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怀瑾眨眨眼,顺手还拢了拢她那稀疏的头发,“那我有什么好处?”

    “啥玩意儿?”陈卓炸毛,“你要脸我不要?这也能要好处?”

    “怎么不能?恩公,恩公,恩公,”穆怀瑾眼中满是狡黠。

    陈卓深吸一口气,“行,以后你就这么叫,我受着!跟老子玩这个,可笑!”

    穆怀瑾眼中闪过妖冶的笑意,“爸爸。”

    “卧槽尼玛,你疯了?”陈卓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穆怀瑾云淡风轻的道:“你不是自称我老子吗?那以后就叫你爸爸,好吗?爸爸?”她眨眨眼又道,“再说你都说了你要槽我妈,那还是爸爸呀。”

    陈卓注视着穆怀瑾良久,看她绝对不是开玩笑,“你牛逼,你说你要什么好处,我只要你好好说话。”

    “我还没想好,先欠着吧,”穆怀瑾一脸的天真样子,好像刚刚发疯的不是她,而是被某个灵魂附体了一样。

    “卧槽,你特么别是人格分裂吧?”陈卓左右看看,“你哥呢?你是不是电影中那种变态,给你那傻哥洗脑,让他干嘛他就干嘛,这会儿他是不是做人肉叉烧包呢?”

    穆怀瑾咯咯咯咯的笑着,“你说的真好玩,我要真有那个本事,第一个就给你洗脑!”

    陈卓随手拉个没有靠背的破椅子坐下,“我问你,你哥呢?”

    “你不是交代给他工作了么?他这些天早出晚归,除了给我送饭,根本看不到他人,兢兢业业地拼命还你钱呢,”穆怀瑾道。

    “别跟我这儿偷换概念,我后来又给他五百块,就是酬劳,”陈卓不上套。

    “爸爸说什么都对,”穆怀瑾浑不在意地说道。

    陈卓蹭的一下站起来,冲向厕所方向,“我看看你是怎么上厕所的。”

    一直处于上风的穆怀瑾终于破功,歇斯底里地喊到:“你回来!陈卓!站住!”同时她也疯狂地转动轱辘,把视线扭过去。

    等穆怀瑾转过来,才看到陈卓正插着腰,叉着腿的看着他。

    穆怀瑾突然哈哈大笑起来,这一笑就是几分钟,笑得她满眼是泪,笑得陈卓心里发毛,她才停下,“一比一平!”

    陈卓眼神复杂的看着穆怀瑾,转身去倒了半杯热水,递给穆怀瑾,“行了,别把自己整得跟电影里的疯狂科学家似的。”

    穆怀瑾接过杯子就砰地一下摔在地上,“你以为你看懂我了?滚出去!”

    陈卓皱了下眉头,径直走了出去,在门口处又停下脚步,头也没回地说道:“穆侗回来,让他给我打个电话,”说完就走了。

    穆怀瑾一声没吭,只是盯着地上的碎杯子,发呆。

    离开了棚户区,陈卓又马不停蹄地赶到清华,今天要陪陆灵雪去买古筝琴弦。

    穆怀瑾究竟是怎样的人呢?陈卓觉得自己能看透一些,但还看不全,这个尝尽酸甜苦辣的姑娘无疑是坚韧的,可或许就是这份坚韧让她的看起来即坚强又脆弱。

    不疯魔,不成活?

    自己碰上硬茬儿了?

    因为是周日,唐笑笑要去姑妈家吃饭,陈卓和陆灵雪两个难得有个二人世界。

    其实每一次约会,陆灵雪都叫着唐笑笑,陈卓很清楚是为什么,这小妮子虽然看起来已经爱他爱得深入骨髓,可潜意识中还是害怕跟他亲密接触的,毕竟是爹妈灌输了将近二十年的贞操概念,想着跳出来,和真正能跳出来之间,还是有一道鸿沟的。

    能否越过这条鸿沟,那就要陆灵雪和陈卓一起努力了。

    陆灵雪要去的乐器行是安京非常有名气的大乐器行,据说是清朝留下的传承,主要卖华夏的古典乐器和配件,到了近几年才开始也卖一些西洋乐器。

    乐器行的名字也很好听,叫做徵羽轩,取的华夏传统五声音调宫、商、角、徵、羽后两个声调徵羽。

    陆灵雪挽着陈卓的胳膊,跨进徵羽轩的朱门高门槛,“我以前用的琴弦都是从这里邮寄到东北的,来到安京就方便多了,可以自己选,还能多看看其他好琴,长长见识。”

    陈卓对古典乐器是一点兴趣都没有,他当初学吉他都是为了撩妹,“那个,要不你慢慢挑选,我出去抽根烟?”

    “不行!我要陪我一起,”陆灵雪当然不肯。

    “好嘞,”陈卓挺起腰板,“那咱们就挑一套编钟吧,那玩意儿够大,摆在家里也够气派!”他这番冒傻气的言论一出口,立刻引起琴行内所有人的嗤笑。

    “暴发户!”

    “土老帽!”

    “傻子!”

    陆灵雪知道陈卓是故意再开玩笑,可别人这么说陈卓她可就不乐意了,也大声说道:“好!就买编钟!把家里的那家施坦威扔了,就摆编钟!”

    这下立刻鸦雀无声,施坦威啊,那是可是世界顶级钢琴,动不动就上百万的存在,扔了?疯了?

    就在这气氛有些尴尬的时刻,门外传来奶声奶气的孩童声音,“妈妈,我认识这些字,微、习、习、车、干,对不对?”

    “嗯,对,婷婷真聪明,”一个温柔的声音夸奖道。

    等三道身影跨进大门,陈卓一看,呦呵,巧了。

    冷慧茹她们祖孙三代,那认字的就是被陈卓忽悠了棒棒糖的小女孩儿,婷婷。

    冷慧茹他们和那少妇走进来就发现气氛有些不对劲儿,怎么所有人都在看自己,而其中两个年轻人又那么眼熟呢。

    婷婷也看到了陈卓,立刻躲到少妇身后,“妈妈,骗棒棒糖的叔叔。”

    陈卓有些尴尬的笑笑,“咋还没完了。”

    陆灵雪笑个不停,“你就这名声了!”

    被婷婷这么一提醒,少妇和冷慧茹都想起来陈卓是谁了。

    陈卓也干脆拉着陆灵雪迎过去,“冷教授,您来买琴啊。”

    冷慧茹人如其名,表情很冷淡,即使当初对陈卓道谢,其实表情也没有多少变化,“嗯,想给婷婷挑个她喜欢的乐器。”

    少妇没有说话,但是很礼貌地跟陈卓和陆灵雪点头打了招呼。

    “编钟好像太大了,整个琵琶啥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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