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增添阁臣的事情,早在乡试之前就已经提出,但最有希望的礼部尚书吴山涉嫌舞弊,这才让到事情中止下来。
由于嘉靖对着阁臣的事情并不热衷,而严嵩和徐阶又没有进行推动,故而就拖到了现在。
不过严嵩既然已经提出,增添阁臣的事情便又会重新启动。
“那就依你所请,定个日子进行廷推吧!”嘉靖爽快地答应,似乎突然想到什么似的,便是开口询问道:“广东乡试舞弊之事,调查得如何了?”
严嵩似乎早有说辞,施礼朗声地道:“启禀圣上,此事虽没有进展,但老臣以为跟吴山断然没有关系!吴山为官清廉公正,且得圣上隆恩,哪可能会犯下如此恶行!”
徐阶睥了严嵩一眼,看着严嵩如此袒护吴山,心道:莫非吴山变了性子,为了入阁,甘愿承受被人在背后捅脊梁骨,转而投靠到杀师的仇人麾下?
嘉靖原本就相信吴山不可能犯傻,做这种捡芝麻丢西瓜的蠢事,却是话音一转道:“御史邹应龙弹劾林晧然伙同吴山舞弊,你们怎么看此事?”
显然,话虽然是对二人说的,但矛头无疑直指徐阶。
“启禀圣上,邹应龙弹劾林晧然涉嫌舞弊一事,微臣以为是有心之人中伤而已!”徐阶当即朗声答道。
嘉靖看着不像是徐阶指使邹应龙,脸色微缓地道:“木秀于林,风必摧之!朕又不是眼瞎,如何不知这是中伤,包括吴山亦是如此!”
徐阶心里暗暗一叹,事情到了这一步,不管乡试的真相如何,都不能打向吴山和林晧然了。
严嵩倒是无所谓,却是若有所思地睥了徐阶一眼,不明白徐阶为何让邹应龙唱这一出。
“陛下圣明!”徐阶拍了一记马屁,但话锋一转道:“林晧然确实是难得的好苗子,但他出身于广东,今又主持了广东乡试,难免要落得结党营私的口舌,臣以为应当对其进行保护,将他调回京城!”
咦?
严嵩听着这一番话,却是听出了味道,敢情徐阶是想将林晧然揪回京城,卷入这京城斗争的漩涡中。
不过徐阶这是一头老狐狸,恐怕这仅是第一步,肯定还有后招对付林晧然。
只是林晧然被调回来,似乎算不上是坏事,虽然不能为己所用,但未尝不能帮自己牵制一下徐阶。
“林晧然外放多久了?”嘉靖却是答非所问地道。
“回禀陛下,已经三年多了!”徐阶反应更快,当即回答道。
“三年多,确实已经不短了!”嘉靖微微点头,但仍然没有拿定主意,却望向严嵩询问道:“惟中,你以为呢?”
徐阶听着这个问话,眼睛明显涌起一份忌妒之色,但稍纵即逝。
“老臣附议!”严嵩早就拿定主意,当即表示支持。
“好,那就调他回京吧!”
嘉靖原本是想要等到林晧然明年回京叙职再将他留在京城,但林晧然主持了广东新科乡试,确实不宜久留在广东,便是同意了徐阶的方案。
徐阶的眼睛闪过一抹喜色,将林晧然调回来,自然不是出于好心。一方面,是不想林晧然在广东继续做大;另一方面,则是想着将林晧然拉到漩涡中,从而彻底毁了他。
关于一位小小四品地方官员的去向,在这里无疑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三二下便彻底敲定了下来。
接下来,三人又是讨论着夺回居庸关事宜。
眨眼间,九月即将过去。
广东的大事并不多,原先历史由禁银令而造成的动荡消失于无形,这里更多呈现着安居乐业的盛况。
早期的雷州,后来的香山,当下的佛山,以及更上一层楼的广州,呈现着百花争艳的面貌,令到广东百姓的日子越来越富裕。
在剿灭张琏反贼一事上,亦是取得了不错的战果。
张臬调集七万六千名官兵集于龙川,胡宗宪得知张琏远出未归,令俞大猷带领一万五千人偷偷前往柏嵩岭,攻张琏据地。
张琏回师急救,为俞大猷所败,斩首一千二百余。
跟着骁勇善战的倭寇相比,反贼的实力确实要低上一大截,他们对大明军队并不占优势。只是这个战绩,毅然不能跟石华山的战功相提并论。
但经此一役,张琏的实力再次受挫,亦让他认清了事实。当下别说推翻大明王朝,若非所据之地险要,他们早就被大明军队灭了。
由于林晧然这个偶尔因素出现,张琏的部众纷纷逃往广州城谋生,亦有得力干将直接带着人投靠了联合商团,致使飞龙国的实力是不断受损,毁灭是早晚之事。
广州府衙,签押房。
身穿着绯色官袍的林晧然坐在桌前,面对着桌面的公函和文书,正在认认真真地工作。
只是有心之人定然能发现,林晧然最近明显在加紧着部署,这阵子总是召见属官,将很多细节性的工作都放了下去。
特别在人口登记一项上,他是要求严之又严,为此还制定了严格的章程,严令作坊必须招聘有身份之人。
百姓为了逃避徭役等因素,致使很多人成了黑户。只是这些黑户往往为了生活而成为奴隶般的存在,遭遇到种种不公的待遇,更是一些山贼的重要来源。
林晧然不想让广东陷于动荡中,故而大开方便之门,提倡更多的黑户进行登记,从而让他们的人身安全有着更大的保障,亦让他们对这个国家有更强的归属感。
在他看来,解决广东动荡的最好方式,便是衙门要真正爱护这里的子民。
“遵命!”慕容刚拱手,便是转身离开了签押房。
只是这才走出门口,当即被吓了一跳,却是差点跟着从外面跑回来的虎妞撞得正着。
虎妞显得是十万火急的模样,在避开慕容刚的时候,气还没有喘出来,迈着那双沉重的双腿,又是一头扎进了签押房。
门前一暗,一个熟悉的小身影撞进来,林晧然却很平静地睥了一眼。对于这个做事火急火撩的野丫头,他早已经是见怪不怪了。
“虎妞,又发生什么事了?”
林晧然看着她上气不接下气的模样,却是无奈地询问道。
身穿捕快服的虎妞双手撑着膝盖,眼睛显得有些焦急,指着大门外,咽着吐沫显得干巴巴地说道:“陈……陈公公朝着我们这边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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