抖了抖带着血肉的右手,左天问将手掌搭在了刚刚爬起身的白虎身上。
手上的血迹在白虎干净的飞鱼服上擦了擦,红色的飞鱼服上,看不出是血迹还是它本来的颜色。
手上擦拭的动作没停,但是左天问的双眼却是看着白虎。
这家伙竟然知道用自己替他挡刀,当初说他聪明,果然是没有说错。
“把那家伙烧了,院子里的血迹也清理一遍。”
擦好了手,左天问冲了白虎吩咐了一声,回身坐回到了自己的太师椅上。
书房外面,玄武被打碎的血肉顺着飞出去的痕迹,散落了一地。
整个房间里面,似乎连喘息的声音都没有了,所有人都安静的跪在地上。
“都散了吧,呆在这里做什么,想陪外面那家伙吗?”
平静的话语说出,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
看这样子,左天问是不准备追究其他人的事情了。
“属下告退!”
齐声说道,一众人渐渐的冲着书房里面退了出去,望着地上的印记,还有几乎镶嵌在墙体里面的玄武,大家神色凝重的互相张望了一番。
日后,所有人都需要老实一些才是。
巨大的响动,将北镇抚司里面的所有人,都吓了出来。
百户,总旗,小旗,校尉,力士……
密密麻麻的人群涌到了这并不宽阔的院子里面,看到一地的血迹,和墙上的尸体,全都是下意识抽出了刀刃。
“做什么,做什么,要造反啊!”
正好从书房里面走出来的朱雀和八大金刚,看到院子里的这么多人,不由地大声呵斥起来。
指挥使现在还在书房里面,这下家伙要是惹得指挥使不悦,他们都没有好果子吃。
“大人,那不是玄武大人吗……”
其他人认出了院子里的尸体,可是看到朱雀和八大金刚的神色都没有什么惊讶,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就你聪明!”
朱雀瞪了一眼刚刚说话的那名总旗,让对方缩了缩脑袋。
“这家伙是个叛徒,你们两个把他尸体抬走,剩下的人把院子清理一下,还有指挥使的书房,也要叫人来修。”
最后还是金跃出面,冲着几人吩咐了起来,看着地上血迹,让众人将院子清理一番。
“喏!”
北镇抚司指挥使的书房之中,其他人已经离去,就留下了白虎,还与左天问呆在这书房。
看着自己面前低着头的白虎,左天问笑了起来。
“知道我为什么单独把你留下来吗?”
“属下不知。”
脑海里浮现出玄武刚刚的模样,白虎低着头,神色疑惑。
按道理说,他与玄武不同,他是四虎之中第一个向左天问示好的人,无论如何,这指挥使都不应该会对自己出手。
“我觉得你是知道的。”
天宫空间的波动浮现,趁着白虎低头的功夫,左天问拿出了一个被焚烧过的信封。
整个信封被烧的不成样子,只留下了一个边角上,留着信王的名字。
将这东西,从桌子上往前推,停在了八仙桌的边缘。
“下次烧东西,记得烧的干净一些。”
话语冲着白虎说着,左天问的手指在这焚烧过的信件上敲了敲。
突如其来的话语,让白虎心中一惊,猛然的抬起头,看到了八仙桌角那熟悉的东西,白虎刹那间跪在了地上。
“大人,这是信王写给小人的信件,可是小人看都没看就直接烧了!”
“我知道,我知道。朱由检那家伙什么个性,我还不清楚吗,看起来斯斯文文的,心中想法多着呢。锦衣卫有问题,他那耐不住想法很正常”
见到白虎连忙解释,左天问随意的摆了摆手。
先不说白虎说的事情都是真的,就算白虎与朱由检有着什么勾结,左天问也不会拿对方怎么样。
毕竟这家伙是个聪明人,现在的聪明人不多,像白虎这样能够被左天问用的聪明人就更少了。
左天问并不会对白虎做什么,至少这家伙看得明白时势。
只要天启帝还在这世上活着一天,他左天问在锦衣卫的地位就是不变的稳固,这一点白虎比他看得透彻。
崇祯也很聪明,朱由检能坐上皇帝的位置不是没有道理,可是那家伙与金跃一样,有着小聪明,却看不懂时势。
从棋子变成了棋手,却不会玩平衡之术,皇帝的游戏都没玩明白,还想接着玩开疆拓土,做事有些异想天开了。
“东西我给你了,以后怎么做,你自己清楚。”
将鬼兵找到的东西,重新还给了白虎,看着跪在地上的白虎,左天问并没有太过于在意,后面的事情,这家伙自己会想明白的。
“哦,对了!”
喊住了拿着信封退出去的白虎,左天问伸着食指冲着对方点了点。
“玄武指挥佥事的位置,就让金跃去做吧,四虎之中就剩下了你跟朱雀也不好看,至于青龙,跟刑部那边说一声,通缉令收回来,你们找人去跟他联系一下,让他赶紧回来。”
“喏!”
抱拳离开,金跃会坐上玄武的位置,白虎并不差异,毕竟剩下的人里面,适合做上这位置的也就只有金跃一人了,只是令他没有想到的是,左天问的这个决定,能够做的如此之快。
至于青龙,锦衣卫的人手撒遍天下,通过锦衣卫的密令,让青龙出现跟他们接头不算是难事,毕竟都是锦衣卫的人,青龙的大概方位,锦衣卫一直有着消息。
众人的离去,硕大的房间之中很快就只剩下了左天问一人。
空荡荡的房间,透过破碎的木门,能够看到外面无数的人手正在忙碌。
玄武的尸体已经不见了,就连地上的血迹,都已经被人清洗干净。
站起身来,左天问回头看着身后的飞鱼服,一共是两件。
外面的飞鱼服银白色,是武袍,而在里面,还有一件黄色打底的御赐飞鱼服。
这两件衣服都是锦衣卫指挥使的官服,以前这是左天问名义上的那位父亲,左谨言的,自从左天问上任之后就被挂在了这里。
御赐蟒袍,四爪蛟龙,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左天问上任锦衣卫的第一天,这象征着无上荣誉和权利的蟒袍就落在了他的身上,这指挥使的御赐飞鱼服,便一直挂在此处。
手掌落在刀架之上,抚摸着这柄象征锦衣卫最高权力的绣春刀。
锦衣卫的内部,现在算是稳定了,经过今日的事情,想必所有的人都不会有胆子,对他的吩咐阴奉阳违。
攘内尔除外,内左天问已经搞定了,那剩下的外……
目光看向地面,那里还有这玄武与西厂勾结的信件。
东厂的魏忠贤这几日一直没有动静,反倒是这西厂最近的声响一直不小。
既然自己入诏狱,是西厂的这些人做的好事,第一个开刀的,就是这西厂了!
【任务一:身为幼子继位,扑朔迷离的高堂令你心生恐惧,新一代的指挥使究竟是成长,还是败落?请清白自身,走出监牢。】
天宫任务的文字浮现在了空中,左天问的双眼望着上面的信息呢喃自语。
“是时候该从诏狱里面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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