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醉初醒的易辰光睁开眼睛,只感觉屋内陈设无比熟悉。

    不细看他都以为自己故意喝醉已经得逞了。

    现在就在陈玉斐家。

    这屋内陈设跟陈玉斐家一样,只不过不同于对方家里的雪白无味,这间屋子内红红火火,透着一股淡淡木头味。

    陈玉斐家里的白色整面衣柜,白色床头柜,米白沙发,雪白长桌

    这里都变成了红的,红木质地。

    他起身,看着真丝睡衣从浑厚胸肌上流畅划过,很是满意。

    于是许久没回家的他,像找茬一样细细打量了一下寻找不同。

    首先应该是手边红木床头柜上挂着副红框蓝色小画。

    这图是陈玉斐画的。

    画的是一个模糊概念。

    配色大胆,像整间喜庆屋子的亮点。

    这里明显这是他海城的家。

    只不过为什么

    为什么墙上挂着结婚照片!

    我结婚了?

    易辰光整个人有些凌乱,于是狠狠拨了一把头发!

    连忙从床上光脚跳下跑过去看!

    他不相信自己会成为一个骗婚的混蛋!难道是昨晚被拒绝后直接拉起一个女人回家结婚了!

    偏偏待他凑近一看,更是诧异。

    照片里竟然是两个男人啊?这笑的露出酒窝的漂亮男人!

    是陈玉斐?

    这是真的结婚照啊!明显是真结婚了?

    啊!怎么就跳过出柜直接结婚了?

    他头疼欲裂。

    心慌意乱。

    完全不清楚这么一来怎么面对父母和爷爷。

    怕什么来什么。

    偏偏就在这时。

    他的房门被敲响了!

    敲门的那人很没有礼貌明显只是告诉他自己要进来。

    根本没想过要不要他同意。

    这点令他从小就窒息。

    果不其然,是他爷爷!

    七十多岁的易默山穿着一身褐色西装,雪白的头发梳着背头很利索。

    看到他这副样子,抽起拐杖的动作也相当利索。

    他还寄希望于这些都是整蛊,是p图,跟他无关。

    当即先下手为强:“爷爷,这都是怎么回事?”

    易默山眯着眼睛,那副狐狸似的模样让他想到陈玉斐。

    老头子精神矍铄,抽他的力道不减当年。

    易默山怒道:“你家玉斐就去忙个工作,才出去两三个月你给我哭天喊地不准人去!”

    易默山说着更生气了:“你什么人啊!多大能耐啊你!□□吗你?看把你能的!”

    易大总裁被抽的直躲,想着自己跟孙子似的太丢人了。

    一想这确实是自己爷爷,勉强好受了一点。

    抓住对方话里的细节连忙抓住拐杖。

    易辰光实在有些震惊,他本以为自己会被扫地出门,结果

    爷爷对自己出柜这事如此接受良好吗?

    他错愕的问:“爷爷,您刚说什么玉斐?”

    向来板毅的易默山川眉拧的夹死苍蝇。

    只觉得易辰光这孙子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冷冷道:“你媳妇陈玉斐啊。”

    易辰光更惊了!这老人家!这接受能力太过分了吧!

    只因为对方是自己忘年交吗!就这么把自己孙子直接就打包卖了?

    易辰光嘴皮哆嗦,看了眼照片里自己深情脉脉的模样还真不像喝大再次发问:“我媳妇什么?”

    易默山毛了,不知道这孙子是不是有病。

    抽起拐杖就继续揍他!

    易默山气的嘴皮哆嗦:“你敢跟你爷爷我耍嘴皮子!看我今天不替玉斐好好修理你!”

    易辰光大大的眼睛里大大的疑问:???

    他不死心又问:“替谁?!”

    这次易默山没再开口,抡起拐杖给了他最好的回答。

    这都是什么事!

    易辰光洗了个澡。

    下楼去看王嫂今天有没有做什么好吃的。

    餐桌上一个瘦高苍白的年轻人沉默的喝着粥。

    这人易辰光不认识,他很怀疑按照爷爷的癖好。

    这会不会是另一个被拐来陪他下棋的陈玉斐。

    “哥,嫂子接受那个项目不是挺好的吗?海下建城新科技啊,你干嘛不同意。”

    见易辰光正涂抹着面包没搭理自己,那年轻人挺自来熟的过来扯他的袖子。

    易辰光这才意识到?这人在喊自己哥?在跟自己说话?

    他低头看了一眼屁股离不开椅子似的年轻人。

    感觉这家伙跟他弟弟易容与可真像。

    明明残疾的腿早好的差不多了,偏偏一天天看到凳子就坐看到沙发就躺。

    好大一个人了懒得出奇,能坐车十几米都不肯走路。

    年轻人继续问:“哥,你怎么不说话?那你倒是为什么不同意啊?”

    竟然还大胆的凑在了他的腰间挠着说:“是不是怕玉斐哥太厉害盖过你风头?”

    抢风头?建筑院每天就是画点相差不大的住宅有什么风头可抢?

    年轻人的举动已经让易辰光很烦了,但他只要挪开这人就会从凳子上摔下来。

    不想给自己找抽的易辰光:(╥╯╰╥)屁股疼!

    “易容与!你给我坐端正!二十多岁的人了能不能稳重点!”

    楼梯间传来一声暴喝,那声响彻在易辰光心头,不亚于当庭惊雷!

    谁?这是易容与?他弟弟易容与?

    易辰光神情古怪的捏起年轻人的下巴。

    煎蛋翻面似的左摇右摆仔细打量了一番——这人头发微卷,眼睛扑闪像个精致布娃娃。

    还真就是他的倒霉弟弟。

    似乎想到了什么的他当即跑向了电梯口,按开开关走进去死盯着镜面里的自己。

    澄黄镜面干净不染,却有一股因为年代久远而留下的古早气息。

    他仔细看了看,自己的眼神透着一股沉稳坚定,再摸摸睡袍下的胸肌。

    结实,漂亮,硬邦邦,鼓囊囊,从胸前至腰间是一道漂亮曲线。

    根本不是刻意练了几天腹肌的自己能够比拟。

    浑身不怒自威的沉稳气息明显是时间沉淀,现在的他根本做不到。

    他沉默着按了电梯上楼,回到房间只想要找出手机翻看了一下。

    竟然怎么找都没有找到,干脆出门朝着楼下喊了一声。

    “容与,上来。”

    二十多岁的易容与跟十几岁的相差不大,就是个天真无害小白花性格。

    闻言“哦”了声很快听话的放下手里的早餐,顺着楼梯往上走。

    易容与也觉得今天的哥哥很奇怪。

    平常他哥总是吐槽他懒。

    在四楼办公都非要坐电梯不肯走路,说他高峰期一个小职员还非要挤他的总裁电梯。

    怎么今天勤快哥哥上二楼回房间也坐电梯?

    夜深了,两个身高优越的男人并肩走在公园里,像一对普通的暧昧期恋人。

    因为都有些害羞没有牵手,只是并肩在湖边静静走着。

    向来沉默的易辰光今夜话多的很,竟然反而显得陈玉斐安静。

    湖边的夜风稍微有些冷,带着些沉闷的瘴气。

    陈玉斐不太喜欢这种潮湿又闷重的气味,却实在想和对方就一直就这么走下去。

    毕竟今晚的易辰光很不一样,沉稳温柔,格外迁就怕冷场的他。

    不料向来直的没有半点关怀之意的易辰光竟然像是发觉了。

    语调轻柔像风,像哄孩子:“宝宝,太冷了,吹多冷风对身体不好。”

    陈玉斐明显感觉他的那句截断梗了梗,似乎带着一丝呜咽。

    陈玉斐害羞的点点头:“好。”

    正要转身往回走却一头撞进了身旁男人的怀里。

    那双如寒潭般的眼神里泛着水光,竟然真的像快哭了。

    这让陈玉斐当即慌了,完全不知道如何是好。

    只能也静下心来伸手摸了摸他的脊背,像哄小孩一样细细安抚。

    男人明显很难过,将人搂进自己怀里带着哭腔:“现在的你怎么这么瘦?怎么会这么轻?”

    陈玉斐笑了笑,感觉心间几片寒冰都快被暖化了:“吃不胖,真的。”

    这话不说还好,一说易辰光的眼泪就像开闸放洪。

    易辰光咽了咽喉头,侧开脸不想让恋人看到自己这么丢人。

    偏偏眼泪就像坏掉的水龙头怎么都关不上。

    于是陈玉斐笑着伸手摸摸这个奇怪的大男人。

    只感觉这人或许当真的跟自己印象里完全不同了。

    这样的他真好,让陈玉斐想到自己一开始喜欢他的初衷。

    那个幼儿园时期总是给他糖果的哥哥。

    那个小学时期被划伤还维护同学的小男孩。

    陈玉斐被夜风和他的声音感染的也发颤:“怎么了?”

    “对不起,宝宝,我让你受苦了。”

    沉浸在悲伤里的男人脱下了自己的外套,牢牢裹在陈玉斐身上。

    小心翼翼的蹲下用力搓了搓他的膝盖,那动作熟稔让陈玉斐整个人都石化了。

    这种画面他从前想都不敢想,他甚至觉得易辰光这人太过骄傲根本不会向什么低头。

    男人却很快将大衣最下边的扣子也扣上,随后将人像粽子一样凌空抱起来。

    “我不知道这样的我能够持续多久,但是玉斐,我爱你,很早很早就开始爱你了。”

    陈玉斐沉浸在巨大的震惊里,突然想到夜里的事情,当即道:“你不要出柜。”

    他的语气很坚定:“你跟我不一样,你承担的责任更多,所以不要出柜。”

    他从衣服里勉强伸手按住了易辰光的手:“我对那些没有要求,就算你不出柜我也不离开。”

    易辰光又哭又笑:“傻瓜,这世上的一切对于我来说都比不过你。”

    “你不能这样对我,你不能打一巴掌给颗糖就原谅了,对付我这种人一定要够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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