一起。

    “辛老好,您老过来小店蓬荜生辉啊,这位是?”一个英俊的年轻人见到辛老头,热情招呼道,然后看着林如海。

    “夏总,这是林如海,以前我开店时候,在我店里当过伙计。”周大来突然从门后转了出来,介绍道。

    “欢迎光临。”夏言锋听说林如海在周大脑袋店里当过伙计,随便敷衍了一句。

    辛老头和林如海彼此笑笑,这时候,物缘斋的钱老板也来了,看到辛老头和林如海打招呼,作为京城古玩圈子的老人儿,钱龙当然知道林如海手里藏品的分量。

    物缘斋在潘家园也是名店,夏言锋当即非常热情,领着辛老头和钱龙向里边走,一边走一边介绍,语气中透着矜持自得,对林如海都不看一眼。既然周大来是他的属下,而林如海当过周大来的伙计,彼此的身价地位差太多了。

    林如海只是想,都说南方人做生意精明,这个姓夏的小白脸却好像个棒槌。到潘家园开店,居然请了周大脑袋当经理。

    周大来见林如海遭到冷落,当即很开心,林如海走在后边,对他揶揄笑道,“你那个店不开了?这份薪水够肥婆吃吗?肥婆有没有掉膘?”

    大脑袋听林如海如此说,当即落下脸色,哼了一声,撇撇嘴。

    林如海说完,便不理他,转而看起这个鼎甲古玩店的物件,现在顾不多,看了一圈,还别说,大都是宋明瓷器,虽然细看之下,有的品相不佳,想来是从海里捞出来脱盐没处理好,但毕竟是古董。

    整个一楼足有几百件瓷器、陶器。二楼的品相更好些,三楼的最好,几个人终于来到三楼,夏言锋请辛老头和钱老板坐,林如海也老实不气坐了,着人上茶,然后夏言锋拿出了几件物件。

    海捞瓷大多是专门烧造、供应出口外销的瓷器,其精美程度远远比不上国内同类型的器物。烧出来糊弄东南亚和欧洲人的东西,基本都是很粗的。

    但海捞瓷也有特殊的,比如夏言锋特意拿出这几件东西,瓷器落水几百年,上面附生了珊瑚的。

    “诶,这东西有点看头。”钱龙惊讶道。

    这是几件宋朝定窑瓷碗,碗的一侧形成了瓷器与珊瑚的胶结块,形成了一种天然与人文结合的艺术,确实极是难得。

    辛老头也赞赏,夏言锋便洋洋自得,吹嘘了一番物件如何难得和珍贵。

    “夏总,你们是有专业打捞公司吗?”辛老头问道。

    夏言锋得意笑道,“是的,目前这批瓷器、陶器,是在马六甲海域打捞的一艘沉船上发现的。”

    钱龙问怎么脱盐,夏言锋便介绍了皂液洗涤、机械清除、化学除垢、有机溶剂去污等几种方法。

    今天周一,潘家园顾不多,几个人喝茶,在这坐了十多分钟,便起身离开。

    来到一楼,夏言锋对辛老头和钱龙道,“辛老、钱老有时间来玩。”

    二人点点头。

    林如海笑道,“夏老板,我们潘家园名店,比如汉唐风和物缘斋都有个规矩,真是真、假是假,不会以假乱真,欺骗顾的。

    贵店既然号称鼎甲,那么应该把那些假的海捞瓷,标明一下比较好,免得混淆在一起,当作真的卖给顾,不用谢。”

    “你说什么?”夏言锋厉声斥责,但声音听着发飘,有些虚,色厉内荏的样子,辛老头和钱龙都看出来了。

    林如海笑道,“我说不用谢。”

    周大脑袋窜了过来,指着林如海道,“姓林的,说话小心点!”

    林如海笑着,转身离开了,“鼎甲,呵呵。”

    作伪者往往将装有瓷器的网兜,一端系牢在水面固定物,如趸船、浮标、网箱上,一端沉入海水中进行浸泡。

    他们还定期下些饵料之类的东西,以吸引海里的鱼、贝来器物上附着、排泄,过半年左右,这些所谓的“海捞瓷”就可以出水了。

    “小林,他这里有赝品?”三人走出一段,钱龙问道。

    林如海点点头,“一楼有几十件,是他们将新瓷器装入网内,沉入海中浸泡数月再捞上来的。”

    “嚯!这眼力了不起!我没看出来。”钱龙惊叹道,辛老头说也没看出来。

    “你们也没仔细看,我被冷落,不得挑挑他们的毛病。”林如海哈哈笑道。

    两人也笑了,然后,林如海将捐赠圆明园文物的事情跟钱龙说了,让他到时候有时间去现场看看。

    钱龙大为震惊,当即问起详情,林如海便说前段时间去伦敦了,然后编了个故事。哪会吃饭的时候,他自然已经跟辛老头说了此事。

    “小伙子,真是了不起!这才是咱们京城的爷们,那个南方的小白脸,太不够看了。”钱龙拍着林如海肩膀,感慨道,然后非拉着二人去他店里喝茶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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