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朝生此话一出,顾炎武沉默了,黄宗羲也沉默了,李朝生看着二人道:“我知道你们都自以为是饱学之士,可是你们的学问,只是纸上之学,对于如何服务百姓,如何发展社会生产力,如何有效的解决老百姓的生活问题方面,你们一无所知。”
“你们就像战国时赵括,也许你们在纸上可以指点江山,激昂文字,说的头头是道,可是现在给你们一两个灾难过后的县城,你们连如何赈灾都做不到,你们以为写一两篇文章,喊几个口号就能救国救民了,不,老百姓不傻,谁对他们好,谁对他们不好,他们比谁都清楚,千万不要把老百姓当傻子,因为他们才是这世界上最聪明的人。”
“你们若不是真心对他们,他们也不会把你们当成一回事,所以才有那一句话,你视百姓如猪狗,百姓视你如贼寇。”
“记住了,想要为百姓服务,不是坐在中军大帐中谈笑风声,挥手间让敌寇灰飞烟灭,而是风餐露宿,忍饥挨饿,用自己的命跟敌人搏杀,保护自己身后的百姓与亲人。”
“更不是你们江南士子那般,做几首酸诗,博得画舫中卖笑女几声称赞就沾沾自得的无用脂粉气,记住了,想要做几件老百姓拍手叫好的事情,你们就要老老实实的压制住你们卖弄的情绪,做一些接地气的事情,以老百姓的视角看看,他们的世界到底是什么样子的,更要设身处地的替他们想想,这些事情到底该怎么做。”
李朝生看着二人先声夺人般的说了一遍,二人听了竟然无言反驳,若是别人这样跟他们说,他们肯定有一百句话等着,哪怕对方位高权重,他们也不会惧怕,可是他们面前的是蓝田县尊,是一个确实做到了以上这些的男人。
这就让他们无法反驳,人家做到了,给你上课,与空谈上课是不一样的。
李朝生看了看二人道:“我不知道你们这次来蓝田所谓何事,是为了沽名钓誉,想来会会我这蓝田县尊,然后好回去吹嘘一下,自己如何驳斥蓝田李朝生为自己扬名。”
“还是确实想来蓝田为老百姓做点实事,如果是前者,你们可以走了,在下恕不远送,但是如果你们是真心实意,想要来蓝田为老百姓做一点实事,我倒是可以给你们一个展示的舞台。”
李朝生看着二人,见二人没有回答,也不逼着他们做出答案,而是看了谷子一眼,谷子心领神会从一旁的柜子里拿出连张批条,上面还盖了县尊的大印。
李朝生这时看着二人道:“你们可以拿着这两张引荐去蓝田学院上一段时间政治课,了解一下如何治民,等来年开春,你们也学的差不多了,可以随李定国将军,去一趟甘肃,那里即将划归蓝田,你们二人可以作为两个随行里长,帮助蓝田接受一下那里的难民,顺便帮助他们重新修缮家园,带他们重新过上好日子。”
李朝生这话说完看了看二人,等待二人的选择,二人互相对视一眼,黄宗羲比较果断直接拿起桌子上的一张引荐信,而顾炎武没有拿而是看着李朝生道:“我们去救灾,可以得到什么支援,要做到什么程度。”
顾炎武是个实干派,做事直来直去,我们要去做到什么程度你应该告诉我们啊。
李朝生看着顾炎武道:“银元两万两,粮食三万担,救助好当地给你们划分的两块土地,帮助当地的百姓修建好沟渠,做好春播准备,等他们收获了夏粮,秋粮,两季粮食,彻底解决了当地百姓的饥馑之忧,你们就可以回来了,到时候咱们就可以真正的好好谈谈了。”
“你的意思我们现在还有资格跟你谈?”
顾炎武看着李朝生问道,李朝生笑道:“纸上谈兵的赵括,有资格跟从小兵开始成长起来的白起谈吗?去吧等你们真正的学会了如何治民,咱们再回来谈,那时候咱们才能谈出点真东西。”
李朝生看着二人,顾炎武闻言看着李朝生道:“李县尊,你好像从我们刚进来的时候就对我们有意见,可以跟我说说为什么吗?”
李朝生听了这话道:“因为你身上有江南士子的恶臭味,那种只知道空谈,却不知道百姓所思所想,自私自利的恶臭,这种味道当你一进门我就闻到了,真是顶风臭十里。”
“你……”
顾炎武听了这话气的手直哆嗦,李朝生这时起身道:“是不是想骂我,是不是想要反驳我,是不是很难受,可是你现在却反驳不了我,因为我有发言权,你没有,等你真正的把甘肃的百姓治理好了,如果你还觉得我说的没错,那你可以来骂我,我听着不还嘴,所以现在拿起你可以跟我再次对话的机会,去学院里好好进修吧。”
“呼呼……”
顾炎武气坏了,这时黄宗羲看着自己老友被气成这样,连忙一把抓起桌子上的引荐信,对着李朝生一拱手道:“县尊,我等告退。”
说完拉着顾炎武就走,顾炎武好像要说什么,却被黄宗羲拦住道:“出去说,出去说。”
说着二人就拉拉扯扯的出了李朝生的屋子。
看到二人出去,谷子在一旁道:“县尊,你刚才对他们是不是过于严厉了,我记得以前你面见其他大儒都是彬彬有礼啊?”
谷子看着李朝生问道,李朝生笑道:“他们跟那群腐儒不一样,这是两个可堪大用的璞玉,对于那些只知道钻研儒家学术的老儒生,可以礼遇,反正将来也就是给一个清闲的职位,他们一生也掌握不了实权,所以对待他们可以宽厚一些,仁爱一些,都可以,不要紧。”
“不过顾炎武,黄宗羲,二人都是堪当大用的人才,这两个人必须要捶打,让他们洗去身上江南士子留给他们的浮躁,如此才能焕发出他们的生命力,才能成为我们蓝田的有用之才。”
听了这话谷子道:“明白了,自己人要严格一些,外人要宽容一些,对不对。”
李朝生闻言看了谷子一眼道:“你小子是越来越聪明了,行了,这两个家伙打发了,说点正事,李定国那边怎么样了?”
谷子听了这话道:“军队已经撤回归化城了,等过两天就会带着归化城这次上缴的牛羊,毛皮,草药等物资回归蓝田,另外县尊你的嘉奖令已经拟定好了,军部,政治部都已经加盖公章,等李定国回来就可以准备收复宁夏,甘肃一地的计划了。”
李朝生闻言轻嗯一声。:“嗯。”
心中盘算。
来年开春整个大明都会乱起来,李自成已经按捺不住自己了,而孙传庭被调离湖北之后,张献忠也安耐不住准备搞事情了,这两伙一闹起来,整个大明都会彻底乱了,到时候崇祯忙着到处救火,哪有功夫管自己啊,自己正好趁机向西,把宁夏以及甘肃大部分地区收回来,要知道大明的十三个行省虽然有贵州,可是甘肃还有很大一部分地区都是处于少数民族控制的,比如老回回,就是这片土地的占有者。
再向西,就是乌斯藏了,那里有大片的土地,可是却不在大明的版图之内,这个李朝生是不允许的,李朝生拿的可是华夏地图,李朝生的目的是把华夏的地盘继续向外扩,只能比这地图大,绝对不能比这地图小。
因此李朝生才准备成立西北军团,而收服李定国也是为了这西北进行服务的,毕竟国内战争其实李朝龙,石大磊,李朝虎,李德珍几只军团已经足够了,可是这些军团的弱点很明显,那就是不太擅长对外战争,若是进行守护,这几只军团绰绰有余,当然了这话可能有些偏颇,比如李朝虎军团现在野战能力还是不错的,石大磊军团也还可以。
李朝龙军团就别说了,这是一只防守型军团,是李朝生留着给自己保护老家的,而这只部队虽然野战不行,但是论其防守力,可以算是各大军团之最,李朝龙这个人还是很有特点的,第一作为整个蓝田跟李朝生最亲近的将领,他的忠心那是毋容置疑的,所以他的军事地位从来没有人可以动摇。
第二,李朝龙本身是老农出身,因此性格里老农思想很浓郁,打起仗来也是稳扎稳打,就是李朝生怎么说,他怎么打,严格的执行李朝生的命令,打起仗来就一个字稳重,哪怕不立功,也绝对不允许犯错。
正因为这种性格,李朝生觉得李朝龙才是防守最强的存在,能抵抗住军功的诱惑不冒进,这就是最好的品格,要知道只要守城,以蓝田现在的装备,就算十倍于自己的大军也别想攻下蓝田的城池,但是自古打仗,能够忍住对面各种挑衅,各种诱惑的名将少之又少。
司马懿算是一个,就算是诸葛亮拿出一套女装寄给司马懿,嘲讽司马懿你就是个大老娘们,这样的奇耻大辱,司马懿都能忍受,最后活活耗死诸葛亮,不得不说忍雄二字,可以算是司马懿的座右铭了。
而李朝龙就有一点点司马懿的意思了,在众多将领里,也许是因为他超然的地位,也许是因为性格使然,他从来不争不抢,做事稳重,而且其军队训练从来没有落下,装备甚至比李朝虎这些一线部队好,所以只要他稳扎稳打,不冒失,然后在占据地利优势的情况下,就算用蓝田自己的军队去攻击他都不一定攻击的下。
所以未来的蓝田军规划是,目前蓝田的四大师,全部扩充为军,等到需要统一天下的时候,李朝龙军镇守中央,保护蓝田,李朝虎军进攻东北,主要抵抗建奴,李德珍军南下,收复江南,石大磊军会对付农民军,用来跟李自成,张献忠掰手腕。
最后李定国军团一直往西打,收复少数民族,征服乌斯藏,还要往西打,给自己扩充出巨大的地盘,李朝生曾经给李定国说过,封狼居胥绝不是终点,咱们要打到哈萨克斯坦去,打到吉尔吉斯斯坦去,要是可能最好给自己子孙打下一个有石油的地方,让自己的子孙也当上能用石油的土豪。
千万不要觉得现在石油不好用,要知道现在蒸汽机已经被宋应星团队攻破了,将来内燃机也不是不可能,给宋应星十年二十年的时间,再加上蓝田的工业配套,制作出内燃机,也不是不可能。
因此李朝生已经在自己的计划书上,把军事规划的差不多了,下面就是实施。
李朝生接过谷子递过来的规划书看了看,其中有关于李定国回归蓝田后的安排,第一由于李定国本次在喜峰口战役中的优良表现,决定晋升李定国为旅长,其所在的西北骑兵第一团改成西北混成第一旅,关于扩充的兵员可以在道沟峪战备基地挑选兵员补充。
补充好了兵员之后,会在道沟峪整训两个月,同时在这两个月期间,兵工厂会给士兵们准备好武器装备,等到来年开春,他们将会领兵出发直接向西北进发。
跟随他们进发的还有蓝田的政务学院的学员,这些书院的高材生会跟在军队的后面,收拢流民,恢复地方经济建设,帮助百姓们修整沟渠,同时把夏粮种上,收获两季粮食,保证当地流民不能饿死,对,也就是顾炎武他们需要干的事情。
等一切都做好了,蓝田的版图就可以扩充整个甘肃等地了。
李朝生看着计划书,点点头,盖上了自己的县尊大印,同意军部与政治部商量的结果,等这些完成了,李朝生伸了个拦腰道:“哎,对了谷子,卢象升是不是该来了?”
谷子听了这话道:“估计还得三天,据说已经到河南境了。”
“嗯,沿途派人保护一下。”
“是。”
谷子点头,紧跟着谷子又道:“县尊,咱们派去云南的人回来了,他们见到了沐王府的小国公沐天波以及其母阮氏,其舅父阮期铭,对于咱们云南利益问题进行了交流。”
“哦,结果如何?”
李朝生顿时来了兴趣询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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