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战友的搀扶下,陶猛靠在一扇大门上休息,而其他的士兵则四散展开搜索,陶猛安静下来这才注意到,太阳光不知何时已经倔强的穿过天边的云层透了出来,而此时,明军对赤塔要塞的炮击似乎更为密集,就要开始了,陶猛心道。

    “找到了!”远处忽然传来一声惊喜的叫声。

    陶猛才也不知道是从哪里来的力气,将那根想解解乏的纸烟夹到耳朵上,捂着腰上的伤口赶了过去。

    “大家都不要怕,我们是大明陆军,来解救你们的……”队长粟浩坐一块大石头上,笑着用蒙语对一个个惊恐万分、正从地窝子里往外爬的几个蒙古模样的牧民道。

    其中一个牧民看了一眼倒在不远处地上的几个俄国兵,终于相信了,竟然单膝跪地,对粟浩等人行大礼后道:“谢谢你们救了我们,那边还有很多牧人,不知贵军能否一并将他们也放了?”

    粟浩点头道:“走,带路!”

    在那个牧民的带领下,绕过几块大石头,又从几个地窝子里放出了几十个牧民,看着那些牧民带着惊恐,也带着感激的神情,粟浩用蒙语道:“大家不要怕,我也是蒙古人,我的蒙古名叫巴扎尔,我们都是一家人!为了抵御俄国人的侵略,大王子乌蒙、二王子图拉代已经归顺了大明,这次大明军队来此地,便是受两位王子的邀请前来解救大家的!”

    对于当时的草原人来说,国家,其实是一个十分陌生的概念,但对于千百年统治大草原的王族,他们却有着天生的认同与畏惧,既然王族们都已经做出了决定,他们还有什么可说的,何况人家刚刚救了自己……

    一个牧人走过来,看那样,估计是这伙牧民的头儿,他施了一礼道:“我们都是各部落的头人,俄国人为了夺取我们的部族,使用奸计将我们抓了起来,蒙古人历来恩怨分明,你们救了我们,这个恩情,我们记下了,不知有什么可以效劳的?”

    粟浩作为蒙古人,自然明白蒙人的习惯,也不再客套,道:“我们此次来,便是助你们夺回被俄国人强占的土地、牲畜,我们最紧缺的,便是向导,如果可以,我希望得到各位头人的支持!”

    “这个好说!我们回去后立刻安排向导!”那头人立刻道。

    看着那些牧民走远, “呵呵,还是队长厉害……”陶猛挠挠头,对粟浩故意傻笑道,顿时气得粟浩虚踢一脚但眼角还是带着几分得意,笑骂道:“怂货,傻笑个啥!人家明显还是心存疑虑!”

    远处隆隆炮声已经渐渐停了下来,代之的是嘹亮的军号声,不用看,明军已经开始对赤塔要塞外围城堡发起了攻击!他们也该继续前进了。

    粟浩最后拍拍陶猛的肩膀道:“你的伤?”

    陶猛忙道:“蹭破了点皮,不碍事,请求继续参加行动!”

    粟浩看了他一眼,对众人挥手道:“出发!”

    一行人便继续深一脚浅一脚的往前走去,向四周看去,花岗岩的墙壁上到处是鲜血和子弹留下的痕迹,爆炸的弹坑和大洞更是随处可见……

    这是一个血腥的黎明,驻守在赤塔要塞的三千多名的俄国士兵被全歼,这是一次炮兵对坚固城堡的硬憾!不过,这一战还没有结束,赤塔要塞虽然在明军的炮火中完全崩塌,但这要塞的北面的那座俄军的军营,据原来的情报,竟然至少有近三万俄军,其中还有加起来近万人的哥萨克与其他仆从国的骑兵!黑猫的任务,便是抵近侦察!而由于赤塔要塞的坚固超出了明军的预计,明军炮兵已经出现弹药吃紧,而这漫长的后勤……

    “报告,司令部急电:我后勤给养马队遭到敌骑兵的突然袭击,整个运输队全部阵亡,运输队长在最后时刻下令引爆了弹药车……”通讯员忽然拿着封电报进来报告道。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通讯员的话让明军指挥部里的气氛骤然紧张起来,没有了炮弹,那些大炮难不成了哑巴?张达少将的眉头顿时拧成了一个川字。

    更糟糕的情况很快又传来了,又一个通信兵进来道:“夜猫报告,两千哥萨克骑兵和五千仆从国骑兵已经抵达了赤塔克以北二十公里!”

    “大家有什么意见?”张达看了看三位羽林卫的师长道。

    “正面迎敌!”三位师长几乎是异口同声说道。

    “正面?”张达眯起了眼睛:“敌人此次前来可是七千骑兵,而我军刚刚结束战斗,疲惫不堪不说,大炮的弹药也不足!”

    “报告指挥使,我们羽林卫,本就是骑兵起家,俄国人都快把哥萨克骑兵都快吹到天上去了,这一次就要让他尝尝我羽林马刀的厉害!”作为三个师中唯一的骑兵师,师长韩忠乐拍了拍腰间的马刀,自信的说道。

    “好,勇气不错,但你们想过没有,俄国人在我们的正面摆出了七千骑兵,但他们总兵力可是三万,剩余的人哪里去了?时间紧迫,我不想绕弯子了,为了稳妥起见,我们不能蛮干,你们过来……咱们如此这般。”张达低声道。

    “是!”三个师长敬礼齐声道。

    当三个师长走出营地后,正在外面休息的羽林骑兵五师的骑兵顿时全体起立,一万三千多道目光几乎都集中到了他身上。

    “上马,准备出发!”

    看着韩中乐翻身上马的同时,一万多骑兵整齐的就像一个人般,同时跃镫上马,这个动作让张达也不禁感叹,第五骑兵师还真是名不虚传,仅凭这气势恐怕就已经不输给哥萨克骑兵了。

    随着骑兵列着队完成,韩中乐马鞭向前一挥,整个骑兵师便如决堤的洪水一般向北方而去,特别是那黑色的军服与披风,给人一种无形的压抑之感!十几分钟后,骑兵们便消失在了天边。

    张达扭头看了看那洁净得没有一丝云彩的天空,如果他所料不错的话,谜底很快便要揭晓了!

    无数的士兵,正静静的伏在营地四周那几道浅壕中,抓紧时间休息,所有人都在等待着。

    一万多俄军步兵,此时,正悄悄的向明军大营摸去,有了那近万骑兵的诱饵,斯拉格乔夫不由信心满满……

    望眼镜中,明军大营已经清晰可同见了,斯拉格乔夫点了点头刚要说话,陡然觉得闷雷般的炮声中似乎夹杂着什么,当他猛的抬起头,脸色霎时一下子白了,只见到地平线上己经出现了一道滚滚尘烟。

    骑兵,只有骑兵冲锋才会带起这么大的尘土烟云!

    他们的身后根本没有骑兵,他们的骑兵此时正在明军大营北面充当着诱饵!现在,只剩下一个答案,这是敌人的骑兵!

    敌人的骑兵居然能够出现在他们的后方,只有一个可能,他们的计划被明军识破了!经验丰富的斯拉格乔夫立即抽出短柄火枪,大喊道:“乔马罗科夫少校,带你的部队设立阻击线!”说完,猛的挥动火枪,高喝起来:“俄罗斯的勇士们,敌人就在前面,别给他们任何机会!”

    “冲啊!”

    “冲啊!”

    身披黑色披风的精锐哥萨克骑兵如同一阵飓风般从步兵面前横扫而过,向着天边的敌骑兵迎去!

    等到哥萨克骑兵逐渐走远,乔马罗科夫才清醒过来,但他只是一位通过走后门来军队镀金的小贵族,根本不知道怎么组建对付骑兵的狙击线,所以自作聪明的把步兵按照古老的火绳枪三段射击法列队。

    两支骑兵很快便发生了遭遇,见到了敌军后,韩中乐驻马猛的拔出了马刀,刀尖前指,暴喝道:“三个旅,成品字形摆布,一旅在前,二三旅在后左右排列,杀!”

    漫天的喊杀中,明军骑兵被俄国人私下骂作不要脸的战术再次发挥,还隔着几百米,连发手枪的子弹便如暴雨般射了过来,哥萨克人的队伍顿时便是人仰马翻,惨叫连连……

    说时迟那时快,两支骑兵如同翻滚的潮头般很快便猛烈地撞到了一起,子弹、刀光在每一对厮杀的士兵间穿棱闪动,骑兵的冲锋速度是很快的,往往就是一刀两断的爽快和刺激。

    当两支骑兵如潮水般互相交错而过时,中央的草地上早已躺满了死尸和伤兵,斯拉格乔夫环顾左右,三千多哥萨克骑兵已经只剩不到百骑了,斯拉格乔夫痛苦的大叫一声:“为了哥萨克的荣光,冲啊!”可他还来不及拨转马回头再战,眼睛就陡然直了,明军阵列中居然又是一阵无耻的子弹射来!“太无耻了——”他挣扎着刚刚说完,便跌落马下。

    “杀!”

    荡平了哥萨克骑兵的明军骑兵根本没有停下的迹象,留下一个营打扫战场后,韩中乐便带着他的那群根本不讲骑兵法则的无耻之徒们冲进了已经被吓坏的俄国步兵阵中。

    鲜血,残肢和一颗颗头颅被刀锋带上天空,乔马罗科夫的弄出来的狙击线与其说是阻挡骑兵,不如说是给了明军骑兵一次暴虐残杀的机会!

    密集的步兵阵型,使得骑兵们根本不需要考虑,刀砍马踏,每一次挥动都会带走一个生命……

    短短十分钟,当骑兵们将俄国步兵杀了个透拨马转身后,整片草地上都躺满了残缺尸体,鲜血沾满了战士们的脸上、身上,沿着雪亮的刀尖一滴滴落下。

    整个骑兵师,就如如同在血海里钻了一圈,当他们重新拨转战马,在阳光下如同滴血的修罗般一步步控马向吓得围成一堆的步兵走过去时,吓破胆的乔马罗科夫毫不犹豫扔掉了火枪,率先举起了双手……

    当明军骑兵师打扫完战场,再次回师出现在俄军“诱饵”面前时,那近七千名骑兵还在与明军留下的近三千疑兵“对峙”着!当机枪在俄军骑兵们周围响起,明军阵中出现大批俄军俘虏时,那些狂傲的哥萨克骑兵信心终于崩溃,开始四散奔逃,明军骑兵则不顾疲劳再次出动,开始收拾残局!

    八月十七日,经过连续五天的廛战,包括运输队在内,明军在最终付出了一千四百人伤亡的代价后,终于完全掌控了赤塔要塞及附近地区,关上了沙俄通往东西伯利亚的大门,此战,总计有二万六千余名俄军士兵被杀,七百多人被俘,同时被俘的,还有赤塔要塞周边的一万四千名俄国百姓。

    十天后,被包围了五天,在不断落下的炮弹和巨大伤亡下,赤塔附近的伊丽茨科要塞城驻军司令也不得不打开要塞大门投降,足足六千俄军士兵和一万三千俄国百姓被俘,等待他们的将是漫长的劳役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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