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本是这几天樊红雨苦苦琢磨的问题,不料今天机会主动送上门来:王益峰要求拿掉刘先智!
不就腾出一个副省长空位吗?
王益峰没说要让谁继任,拿掉刘先智和任命谁继任是两个要求,哪怕作为省委书记都不可以太过分。
所以决定权在就钟组部,也就在樊红雨手里。
作为主管领导,不看电脑不看档案,樊红雨脑子里便能排列出长长的候选人名单,但这位副省长要兼任公安厅长,就是说需要有公安系统主持工作经历,立即筛选掉百分之八十。
剩下的,还得是亲黄海系最好方晟系,而且愿意帮白钰一把——倘若也力挺于煜,等于枉费一片苦心。
这样再筛选,脑子里全是空白:没人符合条件!
怎么可能呢?
樊红雨又陷入沉思。
一个周六的下午,樊红雨参加活动回来遇到满脸黑线的臻臻,心知今年以来儿子受妫海玥连累日子很不好过,世态炎凉从来都是墙倒众人推,能有多少雪中送炭?
那边皆以为臻臻跟妫海玥谈恋爱是贪图其家族势力,真的错了,明明贪图她的美色才对!
宋家,樊家,樊红雨,随便拎一个出来足以碾压妫海家族。
受点委屈也好,看透人情冷暖世间沧桑,人就是在不断打击下成熟的。
“臻臻怎么有空回来的?”樊红雨故意问,“不是越到年底越忙吗?”
“被舅舅骗回来的!”
“骗你干嘛?”樊红雨愕然道,因为方晟失踪之事兄妹俩也交恶,几年来没说过一句话。
“相亲!”
臻臻气呼呼转头就跑,却被樊红雨叫住,又好气又好笑道:“相亲是好事啊,哪家闺女,说出来让我参谋参谋?”
“还是林家那个,说八百回了!”臻臻简直气急败坏。
“那个就算了,妈妈都看不上眼……最近钟组部招了个研究生还可以,要不要见见面?”
“不!”
臻臻走了两步又退回来,道,“对了,舅舅托我问句话,问……失踪的事有没有进展?”
樊红雨惊讶道:“五年了,他怎么突然问起这事儿?”
“他说不久前专案组有个姓贾的跑到辽北找白翎,两人从傍晚谈到晚上还喝了酒,他第二天上午才回京都,”臻臻道,“辽北有很多舅舅的老部下,悄悄透露的。舅舅怀疑案子查到一定程度才会找白翎,所以问问你……”
樊红雨思忖了两三分钟,道:“告诉他我不知道,也不打算私下打听,白翎和白家是乱象之源,少管闲事!”
“可是……”
臻臻站在原处吞吞吐吐说,“如果有下落的话……毕竟……”
唉,从小就缺乏父爱关怀的可怜的孩子!
看着儿子的模样樊红雨心又软了,上前搂着他走过大院竹林石径,来到前院假山前,道:
“臻臻,调查爸爸的下落只是专案组目标之一,最要紧的还是刘许两位首长死因,这是建国以来最重大最严峻的大案要案,零号专案组所做的事千万别沾身,尤其你受牵连还在调查期,更要慎之又慎!”
樊红雨接着说,“专案组找到白翎不外乎两种可能,一是查到真相了,那着什么急呢?调查结论肯定要在我们这样的层面通报;二是走到死胡同了,那更不用多想,离真相大白之日还很遥远。你说呢?”
臻臻展颜一笑:“妈妈这么剖开来分析,我倒坦然了……回头我如实转告给舅舅。”
“晚上陪他多喝几杯,现在不敢在外面喝,家里喝点没事,”樊红雨关照道,“就是警告他喝了酒不准骂人,不然找你舅爷跟他算账!”
“哎,他几杯酒下肚就开骂,每次都骂爸爸没良心,那么大事儿不事先跟他通个气儿;第二个必定骂的是白翎,那个脏话就更难听了……”
臻臻无奈地说,然后快步走向樊伟住的小院子,樊红雨则看着玲珑嶙嶙的假山石,思忖有顷会心一笑: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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