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治医生明确说陆安南后脑勺的缝针线左右差异的原因,是由于左边后脑勺的口子更大,缝针线更密集。

    至于脑子里面的受损程度,分不清楚是左边与右边哪边更严重。

    按我的理解,袭击者站在陆安南的右侧,也就是从北门右侧跑向受害者,一棍子打过去。

    什么人从右侧下手?肯定是左撇子了。

    我们是右撇子,想从背后袭击人,肯定从左侧下手。

    不同的用手习惯,必然是从不同的方位下手,否则使不上力气,重击不了。

    当初案情讨论,没有一个人想到这个特征。

    法医的伤势鉴定也辨别不了哪边的伤势更严重。

    若不是今天我们到医院,看到了缝合的伤口线,看出左边的线更密集,可能推测不到凶手是一位左撇子。

    在黑夜中云拧睁开眼睛,回想起师父从主治医生那儿打听到的说法。

    主治医生还强调,脑壳左边的缝合线更密集,可能与治疗后脑勺有关系。

    比如你动刀时候在左边频繁,那么缝合时候左边的线肯定比右边密集。

    所以,目前看来,重击陆安南的人,两种都有可能性。

    当然我倾向于这起重伤案子中的凶手是左撇子。

    云拧盯着漆黑的墙顶,努力构造、幻想当时的场景:

    我是袭击者,当我从后背袭击陆安南,听到外面有车辆经过,我会怎么做?

    作为袭击者,听到外面车辆的动静,人又倒下了。第一个反应是跑,接着是丢掉铁棍。

    左撇子的人丢掉的铁棍在身子右侧。因为铁棍在右手。

    右撇子的人丢掉的铁棍在身子左侧,因为铁棍在左手。

    现场的铁棍子掉落在门右侧的绿化带,也就是陆安南身体右侧的绿化带。

    袭击陆安南的人是左撇子。

    “啊……”云拧兴奋得吼了一身。

    躺在身边的孔莲翻了一个身,迷迷糊糊的说:“云!你干嘛不睡觉?睡觉,睡觉。”

    “马上睡。”云拧抚摸她的头发,“晚安。”

    “晚安。”

    孔莲又翻身,打起轻微的鼾声。

    云拧带着兴奋又渐渐地入睡。

    第二天,和师父崔仕见面的第一时间,云拧分析了一通左撇子到人袭击陆安南。

    听了讲解,崔仕点点头,“你分析得路子对了,昨天我有疑问是不是左撇子作案。

    听了你的讲解,我确定百分之九十是左撇子的人。走,我们走访走访陆安南交代的女眷们。”

    虽然案子在一队手中,但是崔仕并不准备向他们通报这个情况。

    这个不是私心,而是当初他提出串并案,一队二队都否决了。再说,他们是走访,又没有采取刑事措施。

    云拧开着车,“师父!我们不向重案队说这个情况吗?”

    崔仕吐出浓浓的烟雾,“他们查他们的,我们走访我们的,我们的目标是连环作案的人,他们的目标是抓住攻击陆安南的人,暂时不通告他们。”

    “好咧。”云拧心里舒坦。

    昨天到一队办公室,搞得像到其他部门办案,看一眼案卷,都受到冷眼。

    再者,重案队的人不可能听得见这种分析,还会说你们是牵强的关联。

    贴冷屁-股,不如自己干。

    “云拧!问话的事情,交给你。”崔仕将烟头放入烟灰盒里,“你和人沟通,有一定的基础。”

    “呵呵!在公路上开交通违法单子,和驾驶员吵架吵多了,多少养成了一点习惯。”

    “继续保持这个习惯。”崔仕指了指前面的巷子,“好像是这条小巷。”

    “好咧。”

    车辆拐进了巷子。

    颛孙钰,女,25岁,理发店的剪发师,这是陆安南交代的第二个女子。第一个女子当然是毛文臻的女儿毛敏敏。

    颛孙钰正在给一位中年妇女理发,听到有警察找自己,手都抖了一下。

    她对顾说了一声不好意思,在店长的带领下,走进贵宾休息室。

    云拧走进这家奶兔发型工作室,感叹这家发廊的级别很高,前来消费的人一个个都衣着光鲜。

    店长指了指一身苗条的颛孙钰,“两位警官!她就是你们要找的人。”

    崔仕笑道:“店长!麻烦你关门,我们没有喊,一个人都不能进来。”

    店长有点着急的说:“警官!小钰她……”

    “没事。我们向她了解了解一些情况。”崔仕保持着和蔼的面色。

    云拧指了指另一边的沙发,“颛孙钰!你坐,我们今日来,是向你了解一些情况。”

    见到两位警察没有穿着警服,态度没有像影视作品中凶神恶煞,和普通人无异,颛孙钰紧张的情绪稍微地缓解了一些。

    她非常拘谨的坐下,“两位警官!你们找我,不知道为了什么事情?”

    崔仕出示警官证,“这是我的证件,我们是市公安局刑侦支队的民警。”

    颛孙钰身子微微地往前,望了一眼崔仕的警官证,“嗯!”她身子又往回移,坐回沙发。

    “颛孙钰!你不用紧张,我们简单问几个问题?”云拧打开手机录音功能,屏幕朝下的放在两者之间的茶几上,“你在这家奶兔发型工作室工作了几年?”

    颛孙钰皱了皱眉头,“我是2015年进来的,一直做到现在。”

    “平时的顾是稳定,还是流动性很大?”

    “一开始是流动性很大。后来,第一次做过发型的人,觉得我手艺不错,也就慢慢地有了稳定的顾。”

    “在你稳定的人中,是不是有一位叫陆安南的男人?”

    颛孙钰身子仿佛被什么力量抽打了一下,抖动了一下,“嗯!是,有这个人。”

    “你和他关系怎么样?”

    “他是人,我是发型师。”

    “最近一次,你给他做发型,是什么时候?”

    颛孙钰回忆了一下,“具体时间记不清了?在我印象中,他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来工作室。大概是去年年初后,我再也没有见过他。”

    “看看这张照片。”云拧从包里拿出陆安南倒地的照片。

    他本不想拿出来,是由于颛孙钰刚才身子忽然震动了一下,才又拿出来。

    “没错,这个人是陆安南。”颛孙钰不假思索地脱口而出。

    云拧和崔仕心里道:颛孙钰看了一眼倒地的背影,认出是陆安南。

    只有非常熟悉的人,才可能一眼认出。

    “两位警官!他怎么了?”

    “他被人从背后偷袭……”

    颛孙钰心里一直纳闷,为何半年多不见此人,上也不联系她。

    她知道陆安南有家室,他们之间的联系是理发时,或者是陆安南单方面主动联系,她从未主动联系她。

    “什么?他死了?”颛孙钰猛地拿起相片,“肯定死了,这么多的血液。警官!他究竟怎么了?”

    “讲讲你和他之间的关系?除了你们是理发外的其他关系。”云拧轻轻地抽回颛孙钰捏着的照片

    “他死了吗?”颛孙钰一脸的惊慌。

    崔仕开口道:“小姑娘!他重伤了,下半辈子躺在床上,以后都下不了床。”

    “怎会这样?怎么会这样?不可能发生这样的事情,不可能……”颛孙钰喃喃自语。

    云拧哆哆的敲击茶几:“颛孙钰!我在问你话,讲讲你和他之间的关系。”

    听到敲击声,颛孙钰镇定了不少,振了振了肩膀,擦掉几滴眼泪,“我和陆安南认识是两年之前,他来奶兔动作室剪发,有了第一次剪发,后来他都点我剪发。

    随着剪发次数越来越多,我们恋爱了。一开始我以为他是单身,等和他有了那种事情,几个月后,我才知道他结婚了,孩子还刚刚出生。

    他保证等孩子满一岁,离婚,和我结婚。他都还没有和我结婚,怎么就?怎么就?我……”

    颛孙钰说着说着,哭了。

    等她擦干眼泪,云拧继续问话:“2020年5月6日,你在哪儿?”

    “我记不清了。过去了那么长时间。他是这天受伤的吗?”

    云拧点点头,“我再冒昧的问一句话,和他没有好之前,你有没有男朋友?”

    颛孙钰望了望门口,“有。”

    “他也是发型工作室的人?”

    颛孙钰点点头。

    “他在外面?”

    “不在。”颛孙钰擦着眼角的泪珠,“我和陆安南好上了,坚决和男朋友分手。男朋友纠缠了我一阵子,后来发现我心愿一绝,也就放手了。”

    “他现在在哪儿?”

    “磨洱县的奶兔工作室。我们分开后,他知道我喜欢上的人是有妇之夫,不愿意呆在总店,到下面的分店。”

    “他是左撇子还是右撇子?”

    “左撇子。”

    “你确定?”

    “他吃饭用的是左手,剪头发时也是左手,我没有记错。大家都叫他左刀手。”

    “颛孙钰!谢谢你的配合。”

    “我想知道陆安南在哪家医院?是谁害了他?”

    云拧准备说,崔仕抬手示意他别说,他说道:“小姑娘!他是有夫之妇,告诉你在哪家医院,对你对他都不好。清楚我说的意思吗?”

    颛孙钰点点头,“我知道。可是我……”

    “他还没有与他妻子正式离婚,我觉得你去看望他,不合时机。”崔仕起身,“你是一个好姑娘,别再继续干傻事。”

    “知道了。警官!”

    崔仕和云拧离开奶兔工作室

    “师父!抽一根烟。”

    “你刚才是不是想告诉她陆安南住在哪儿?”

    云拧给师父点火,“嗯!”

    “我们是办案人员,不能让感性支配理性。你告诉她陆安南的病房,你知道会发生什么吗?”

    “师父!我不说,以她痴情的样子,过不了多久,肯定找到陆安南的病房。”

    “开车。”崔仕撇了他一眼。

    “好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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