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嘉干笑两声：“都督真会开玩笑……我要谈的，是马匹和新罗婢的买卖。”
他说出了自己的来意，想独揽这两项商品在江东的经营。
用七郎的话来说，这叫“独家代理”。
七郎心道，上钩了……他不置可否地说：“我从不亲自参与商贾之事，你要谈，该和互市监谈才是。”
进出商品，都由互市监管理。
陆嘉腹诽，其他商品还罢了，这两项是你控制货源的！
没有你点头，谁能卖给我？
“赵都督，陆氏很有诚意。我们的茶叶，在草原上很受欢迎。”陆嘉提醒。
七郎点点头：“陆家茶叶，声名在外。但张家、顾家，也有不少茶山。”
陆嘉一听就笑了：“我们朱、张、顾、陆联络有亲，对外出售的茶叶，也都统一定价！”
他们还将茶叶和士族风雅联系起来，使茶叶成为贵人社交不可或缺的饮品，才好卖出高价。
在茶叶方面，各家利益是一致的。
赵全想要挑拨？就太可笑了。
七郎淡淡地说：“你们哄抬起茶叶价格，再来换我的马，这就是诚意吗？”
反将一军。
陆嘉笑容僵了僵。
他在面对寒门出身的赵全，总有一种姓氏带来的优越感，一不留神得意忘形。
陆嘉连忙弥补：“都督若跟我们合作，价格当然好商量。”
七郎也不生气，和煦地说：“一家独卖不是小事，我得考虑考虑。”
虽然选中了陆家挑起江东的风波，架子还是要摆一摆的。
答应得太快，陆嘉也会怀疑其中有诈。
果然，七郎越是推脱，陆嘉越觉得这件事有利可图。
他作为旁支子弟，一力想促成这大买卖，继续劝说：“希望赵都督好好考虑，别的东西我不敢说……茶叶嘛，我们陆氏的最好。”
垄断就是了不起啊！
七郎有些牙疼。他仇富了，恨不得斗地主，把江东士族的茶山抢过来。
话说……吴王、越王眼睁睁看着士族的金山银山，一点都不动心吗？
七郎微笑：“我们辽东的好东西也不少，除了马匹和新罗婢……炼乳、肥皂、高丽参、貂皮、鹿茸……都是不错的，陆郎君来一趟，不妨多采购些回去。”
“好说。”陆嘉爽快应了。
双方寒暄了几句，七郎端起茶杯，陆嘉识趣地告辞。
陆嘉走后，董月明从花厅隔墙后转出来，笑道：“鱼儿上钩了。”
虽然带着笑，却有几分伤感。
七郎握着董月明的手，安慰：“先让陆氏尝一点甜头。月明，你再等一等。”
董月明温柔地看着七郎：“我都等了那么多年，还差这一时半会儿吗？”
七郎凑近，轻声说：“我为你费心费力，你要如何谢我？我要……”
董月明红着脸推开：“你不是说，也不完全是为我？”
这家伙，正经不了一刻钟！
说完，红着脸疾步离开。
七郎追出去：“你还没答应我呢？”
眼看董月明走得越来越快，七郎嘀咕：“都生了两个娃，还这么害羞！这要什么时候才完成老爹的任务？”
……他之所以扯开话题，是怕月明沉浸在仇恨的回忆中。
不管董月明回不回应，七郎全当她答应了……至于要做什么？那还要问吗？
一夜无话。
次日，七郎神清气爽地起床，例行去练一套剑法。
董月明扶着腰起床，咬牙道：“亏他好精神！”
累了一夜，还能去练剑！
一整个早上，董月明神色都淡淡的。
七郎眨着眼睛：“娘子别生气，我带你出去玩。你天天管着孩子们，也要放一个假。”
瞧他多体贴！真是世上最好的丈夫！
董月明很想拒绝，可她确实也想出去玩。
她自小就活泼，骑马、打猎样样都行。去年七郎跟滕王出海，她就很羡慕。
“不带孩子们？”董月明犹豫。
七郎低声说：“就不带他们！我们到时候住在帐篷里，若天气好，还可以幕天席地……”
“唉！我说正事！娘子别打我！”
七郎话未说完，已经抱头鼠窜。
娘子什么都好，就是脸皮薄……这得跟他学一学！
虽然是说笑，但七郎确实准备好出巡。
安抚边疆各部才是都督的职责，至于江东陆氏这条大鱼，先遛一遛，不着急。
等安排好之后，七郎把这个好消息告诉李象。
“巡视草原各部？”李象惊喜地说，“这就出发吗？我们去大湖冬捕？”
小皇孙还心心念念七郎说的冰封大湖、凿开冰面捕鱼。
七郎笑道：“对！这就出发！让枯莫离和各族首领随行，李思文领兵一起去。”
从前萧大哥也会巡视各城，但还没去过北边大湖那么远。
七郎不是惦记着玩乐，主要是耀武扬威，让草原各部知道这是谁的地盘！警告枯莫离这些狼崽子老实一点！
李象得到肯定的答复，立刻兴冲冲地去准备行李……跟在赵先生身边，果然有很多好玩的！
陆家在辽东城等了几天，没等到赵都督的答复，却得到都督出巡的消息，顿时傻了眼。
不是说要考虑考虑，怎么考虑到草原去了？
他又急忙到都督府拜访。
七郎这回很快见了他，笑着说：“反正现在你也出不了海，就在辽东城好好玩一玩。我去草原转一圈，看看有什么稀罕的东西，说不定也能卖给你。”
陆嘉高兴地问：“赵都督这是答应了？”
七郎随意地说：“不就是做买卖吗？和稳定边疆比起来是小事，先尝试合作吧……这样，我没空处理这个小事，你和我侄子赵义联系，他也懂马匹的买卖。”
赵家汉子，去过契丹部贩牛羊。
陆嘉目的达成，松了一口气，恭维：“赵都督一心为国，寒冬腊月还要为国巡边，真是朝廷栋梁、百官楷模！”
七郎谦虚：“在其位谋其政罢了。”
下一步就交给阿义，他在越州待过，但愿不会让自己失望。
陆嘉从都督府出来，命下人准备礼物，去丹东城拜访赵义……他早就打听清楚，赵都督的侄子在丹东城经营酒肆。
其实他也知道，七郎的岳父就是陇西董氏的董彻，曾在越州为官。
却不放在心上。
朝廷派往江东的县令，大多都做不久，有的没上任就跑路了。
七郎放出长线钓大鱼，带着一群人浩浩荡荡地往北出发。
嗯……顺道去探望一下贺鲁，不知道他见到自己，会不会很惊喜？
他说出了自己的来意，想独揽这两项商品在江东的经营。
用七郎的话来说，这叫“独家代理”。
七郎心道，上钩了……他不置可否地说：“我从不亲自参与商贾之事，你要谈，该和互市监谈才是。”
进出商品，都由互市监管理。
陆嘉腹诽，其他商品还罢了，这两项是你控制货源的！
没有你点头，谁能卖给我？
“赵都督，陆氏很有诚意。我们的茶叶，在草原上很受欢迎。”陆嘉提醒。
七郎点点头：“陆家茶叶，声名在外。但张家、顾家，也有不少茶山。”
陆嘉一听就笑了：“我们朱、张、顾、陆联络有亲，对外出售的茶叶，也都统一定价！”
他们还将茶叶和士族风雅联系起来，使茶叶成为贵人社交不可或缺的饮品，才好卖出高价。
在茶叶方面，各家利益是一致的。
赵全想要挑拨？就太可笑了。
七郎淡淡地说：“你们哄抬起茶叶价格，再来换我的马，这就是诚意吗？”
反将一军。
陆嘉笑容僵了僵。
他在面对寒门出身的赵全，总有一种姓氏带来的优越感，一不留神得意忘形。
陆嘉连忙弥补：“都督若跟我们合作，价格当然好商量。”
七郎也不生气，和煦地说：“一家独卖不是小事，我得考虑考虑。”
虽然选中了陆家挑起江东的风波，架子还是要摆一摆的。
答应得太快，陆嘉也会怀疑其中有诈。
果然，七郎越是推脱，陆嘉越觉得这件事有利可图。
他作为旁支子弟，一力想促成这大买卖，继续劝说：“希望赵都督好好考虑，别的东西我不敢说……茶叶嘛，我们陆氏的最好。”
垄断就是了不起啊！
七郎有些牙疼。他仇富了，恨不得斗地主，把江东士族的茶山抢过来。
话说……吴王、越王眼睁睁看着士族的金山银山，一点都不动心吗？
七郎微笑：“我们辽东的好东西也不少，除了马匹和新罗婢……炼乳、肥皂、高丽参、貂皮、鹿茸……都是不错的，陆郎君来一趟，不妨多采购些回去。”
“好说。”陆嘉爽快应了。
双方寒暄了几句，七郎端起茶杯，陆嘉识趣地告辞。
陆嘉走后，董月明从花厅隔墙后转出来，笑道：“鱼儿上钩了。”
虽然带着笑，却有几分伤感。
七郎握着董月明的手，安慰：“先让陆氏尝一点甜头。月明，你再等一等。”
董月明温柔地看着七郎：“我都等了那么多年，还差这一时半会儿吗？”
七郎凑近，轻声说：“我为你费心费力，你要如何谢我？我要……”
董月明红着脸推开：“你不是说，也不完全是为我？”
这家伙，正经不了一刻钟！
说完，红着脸疾步离开。
七郎追出去：“你还没答应我呢？”
眼看董月明走得越来越快，七郎嘀咕：“都生了两个娃，还这么害羞！这要什么时候才完成老爹的任务？”
……他之所以扯开话题，是怕月明沉浸在仇恨的回忆中。
不管董月明回不回应，七郎全当她答应了……至于要做什么？那还要问吗？
一夜无话。
次日，七郎神清气爽地起床，例行去练一套剑法。
董月明扶着腰起床，咬牙道：“亏他好精神！”
累了一夜，还能去练剑！
一整个早上，董月明神色都淡淡的。
七郎眨着眼睛：“娘子别生气，我带你出去玩。你天天管着孩子们，也要放一个假。”
瞧他多体贴！真是世上最好的丈夫！
董月明很想拒绝，可她确实也想出去玩。
她自小就活泼，骑马、打猎样样都行。去年七郎跟滕王出海，她就很羡慕。
“不带孩子们？”董月明犹豫。
七郎低声说：“就不带他们！我们到时候住在帐篷里，若天气好，还可以幕天席地……”
“唉！我说正事！娘子别打我！”
七郎话未说完，已经抱头鼠窜。
娘子什么都好，就是脸皮薄……这得跟他学一学！
虽然是说笑，但七郎确实准备好出巡。
安抚边疆各部才是都督的职责，至于江东陆氏这条大鱼，先遛一遛，不着急。
等安排好之后，七郎把这个好消息告诉李象。
“巡视草原各部？”李象惊喜地说，“这就出发吗？我们去大湖冬捕？”
小皇孙还心心念念七郎说的冰封大湖、凿开冰面捕鱼。
七郎笑道：“对！这就出发！让枯莫离和各族首领随行，李思文领兵一起去。”
从前萧大哥也会巡视各城，但还没去过北边大湖那么远。
七郎不是惦记着玩乐，主要是耀武扬威，让草原各部知道这是谁的地盘！警告枯莫离这些狼崽子老实一点！
李象得到肯定的答复，立刻兴冲冲地去准备行李……跟在赵先生身边，果然有很多好玩的！
陆家在辽东城等了几天，没等到赵都督的答复，却得到都督出巡的消息，顿时傻了眼。
不是说要考虑考虑，怎么考虑到草原去了？
他又急忙到都督府拜访。
七郎这回很快见了他，笑着说：“反正现在你也出不了海，就在辽东城好好玩一玩。我去草原转一圈，看看有什么稀罕的东西，说不定也能卖给你。”
陆嘉高兴地问：“赵都督这是答应了？”
七郎随意地说：“不就是做买卖吗？和稳定边疆比起来是小事，先尝试合作吧……这样，我没空处理这个小事，你和我侄子赵义联系，他也懂马匹的买卖。”
赵家汉子，去过契丹部贩牛羊。
陆嘉目的达成，松了一口气，恭维：“赵都督一心为国，寒冬腊月还要为国巡边，真是朝廷栋梁、百官楷模！”
七郎谦虚：“在其位谋其政罢了。”
下一步就交给阿义，他在越州待过，但愿不会让自己失望。
陆嘉从都督府出来，命下人准备礼物，去丹东城拜访赵义……他早就打听清楚，赵都督的侄子在丹东城经营酒肆。
其实他也知道，七郎的岳父就是陇西董氏的董彻，曾在越州为官。
却不放在心上。
朝廷派往江东的县令，大多都做不久，有的没上任就跑路了。
七郎放出长线钓大鱼，带着一群人浩浩荡荡地往北出发。
嗯……顺道去探望一下贺鲁，不知道他见到自己，会不会很惊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