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婶儿，孩子们都在呢，你说啥呢！”
何春香看着王大娘，眼里闪过不悦。
王大娘也干脆，伸出手轻轻打了一下嘴巴。
“哎呦，我这不是气狠了么！学兵家的，你也知道我一急嘴上就没个把门的了！”
“知道你心疼孙女，心里不好受。”
何春香先是安慰了一句，然后说道。
“可是您这个嗓门儿，要是传出去，让你家陈贵听到了，不得跟你生分呀？”
王大娘有点落寞的样子，声音也降了下来。
“还用等传出去吗？现在就够生分的了。要不是为了燕燕，我早拉下脸去我小闺女那住了！”
“又怎么啦？”
何春香天天在家里闷着无聊，也就指望着村里这些事儿给她带点儿兴趣来了。
也不是她一个爱听八卦，村里这个年纪的女人，甚至有些男的，凡是平时没什么事儿干的，谁不愿意听点儿新鲜的小道消息呢？
至少平时生活，跟人家聊天也有点儿聊头，日子也不至于过于无聊。
王大娘叹了一口气。
“我家贵子不是闹着要出去打工吗，说句实话，他都这么大的年纪了，现在也算是儿女双全了，他要是真想去，谁还能拦着他？”
“他现在是嫌我在家里，白吃饭，碍着他了！”
何春香很诧异。
“不能吧！陈贵也不像是这样的人呀！”
“您别在心里头瞎猜！”
王大娘看看她，摇摇头。
“这哪是我瞎猜呀！”
上个月，陈贵小儿子满月，小办了一下，何春香还收到王大娘亲自送来的鸡蛋，那天白天有多开心，晚上的时候王大娘就有多失望。
那天可能是因为白天太兴奋了，王大娘在席上的时候还喝了两口酒，当时昏昏沉沉的，到了晚上反而精神起来。
她半夜起来上茅厕，看到儿子屋里的电灯还没关，王大娘想过去让他们早点儿关灯，省点电，刚到门口就听到里面的讨论声。
“……你以为养个孩子这么容易呀？吃穿用不用钱啊？等到了年纪上学不要钱呀？”
“咱家又不像隔壁似的，儿子都长大了，也都出息，能赚钱养家，咱家这小宝一个儿子，他才多小，两个丫头，你看能指望的上谁？”
“雪雪还好，她成绩在那里摆着，学校里老师也都夸她聪明，等以后肯定要考大学的，跟隔壁大儿子一样，到时候回来也到镇政府上上班儿，多帮衬家里呀！”
“可是燕燕，不是我偏心，她实在没天赋啊，早年上学就晚了，要不然这时候都上初中了吧，脑子又不聪明，上学这条路不是我不想让她走，可你得看她能不能走得通啊。”
“到时候时间金钱都白费了，她以后能干什么？”
“那你是什么想法？”
“你别嫌我说话难听，我这还不都是为了咱们儿子。”
“现在燕燕也都十六了，这个年纪出去打工的还少吗？趁着她年轻，让她出去闯荡几年，说不定就跟隔壁二儿子似的，闯出头来了呢！”
“到时候等咱们家小宝长大，大姐是在政府上班的，二姐又会赚钱，咱家小宝的未来还用担心？”
“你想的倒是挺好，我其实觉得也行，可是妈第一个就不能答应。”
王大娘当时听着陈贵松口，就觉得心里凉气都起来了。
“……”
那边沉默了一下，然后姓刘的女人开口了。
“要不然想个办法，让妈去小妹那边住吧，反正之前她在那边儿也都住习惯了，等妈回去了，再把燕燕送出去。”
王大娘当时拳头都捏紧了，恨不得冲进去打死她。
陈贵也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说。
“要不然过几天找个事儿，就说让妈去小妹那儿住两天，去看看小妹，等看过了再回来。”
刘寡妇有点不愿意，但还是答应了一声。
王大娘当时忍住了，没进去，过两天陈贵两口子果然变着法儿的想让她去看看外面的小妹。
王大娘早就知道他们两个的谋算，怎么可能让他们如愿？看他们就跟看跳大戏的似的。
陈贵看着之前的想法是不行了，这两天又琢磨着非要闹着自己要出去打工。
两口子天天在家里头说些什么“家计困难”、“没钱养孩子”什么的。
王大娘又不耐烦伺候姓刘的女人，那女的就天天说什么“吃白饭”、“没有余粮”，一开始还只是趁着陈贵不在的时候说，后来干脆明目张胆什么时候来兴致了，什么时候嚷上一两嗓子。
王大娘被这两个逼得天天半夜睡不着。
她抛不下燕燕，又不可能带着燕燕去她小姑那里住，自己一个人住也没有屋子，就这么卡在这里不上不下的。
“老妹儿，婶子是信任你才这么跟你说，你可别出去跟人说叨！”
何春香看看王大娘，答应道。
“这话今天在这儿说了，今天你跟我讲的我就咽肚子里，啥时候都不把它倒出去！”
王大娘拍拍何春香的手。
边上陈兰娇屋子里，两个女孩儿手里的书久久都没有翻页。
陈燕燕更是眼泪不停的流。
“别哭了。”
陈兰娇过去抱着这个姐姐的肩膀。
“奶奶……”
陈燕燕呜咽着。
“大娘会好好看着你的，你别哭了。”
陈兰娇不住的劝慰着她，过了好一会儿，陈燕燕才停下哭泣。
陈燕燕从小就很羡慕隔壁的陈兰娇。
两个人都是女孩儿，在家里的地位却像是天壤之别，陈兰娇被家人宠成宝，而她被亲爸看的比草都不如。
她既羡慕又嫉妒，有时候心里甚至暗暗想着，为什么自己不是从何姨肚子里出来的？
她以前也一直对陈贵还有那么一点儿孺慕之心，今天，算是偷听到了王大娘的话，她心里是明白了，陈贵现在有了儿子，别的什么都不重要了，亲闺女也一样。
那以后，自己心里也会只有奶奶！
只有奶奶对她好，等她长大之后就只对奶奶好。
陈兰娇看着陈燕燕低着头，十分伤心的样子，小脑瓜转的飞快，想着法子。
“燕燕，咱们好好学习，刘婶儿不是说你成绩不好吗？那咱们就好好学，用成绩打她的脸！”
何春香看着王大娘，眼里闪过不悦。
王大娘也干脆，伸出手轻轻打了一下嘴巴。
“哎呦，我这不是气狠了么！学兵家的，你也知道我一急嘴上就没个把门的了！”
“知道你心疼孙女，心里不好受。”
何春香先是安慰了一句，然后说道。
“可是您这个嗓门儿，要是传出去，让你家陈贵听到了，不得跟你生分呀？”
王大娘有点落寞的样子，声音也降了下来。
“还用等传出去吗？现在就够生分的了。要不是为了燕燕，我早拉下脸去我小闺女那住了！”
“又怎么啦？”
何春香天天在家里闷着无聊，也就指望着村里这些事儿给她带点儿兴趣来了。
也不是她一个爱听八卦，村里这个年纪的女人，甚至有些男的，凡是平时没什么事儿干的，谁不愿意听点儿新鲜的小道消息呢？
至少平时生活，跟人家聊天也有点儿聊头，日子也不至于过于无聊。
王大娘叹了一口气。
“我家贵子不是闹着要出去打工吗，说句实话，他都这么大的年纪了，现在也算是儿女双全了，他要是真想去，谁还能拦着他？”
“他现在是嫌我在家里，白吃饭，碍着他了！”
何春香很诧异。
“不能吧！陈贵也不像是这样的人呀！”
“您别在心里头瞎猜！”
王大娘看看她，摇摇头。
“这哪是我瞎猜呀！”
上个月，陈贵小儿子满月，小办了一下，何春香还收到王大娘亲自送来的鸡蛋，那天白天有多开心，晚上的时候王大娘就有多失望。
那天可能是因为白天太兴奋了，王大娘在席上的时候还喝了两口酒，当时昏昏沉沉的，到了晚上反而精神起来。
她半夜起来上茅厕，看到儿子屋里的电灯还没关，王大娘想过去让他们早点儿关灯，省点电，刚到门口就听到里面的讨论声。
“……你以为养个孩子这么容易呀？吃穿用不用钱啊？等到了年纪上学不要钱呀？”
“咱家又不像隔壁似的，儿子都长大了，也都出息，能赚钱养家，咱家这小宝一个儿子，他才多小，两个丫头，你看能指望的上谁？”
“雪雪还好，她成绩在那里摆着，学校里老师也都夸她聪明，等以后肯定要考大学的，跟隔壁大儿子一样，到时候回来也到镇政府上上班儿，多帮衬家里呀！”
“可是燕燕，不是我偏心，她实在没天赋啊，早年上学就晚了，要不然这时候都上初中了吧，脑子又不聪明，上学这条路不是我不想让她走，可你得看她能不能走得通啊。”
“到时候时间金钱都白费了，她以后能干什么？”
“那你是什么想法？”
“你别嫌我说话难听，我这还不都是为了咱们儿子。”
“现在燕燕也都十六了，这个年纪出去打工的还少吗？趁着她年轻，让她出去闯荡几年，说不定就跟隔壁二儿子似的，闯出头来了呢！”
“到时候等咱们家小宝长大，大姐是在政府上班的，二姐又会赚钱，咱家小宝的未来还用担心？”
“你想的倒是挺好，我其实觉得也行，可是妈第一个就不能答应。”
王大娘当时听着陈贵松口，就觉得心里凉气都起来了。
“……”
那边沉默了一下，然后姓刘的女人开口了。
“要不然想个办法，让妈去小妹那边住吧，反正之前她在那边儿也都住习惯了，等妈回去了，再把燕燕送出去。”
王大娘当时拳头都捏紧了，恨不得冲进去打死她。
陈贵也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说。
“要不然过几天找个事儿，就说让妈去小妹那儿住两天，去看看小妹，等看过了再回来。”
刘寡妇有点不愿意，但还是答应了一声。
王大娘当时忍住了，没进去，过两天陈贵两口子果然变着法儿的想让她去看看外面的小妹。
王大娘早就知道他们两个的谋算，怎么可能让他们如愿？看他们就跟看跳大戏的似的。
陈贵看着之前的想法是不行了，这两天又琢磨着非要闹着自己要出去打工。
两口子天天在家里头说些什么“家计困难”、“没钱养孩子”什么的。
王大娘又不耐烦伺候姓刘的女人，那女的就天天说什么“吃白饭”、“没有余粮”，一开始还只是趁着陈贵不在的时候说，后来干脆明目张胆什么时候来兴致了，什么时候嚷上一两嗓子。
王大娘被这两个逼得天天半夜睡不着。
她抛不下燕燕，又不可能带着燕燕去她小姑那里住，自己一个人住也没有屋子，就这么卡在这里不上不下的。
“老妹儿，婶子是信任你才这么跟你说，你可别出去跟人说叨！”
何春香看看王大娘，答应道。
“这话今天在这儿说了，今天你跟我讲的我就咽肚子里，啥时候都不把它倒出去！”
王大娘拍拍何春香的手。
边上陈兰娇屋子里，两个女孩儿手里的书久久都没有翻页。
陈燕燕更是眼泪不停的流。
“别哭了。”
陈兰娇过去抱着这个姐姐的肩膀。
“奶奶……”
陈燕燕呜咽着。
“大娘会好好看着你的，你别哭了。”
陈兰娇不住的劝慰着她，过了好一会儿，陈燕燕才停下哭泣。
陈燕燕从小就很羡慕隔壁的陈兰娇。
两个人都是女孩儿，在家里的地位却像是天壤之别，陈兰娇被家人宠成宝，而她被亲爸看的比草都不如。
她既羡慕又嫉妒，有时候心里甚至暗暗想着，为什么自己不是从何姨肚子里出来的？
她以前也一直对陈贵还有那么一点儿孺慕之心，今天，算是偷听到了王大娘的话，她心里是明白了，陈贵现在有了儿子，别的什么都不重要了，亲闺女也一样。
那以后，自己心里也会只有奶奶！
只有奶奶对她好，等她长大之后就只对奶奶好。
陈兰娇看着陈燕燕低着头，十分伤心的样子，小脑瓜转的飞快，想着法子。
“燕燕，咱们好好学习，刘婶儿不是说你成绩不好吗？那咱们就好好学，用成绩打她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