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之间,众人都忘了什么鸟妖不鸟妖,全都傻愣愣地望着那悬浮在半空中的女子。
白色圣洁的光晕笼罩着女子,虽赤裸不着一物,却让人生不出丝毫猥亵之心。
这动听的吟唱仿佛能洗涤人心,所有人都感受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平静和安详。
在这一刻,大家都没有言语,哪怕之前那名紫阳派叫嚣的弟子也仿佛被摄了心魂。
恍若天籁的吟唱声不知持续了多久,那些在血莲中沉睡的孩子纷纷醒了过来。
孩子们或是用胖乎乎的小爪子揉着大眼睛,或是打着小哈欠,一个个看着娇憨又可爱。
而众人再朝夜空望去,那吟唱的女子却已重新化作飞鸟,投入了夜幕之中。
这一次,大鸟再未返回。
云何似收回目光,不禁虚心求教,“兄台似乎知道这鸟妖的来路,可否告知一二?
还有,方才兄台口中提到的魔树又是怎么回事?”
如今他也算明白过来了,之前同他们恶斗的那鸟妖不太对劲,方才这只能唱出动听歌声的鸟妖才是正常的。
南鸢打量他几眼。
虽也姓云,但这人如何跟云无涯相提并论,两人不说有云泥之别,却也差得极远。
“这些孩子是从一棵成精的魔树那里救下的,是魔树蛊惑了鸟妖。
此鸟名为姑获,乃产妇死后所化,生性温和,但喜欢偷别人的孩子养。
但她许久才出来活动一次,一次也就偷一两个幼子。
被姑获偷走的幼子运气好的,被她养个几日便送回去了,运气不好的话,可能被她掳去个一两年。
总归不会一直养着,因为姑获只喜欢照顾三岁以下的奶娃娃。”
裴尘听到这话,却道:“就算她不会伤害这些偷走的孩子,但孩子的爹娘却要因此忍受骨肉分离之痛。
兄台仅仅因为这鸟不伤人,便对她如此宽容,未免失之偏颇。”
南鸢目光一转,看向这长相颇为昳丽的男子。
呵呵,就这?
以为跟阿清一个姓,又跟阿清一个类型,就能迷惑他了。
说实话,不管这云何似还是这裴尘,相貌和气质都是一顶一的好,普通人看一眼便极难忘记。
然而,这其中并不包括重度脸盲症患者南鸢。
这两人俊是俊的,但于南鸢而言,还是差了那么一点儿意思。
或许今日分别之后,南鸢明日后日还能记得这二人长什么样儿,但时间再长一些,南鸢便又忘得一干二净了。
谭风此时也朝他看了过来。
清陌羽对妖的态度委实奇怪。
这不是他印象中的沧浪道君。
虽然这千年间,谭风并未跟清陌羽正面对上过,但沧浪道君的大名何人不知?
任何事情都不会空穴来风,清陌羽若对妖如此仁慈,当年也不会传出凶煞之名。
南鸢望天,淡淡道:“据说,被姑获养过的孩子能得到姑获的祝福,虽然被掳走一段时日令其家人骨肉分离,但也得到了一般人求不来的福祉。”
“妖就是妖,难道还要分好妖恶妖,你是没见到之前那鸟妖发疯的样子,便是紫阳派的云师兄都差点儿被她一爪抓破了胸膛。”
裴尘道,嘴角微微挑起,“不过,这些孩子是你救的,你说了算。”
南鸢斜他一眼,“本欲同你们多说几句,然而此时看你们一个个蠢头蠢脑的蠢蛋模样,便懒得同你们解释了。
罢了,这些孩子你们带回去交差吧。”
这话一出,一群弟子神色难看。
说谁蠢头蠢脑呢?
其他人也就罢了,云何似师兄和裴尘师弟那可是一顶一的聪明人,是紫阳派和天虞门新一辈弟子之中的佼佼者,少有人能与之争辉。
被排除在蠢蛋之外的谭风,心情莫名地又好了起来。
原来他对其他人是这么个态度。
那与这些人相比,他对自己倒算是好脸色了。
而且,他若没记错的话,这紫阳派的云何似和这天虞门的裴尘,就是乐慈真人奉上的那厚厚一沓画像的其中两个。
哪怕这两人可能是故人转世,清陌羽也没有给他们好脸色。
再一想这人素日里疼爱小谭风的样子,这对比便愈发鲜明了。
“走了。”
南鸢看谭风一眼。
谭风少见地应了他一声。
两人一前一后地离开了这里。
小糖惊讶:“鸢鸢,我们就这么走了?
做好事不留名,这可不是我们的作风哇!”
以前鸢鸢但凡做了什么好事,不都得让所有人知道这好事是她做的嘛?
毕竟功德值会自动加身,但信仰之力却不会。
若不让别人知道做了好事,别人感激错了人,鸢鸢还怎么收到信仰之力?
南鸢没有解释太多,只悠悠道了一句,“你继续盯着这里,一会儿你就知道为何了。”
小糖:那我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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