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口一夫目睹宗涛现身展旗寨,成为大王山义勇军的首要人物,立即指令三木收集宗涛的情报。 很快有了结果,宗涛就是梅河人,祖藉宗大垸,其家为当地富绅。

    山口一夫大喜过望,心里顿有恶毒的计划。

    山口一夫急召周用生和罗佑福。

    周用生这段日了不好过,维持会名声不好,很多富商和乡绅拒绝加入,任周用生磨破嘴皮,还是距山口一夫要求甚远。幸而山口一夫迷恋鲁冰花,算是给了一点薄面。

    罗佑福则不然,自上次展旗寨大战,一百多个逃兵帮了他的大忙,罗佑福不仅得到山口一夫嘉奖,还拿到一笔不菲的抚恤金。罗佑福装模作样发了一些,其余的都进了口袋。他把刘其山和杨大成请进酒馆里喝了一顿,密谋善后事宜。

    这次召周用生和罗佑福,山口一夫的指挥部没有几个鬼子,佐官只有一个三木。

    山口一夫心情很好,破便请二人坐下,这让二人受宠若惊。

    “周君,宗大垸的你的知道?“

    周用生莫名其妙,山口一夫怎么问起这个来?梅河以宗姓命名的村落多不胜数,同姓的村落也比比皆是,他如何知道?便摇摇头。

    山口一夫伸出小指,连连摇动:“周的,你的县长没当好,维持会的更不称职。宗大垸大大的有名,你竟然不知!“

    周用生面如泼血,慌忙站起来。山口一夫挥挥手,示意他坐下。

    山口一夫把目光投向罗佑福。

    “罗君,宗大垸你的知道?“

    罗佑福蹭的一下站起来,挺直身子大声道:“报告太君,梅河宗大垸有七八个之多,最远的离县城一百多里,最近的十几公里。”

    山口一夫脸上刚现失望之色,不料罗佑福又补上一句。

    “大王山义勇军匪首宗涛所在的宗大垸,离梅河城三十多里。”

    “哟西,罗君大大的忠心!”

    山口一夫喜出望外,伸出大拇指。

    罗佑福官场混惯了,知道投其所好。风闻山口一夫派人调查宗涛,罗佑福也上了心。他很快打听出宗涛的祖籍,并牢牢记住。前面的一番话,是为周用生解围。

    周用生当然明白罗佑福的意思,感激地溜他一眼。

    “你们二人,马上带皇协军的开道。去宗大垸请宗老头参加维持会!”

    山口一夫这着一石二鸟之计,给宗涛及其家人出了个大难题。宗老爷子如果抗不住压力,参加维持会,必乱了宗涛的分寸,日后攻打展旗寨,也是奇货可居。若宗老爷子拒绝参加维持会,山口一夫将羁押宗老爷子,逼宗涛弃寨投降。

    本来三木提出他和山口一夫亲自前往,但山口一夫斟酌再三,决定先礼后兵。如周用生和罗佑福无功而返,他即派人抓捕宗老爷子。

    周用生倒没什么,无非就是利诱,成与不成,听天由命;罗佑福却暗暗叫苦。这可是个吃力不讨好的差事。宗老爷子如被拉过来,他宗涛面前不好交代,如拉不过来,山口一夫面前不好交代。

    但是山口一夫决心已定,他无法推托。

    山口一夫掏出怀表,看了看笑道:“你们快快的去,动作迅速,还能赶上宗家的午饭。老家伙如不答应,你们可以给他点颜色!”

    周用生和罗佑福都微微变色。宗涛既是大王山首要人物,得罪宗老爷子,岂会有好果子吃!

    两人心绪不宁,出了山口一夫的指挥部。周用生凑近罗佑福,小声问道:“罗老弟,如今怎么办?”

    罗佑福苦笑一声:“太君差遣,还能怎么办?先去看看再说。”

    罗佑福也不是傻人,被大王山义勇军敲得聪明起来。他让刘其山带着一个团的伪军,跟在后面浩浩荡荡开往宗大垸。

    这场戏是做给山口一夫看的。宗涛他惹不起,山口一夫更不敢得罪。、

    一个多时辰后,几百号人开进宗大垸。

    宗大垸村落不小,三面环山,垸子里三十多户人家,垸中间有座高脊瓦房,气势阔大,不用问,定是宗涛家居无疑。

    罗佑福向周用生使了个眼色,吩咐刘其山分兵包围整个村庄,只准进不准出,并要刘其山亲自村口督阵。

    周用生和罗佑福大摇大摆往垸中间的大瓦房走去。周用生看了罗佑福一眼,不解地问:“罗老弟,你怎么做出这样的大动作?”

    罗佑福诡秘一笑:“周兄,大王山义勇军无孔不入,太厉害了。”

    周用生嗔怪道:“那你更不能这样兴师动众,这不是把我往水里拉吗?”

    周用生和罗佑福都算不上铁杆汉奸,不过是唯利是图的小人。小人心性,却是贪生怕死。他们想脚踏两边船。

    罗佑福轻轻一笑:“周兄这个也不懂?我把几百个兄弟全放在村外,一个不准进来,宗涛得知内情,岂有不知我的用心?”

    周用生恍然大悟,瞥了罗佑福一眼:“周老弟,没想到几日不见,你聪明多了。”

    罗佑福指指脑袋,淡淡地说:“吃饭的家伙要紧。”

    周用生会意一笑。二人大步走进宗家大院。

    院门大敞,院子里却无人影。周用生和罗佑福对视一眼,硬着头皮进了宗家大堂。果然大堂里坐了半屋子的人。居中一个老者 五十多岁,剑眉朗目,满脸红光,衣衫整齐,脸上却罩上寒冰。

    这老者正是宗涛的父亲,宗老爷子宗文礼。

    看到二人进来,宗老爷子既不请座,也不斟茶,冷哼一声。

    “二位大人来敝府何事?”

    这势头便有逐客之意。周用生脸上一阵rela。原来宗老爷子与他有数面之缘,只是那时周用生高高在上,并不记得宗文礼。

    罗佑福抢上一步,尴尬地说:“宗老爷子,我们是奉太君……”

    “满口胡言!小日本鬼子,什么狗屁太君!”

    宗文礼掌击椅靠,勃然作色。

    罗佑福低眉落眼应了一声,退后一步,不敢再开口。

    宗文礼奇怪地瞅着二人。听家人说来了几百个穿黄狗皮的伪军,宗文礼做了最坏的打算,他穿上文庙朝圣的衣服,准备殉难,不料呵斥之下,二人竟敛手低眉。

    宗文礼一时莫辨玄妙。哈哈大笑:“想不到堂堂皇协军师长罗大人和大名鼎鼎的维持会长周大人,竟对老夫如此礼遇!滑天下之大稽!”

    罗佑福小心道:“实不相瞒,我等久伏令公子宗队长虎威,不敢对老爷子稍有冒犯。”

    “令公子?我哪个公子?”

    宗文礼三个儿子,老大即是宗涛,从军后已经几年没回家,去年冬起音讯皆无,生死不知;二儿子宗海在家料理庄务;老三宗潮省城读书,如今也音讯全无。

    “宗涛,宗队长。“

    宗文礼吃了一惊,猛地立起,大声问道:“宗涛,宗涛在哪里?什么队长?该不会是汉奸吧?如是汉奸队长,老夫就此将逆子从宗谱上除名!“

    周用生赧然一笑:“宗老爷子养的好儿子,如今是大王山义勇军的队长。“

    宗文礼先是一愣,接着哈哈大笑,一连喊三声好。

    “犬子有此成就,没辱没家门。看茶!就凭二位大人带来如此福音,当得一茶!“

    宗老爷子心思敏捷,他猜出宗涛距家门不过二十余里却不透消息,必是怕鬼子知悉内情为难家人。展旗寨易帜抗日,宗文礼也有耳闻,暗暗佩服山寨头领明大义,只不知担纲者是宗涛。

    “家门有幸,家门有幸!“宗文礼抚额大笑。

    笑过之后,宗文礼盯上周用生和罗佑福,哼了一声:“你们二人来意我全知道,回去告诉山口一夫,汉奸我们宗家人不会做的,要杀要剐,老夫等他来!“

    周用生还待开口,宗文礼拂袖而立:“周大人不必多费唇舌,如果回去不好交差,就此缚了老夫!”

    “不敢。”周用生退了一步。

    看情势宗文礼不肯附逆,周用生和罗佑福唯唯诺诺,不敢搭腔。

    “送客!”

    宗文礼大喊一声,却起身亲自把周用生和罗佑福送至院门,侧身让出半个门,盯着周用生说道:“周县长也是一方名流,饱读圣贤之书,如今沦落至此,宁不羞愧?“

    周用生不敢作答,快步出门,头也不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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