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瑞好像知道了知音一样,“我跟我爸最多能持续五分钟不吵架,所以我每次都在三分钟左右就赶紧撤。”

    尚义道:“是个招儿,我回头也试试。”

    陈卓听外面的声音没那么大了,说道:“外面应该差不多了,走吧。”

    果然,在张恒夹枪带棒的教育下,那油腻副校长和刻薄女终于明白他们学校不是出了一个小流氓,而是出了个见义勇为的好人,两人可以喜笑颜开,前后一对比,越发显得滑稽和不堪。

    尚义出来不忘补刀:“既然弄清楚了,那你们是不是跟人家的家长道个歉?”

    “应该的,应该的,”油腻副院长嘴上应承这,却没有动地方的意思。

    刻薄女尽管不情愿,可黑锅只能她来背,用派出所的座机给孙桐拨了回去,“啊,你好,孙瑞的父亲吧?嗯,我是刚刚给你打电话的孙瑞辅导员,其实孙瑞不是流氓,他是见义勇为的好学生,因为信息交流不畅的缘故,出了点儿意外,你不要介意哈。”

    “不介意?”孙桐的大嗓门发挥作用,“你们这样做是多不负责任?也就是我身体还行,如果是个身体不好的家长,现在可能已经被气住院了!这次就算了,如果再有这样的事情发生,我一定去教育局告你们!去安京告!”

    “是是是,是我们的工作失误,非常抱歉,”女辅导员现在除了息事宁人,别无他法。

    “什么玩意儿!”孙桐随手就把电话挂了。

    陈卓冲孙瑞比划了一下,小声道:“孙叔,牛逼!”

    “嘿嘿,”孙瑞觉得这回他家的暴躁老头儿给他长脸了。

    刻薄女放下电话,十分尴尬,低着头回到油腻男身边。

    油腻男来到孙瑞面前,“你就是孙瑞吧,哈哈,不错的小伙子!等下坐我的车,一起回学校吧?”

    “不用,我还有别的事,”孙瑞也不是省油的灯,他还提醒道,“我不用收拾行李,等着被开除了吧?”

    “哈哈,”油腻男干笑两声,“这说的哪里话,咱们财贸学院是温暖的集体,怎么会乱开除学生呢,你多虑了。更何况你是应义勇为的大好青年,学校还要奖励你呢。”

    “哦,”孙瑞漫不经心的应了一声。

    油腻男也看出来气氛对他们并不友好,“那咱们就学校见吧,我说学校会奖励你,肯定不会食言,再见。”

    把这两个讨厌货打发走,张恒道:“行了,没事了,我们就不留你们吃完饭了。”

    “出去以后小心点儿,那伙小流氓上面还有个什么虎哥,没有落在我们手上过,具体情况我们也不了解,”尚义是个外冷内热的汉子,随手撕了一张纸写上电话,“这是这儿的电话,有什么事就打电话,千万不要冲动。”

    陈卓把纸条塞给孙瑞,“那行,我们走啦,有缘再见。”

    陈卓和孙瑞推门离开,那一直在角落里默不作声的蒋晓晓也悄无声息地跟了上去。

    张恒用胳膊肘拐了一下尚义,“你说这位大英雄是什么来历?”

    “不好说,一般能这么样奋不顾生救人的很少有富家子弟,可他和那个孙瑞都有手机,肯定不是普通家庭,”尚义道。

    “跟咱也没关系,我去买饭,你吃什么?”

    走出派出所的院门,陈卓站住,孙瑞诧异地扭头,“怎么了?什么东西落在里面了?”

    “你好像傻!”陈卓冲身后努努嘴,“你就准备让人家就这么跟着?”

    孙瑞这才发现跟在后面的蒋晓晓,“我去,你走路怎么没声的!”

    “我……你……谢谢你,”蒋晓晓有些局促,双手攥着她的小挎包,道谢。

    孙瑞还从没经历过这样的场面,以前都是陈卓被女生围着,他就是个跟班儿,今天一下子他变成了主角,难免不适应,“没事儿,没事儿,你快回家吧。”

    “我可以留一下你的号码吗?”蒋晓晓鼓足勇气道。

    “这有什么可不可以的,我说你能记住吗?”孙瑞道。

    蒋晓晓从她的小包里拿出一个旧笔记本,打开后,陈卓看到里面密密麻麻都是字,她翻到空白页,“你说。”

    孙瑞报了号码,“我走啦。”

    “嗯,再见,”

    蒋晓晓向右,陈卓他们向左。

    走出去一段距离后,陈卓问道:“你觉得这姑娘是做什么?”

    “啊?”孙瑞愣了一下,“她啊,刚才做笔录她说她十九岁,跟咱们一样大,看着样子应该是做那种舞厅陪人跳舞的吧?”

    “呦?粗中有细啊,这也懂?瑞哥给咱说说,咋看出来的?”陈卓调侃道。

    孙瑞道:“这有啥难的,做别的行,谁大白天穿成这样啊,那画得跟个猴屁股似的。”

    陈卓没有再说什么,他开始也以为蒋晓晓是陪酒或者陪跳舞的,甚至可能是卖肉的,这也是他气愤孙瑞不走脑子的原因,可刚刚他看到蒋晓晓那个笔记本上记录的字迹时,他又改变了看法,那上面全是化学和物理公式。

    他不是没想过,孙瑞和蒋晓晓很可能因为这次的英雄救美发展出点儿什么,但他没打算提醒孙瑞什么,孙黑子早晚是要经历感情的,既然他开窍晚,那让个妹子主动,也没啥不好,好坏也都是经历,反正不吃亏。

    孙瑞却不知道自己已经站在了某个悬崖边,大大咧咧地问道:“咱们去哪儿?到我宿舍去?”

    “这附近规模最大的医院,”陈卓道。

    “医院?”孙瑞不明所以,“你受伤了?”说着就上下看陈卓身上。

    陈卓懒得解释,“先带我去,等到了你就知道为什么了。”

    “哦,”孙瑞看看周围,“从这条路走,前面一拐,不到一公里就是医院。”

    “你们打架是在什么地方?”

    孙瑞左右看看,指向另外一条路,“走到头,那边的街上。”

    陈卓算了距离,差不多,应该就是那里了,“走吧。”

    “能不能让我先吃点东西,早上到现在,啥都没吃,饿死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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