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皇帝脑中嗡嗡直响,他唰一下起身,疾步走到传信人面前,双眼瞪大若铜铃,“那朕的三十万禁卫军呢?
啊?
南衙十六卫有十六卫大将军,北衙六军有左右龙武军、左右羽林军、左右神武军,难道他们也跟着一起叛变了不成?”
“皇上,小人不知!”
负责传信的小宦官诚惶诚恐地道。
老皇帝气得一脚朝他踹了过去,“速去叫传信人前来回话!”
前来报信的小将很快就被人架了上来,小将身上沾着血,明显是不久前才浴血奋战过,此时他喘着大气解释道:“回皇上的话,城池重要关卡由赵老将军的亲信把守,等其他将军发现赵老将军叛变的时候已经迟了,魏军冲入城门,左右羽林军将军和左右神武将军率军抗敌,结果刚刚对上,那魏军首领手中神弩数箭齐发。”
小将说到此处,咽了下口水,“几位将军被那人一箭穿心,我军群龙无首,众人方寸大乱,魏军趁机蛊惑人心……再后来,大势已去,北衙六军和南衙十六卫还在奋勇杀敌的寥寥无几,其他人,全都、降了!”
老皇帝浑身一震,“降了,居然都想降了……”什么忠心耿耿的赵老将军,死到临头,还不是大开城门,迎敌军入城。
所以他没错!当初杀魏老将军没错!若有朝一日敌军攻城,魏老将军定也会如今日的赵老将军一般,因为对方几句话就背叛他这个君主!老皇帝一阵喃喃自语,眼里的最后一丝神采也消失了。
他的三十万禁卫军在魏军面前,竟如此不堪一击。
老皇帝双腿一软,直接跪坐在了地上,失声痛哭,“朕江山不保,江山不保啊!”
“皇上,皇宫内还有大内侍卫可堪重用,能抵挡一阵子,皇上趁此机会赶紧逃离吧!”
王公公跪在地上磕头,“老奴恳求皇上速速离开!”
“朕不走,朕哪里都不去!这龙椅是朕的,皇宫也是朕的!”
颓丧的老皇帝再抬起头时,眼里已经布满了阴霾和狠戾。
“皇宫内任何人不得逃跑,私逃者格杀勿论!王公公,你速带人去后宫,传朕命令,后宫所有妃嫔和公主赏三尺白绫。”
王公公瞳孔骤然一缩,“皇上?
皇上三思啊!”
“朕也是为了她们好!若她们活着,定会沦为魏贼的奴婢,甚至成为他们的玩物,还不如干干净净去死!她们平日里口口声声说爱朕,如今正好给朕陪葬!”
王公公叹息一声,没有再劝。
老皇帝紧接着找来了孔统领,让孔统领带着九皇子和十二皇子逃跑。
等孔统领也领命离去,老皇帝才喃喃自语,“九皇子、十二皇子最像先皇,有野心,以前朕最不喜,呵呵,可如今……若他们日后真能夺回江山,朕也能少几分羞愧……”一时之间,皇宫内遍地杀戮,遍地哭嚎。
老皇帝后宫佳丽三千,皆被赐下三尺白绫,连那些还未出嫁的年幼公主们都不能幸免,而其他宫女太监们但凡私逃的都被大内侍卫就地处决。
南鸢从小糖这里听到昏君的操作之后,少见地怒了。
这老东西在她面前横不起来,倒是对枕边人和亲生血脉够狠!“不好了鸢鸢,老昏君要把自己烧死在金銮殿内!”
“他倒是想得好,自己死个全尸,还要把最值钱的地方给烧了。”
南鸢手中大刀高举,“弟兄们,随我冲入皇宫,取昏君项上人头!”
老大话音一落,张大柱立马操着大嗓门附和起来:“冲啊——”当魏军破开皇宫大门,杀进来的时候,老皇帝这一把火才刚刚烧起来。
金銮殿内的大火很快被人扑灭。
老皇帝被张大柱像拖死狗一样地拖到了老大面前。
他抬头看向眼前这人,十八岁的年纪,风姿潇洒,清俊绝伦。
有那么一瞬间,老皇帝仿佛看到了几分魏老将军的影子,但很快他就看清了。
这不是。
此人的气度跟魏老将军极不一样。
魏老将军年轻时虽然也生得风流倜傥,但身量极高,健壮魁梧,还喜欢朗声大笑,不像这人,身姿颀长却略显单薄,容貌俊美却如瓷玉般脆弱,面上偶有笑意,却是那种充满算计的讥笑,让人觉得十分危险。
不,此人只是看起来无害,他是最可恶的魏贼!“皇上居然也有活够的一天?”
那看似无害的年轻将军,踏着恣意从容的步伐上前一步,居高临下地俯瞰着他。
“看来,皇上是不知自焚的死法有多痛苦?”
“这自缢时几口气喘不上来也就去了,虽然死相难看却也算走得快,这自焚么,那可是比女人分娩时遭的罪都要痛苦一百倍。
火焰的温度没办法于瞬间烧死人,当你的身体被火焰吞噬,它会先燃烧你的肌肤,再慢慢烧到你的脂肪,这个时候你的身体才算是彻底点燃。
皇上你大腹便便,吃得满肚子油水,我估摸着你能撑上许久。
届时你会痛苦地疯狂挣扎、尖叫、满地打滚,你会清晰地感受到肌肤一寸、一寸被火焚烧的滋味儿,等到脂肪被烧完,便轮到你的咽喉、肠胃,你会觉得喘不上气,那种窒息的感觉比上吊都要难受,让你恨不得马上去死……”身后的小弟们听得打了个寒颤。
听老大这么形容,那可真是太可怕了,以后他们要是想不开想寻死的时候,直接寻一棵歪脖子树吊死算了,甭瞎折腾了。
当然,他们才舍不得死,如今他们跟着老大,马上就能吃香喝辣了,哈哈哈。
“咕噜”一声。
小糖也咽了下口水,“鸢鸢,你说的是真的啊?”
“自然是真的,但那是自焚。
一般火灾,被烟呛死的多,被火烧死的少。
若人先被呛死,后面再如何那也感受不到了。”
小糖哼唧一声。
所以鸢鸢又在故意吓人。
而此时的老皇帝也果然被吓瘫了。
他不想死了!他想活着!“魏敛,你不能杀朕!你要是杀了朕,你就是乱臣贼子!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
南鸢失笑,“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
我若怕这个,就不会一路杀进皇城了。”
南鸢说着,手提染血大刀,步步逼近。
老皇帝手脚并用地往后爬,爬过的地方被他拖出了一条水痕,竟是在此刻被吓尿了裤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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