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底,我是个商人。”刚特·欧迪姆将手指搭在一旁桌面上的银汤勺上,捡起汤勺,好像忽然对勺子产生了兴趣“人们需要什么,我就出售什么,并且从收取些许报酬。”

    “你的说辞对我无效,恶魔。”维格沃茨左手两根手指捏住一个小试管,里面淡紫色的魔法药水正不停的冒着气泡“我知道你是谁,无论你打算给我什么,我都会通过自己的方式得到它。”

    “何必急着拒绝。”刚特·欧迪姆嘴角微微翘起“我认为你已经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而你却认为自己正在走向成功,我将其称之为,信息的不对称性。我了解你所不知的信息,并且可以从做出判断,但你知道的却很少,所以让你产生自己不需要帮助的误判。”

    “恶魔的常用技巧。”维格沃茨转过身,放下手的试管“你又能给我什么力量?我还缺少什么力量?我被禁锢在这世界之内,我被囚禁在时间之。长者之血会给我想要的东西,让我突破最后一层限制我的两条锁链,而预言的力量能让我成为更高层次的存在,到那时,我还需要你的力量来对付敌人?你错了,恶魔,带着你的施舍和陷阱去其他地方。”

    刚特·欧迪姆轻微摇摇头,转身走向城堡大厅的木门“我以为你会需要詹·贝克尔的小法术,或者斯坦姆福特的成名法术。现在看来,你懂得法术很多,我的商品对你没有多少吸引力。”

    “你知道詹·贝克尔?”

    维格沃茨的眼睛微微一眯。

    詹·贝克尔是人类史上第一名术士,是第一批通过天球交汇来到这片土地上的人类之一,也是第一名法源术士,他在米尔瑟创立了后来术士教团的雏形。有传言说,詹·贝克尔亲眼见过恶兆之神卓兰·阿赫·特拉,因为在米尔瑟有一座古老到不知何时建立的恶兆之神祭坛。贝克尔有许多强大的法术,但大多在术士内战时期失传,至于贝克尔本人的下落记录也在那场残酷的魔法战争消失。

    “我们还是谈论一些更有意义的事情,比如关于交易的确切细节。”刚特·欧迪姆转回身来,他握着银汤勺,轻轻一握,汤勺从间开始弯曲“我将给予你需要的法术,而我要你的一份人情,你必须为我办一件事,否则你的灵魂就将归我。”

    “你的条件太苛刻。”维格沃茨人造的假眼来回转了几圈“不,我现在不会答应你的条件,等我拥有时空的力量后,我会亲自回到过去,去看一看,詹·贝克尔究竟得到了怎样的力量。”

    “你还有时间。”刚特·欧迪姆放开掰着银汤勺的手,汤勺渐渐恢复成笔直的模样“我会在你更需要的时候出现,我会给你考虑的时间。”

    忽然,它又消失了,就像它忽然出现一样。冷静的大厅里,只剩下烹煮魔法药水的咕噜声。

    城堡窗外的天空渐渐阴沉下来,没过多久,风雪呼啸,本应早已退散的大雪再次卷土重来。田间的农夫们纷纷逃回家,城镇街道上,急匆匆的往家里赶去,小贩们忙着将摊位上的货物盖上油布,抱怨着变化无常的天气。同时担心着,这场忽如其来的风雪是否会一直持续下去。

    战争、反常的天气,可怕的灾厄之兆。

    这场风雪袭击了南方大部分地方,甚至是帝国最南端的土地。

    “杰洛特,你现在不能上路,只有天知道这场该死的风雪什么时候能结束。”丹德里恩摘下装饰以天鹅羽毛的帽子,拍打掉上面的积雪“你们在鲍克兰继续待一段时间吧,至少等风雪停了。安娜会招待你们,你们可以等到天气温暖的时候,再去寻找希里。”

    丹德里恩会留在陶森特,陪伴安娜女公爵。诗人不会战斗,去维格沃茨的藏身处无异于送死。他为这一行人准备好了马匹和所有路上可能需要的东西。风干的食物、皮衣、马匹和马具,还有不少在路上应该用得着的弗朗币。但无论是多么周全的准备,都无法对付一场突如其来的风雪。

    “是啊,狩魔猎人,我们应该在温暖的城堡里多待几天。”被他们从黑帮手里救下来,加入寻找希里小队的安古兰附和道“阿姨,你不劝劝他吗?我们会被雪埋住。”

    “别叫我阿姨!”米尔瓦挥了挥拳头,随后,女猎人看向杰洛特“丹德里恩说的对,这场雪太大了,我们根本看不清路。而且你的朋友也不可能那么快赶过来,我们应该在陶森特等着他,而不是在大雪封山的时候贸然上路。”

    “杰洛特,在我还是一名士兵的时候,我的长官绝对不会下令,让我们在如此恶劣的天气行军。”一旁的卡希尔同样劝说道“这场雪很快就能在山路上堆起积雪,我们的马匹没办法穿过陶森特南面的山麓,我不想用两条腿走到马提那去,在见到敌人前,我们就先累死了。”

    一旁,只有雷吉斯沉默不语。

    杰洛特望着越来越猛烈的风雪,任何人都能感觉得出狩魔猎人眼的焦虑。他们在陶森特待了两个月,终于找到了维格沃茨藏身处的线索。如今等到气候转暖,冰雪消融的季节,但就在刚走出鲍克兰没多远的地方,却正好遇上了一场暴风雪。就好像有什么东西在阻挡他们前进一样。

    “杰洛特。”雷吉斯往前走了两步,打量着远处渐渐被风雪染白的山麓“你为什么那么心急?”

    “我做了一个梦。”杰洛特揉了揉额头“我梦到希里,她需要帮助,她正被囚禁在一个地方。我担心维格沃茨会找到她,担心维格沃茨已经找到了希里。”

    雷吉斯沉默了一会。

    “命运。”高等吸血鬼看向西边的平原“命运总是奇特的,我们可以往西走,进入辛特拉的平原,然后再往南,就可以抵达马提那。积雪可以堵塞山路,却无法淹没平原。”

    “好主意,雷吉斯。”杰洛特点点头,他看向其他几名同伴“我们出发,往西走。这样就可以避开山路。”

    于是一行人转往西方,丹德里恩骑着马送他们走到鲍克兰的边界,目送着他们离开陶森特,前往维格沃茨的巢穴。

    “你的梦有没有告诉你,希里被囚禁在什么地方?”路上,雷吉斯对杰洛特问道“一座城堡里?还是一处洞穴?”

    杰洛特沉思了一会,摇了摇头“都不是,是在……一处湖泊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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