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夜空下引发出一声凄厉的狼嚎,孤独而无助,直插人的心窝,凉透了骨子,惨白的月光抛洒在冰冷的大地之上,丘壑、山峦、小树林。

    此时都被白森森的月光照的死寂一般,仍是那个熟悉的郊外,失去了白昼的光华和小动物们的尔虞我诈,取而代之的是阴森与静谧,那是一种说不出却又彻骨的痛。

    撕裂心肺,就再昨天,陈母,也就是陈江和陈真的母亲陈氏永远离去了,从此不能说话吃饭,没有喜怒哀乐,陪伴她的只是厚重的土地沉睡千百万年。

    这个白发人送走了两代人,她的老伴,还有她的两个儿子,此刻在另一个世界,对于她来说也许是一个享受,是一种解脱,她们一家人终于团聚,只是阖家的方式有一些不同,总是辗转难测。

    可是对于徐玉君那是一个愈合不了的伤口,陈母对她有一种特殊的情节,尽管和自己非亲非故没有半毛钱的关系,但是一直都是像自己的轻生母亲一样对待,现在她突然离去,那是一个无尽的伤痛,现在她就跪在她的灵堂之前,回想着过去的点点滴滴。

    办理令堂的都是马景还有徐云峰的兄弟们,虽然陈家的人一个都没有来,但也不是没有来,而是已经没有来的人了,该来的都已经走了。

    但是人家陈母的葬礼还是依然风风光光的,没有家属还是有六七十个人在哪里守灵,包括马景的兄弟们,还有徐云峰车行的弟兄们。

    她的遗像就挂在堂屋的正中间,后面就是一口大大的棺材,看起来很是沉重,那也是对她最大的尊重,徐玉君就在她的遗像之下慢慢燃烧尽一张又一张的阴钱,把所有的苦楚和辛酸都烧尽,把所有对她思念的眼泪烤干。

    看着她还是依旧慈祥的面庞就有那么一种心安的感觉,那就是长期以来她们“母子”建立的关系。

    “峰哥,一切都已准备就绪,可以开始了吗?”蒋博穿着孝服跑到徐云峰面前说。

    徐云峰、马景、所有的兄弟都穿着孝服跪在地上,那气势倒像是一个黑帮的头目出了事情一样壮观,其实所有的人早就把徐云峰的亲人也就是徐玉君的大娘当做了自己的亲人,所以一群男子汉才是诚恳地给陈母下跪,跪在她的灵堂之上。

    徐云峰站起来说:“开始吧!”。

    然后那个叫做阿豪的左蹬右踢矫捷地飞上烟囱,站稳之后就用凄惨的声音叫出陈母的名字,声音就像是在招魂一样哀怨,同时夹杂着一点微微的恐怖,久久回荡在房梁之上。

    一句还没有完的时候就又接着一句,房间之内虽然是有那么六七十个人,但是安静地要命,就连彼此的呼吸、心跳声都是听得见,气氛就是那么静谧,生怕把一个熟睡的人吵醒。

    屋里的人就那样静静听着阿豪对陈母灵魂的召唤,要是她听得见就会自己回到家里来,要不然他一个孤魂野鬼在外面是很孤苦的,气氛很是宁静,静到那种止水的感觉,当阿豪最后一声叫出她的名字的时候,突然“哐当”一声打破了漆黑的寂静。

    原来是徐溪馨无意打翻了一个柜子,徐玉君马山站起来飞奔过去将她抱在怀里,众人都是男子汉,不会被一个小小的干扰声影响,就再一瞬间抬头看了一下之后就有继续默哀,徐云峰看见没事之后就有继续看着阿豪的一举一动。

    “溪馨,你在做什么呢,我们在给奶奶唤魂,完了之后我们就回家,乖乖地,听话啊”徐玉君心疼地抱着她说。

    “妈妈,我饿了!”徐溪馨揉着自己的疲倦的眼睛说。

    原来她是饿了自己在悄悄找吃的,才是无意间打翻了橱柜,想到这徐玉君更加觉得读不起这个小家伙,因为自己的任性不肯回去要一直陪在大娘的身边。

    时间已经过去一天,困了的时候就在车子里睡觉,也没有吃好,徐溪馨也是舍不得自己一直陪在自己的身边,现在都要饿昏了。

    徐云峰看到徐玉君的难处也才是慢慢从门口进来看看究竟,然后才是发话。

    “蒋博,带溪馨出去找吃的!”说着就把她带了出去。

    他们两个一起收拾落在地上的东西,那时候看见的东西才是令他们明白陈母真正的死因。

    “君,你看这是什么东西?”徐云峰把一包像是蔬菜的东西提在半空中说。

    “什么?”。

    “这不是上次我们给大娘带过来的东西吗”。

    “这就是一个星期前我们从家里带过来给她的东西,怎么都还是好好地没有动过?”徐玉君抢过来确认了一下说。

    “难道她、、、、、、!”徐云峰眉头紧锁,话还没有说完徐玉君一头倒在他的怀里大声地哭了出来,这一次是更加痛苦,更加伤人心扉。

    “呜呜、、、、、、大娘她是饿死的,你说她怎么不吃东西啊,都怪我们、、、、、、那么久不来看她、、、、、、她怎么就那么固执啊,都不肯和我们一起过去住,啊呜、、、、、、!”徐玉君哭得伤心欲绝。

    就算是泪干也要哭出来,这几天她已经变得好憔悴,失去了满面的红光,就算是是徐云峰那么个强悍的汉子也是难以面对陈母对自己的残酷。

    没错,陈母她就是自己饿死自己的。

    其实不说谁都是明白她在死之前是怎样的痛苦,还有需要多大的勇气和毅力才是能够用爵士的手段送葬自己。

    听到她的死因之后,跪在地上的众兄弟突然之间对这个静静躺在棺材里的老人家更加肃然起敬,对于她的故事在自己的心中也是有一个更为传奇的虚幻,她的形象就在一下子之间变得很伟岸,在江湖上打拼多年的汉子们在这一刻掉下比鲜血还可贵的眼泪。

    徐云峰小心翼翼地说:“大娘这么做自是有它的原因,她最后走的时候还是微笑着的,说明还是没有什么遗憾的,所以我们应该祝福他在另一个世界,你说是不是?”。

    徐玉君总是那么相信他,抬头信任地看看他,说:“你说的是真的吗?”。

    “我怎么会欺骗你呢,你看,此时她不就在高兴吗,要是你在哭得眼都要肿了,你说你们的关心一直是那么亲密,要是你不好,她又怎么会安心,别哭了,你好她就好,我们都会好好的!”徐云峰也是有一些不忍心说。

    徐玉君转身看看那个一直微笑着的遗像,连连点头“嗯嗯”。

    在他的面前徐玉君总是像一个小孩子一样,有他在身边总是觉得温馨。

    夜已经很深,众兄弟们为了这件事已经忙碌了两天,在车行和这里来回穿梭已经两天没有合眼。

    就算是机器也是要休息的,更加何况是凡人肉体之身,所以等到阿豪喊魂完之后就打发着兄弟们回到车行休息,明早还要筹办发丧之类杂七杂八的事,还得忙碌的时日。

    徐云峰已经差遣马景把徐溪馨往自己的岳父家里送,等过了这些日子就去把他接回来,那时候他才是明白,有那么一大堆难兄难弟的好处,所以那车行“半壁江山”的事情,他更加坚定了。

    所有的人都走完之后,房间里就只剩下他们三人,除了他们两个还有一个就是默默注视他们的的陈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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