糖芋儿轻而易举地躲开,他轻轻拉住树枝,一个后空翻漂亮地落到了院子里,雨时花气势汹汹地站在墙头,拿着鞭子对着糖芋儿。

    糖芋儿觉得这女子可真讨厌!

    他随脚踢起一块石子,石子迅速又准确地飞向了雨时花的右脚腕,只听她大叫了一声,就摔下了墙头。

    “哎呦…疼死我了…你个王八蛋!不要脸!臭不要脸!”雨时花抱着自己的脚大叫起来。

    正在这时,屋门“嘎吱”开了,言砚开门伸了个懒腰:“哎呦~神清气爽啊~”

    “言砚!”雨时花单脚站了起来,指着一旁抱臂站着糖芋儿,吵闹道:“这臭小子打我!你快给我教训他!”

    言砚慢悠悠地走到雨时花身边,关切道:“呦,摔着了?”

    “哼!”雨时花气鼓鼓地揉捏着自己脚。

    言砚又晃到糖芋儿身边:“糖芋儿,这就是你的不是了。”

    糖芋儿丝毫不退让道:“她先动手的!”

    雨时花在一旁撺掇道:“快给我打他!”

    “你把她摔进院子里干吗?一会儿还要再开门请他出去,你直接把她踢出去呀。”言砚苦口婆心地教育糖芋儿。

    糖芋儿:“……”

    “……”雨时花气得又开始大骂:“言砚!就知道你没安好心!不要脸,你们两个狼狈为奸!”

    “雨时花!”齐昭猛地推开房门,一脑门儿起床气道:“一大早就显你吵吵!还让不让人睡了!”

    雨时花单脚跳到齐昭身边,伸手就给了他一巴掌:“你敢凶我?”

    齐昭委委屈屈地跑到言砚身边:“师兄,她打我。”

    言砚低低一笑,挑衅地看着雨时花:“谁准你打我师弟的?”

    雨时花指着他们三个人,愤愤不平道:“你们都欺负我!”

    “谁高兴欺负你啊。”言砚又伸了个懒腰,走到井边打了桶水,一边洗脸一边问道:“你来干什么?”

    雨时花这才想起自己的正事儿,皱眉道:“我有事跟你说。”

    齐昭刚好肚子饿了,他冲糖芋儿道:“糖芋儿,走,我们去吃饭。”

    糖芋儿就跟齐昭去了一旁的亭子里。

    言砚洗完脸,看雨时花单脚跳得十分辛苦,叹了口气,冲她招了招手:“过来。”

    雨时花跳了过去,言砚让她坐下,她别别扭扭地坐下了,言砚将她脱臼的脚给复位,然后嘱咐道:“别再爬高上低了啊。”

    雨时花微微活动了下脚,觉得没刚才那么疼了。

    “你找我什么事?”言砚靠在门沿上问她。

    雨时花低着头绞着衣角,一阵沉默。

    言砚问她:“沈一流知道你跑出来了吗?”

    雨时花蔫蔫儿地摇了摇头。

    言砚哈哈笑了,他幸灾乐祸道:“那你回去后可等着受罚吧。”

    “我是来找你的。”雨时花鼓起勇气说了出来,一双杏目由于激动还微微泛红。

    言砚直截了当地问:“找我干什么?”

    “我…我…”雨时花吞吞吐吐,目光躲躲闪闪的。

    亭子里的齐昭大叫道:“她找你表白啊!”

    “滚!”雨时花冲齐昭叫道:“再瞎说老娘割了你舌头。”

    齐昭连忙捂住了自己的嘴,糖芋儿难得地插了一句话:“齐昭才没有瞎说。”

    齐昭激动地看着糖芋儿道:“糖芋儿啊,是谁给了你一双慧眼?”

    “闭嘴!”雨时花激动地站了起来,指着亭子骂道:“你个臭小子!别仗着老娘打不过你就瞎说!”

    雨时花站定,回身推了言砚一把,豪气冲天道:“我是来找你决斗的,老规矩,我下毒,你解毒!”

    言砚仔细地询问规则道:“可有赌注?”

    “呃…”雨时花想了想,道:“你若赢了,我随你怎么着;我若赢了,你随我怎么着!”

    言砚直接拒绝:“那这样看,都是我吃亏,才不跟你比。”

    雨时花不明所以,辩解道:“什么就你吃亏了,不是说了你要赢了,我随你怎么着的吗?”

    “我又不图你什么,干吗要赢你?可我要是输了,不就便宜你了吗?”言砚一本正经地分析道:“我不跟你比。”

    “……”雨时花被言砚这一套说辞气得七窍生烟,当即蹦了起来,使劲推了言砚一把:“你以为我图你什么吗?想得美!”

    “啊,”言砚看早饭快被齐昭糖芋儿吃光了,敷衍雨时花道:“多谢你不图之恩。”说完,抬脚就往亭子里走。

    “言砚!”雨时花拉住了言砚的胳膊,沉声道:“午时八珍楼见,你要是不来,我就拆了你这竹舍!”

    八珍楼?世安城最贵的酒楼?言砚诚恳地问:“可以随便点吗?”

    雨时花使劲甩开他的胳膊,咬牙切齿道:“可以!”说完,摔门而出。

    言砚目光清明地看她离开了,才悠悠地转到亭子里,想着八珍楼,看桌上的早饭都觉得索然无味了。

    齐昭咬了一口酱黄瓜,口齿不清道:“啊呀,师兄,她这意思不就是,你赢了她嫁给你,她赢了你娶她嘛。”

    “用你说吗?”言砚瞥了齐昭一眼:“幸好你师兄我冰雪聪明,给糊弄了过去。”

    糖芋儿挖苦道:“你干吗不直接拒绝她?”还吊着人家!渣渣!

    言砚白了糖芋儿一眼:“大庭广众之下被拒绝,人家姑娘不要面子的吗?”

    “这是其一。”齐昭给糖芋儿兴致勃勃地解释道:“更重要的是,那小泼妇的师父可是沈一流,万毒宗掌门,江湖上著名的老毒物,厉害着呢!惹毛了那小泼妇,她再回去添油加醋地跟那老毒物告个状,我们可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呵!”言砚不屑一顾道:“我会怕他沈一流?”谁还不是个掌门了!

    “对对对。”齐昭自然地拍马屁道:“师兄怎么会怕那老毒物,师兄可是神医,仙医!”

    “咳咳咳…”糖芋儿被馒头呛得咳嗽起来,眼泪都咳了出来:“咳咳…”

    “啧!你别吃了。”言砚不由分说地抢过糖芋儿的馒头,没好气道。

    糖芋儿:“……”不敢相信地瞪大眼睛,现在都明目张胆地不让他吃饱了?

    言砚看他这样子有趣,忍不住乐了,对他道:“中午带你吃好的。”

    糖芋儿瞪了他一眼才作罢。

    言砚看齐昭还在狼吞虎咽,不满地拽出了他嘴里的烧饼:“都让你别吃太饱了!中午吃不下怎么办?用你替那老毒物省着吗?”

    齐昭:“……”

    糖芋儿中着毒,听到万毒宗,心里有些在意,不禁问道:“万毒宗是什么?”

    “不是吧,小糖芋儿,你连万毒宗都不知道?”齐昭难以置信地看着糖芋儿。

    糖芋儿脸又沉了下来。

    “他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你还指望他记着万毒宗?”言砚讥笑。

    齐昭道:“万毒宗是江湖上排名第二的大帮派,擅长用毒,他们门派内到处都是毒虫毒蛇什么的,咦~恶心死了,里面都是怪人。”

    “你们原来也是万毒宗的人吗?”糖芋儿想起言砚给自己下的蛊毒,自然而然地问道。

    “谁跟他们同流合污啊。”齐昭翻了个白眼,语气里满是对万毒宗的鄙夷:“你没看见咱们门匾上写着扶苏谷三个大字吗?”

    糖芋儿自然注意到过,他原本还以为是这对师兄弟不要脸,睁着眼说瞎话,把一个破院子叫作什么什么谷。

    糖芋儿又问:“扶苏谷是什么?”

    “你连扶苏谷都不知道!”言砚突然开口,鄙视糖芋儿道:“孤陋寡闻!”

    糖芋儿:“……”

    齐昭无语道:“师兄,他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你还指望他知道扶苏谷?”

    齐昭继续对糖芋儿道:“我们扶苏谷在当年可是名震天下,威震八方!”

    齐昭把椅子往糖芋儿身边搬了搬,兴奋道:“就没有我们扶苏谷治不好的病,当时我们扶苏谷可是排名第二的大帮派,万毒宗也就勉强排个第三。”

    “可惜啊!”齐昭又叹气:“我们扶苏谷贵精不贵多,门丁愈发稀少,逐渐没落了,而万毒宗那个小垃圾趁机崛起,取代了我们。”

    糖芋儿点头:“你们这德行,也就该没落。”

    “你这小孩儿!”齐昭嗔怪道:“怎么说话呢。”

    “所以你们和万毒宗关系不好吗?”糖芋儿托着下巴问道。

    齐昭绞尽脑汁想了一会儿,道:“怎么说呢?似敌似友吧,当年我们师父败光家产带着我们在万毒宗住过一段时间,沈一流经常与我师父比试,我师父嫌他烦就带着我们到了世安城,然后就一直住在了这里。不过沈一流还是经常来找我师父比试,也挺没意思的,一个人下毒,一个人解毒,你说无聊不无聊?”

    “那个小泼妇也经常与言砚比试?”糖芋儿好奇询问。

    言砚差点笑出声:“小泼妇?你当心被她听见揍你。”

    “齐昭不就这样叫的吗?”糖芋儿不以为意道:“再说了,她也打不过我。”

    “有魄力!”齐昭欣赏地拍了拍糖芋儿的肩膀,道:“小泼妇与我师兄的渊源可就长了,她自小儿就爱缠着我师兄比试,后来我们搬走了,她还追到这里,啧啧啧!”

    “万毒宗离这里很近吗?”糖芋儿心里又有了小算盘,问道。

    “还好,一日路程。”齐昭回答道,然后继续兴致勃勃道:“我告诉你啊,雨时花初次见我师兄,就抱着自己的宠物兔子当下毒对象,让我师兄解毒,俩人几个回合分不出胜负,最后我师兄嫌她烦不干了,那兔子就被毒死了,雨时花气得嚎啕大哭呢!笑死我了,哈哈哈哈哈哈哈…”

    “那她一定不喜欢那兔子。”糖芋儿评价道。

    齐昭擦了擦笑出的眼泪,有趣问道:“何出此言?”

    糖芋儿反问:“你会让自己喜欢的东西置身于危险中吗?”

    “呃…”齐昭被问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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