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方晟绞尽脑汁琢磨开挖财源之际,周一上午办公室来了几位又熟悉又意外的客人:
蔡雨佳和他的导师殷教授。
当年方晟在顺坝任县.委书计时,为殷教授多年执著从事基础学科遗传育种研究所感动,决定潇南巨隆科研发展基金会名义予以扶持。出面商谈的芮芸觉得殷教授等人完全凭着对科学的狂热和直觉在搞研究,实质对前景并无把握,提醒方晟注意风险。
方晟却说他考虑的不单是资本运作赚取更多利润,而是布局长远做有益于国家、社会和惠及子孙后代的事,扶持基础科学研究就是一个方面,一旦成功必将产生深远影响,权当是项长期风投项目。
按当时签订的合作协议,基金会每年赞助三百万十年三千万,换取项目百分之五十一股份,当然从方晟到芮芸都没指望有什么回报,只要研究出成果,这笔钱别打水漂就行了。
从顺坝到润泽方晟已换了四个工作地点,七年间累计投入两千一百万,按说如果顺利遗传育种研究起码已具备大致雏形,要不然就是方向根本性失败,所有努力付之东流。
如果要加大投资,我恐怕无能为力了。方晟暗想道。
“上周导师联系基金会负责人芮女士,准备汇报遗传育种研究项目的进展情况,”蔡雨佳道,“芮女士说她正在香港主抓深水港各项建设工程,暂时没空回内地,考虑当初方书计具体牵线搭桥,了解双方合作情况,建议导师向您汇报后再作打算。”
话虽这么说,实质上蔡雨佳知道——估计殷教授也隐隐猜到,方晟才是基金会的真正金主。
但场面话必须要说清楚,否则会给双方带来麻烦。
方晟笑道:“很乐意接受芮女士的委托,正好利用难得机会丰富我贫乏的农学知识……蔡博士要尽到讲解义务,防止我搞不清艰深复杂的名词概念。”
蔡雨佳大笑,道:“导师今天来不是讲课,而是关于……嗯,导师您说。”
殷教授清清嗓子,斟字酌句地说:“关于遗传育种研究项目,必须感谢方书计热心相助,在研究最困难的时候引入巨隆科研发展基金会支持,使得项目能够继续下去,今天我在这里代表课题组对您表示最崇敬的谢意!”
说着站起身毕恭毕敬向方晟鞠了一躬,方晟连说“不敢当不敢当”,绕到对面与殷教授紧紧握手,并扶他坐下。
“早在接受基金会赞助前,遗传育种研究项目一直在断断续续进行中,有富余资金、有人帮助就多搞点,这方面雨佳也帮了不少忙;没资金、做立项科研项目时就少搞点,总之始终坚持着,加上基金金赞助这七年前前后后做了十二三年吧,人生有几个十二三年啊,”殷教授感慨道,“项目从去年前取得了一些突破,一年来课题组在国际知名学术期刊上发表了三篇论文,农学界特别是从事遗传育种圈子引起不小的轰动,今年上半年我还应邀到牛津大学做了专题发言……”
“祝贺殷教授!这方面都怪我关注不够,居然一丝风声都没听到。”方晟自责道。
蔡雨佳更加内疚:“老实说连我都……”
殷教授宽厚地笑笑,道:“你们都是为百姓操劳的父母官,一天到晚不知要批多少份文件、作多少个决策,哪有时间关注并非热点的农学啊。论文发表了,专题发言也做了,上个月美国苣山农业生物技术集团首席谈判专家到京都找我,直截了当提出合作研究,给出的条件优厚得令人无法相信!”
“怎么个优厚法?”方晟饶有兴趣问。
“苣山集团一次给予研发资金——六千万——美金!”殷教授显然被天上砸下来的馅饼砸晕了,提到这个数目都兴奋。
“这么高?”方晟也很意外,“条件呢?”
“只有两个条件,一是课题组以学术交流名义到苣山集团在纽约的研发中心从事研究工作,手续由苣山集团代为办理;二是它要求占项目百分之五十一股份……”
“噢——”
方晟听明白了。苣山集团给的条件太诱人了,既把课题组打包请到纽约工作,又出巨资支持解除研究的后顾之忧。
这也是美国佬通常的战术,把狠话说透了,同时挥舞着大额支票,软硬兼施之下让你不得不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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