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下飞机,路明非脑海中回想起之前视频聊天中女娲说的话。
“这个世界上确实有很多神话是虚构的,甚至有些神话人物是以某种真实存在的原形为蓝本演化成的传说,”女娲漂亮的脸蛋像是开讲座的大学教授一般严肃,“但是有些真实的历史,往往就藏在虚构的神话当中。”
“所以神农架里真的有神农故居?那不是应该早就烂掉了吗?毕竟好几千年了。”
路明非好奇。
“所以如果你要去的话,说不定还能幸运地看到个遗迹啥的,”女娲大笑,露出两颗虎牙,“不过大概率是去景区旅游一圈然后回来吧。”
“我可没打算去,只是跟朋友打赌而已,”哪怕不用法力,现在的路明非撒谎也能张口就来,也不知道该算好事还是坏事,“他赌我查不到神农真正的发源地,所以我才去群里问你们。”
“那现在你可以告诉他了,神农故居和发源地就是神农架!”
女娲拿起手边一瓶可乐拧开。
“那你总得给我点文献啥的吧?”路明非吐槽,“我总不能用‘真实的历史藏在神话里’来敷衍他,他也不可能会信啊。”
“文献?没有,有也不能给你看,”女娲摇头,“你还是去认输吧,跟别人打赌几千年前的古老存在,你还想查文献?你怎么不去当考古学家啊?”
“就这?你对得起我那声姐姐吗?!”路明非义愤填膺,“今天你不叫我两声哥哥,这事没完!”‘
“呀!我这边网速怎么突然不稳定了?”女娲把一只手伸出摄像头的视野,然后她的画面就开始晃动,她一脸慌张,“糟了!我好像快掉线了!”
“你给我把摄像头上的手撒开!”
路明非黑着脸吐槽。
“明非小弟弟你说什么?我——听——不——清——”
伴随着最后一个拖长音的“清”字,视频被挂断。
……
打车到神农架景区附近,借助gps导航,凭借着远超常人的体魄,路明非只用了不到一天就绕过景区进入了神农架未开发区,成功深入这座原始森林。
走在茂密的原始森林中,路明非将真气激荡出体外,化作道无形的气罩。
这层气罩他只注入了少量的真气,防护能力极为有限,一个普通的成年人手持一把匕首就能轻易突破,但是却足以防御森林中绝大多数的毒虫蛇蚁。
虽说以旋照修士的体魄,还有真气护身,一般的毒素危害性也不大,但正常人谁闲得没事会想让自己被咬一口呢?
反正这层真气罩的消耗非常小,甚至还不如他真气自动回复的速度。
黄昏的阳光透过密密麻麻树冠,只有零星几缕打了进来,路明非干脆点亮了黄金瞳,视野一下子变得开阔明亮起来。
走了一小段距离,路明非停下脚步,中指与食指相并按在眉心,心神沉入识海,随后指尖离开眉心,牵引出一道幽黑深邃的流影,在他的掌中化作一柄漆黑的连鞘长剑。
路明非现阶段自然是没有纳物于识海这种高深能力的,司命本身也没有这个功能,能将司命和剑鞘一并收存在脑海中,还是要依赖于天书。
天书内部其实是有一片空间的,可以将灵物收存于其中,不过可惜的是能收存只有一些品级颇高的灵物,普通物品或寻常灵物是进不去的,所以路明非并不能把天书当作一件常规储物法宝。
除了司命之外,之前他从酒德麻衣那里得到的元金也收藏在了天书中。
关于女娲说的神农架是神农故居的说法,路明非是持怀疑态度的,因为神农的年代实在太过久远,记载大多语焉不详,甚至还有后世的杜撰。
“神农故居”这种几千年前的东西,放在司命损坏的年代,或许勉强还有据可查,但是现在距离司命损坏的年代又过去了两千多年,查找起来难度翻了不知多少倍。
就连“神农架”这个以神农为名的林区,也是以传说“神农尝百草至此,先教民‘架木为屋,以避凶险
’,继教民‘架木为梯,以助攀缘’,最后‘架木为坛,跨鹤飞天而去’”而命名的,本身也不能算是神农故居,因为传说中神农只是尝百草游历至此而已。
但是他也没有更好的选择,他自己查了半天文献也没个头绪,最后随口在游戏群里问了以下,没想到女娲却给了他一个回答。
当然,他并不准备在这里搞什么地毯式搜索,这样实在太过浪费时间,而且司命口中的神农故居也未必是这里。
他有更加靠谱的办法。
路明非倒提着司命,真气流转进去,以真气为桥梁,路明非的意识主动沟通司命,熟悉的环境再次浮现,路明非站在石台上,天书悬浮在他的身侧。
“你能在附近感知到你身上散落的部分吗?”
路明非看向司命,开口问道。
司命遗失的部分和本体之间是有个感应的,距离太远那肯定没办法,但是如果司命的遗失部分真的就在神农架里,它应该能感应到。
如果司命有反应,他这一趟就不算白来,如果没有反应,大不了就当作一次散心旅游。
然后回去把女娲在群里禁言一个月。
在路明非惊讶的目光中,司命一支龙角折断的巨大龙首轻点,随后转向某个方向。
路明非的意识退出幻境,掌心中司命的剑柄变得有些温热起来,剑身发出清脆的颤鸣。
将掌中的司命剑向上抛飞起来,连鞘剑身在空中旋转两圈,随后骤然止住旋转的势头,直直地落在地上,指着某个方向。
路明非拾起司命,重复了几次,每次剑鞘的尖端落地后都会指着同一个方向,几乎分毫不差。
最后一次拾起司命,提着剑柄握在手里,路明非运起身法,向着剑鞘尖端所指的方向倏然飘去。
路明非身形飘逸灵动地穿行在林间,脚下草叶被气浪吹动,真气托举在足底,几乎脚不沾地。
行出一段距离,司命的剑身再次颤鸣起来,路明非将司命抛上空中,司命再次落地,指着另一个方向,路明非改变方向,再次运起身法行去。
如此往复了近十次,路明非中途休息了三次确保真气始终保持在七成以上。
等他最后一次停下时,天色已经黑过后又蒙蒙亮,他站在一座湖前,湖周围是高到他腰间的杂草,湖的东面是断崖,一条湍急的河流从断言上倾泻而下,化作瀑布落在湖中,喧豗如雷。
路明非掌心握着的司命剑柄愈发灼热滚烫,剑身的颤抖剧烈到几乎要脱手而出,哪怕被路明非握在手里,鞘尖依旧倔强地指着湖的方向。
路明非提着司命,低头看着湖,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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