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景的目光中凝着一层迫人的寒意,让赵经理狠狠打了个激灵。
“我的意思是……我的意思是……”
“不必你的意思了,”司景淡声开口,“明天开始,你不用来上班了。”
所有人都愣住了。
赵经理来霍氏十年了,从未犯过什么大错,做事严谨,工作负责。
司景居然一句话就把他开了!
赵经理也愣住了,“司总,为什么?”
“我是集团最大的股东,你一口一个‘霍总’,是觉得我没有资格管理集团?不配当你的上司是吗?”
“我没有这个意思,我只是说……”
“不用说了,既然我没有这个资格当你的上司,那赵经理,我就不耽误你另谋高就了。”
赵经理脸都青了,忍了半天终于忍不了了,“司景,你这是独断转型,你凭什么开除我?我要到董事会告你!”
“你就算是告到劳动保障部,也没用,你大可试试。”
冷冷的一句话落下,众人不可置信。
“司总,您这样就太过分了,赵经理在霍氏十年了,您这样做只会寒了老员工的心。”
“就是啊。”
“就是。”
底下已经有人窃窃私语起来。
“老员工的心?”司景全然不在意,冷嗤一声,“如果你们这些老员工的心都在别的人那儿,我强行留着又有什么用呢?留着将来有一天插我一刀?”
“司总,您这是什么话?我们都是为霍氏集团工作的。”
“是么?不是为了霍止寒工作的?”
帮衬赵经理的几个人还想说点什么,却被赵经理打断。
“算了,不必替我解释了大家,既然司总已经给我定了性,那我无论怎么解释,都无法说服,我走就是。”
说完这话,赵经理摔门而去。
剩下几个人面面相觑,有人摔下工牌,“我也不干了!”
“我也走!”
“……”
转眼间,会议室竟走了三分之一的人。
关鹏脑门都出汗了,“你们会后悔的!”
司景依旧一脸冷漠,环顾了一圈剩下来的人,“还有谁想跟赵经理一起走的,我不拦着。”
他靠在椅背上,冷漠独断的样子,比起从前的霍止寒有过之而无不及。
霍止寒用人虽然严苛,但起码惜才,绝不凭借一己喜好随意开除员工,何况还是在公司干了十年的老员工。
满座噤若寒蝉,生怕说错一句话,下一个要走的就是自己。
不是所有人都像赵经理他们那样有骨气,不为五斗米折腰,出来打工的,大多都是有家要养,即便心中不满,大多时候也还是要硬着头皮撑下去。
会议一结束。
关鹏着急的提醒司景,“司总,这么做是不是太伤人心了?万一留不住人怎么办?这些可都是重要岗位的高管,他们一走,带走的还有不少客户资源。”
“心不在这儿的人,留着也是后患,是时候给公司换换血了。”
司景瞥了一眼会议桌上被丢在中间的霍氏工牌,“通知人事部,今天开始加紧招聘,不论年龄资历学历,只要有能力,就可以进霍氏,凭本事说话。”
“学历也不看了?”
“不看。”
关鹏犹豫道,“可霍氏主打的是高精尖人才,要是连学历这个门槛都不要了的话,那公司的人才素质会严重下降,到时候……”
关鹏的话还没说完,便被司景一记眼神给吓得闭了嘴。
“我这就去安排。”
“嗯。”
看着关鹏离开,司景在空荡的会议室里坐了很久。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将桌上那些被丢弃的工牌全都捡起来,踱步到垃圾桶旁边。
“哗啦”一下,全都丢了进去。
从今天开始,霍氏将会真正成为他的霍氏。
西郊避暑山庄。
已经是深秋了,山庄进门两侧的梧桐树叶都掉光了叶子。
黑色的轿车绕过别墅门前的喷水池,在别墅门口停下,一道西装革履的身影下了车,匆匆进门。
“霍总!”
霍止寒正在书房里练字,刚写到最后一笔,被一阵开门声打断,手里的毛笔打了个颤,一幅字写坏了。
他盯着那‘风清气朗’的‘朗’字,最后一勾就被一个墨点儿给毁了,露出可惜的神色。
“霍总,出事了!”
孟青跑了一头的汗。
“什么事啊?”霍止寒换了一张纸,头都没抬一下。
“司景把霍氏三分之一的高管都给裁了,这帮高管都不是吃素的,带走了一大批的员工不说,客户资源也都带走了!”
“是么?”
霍止寒提笔写下一个‘庸’字,聚精会神。
“您怎么还有心思练字啊?现在集团内部都乱成一锅粥了!”
看着霍止寒气定神闲写大字的样子,孟青无语至极。
真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监。
直到写完最后一个字,霍止寒才搁下毛笔,就着旁边的毛巾擦了擦手,“你看我这字怎么样?”
“您别闹了,我哪儿有心情看字啊?”
“遇事要冷静,我以前怎么教你的?”
“这会儿可冷静不下来,霍总,您不能眼睁睁的看着霍氏被司景搞垮吧?”
“不会的,”霍止寒淡声开口,“你小看司景了,他敢这么做,就有本事兜底。”
“术业有专攻,司医生医术是不错,可是这是管理一个上市公司啊,辞退三分之一的高管那意味着什么,这不是闹着玩么?股市都跟着抖起来了!”
“要想改头换面,必定要下狠手,我做不到的事情,他做得到。”
“您到底在说什么?”
“他从小没有被老爷子当做霍家的继承人培养,所以他和董事会所有人都没有任何关系,没有帮派,没有靠山。”
“这不是劣势么?”
“是劣势,也是新的出路,没有山头的时候,如果有魄力另起山头,那整个山头就都是他的了。”
霍止寒将自己那副字拿起来。
风从外面吹进来,将纸张吹的瑟瑟作响。
“庸人自扰之”五个字一气呵成,写的十分流畅。
孟青还是不明白,“反正我只知道霍氏现在乱的一锅粥,好多人都说希望您能回去,您要不再考虑一下吧,您好歹是副总啊。”
“不必了,霍氏给他了。”
轻描淡写的一句话落下,窗外秋风瑟瑟,孟青露出不可置信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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