岗厦到上海宾馆只有一站路，孟东军选择步行，大概走了十来分钟，来到了福田大厦楼下，按着招工地址，坐电梯上到21层。到售楼部一打听才知道他的工作是发售楼传单，负责发传单的队长叫刘伟明,是一个东北小伙子，副队长是江西人，年龄都比孟东军小五六岁，他顺利地被录取，薪金是每月保底五百块钱，然后根据卖房子拿提成，1.2%的提成，如果成交一套50万的房子，可以拿到六千块钱的提成，听到队长刘伟民说：“我这里很多业务员，每个月都卖三四套房子。”孟东军心通通直跳，仿佛真要发财了，发传单的有四十多人，分五个组，每个组8到10个人，孟东军被分到第二小组，组长叫贵慕文，是内蒙人，小伙子身高马大，大眼睛，国字脸，看着很帅气的一个小伙子，他们这组八个人，公司在岗厦一个旅馆，租了几个房，作为宿舍，给发单员免费居住，每间屋放着四张高低床，住八个人，贵慕文，能说会道，江湖上的事懂得很多，这个组还有一个湖南的小伙，是个停薪留职的老师叫王宁，但贵慕文拿着一张大学空白毕业证叫王宁填写时，孟东军心里咯噔一下，他原以为贵慕文是或硕士博士，最起码是个大学本科毕业的吧。此时真不知道他是什么文化程度了。后来发现贵慕文连高中课本上的几个字都不认识。才知道这么精神的一个小伙子连初中都没有毕业，这是后话。队列前公司经理训话，喊完口号“我是最优秀的！我一定能做到！加油！加油！加油！”他不觉想起了他看的那段视频“加油加油，我最强，加油加油，我最棒！”。然后分配各组到深圳的各个区域发传单，会议结束，大家随即散开，各归各组，然后抱着成箱子的房产资料宣传单，在上面填写上自己的名字bb机号，或者电话号码。通常这个时间在半个小时左右完成，孟东军的小组今天是分配到罗湖区，具体位置就是罗湖火车站周边，这些远离家乡，远离父母的年轻人，可以说是举目无亲，没有一个熟人，所以有些发单员，发单的时候就有些放肆，对一些年轻漂亮的女孩子，近乎有些耍流氓了，有的发单员，借着发单，故意把传单我往女孩胸里塞，趁机触摸女孩的胸部，女孩子们大多是愤怒的逃开，胆儿大的顶多呵斥他们几句。500块钱底薪，在深圳可能是最低薪酬了，可以说连吃饭都不够，就这么点钱，公司都还想克扣，公司规定每个发单员每月最少要保证有十个以上的回访户，也就是说必须有十个户拿着房产单到公司售楼部去问询，差一个扣50块钱，孟东军干工作是很认真，甚至每天6点钟下班以后，他还背着广告单，到深圳人多的地方去发，他梦想着能成交一套房子，离月底还剩三天的时候，他回访的户却只有六个，说到底，孟东军在深圳还有两个认识的人，那就是大学同学党学宏，还有一个就是老家的朋友诗人老五，第二天他跟两人打了传呼，电话里告诉两个人，怎样拿着他的广告单到公司里去，找接单员帮他完成任务，第二天，党学宏和老五如约来到福田大厦楼下，孟东军把广告单交给两人，告诉两人怎样操作，目送着两人上了公司售楼部，这天他广告单发了有5000多张，华强北，东门，罗湖火车站，福星路的沃尔玛超市门前，晚上10点多钟，他才疲惫的回到自己宿舍。
第二天早上，公司照常开例会，孟东军发现墙上的统计表中，很多人都增加了回访的户，唯独他上面还是六个人，他心里挺纳闷，难道党学宏和老五没见售楼员，不可能啊，这么好的朋友，他是目送着他们去售楼部的呀，孟东军心里很是纳闷，开完会，出去发单的时候，他赶紧给老五和党学宏打了传呼，两人回电话时还是那么兴高采烈的，说自己装的如何像买房子的人，当听到孟东军说没有统计时，两人也愣了。一时不知道怎样安慰孟东军，孟东军沮丧地挂掉电话，背了更大的一包广告单，今天他们这个组分配到布吉海关，海关附近有座过街天桥，天桥上面和下面都是发单的好地方，孟东军明白在这里发单，即便有买房的户想回访，一耽误也是两三天了，到月底四个名额可能就告吹了，他郁闷的跟一个要好的发单员说自己，有两个户，到公司售楼部去看房子，为什么没有统计上，那个老发单员嘿嘿一笑：“刚来的人没有二个月，别想成交一套房子，”告诉他接单员一般都和下面的老售楼员有暗中交易的，就是把新来的房子一般都会统计到老的发单员的头上，然后两个人在瓜分提成，公司管理人员也是睁只眼闭只眼，孟东军听到这里肺都气炸了，他看看四周，没有公司的人，就把一包广告单塞到路边的垃圾桶里，然后乘车回到了公司的楼下，此时他手中只剩不到十张广告单，看到一个二十来岁的小伙，看样子应该是在找工作，小伙子穿的衣服可能有几天没洗啦，看样子应该是一天都没吃饭，年轻人从他旁边路过时，孟东军叫住他，塞给他一张广告单，那人看着手中的广告单，苦笑一下：“买房子啊，老板，我现在吃饭的钱都没有啦”。说完双手一摊，摇摇头，就要走开，孟东军马上开导他：“没关系，现在快12点了，这个时间只要拿着这张广告到公司去登记一下，公司会给户免费送一个快餐盒饭的，”那人立刻来了精神，一把扯过单子，生怕孟东军反悔不给他，迫不及待的问地址在哪里，孟东军指着身后的楼：“就这个福田大厦，21层，到了上面有指示牌的。”那人拿着广告单，欢天喜地地走了。孟东军如法炮制，又哄上去了几个人，便把其它的房产广告单往路边的垃圾箱里一扔，便到证券公司的沙发上睡觉去了。第二天早上，孟东军的任务栏里果然增加了五个户，比公司规定还多了一个，他的组长贵穆文，这个月大大小小成交了五套房子，贵穆文的弟弟是公司售楼部的接单员，按规定各组组长也是要发单的，主要收入还是靠卖房子拿提成挣钱的，组长每个月只是多给一百块钱，在孟东军眼里，贵穆文并不怎么发单，房子成交却是一套又一套的，其他发单员心里明白，公司的领导也都明白，其实就是这兄弟俩，利用工作上的便利，把别人成交的户划拉到他们自己的手里，因为公司知道这些发单员没有几个是干长久的，来这里只是找个暂时的落脚点，等有了工作，一个个的也都离开了，一晃，孟东军在这里干了两个月，没有成交一套房子，人们看到孟东军是很勤奋的，每天他几乎抱着一整箱子广告单出去发，实际上他把那箱子广告单，抱到路上碰到那些捡废品的，就五块钱卖给了人家，他几乎每天这样干，后来其他被贵家兄弟黑了的发单员，也这样报复公司，跟他一样干，公司印制广告单的费用一下多出了十几倍，房子的成交量却是直线下降，公司便限制人们整箱的往出抱单，只容许用手提袋提一定数量的广告单孟东军认为公司这500块钱反正也是白给的，他一边找工作，一边在公司混，当他发单碰到户问他，房子在哪，怎么样的时候，他会说房子很便宜，在全深圳来说应该是最便宜的，就是质量有点问题，几天前楼倒砸死了人，但赔偿很厉害，赔了将近300万，这样一来，那些真正买房的人都不会买他的房子了，孟东军在华强北发单时，看到那些摆地摊卖小电器的，就萌生了想做做这些摆摊小生意的想法，有一天，他跟踪那些小贩，看他们从哪里进货，一个一个记下来，他自己也花钱进了些电池，随身听，折叠伞，到街上去摆地摊，98年深圳还没有城管，做小买卖摆地摊的市场非常宽松，华强北，巴登街，东门，火车站周边，到处都是摆小摊做小买卖的，,除了警察到街上冷不丁的抓三无人员，大多的时候并不管他们这些随街摆卖的人，孟东军在房产公司呆了三个月，领完最后一个月的500块钱工资，就彻底离开做他的游商小贩去了，组长贵穆文和他哥哥，一个星期前被公司双双开除，因为他们吃单，把福田派出所一个副所长的老婆的单给吃了，这个所长的老婆叫韩娟，刚从内地过来没有工作，来公司发单，而他老婆介绍买房子的人是派出所的一个警察，这是板上钉钉，是人家派出所老婆成交的房子，贵穆文兄弟把人家的单给吃了，那天副所长身着便衣，领着买房子的那个警察，一同来到公司售楼部兴师问罪，公司张经理，河南驻马店人，留一个汉奸头，平时对员工狼声虎气，背地里发单员都管他叫太监，他点头哈腰，给副所长赔不是，当场就把贵穆文兄弟开除了。其实在这个公司里，发广告单的人没有几个干够三个月，等到房子成交提成的那一天，大部分人都已经另谋高就不再公司了，很多人干上一个月，有的甚至不到一个月就离开了。
第二天早上，公司照常开例会，孟东军发现墙上的统计表中，很多人都增加了回访的户，唯独他上面还是六个人，他心里挺纳闷，难道党学宏和老五没见售楼员，不可能啊，这么好的朋友，他是目送着他们去售楼部的呀，孟东军心里很是纳闷，开完会，出去发单的时候，他赶紧给老五和党学宏打了传呼，两人回电话时还是那么兴高采烈的，说自己装的如何像买房子的人，当听到孟东军说没有统计时，两人也愣了。一时不知道怎样安慰孟东军，孟东军沮丧地挂掉电话，背了更大的一包广告单，今天他们这个组分配到布吉海关，海关附近有座过街天桥，天桥上面和下面都是发单的好地方，孟东军明白在这里发单，即便有买房的户想回访，一耽误也是两三天了，到月底四个名额可能就告吹了，他郁闷的跟一个要好的发单员说自己，有两个户，到公司售楼部去看房子，为什么没有统计上，那个老发单员嘿嘿一笑：“刚来的人没有二个月，别想成交一套房子，”告诉他接单员一般都和下面的老售楼员有暗中交易的，就是把新来的房子一般都会统计到老的发单员的头上，然后两个人在瓜分提成，公司管理人员也是睁只眼闭只眼，孟东军听到这里肺都气炸了，他看看四周，没有公司的人，就把一包广告单塞到路边的垃圾桶里，然后乘车回到了公司的楼下，此时他手中只剩不到十张广告单，看到一个二十来岁的小伙，看样子应该是在找工作，小伙子穿的衣服可能有几天没洗啦，看样子应该是一天都没吃饭，年轻人从他旁边路过时，孟东军叫住他，塞给他一张广告单，那人看着手中的广告单，苦笑一下：“买房子啊，老板，我现在吃饭的钱都没有啦”。说完双手一摊，摇摇头，就要走开，孟东军马上开导他：“没关系，现在快12点了，这个时间只要拿着这张广告到公司去登记一下，公司会给户免费送一个快餐盒饭的，”那人立刻来了精神，一把扯过单子，生怕孟东军反悔不给他，迫不及待的问地址在哪里，孟东军指着身后的楼：“就这个福田大厦，21层，到了上面有指示牌的。”那人拿着广告单，欢天喜地地走了。孟东军如法炮制，又哄上去了几个人，便把其它的房产广告单往路边的垃圾箱里一扔，便到证券公司的沙发上睡觉去了。第二天早上，孟东军的任务栏里果然增加了五个户，比公司规定还多了一个，他的组长贵穆文，这个月大大小小成交了五套房子，贵穆文的弟弟是公司售楼部的接单员，按规定各组组长也是要发单的，主要收入还是靠卖房子拿提成挣钱的，组长每个月只是多给一百块钱，在孟东军眼里，贵穆文并不怎么发单，房子成交却是一套又一套的，其他发单员心里明白，公司的领导也都明白，其实就是这兄弟俩，利用工作上的便利，把别人成交的户划拉到他们自己的手里，因为公司知道这些发单员没有几个是干长久的，来这里只是找个暂时的落脚点，等有了工作，一个个的也都离开了，一晃，孟东军在这里干了两个月，没有成交一套房子，人们看到孟东军是很勤奋的，每天他几乎抱着一整箱子广告单出去发，实际上他把那箱子广告单，抱到路上碰到那些捡废品的，就五块钱卖给了人家，他几乎每天这样干，后来其他被贵家兄弟黑了的发单员，也这样报复公司，跟他一样干，公司印制广告单的费用一下多出了十几倍，房子的成交量却是直线下降，公司便限制人们整箱的往出抱单，只容许用手提袋提一定数量的广告单孟东军认为公司这500块钱反正也是白给的，他一边找工作，一边在公司混，当他发单碰到户问他，房子在哪，怎么样的时候，他会说房子很便宜，在全深圳来说应该是最便宜的，就是质量有点问题，几天前楼倒砸死了人，但赔偿很厉害，赔了将近300万，这样一来，那些真正买房的人都不会买他的房子了，孟东军在华强北发单时，看到那些摆地摊卖小电器的，就萌生了想做做这些摆摊小生意的想法，有一天，他跟踪那些小贩，看他们从哪里进货，一个一个记下来，他自己也花钱进了些电池，随身听，折叠伞，到街上去摆地摊，98年深圳还没有城管，做小买卖摆地摊的市场非常宽松，华强北，巴登街，东门，火车站周边，到处都是摆小摊做小买卖的，,除了警察到街上冷不丁的抓三无人员，大多的时候并不管他们这些随街摆卖的人，孟东军在房产公司呆了三个月，领完最后一个月的500块钱工资，就彻底离开做他的游商小贩去了，组长贵穆文和他哥哥，一个星期前被公司双双开除，因为他们吃单，把福田派出所一个副所长的老婆的单给吃了，这个所长的老婆叫韩娟，刚从内地过来没有工作，来公司发单，而他老婆介绍买房子的人是派出所的一个警察，这是板上钉钉，是人家派出所老婆成交的房子，贵穆文兄弟把人家的单给吃了，那天副所长身着便衣，领着买房子的那个警察，一同来到公司售楼部兴师问罪，公司张经理，河南驻马店人，留一个汉奸头，平时对员工狼声虎气，背地里发单员都管他叫太监，他点头哈腰，给副所长赔不是，当场就把贵穆文兄弟开除了。其实在这个公司里，发广告单的人没有几个干够三个月，等到房子成交提成的那一天，大部分人都已经另谋高就不再公司了，很多人干上一个月，有的甚至不到一个月就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