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皇太极一怔,他迟疑着,伸手握住小玉儿的手,握的紧紧地,他的手冰冷,带着砺人的薄茧,轻轻摩挲着那双白嫩小手,似乎让榻上躺着的人不舒服起来,指尖微微颤抖几下,乌黑敛水的杏眸,眨了又眨,终于缓缓的睁开。

    那双黑如琉璃的眸子,衬着苍白如纸的脸,越发显得幽黑如枯井,不带波澜,唯有层层迷茫,怔怔的望着皇太极。

    皇太极只觉得一颗心瞬间提到嗓子眼,喉咙干燥起来,带着一颗心也燥了起来,阵阵不安和恐慌蕴绕期间,小玉儿不会用这个眼神看着自己,难道真的如自己猜测,小玉儿身体里的那个姑娘,根本没有醒来?

    他的手颤抖起来,缓缓松开拉住小玉儿的手,可是又舍不得,猛然又握住她,偏生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凤眸泛红望着眼前的小姑娘。

    叶晚晚心头一片迷茫,她在晚宴上饮了那杯酒后,五脏六腑绞痛如刀割,瞬间痛晕过去。

    迷迷糊糊中似乎听到一个,陌生的声音说自己中了奇亚草毒,然后就是熟悉的怀抱,将她抱在榻上,昏昏沉沉间,听到御医说自己无药可救,然后她意识里的最后一句话就是皇太极痛苦地说道,“她是为了我中毒,我宁愿中毒的是我。”

    意识消散前,叶晚晚想到的一件事情,看来自己应该是完成小玉儿的执念,结束这个世界的穿越,下一个世界也不知道去哪里,反正都是虐渣男,完成执念。

    只是没想到最后竟然是为皇太极挡毒,果然是一饮一啄,莫非前缘。

    结果,没想到~

    她终于睁开眼睛,第一眼见到人,居然还是皇太极,这是说她压根没离开这个世界,不过是在鬼门关晃悠一圈,又跳了会去。

    行吧,回来也不错,至少熟悉。

    她抽出自己的手,见皇太极的神色突然一变,眸色沉了又沉,似乎在害怕着什么,黑白分明的凤眸含着血丝,似乎几天几眼没有合眼的样子,俊朗的容颜清减了许多,以往坚毅的下巴尖了,神情憔悴不堪,眼角还带着水痕。

    叶晚晚垂下眸子,那是泪痕吗?很快又抬起头,伸手扯了扯皇太极的衣袖,苍白的脸上笑出一抹明丽,明艳绝伦,似乎整个殿内百花盛开,春光重来。

    “皇太极,你怎么哭了?”

    普天之下,还有谁敢这样称呼自己,只有那个小姑娘,才会娇娇柔柔叫他皇太极,是她,是他心中最爱的那个姑娘,她醒过来了。

    叶晚晚话音未落,就被皇太极紧紧搂在怀里,他搂得那么紧,像是最珍贵的之物失而复得后,那种难以言喻的激动和彷徨,也许只有通过身体最紧的拥抱和最亲密的契合,才能感觉到那种无法言喻的失而复得与明珠重拾。

    叶晚晚咬了咬唇,心里有些说不出的滋味,这是时候,作为一朵娇弱的白莲花,应该哭成梨花带雨清荷凝露才是,哭的楚楚可怜才对,可是此时她却觉得一滴眼泪也哭不出。

    她拭了拭眼角,那里干干的,她真的一滴泪也哭不出来,伸手搂住皇太极的腰,她只想依偎在他的怀里,感受那里的温暖。

    原来这个山一般伟岸的男人真的慢慢走进她的心里,即使她不想承认,也不得不承认,她的心里有他了,她经历过那么多世界,见过那么多渣男,原本如死海般再无波澜的心里,竟然因为他,又有了轻微的浪花。

    什么时候开始的呢,从他不顾手段只为帮她和离,从他在察哈尔不顾生死,从他说宁可中毒的是我,从他宠着她爱着她顺着她顾着她护着她,那个沉默寡言从不会说什么甜言蜜语的男人,就慢慢走进她的心里。虽然不知道她对他的感情有多深,可是她的心里是有他的。

    仔细想一想,叶晚晚不由抿唇轻笑,这个男人从未说过他爱过她,含蓄的近乎木讷,可是他却是将深情和爱意隐在日常对她的好,可以做的他会做到,不可以做的他不顾一切也要做到。

    皇太极感受到怀里小姑娘的暖意,悬了几天的心终于放下,他紧紧搂着叶晚晚,又怕她刚刚醒来,身体孱弱,自己的动作会伤到她,想松开手,可是又不舍得松开温玉软香抱满怀的感觉,只能虚虚抱着,让她依靠着自己。

    怀里的姑娘娇艳如花,杏眸若水,皇太极心中不知为何,却是又酸又涩,她差点就离开他啊,明明知道他是大汗,不应该这般感情用事,可是心里的酸涩不减反增,眸中也酸酸涩涩的,他是大汗,岂能因为做这种小儿女的姿态。

    眼前渐渐模糊起来,唯有那张明艳妩媚的小脸,却越来越清晰,越来越灼了他的眼。

    叶晚晚睁大眼睛,眼前的男人突然抱住她,居然泪流满面,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处。

    他是大汗啊,大金的大汗啊,他面对林丹汗的千军万马,镇静自若毫无畏惧,他面对莽古尔泰和莽古济的谋反和鸿门宴,泰山崩于前而毫不变色。

    她一直以为他冷酷无情,以为他心机深沉,以为他喜怒不形于色,可是他却在她的面前,哭得像个孩子,只因为她差一点死去。

    “皇太极,我……”她的心被他的眼泪,弄得很痛很痛。

    皇太极搂住她,头搁在她的肩上,很快那里冰凉一片,低沉的声音响起,“小玉儿,我宁可中毒的是我,小玉儿,你知道吗?你躺在那里的时候,我恨不得以身相代,不要离开我,永远不要,我承受不了再一次的伤痛。”

    “好。”叶晚晚答应下来,就像是一件她很早就想做的事情,那样自然的应了下来。

    皇太极将叶晚晚揽在胸前,任她擦去自己眼角的泪水,她的神情认真,动作轻柔,他从未在她脸上见到这般认真和在乎的神情,让他的心瞬间温柔起来。

    他见过她千娇百媚的模样,也见过她楚楚可怜的模样,更是见过她撒娇卖萌的样子,还有她想要达到目的假装深情的模样,可是这样认真凝视着自己的小玉儿,他从未见过。

    这一刻,皇太极明白,眼前这个姑娘,终于把他放在心里,终于给到他,她的那颗星,他敛眉清笑,想说自己很高兴,只是话到嘴边,却成了~

    “小玉儿,饿了吧,我命人传膳,你刚刚醒来,要吃些软和的东西。”皇太极凤眸含笑,起身吩咐侍立外面的额登,神情严肃,凤眸淡漠,又成为往日那个俾睨天下不可一世的大金大汗,刚才那人似乎只是叶晚晚的幻觉。

    听到大汗传膳,乖觉又善解人意的额登,立刻禀道,“回大汗,知道小玉儿格格无事,奴才已经命膳房准备好了,奴才想小玉儿格格刚醒来,肠胃不佳,命他们做了些药材与野山参熬成的药膳粥,加了鸡汤调味,最是美味又滋补,还准备了软软的山药糕和枣泥糕,格格要好好调理身体。”

    皇太极满意的点点头,看着额登命人将一碗碗一碟碟的吃食,摆在桌上,而后带人退了出去。

    皇太极盛了一碗药膳粥,递给叶晚晚,叶晚晚试着抬抬手,然后苦着脸道,“大汗,待会吃吧,可能躺久了,我的手好麻,抬不起来。”

    皇太极笑了笑,在榻边坐下,拿起瓷勺将碗里的粥搅了搅,觉得温度正好,然后舀起一勺粥,喂到叶晚晚嘴边,笑道,“无妨,反正我也不是第一次喂你。”

    叶晚晚想到上次闹别扭,自己作天作地,不肯吃晚饭,皇太极无奈下,只能喂自己喝粥,不由垂下眸子,脸上一红,不好意思喝了一口粥,味道香浓鲜美,她腹中饥饿,忍不住又喝了几口。

    低声问道,“那你是不是也喂过你的福晋们?”

    皇太极见她苍白许久的脸上,浮出一抹秀色,如夕阳西下时的天边霞蔚,终于浮出一抹绯色,抿唇轻笑,并不言语,将药膳粥一点点喂完,拿起一块山药糕递给叶晚晚,唇畔勾出一抹笑意。

    “不,我只喂我的妻。”

    他神情自然,语气认真,凤眸含着璀璨夺目的光芒,让他的眸子像是敛了万千星辰,碎在其中。

    叶晚晚笑着接过山药糕,并不羞涩扭捏,落落大方道,“好,皇太极,那我记下你的这句话。”说完,递过一块枣泥糕,递到皇太极的唇边,杏眸含着执着,“你若不离,我必不弃,但你若无情我便休。”

    皇太极就着她手将枣泥糕咬在嘴中,他几日不曾吃过东西,肚中饥饿,此时枣泥糕吃来分外香甜,听着叶晚晚的话,心中暗笑,这是不放心他呢,这个小姑娘啊,面上虽然柔弱无依,心里却是心高气傲。

    凤目眯了眯,望着叶晚晚执拗的眼神,他的心里突然闪过一个念头,他的妻,而后抿了抿唇,打定了一个主意。

    笑着又盛了一碗药膳粥,一勺一勺喂着她,薄唇抿出一个好看的弧度,声音低沉悦耳,带了点喑暗和沙哑,“你放心。”

    用完膳后,额登命人将桌上的吃食撤去,房间里只余两人,叶晚晚躺在榻上,倚在皇太极的怀里,望着盖在身上的锦被,不由嘟嘟嘴,“大汗,都五月下旬的天气,您是要热死您的得意门生嘛?”

    皇太极不赞同的看了她一眼,“身体还没好,再着凉,可不是闹着玩的。”

    叶晚晚无法,只能伸出手放在背外,挽着皇太极的胳膊,死都不肯放进去,皇太极无法,只能任意她挽着。

    “你身体弱,要好好休息,睡一会吧。”

    叶晚晚想着自己躺了好几天,感觉头都要躺成扁平,不开心的说道,“我才不要睡觉,再睡都成傻瓜了。”

    皇太极笑着伸手轻抚她的脸,“那你要做什么?”

    想了想正色道,“我知道你想去探望多铎,这个就别想了,至少要在屋里休息几天,等御医确认无恙才能出去,不过你放心,多铎无事,这次也亏了他去到叶赫城,打探到叶赫的消息,他如今在贝勒府休息,等你好了,我命他进宫来看你。”

    叶晚晚哼了一声,这就是她觉得皇太极最无趣的地方,这么聪明干吗,什么都猜得到,她还混什么混啊。

    噘着嘴道,“不是,我不想出去,我想听你讲故事,我想听我昏迷后到底发生什么事情?”

    皇太极嗯了一声,轻轻搂住她,然后将她昏迷后的事情,一五一十告诉她,叶晚晚听的瞪大眼睛,惊讶不已,她实在没有想到,苏泰竟然是叶赫城的遗孤,而扎鲁特竟然只是因为自己和大玉儿关系好,就将她当做替罪羊推了出去。

    杏眸闪着星星,亮闪闪的,带着崇拜望着皇太极,“大汗,你太厉害了,你这瞒天过海诱供扎鲁特,又来一招明修栈道暗度陈仓,用海兰珠姐姐假扮苏泰,套出额哲的实话,我简直是佩服的五体投地,你是怎么想到的啊。”

    叶晚晚真的快要跪下喊大汗爸爸了,大汗爸爸简直是大金智慧的化身,什么多尔衮什么大玉儿什么苏泰啊什么林丹汗啊,怎么能拼过大汗爸爸啊,大汗爸爸简直是聪明绝顶啊。

    想了想皱了皱眉头,“苏泰未免太狠毒了些,叶赫城的屠城是老努尔哈赤的事情,又不关你的事情,你的血脉里有叶赫部落的一半,怎么会忍心叶赫城遭遇大难,你眼睁睁看着叶赫城毁于一旦,心底的痛苦比谁都痛,她也真是的,找大贝勒代善或者阿敏报仇也比找你好啊,不知道怎么想的。”

    皇太极轻轻掩住她的嘴,无奈的瞪了她一眼,“不许直呼老汗王的名讳。”

    叶晚晚忙捂住嘴,“我错了,我错了,知错能改善莫大焉,老汗王您在天上万一听到了,别怪我,不对,是你下令屠城,才造成这么多事情,就闭一只耳竖一只耳装作没听到好了。”

    皇太极几乎要笑出声,勉强忍住,还是没忍住,大笑起来,他已经多久没有痛痛快快笑了,其实叶晚晚的话让他心有戚戚焉。

    当年他眼睁睁望着叶赫城毁灭,心痛至极,别人都不理解他,觉得他为何不劝解,可只有他自己才知道,他曾经偷偷潜入叶赫城,劝说舅舅纳林布禄投降或者逃跑,结果舅舅根本不听,才酿成人间惨祸,实施至今,他都没有原谅汗阿玛的所作所为。

    叶晚晚倚在皇太极的怀里,听着他重重的心跳声和紊乱的呼吸声,知道他心里很不平静,想了想道,“大汗,与老汗王相比,您俯仰无愧于天地。”

    撇开书中内容,从历史来说,叶晚晚个人觉得清朝两个皇帝不错,一个是开国之君皇太极,一个是守成之君胤禛。

    皇太极身体一颤,很快又恢复如常,轻抚叶晚晚的秀发,“嗯,我知道。”

    叶晚晚纠结一会,小声问道,“那大汗您会怎么处置她们?”

    皇太极勾了勾唇,神情平和,微微一笑,笑容却未到眼底,越加显得幽黑的凤眸凉意沉沉,“过些时间,我会将扎鲁特赐给苏泰的弟弟南台,然后打发他们一起回察哈尔吧,额哲不管如何,还是察哈尔未来的亲王。”

    叶晚晚一怔,瞬间明白了,皇太极这是真的恼怒了,他不止是要除掉这些人,还要斩草除根。

    他是个很聪明的人,额哲是林丹汗的儿子,也是未来察哈尔的亲王,不管如何,大金若是杀了未来察哈尔亲王与他的额娘,会引起察哈尔部落蒙人的不满。

    但是~

    几年以后,林丹汗死了,额哲长大了回到察哈尔,谁又能证明这个人一定是额哲,谁又敢证明这个人不是额哲,至于苏泰,除了林丹汗,谁又见到过苏泰呢?

    现在杀了这群人,对外却称她们还活着,过得很好,再过几年,找几个相貌有几分相似的人去察哈尔,从此之后,察哈尔就是大金的附属之地。

    心里叹口气,苏泰这又是何苦,还连累的自己的儿子。

    叶晚晚脸上的表情自然没有瞒过皇太极,见她微微蹙眉,皇太极立刻知道恐怕小玉儿已经知道他心中所想。

    皇太极是个很奇怪的人,昔日后宫但凡有人想要干政,他都觉得很厌恶和反感,尤其是当日大玉儿自恃聪明,时不时给他些建议,他更是厌憎,如今却反而觉得小玉儿很聪明,与他心有灵犀一点通,不愧是他的得意门生。

    手指在她眉上轻抚着,“不许皱眉,是他们咎由自取,我原本对投降之人并不会赶尽杀绝,但是对于包藏祸心之人,务必要斩草除根。”

    叶晚晚点点头,“大汗我知道,只是觉得苏泰太偏执了,连累自己的孩子。”

    皇太极揽住她,手掌在她头上有一下没一下的轻轻抚摸着,语气十分平淡,“这种毒妇,就算是死,也要受尽折磨死,死后挫骨扬灰。”

    “嗯。”叶晚晚随口应着,觉得有些乏累,眼睛疲倦的只想闭上,皇太极见她昏昏欲睡,笑着起身,将她放在榻上,盖上被子,而后倚在叶晚晚的身边,听着她平稳的呼吸声,勾唇轻笑,渐渐沉沉睡去。

    经过几天的休息,叶晚晚的身体慢慢康复中,经过御医诊断,觉得和硕格格身体已经大好。

    这一日,皇太极散朝后,回到后殿,见叶晚晚百无聊赖的坐在桌前看书,笑着上前道,“我听御医说你的身体已经无恙,不如我今天带你去散散心。”

    散心?闷了几天、觉得自己快要发霉的叶晚晚神情一喜,不住点头,“好啊。”

    皇太极意味深长的笑了笑,吩咐几名嬷嬷为叶晚晚换上一件红色的旗装,梳了个云鬓,带上一只金色的凤钗。

    凤钗十分华丽,凤尾是用金丝拧成长长的攒丝状,上面镶嵌着大小均匀的东珠,凤头含着长长的金色流苏,末端叼着一颗硕大的夜明珠,熠熠生辉。

    叶晚晚怔了怔,“大汗,这件旗装颜色也太艳了些,还有这只凤钗,也太华贵了,不太适合我。”

    皇太极一身黄色的朝服,并未换上朝服,神采奕奕,凤目含威,嗯了一声,“很适合,非常好看,不用换下。”

    额登命人准备了一顶轿辇,皇太极携着她踏上轿辇,放下轿帘,晃晃悠悠中,似乎是几名奴才抬着轿辇在缓缓前行。

    叶晚晚不禁问道,“大汗,我们去哪里散心啊?”

    皇太极笑望她一眼,轻声道,“保密。”

    叶晚晚撅了噘嘴,伸手挽住皇太极的胳膊,撒娇道,“我不管,我就想知道。”

    皇太极这个人,面对千军万马也不会皱下眉头,如今对着小玉儿的几句娇嗔,却没有任何抵抗能力,乖乖说道,“是我以前的旧府邸,贝勒府。”

    叶晚晚有些惊讶,汗宫后殿旧址就是皇太极贝勒府,是在之上扩建的,还有什么别的贝勒府?“贝勒府不是现在的汗宫吗?”

    皇太极笑了笑,“不是我成为四贝勒后的汗阿玛所赐府邸,是初入盛京我最早的府邸,也是我最为珍惜的地方。”

    是他渡过少年时期的地方,也是他最开心的地方,在那里,他完成学业,学习骑射,静的时候默看书,肆意的时候,与弟兄们开怀畅饮,褚英代善阿敏莽古尔泰……

    叶晚晚托腮望着皇太极,奇道,“那我们去哪里做什么?”

    想了想笑道,“我懂了,是不是让学生陪着先生参观您以前读书的地方啊,让学生更加明白,门对千竿竹,家藏万卷书,书山有路勤为径,学海无涯苦作舟。”

    皇太极忍俊不禁,心中所有惆怅和怅惘都被这个小姑娘的伶牙俐齿消散入云,他还真是慧眼识珠,得到一个宝珠。

    “去了你就知道了。”

    马车在一个府邸前停下,皇太极搀着叶晚晚下了马车,亲卫们忙隐入其中,分散保护在宅子周围,严密防守。

    额登已经在门口守候多时,见到两人来到,忙躬身行礼,“大汗,和硕格格。”

    皇太极淡淡问道,“都准备好了。”

    “是,大汗,都准备好了。”额登恭敬地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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