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出的礼物不能被退回，别人送来的礼物却坚决不要，世上竟真有这样的人？
“她爸以前送给我的玩具，我都还回去了。”陆川扬坦白道，“送那些东西，也不过是趁我还小，收买人心罢了。”
王晴并没数落陆川扬还礼的行为，她既没说好，也没说不好，算是默认，过了半晌才说：“知人知面不知心，等你爸醒了，你再跟他好好聊聊吧。”
说罢，她就把椅子往后挪了挪，顺势站起来，还拿起了放在床头的公文包，陆川扬皱着眉头问道：“妈，你这是要去哪？”
王晴伸手重新扎了扎马尾辫，陆川扬这才注意到王晴早就穿上了工作服。
“妈还要去公司上班，昨天已经请了下午和晚上的假，领导允许我今早晚点去，我想着差不多也该到时间了。”王晴的事业心还是很强，她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纸巾擦了擦眼角的泪珠，把公文包背在身上。
“非去不可吗？”陆川扬低下头，不愿让王晴看到自己此时难过的表情。
王晴已经走到了门口，听到这话后又转身回来，她移步到陆川扬身旁，弯下腰揉了揉陆川扬的头。
这是个典型的安抚动作，小时候陆川扬生气或是难过时，王晴也总是这样揉着陆川扬的头，粗糙的手掌轻轻按压在陆川扬的发丝上。
好像这样做过之后，真的能起到安抚人心的作用，更何况一个人再怎么长大都还是父母眼里的孩子。
陆川扬虽然是个男生，但他也对那动作毫无招架之力，他叹了口气，轻轻把王晴的手拉下来：“妈，到了公司之后也要多注意休息，别让我们担心。”
“好，妈答应你，你好好陪你爸，医生说他大后天就能出院。”王晴把另一只手叠上去，“等你后天下午去了学校之后，我会继续过来陪着他。”
陆川扬垂眸，他也能理解王晴，忙于工作也是生活所迫。
“嗯。”他应了一声，王晴就放开了他，匆匆地离开了115号病房，走路的声音越来越小，渐行渐远。
他目送王晴的身影消失在楼梯口，接着轻轻关上了房间的门，又回到陆宇的病床旁边坐下。
他盯着陆宇，陆宇的脸还是红的，那样子像是被打肿了，他深深地看着那块最红的地方，伸出手却又缩了回来。
看着看着，他渐渐觉得有些困了，应该是因为起得太早，困意即使姗姗来迟也紧紧地将他缠住。
那感觉就像有一张巨大的蜘蛛网朝他飞来，盖在他的脸上，让他无法动弹，即使动弹了也无法集中注意力，任由蜘蛛网编织出一个又一个扑朔迷离的梦境。
陆川扬努力振作精神，但最终还是不由自主地闭上了脸，他低下头趴在陆宇的病床上，梦境很快就将他与现实分裂。
梦里很安静，讲了一个很简单的故事，在一个很普通的一天，陆川扬和父母一起去离家不远的公园野餐。
王晴取出野餐垫，把垫子在草坪上铺好，招呼陆川扬赶快把盒子里的点心都拿出来：“川扬！快过来，帮妈放好点心。”
陆川扬马上跑过去，笑得很灿烂，让人一看就觉得是个阳光开朗的大男孩。
“好嘞！”
刚放完点心，一旁的陆宇又叫了他：“川扬！快来给爸拍个照，爸看这棵树长得不错。”
陆川扬拿好相机走过去，仔细观察那棵树，却没看出什么特点来：“这棵树有什么特别的？”
陆宇伸手指向陆川扬，又指了指树干，解释道：“你看你是不是跟这树干一样瘦？”
“爸，你跟妈都很瘦，我就是遗传了你们才这么瘦的，怪不了我。”陆川扬朝陆宇吐了吐舌头，趁还没被陆宇逮住，他转身就朝野餐垫跑去。
天空还是和记忆里的一样蓝，抬头望去，一架飞机刚好从空中飞过，留下一条淡白色的线条。
“川扬？川扬？”好像有人在叫他，声音也很熟。
陆川扬眯起眼睛，望了望四周，一个人也没看见。
“川扬，快醒醒，你压到我的手臂了……”还是同一个人的声音。
再次抬头看向天空时，飞机留下的线条已经消失了，陆川扬的身体一抖，双眼总算睁开，映入眼帘的却不再是蓝天和绿地。
刚才那是陆宇的声音！
他抬头看向床上的陆宇，对方确实醒了，此时正抬起右手。
陆川扬这才意识到原来自己刚才是在做梦，梦里的场景太真实，让他以为那两句话是梦里的陆宇说的。
“呃……爸，我不是故意的。”陆川扬举起双手乖乖认错。
陆宇自然不会计较，只是右手被陆川扬压得有些酸，他露出欣慰的微笑：“你妈妈说你今天会来看我，我还不信，没想到你真的请了假。”
说到这里，陆宇拍了拍陆川扬的手：“爸没事，辛苦你跑一趟。”
不管是穿越之前还是穿越之后，陆川扬都觉得“没事”这个词已经被父母说惯了，他有些害怕这两个字。
想起许星妍的父亲，陆川扬坐正身子，一本正经地问道：“爸，你跟许父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有什么矛盾？”
提到这个人，陆宇的眼神果然就变了，陆川扬曾经觉得父亲的眼里装的是远方的高山和夕阳下的溪水，肩负着责任，却也不失对待生活的温柔。
就在现在，陆宇的眼神里仍然有高山和溪水，但似乎多了些许北方恰逢冬天时从天而降的雪。
“他想被我推荐进公司上班，但我没想到他所谓的‘推荐’是想走后门的意思。”陆宇平淡地说着，显然是长话短说，不想多讲。
“走后门？”陆川扬重复道。
陆宇转头看向房间的窗户，声音变得低沉了些：“多数人为了利益而聚，也为了利益而散，许星妍的父亲就是这样的人。”
作为高中生的陆川扬没能理解大人们的明争暗斗，他只觉得太复杂，他想知道的事情比一道数学压轴题还要让人发愁。
“我刚认识许父时，他跟我在同一家小公司上班，一起工作过一段时间后，他辞职了，理由是觉得待在小公司里没前途。”陆宇缓缓说道，“又过了几年，曾经的小公司发展成了大公司，他却还在外地谋生。”
陆川扬对此猜测道：“所以他就想再回到这个公司，靠你的关系回去？”
“没错，不过公司招人的标准和要求都变了，要进入公司必须经过层层选拔，绝不能让任何人走后门。”
陆宇为人诚实可靠，当然不会做那个给许父开后门的人，陆川扬对此深信不疑。
“她爸以前送给我的玩具，我都还回去了。”陆川扬坦白道，“送那些东西，也不过是趁我还小，收买人心罢了。”
王晴并没数落陆川扬还礼的行为，她既没说好，也没说不好，算是默认，过了半晌才说：“知人知面不知心，等你爸醒了，你再跟他好好聊聊吧。”
说罢，她就把椅子往后挪了挪，顺势站起来，还拿起了放在床头的公文包，陆川扬皱着眉头问道：“妈，你这是要去哪？”
王晴伸手重新扎了扎马尾辫，陆川扬这才注意到王晴早就穿上了工作服。
“妈还要去公司上班，昨天已经请了下午和晚上的假，领导允许我今早晚点去，我想着差不多也该到时间了。”王晴的事业心还是很强，她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纸巾擦了擦眼角的泪珠，把公文包背在身上。
“非去不可吗？”陆川扬低下头，不愿让王晴看到自己此时难过的表情。
王晴已经走到了门口，听到这话后又转身回来，她移步到陆川扬身旁，弯下腰揉了揉陆川扬的头。
这是个典型的安抚动作，小时候陆川扬生气或是难过时，王晴也总是这样揉着陆川扬的头，粗糙的手掌轻轻按压在陆川扬的发丝上。
好像这样做过之后，真的能起到安抚人心的作用，更何况一个人再怎么长大都还是父母眼里的孩子。
陆川扬虽然是个男生，但他也对那动作毫无招架之力，他叹了口气，轻轻把王晴的手拉下来：“妈，到了公司之后也要多注意休息，别让我们担心。”
“好，妈答应你，你好好陪你爸，医生说他大后天就能出院。”王晴把另一只手叠上去，“等你后天下午去了学校之后，我会继续过来陪着他。”
陆川扬垂眸，他也能理解王晴，忙于工作也是生活所迫。
“嗯。”他应了一声，王晴就放开了他，匆匆地离开了115号病房，走路的声音越来越小，渐行渐远。
他目送王晴的身影消失在楼梯口，接着轻轻关上了房间的门，又回到陆宇的病床旁边坐下。
他盯着陆宇，陆宇的脸还是红的，那样子像是被打肿了，他深深地看着那块最红的地方，伸出手却又缩了回来。
看着看着，他渐渐觉得有些困了，应该是因为起得太早，困意即使姗姗来迟也紧紧地将他缠住。
那感觉就像有一张巨大的蜘蛛网朝他飞来，盖在他的脸上，让他无法动弹，即使动弹了也无法集中注意力，任由蜘蛛网编织出一个又一个扑朔迷离的梦境。
陆川扬努力振作精神，但最终还是不由自主地闭上了脸，他低下头趴在陆宇的病床上，梦境很快就将他与现实分裂。
梦里很安静，讲了一个很简单的故事，在一个很普通的一天，陆川扬和父母一起去离家不远的公园野餐。
王晴取出野餐垫，把垫子在草坪上铺好，招呼陆川扬赶快把盒子里的点心都拿出来：“川扬！快过来，帮妈放好点心。”
陆川扬马上跑过去，笑得很灿烂，让人一看就觉得是个阳光开朗的大男孩。
“好嘞！”
刚放完点心，一旁的陆宇又叫了他：“川扬！快来给爸拍个照，爸看这棵树长得不错。”
陆川扬拿好相机走过去，仔细观察那棵树，却没看出什么特点来：“这棵树有什么特别的？”
陆宇伸手指向陆川扬，又指了指树干，解释道：“你看你是不是跟这树干一样瘦？”
“爸，你跟妈都很瘦，我就是遗传了你们才这么瘦的，怪不了我。”陆川扬朝陆宇吐了吐舌头，趁还没被陆宇逮住，他转身就朝野餐垫跑去。
天空还是和记忆里的一样蓝，抬头望去，一架飞机刚好从空中飞过，留下一条淡白色的线条。
“川扬？川扬？”好像有人在叫他，声音也很熟。
陆川扬眯起眼睛，望了望四周，一个人也没看见。
“川扬，快醒醒，你压到我的手臂了……”还是同一个人的声音。
再次抬头看向天空时，飞机留下的线条已经消失了，陆川扬的身体一抖，双眼总算睁开，映入眼帘的却不再是蓝天和绿地。
刚才那是陆宇的声音！
他抬头看向床上的陆宇，对方确实醒了，此时正抬起右手。
陆川扬这才意识到原来自己刚才是在做梦，梦里的场景太真实，让他以为那两句话是梦里的陆宇说的。
“呃……爸，我不是故意的。”陆川扬举起双手乖乖认错。
陆宇自然不会计较，只是右手被陆川扬压得有些酸，他露出欣慰的微笑：“你妈妈说你今天会来看我，我还不信，没想到你真的请了假。”
说到这里，陆宇拍了拍陆川扬的手：“爸没事，辛苦你跑一趟。”
不管是穿越之前还是穿越之后，陆川扬都觉得“没事”这个词已经被父母说惯了，他有些害怕这两个字。
想起许星妍的父亲，陆川扬坐正身子，一本正经地问道：“爸，你跟许父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有什么矛盾？”
提到这个人，陆宇的眼神果然就变了，陆川扬曾经觉得父亲的眼里装的是远方的高山和夕阳下的溪水，肩负着责任，却也不失对待生活的温柔。
就在现在，陆宇的眼神里仍然有高山和溪水，但似乎多了些许北方恰逢冬天时从天而降的雪。
“他想被我推荐进公司上班，但我没想到他所谓的‘推荐’是想走后门的意思。”陆宇平淡地说着，显然是长话短说，不想多讲。
“走后门？”陆川扬重复道。
陆宇转头看向房间的窗户，声音变得低沉了些：“多数人为了利益而聚，也为了利益而散，许星妍的父亲就是这样的人。”
作为高中生的陆川扬没能理解大人们的明争暗斗，他只觉得太复杂，他想知道的事情比一道数学压轴题还要让人发愁。
“我刚认识许父时，他跟我在同一家小公司上班，一起工作过一段时间后，他辞职了，理由是觉得待在小公司里没前途。”陆宇缓缓说道，“又过了几年，曾经的小公司发展成了大公司，他却还在外地谋生。”
陆川扬对此猜测道：“所以他就想再回到这个公司，靠你的关系回去？”
“没错，不过公司招人的标准和要求都变了，要进入公司必须经过层层选拔，绝不能让任何人走后门。”
陆宇为人诚实可靠，当然不会做那个给许父开后门的人，陆川扬对此深信不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