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有一天,我要你喜欢上我。”

    少女的声音如同跳出纸张的音符,随着千临涯消失在逐渐降临的夜幕中。

    但是千临涯却像被石头砸中的狗一样,从刚刚背影消失在那里的门口,再度探出头来。

    “……”

    千临涯看着清水刹那,一脸被好朋友抓到蛋蛋的表情。

    “你那是什么表情啊,照幽斋?”她说话那样子,好像刚才压根没有说过那句话。

    “道闲斋,你刚才那句话,不该等我走之后再下定决心似的说出口吗?你是故意想让我听到的吧?”

    清水刹那眨了两下明亮水汪汪的眼睛,看上去格外乖巧:“诶?你在说什么话题?”

    “我刚才可是听到了哦,说要我喜欢上你什么的。”千临涯说,“你就这么喜欢我吗?”

    清水刹那脸上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那副夸张的模样,让人想揍他一顿。

    “等一下。”

    她伸出一根手指,示意让他等待,随后俯身低头,拿起洗脸台上的某个化妆用品,用手指挖了一点,分别点在鼻尖、双颊、额头和下巴,好像脸上画上油彩图腾的丛林人。

    她用洁白的手掌细细在脸上研磨着,在这期间,千临涯一直耐心等待着她的回答。

    等她均匀地涂完脸后,才把正脸转向他:“有没有不均匀?”

    她转动着脸,向千临涯展示脸上的每一处细节。不得不说,她无暇的脸蛋怎么也看不出问题。

    “没有,涂得挺好的。我说……”

    “再等一下。”清水刹那又打断了他,拿起了另一瓶化妆用品。

    她一边往脸颊颧骨的地方拍上粉红,让脸显出了一种高潮后的红晕感,这种妆容让她本来清冷的外表,增添了一些小女生气质,同时搭配上板板正正的浴衣,显得有点反差萌。

    她一边给脸上抹着腮红,一边说:“照幽斋,你知道吗,七夕在中国,是情人节。”

    “不全面,既是乞巧节,也是情人节,如果说古代,元宵节更加有情人节的意味。”

    “我知道,”清水刹那“啪”地盖好了盖子,接着又拿起眉笔,“我是说的一般论,在中国七夕都是当情人节过的,就好像圣诞节也被当成情人节一样。”

    “这倒是。”千临涯点头。

    “所以……蜡烛帮我举一下,看不太清。”

    夕阳的离开,让黑暗更快光临室内,此时的洗手间里,借助所剩无几的光线,只能勉强看到镜子上影影绰绰的人影,千临涯倒有些佩服她还能在这种条件下化妆。

    他帮她把蜡烛举起来,灯火一下子摇曳起来,随着烛光稳定下来后,镜子照出了暖色调的两人,千临涯像用手托住了一颗星星。

    烛泪滴落,在他的手背上凝结。看着手上的那滴白色痕迹,千临涯闷不吭声。

    过了会儿,他对专注于描眉毛的清水催促道:“所以,你到底想说什么?”

    “所以说,我想表达的是……哎呀好烦,都怪你搭话,你看我这里画错了没?”

    清水把脸凑过来,指着自己弯弯的眉毛,让千临涯看。

    千临涯看了一阵,说:“说真的,不用再画眉毛了,本来就没什么问题。”

    “照幽斋,女生对自己可是很严苛的,”她用手举着眉笔,伸到千临涯面前,“给,帮我画一下。”

    “你不是对自己严苛吗?”

    “对,严苛到我现在觉得自己画不好了,你来帮我。”

    千临涯妥协地接了过来,一只手举着蜡烛,一只手举着眉笔,做出素描的握笔姿势。

    “仔细一点哦。”清水出声提醒。

    “放心,美术老师说我有走野兽派的潜力。”

    “我不懂这种评价哪一点能让我放心。”

    清水的身体缓缓靠过来,然后“咚”地抵在千临涯身上——为了让他更好的找到支点。

    在她的眉骨上,顺着原来眉毛的痕迹随便描了两笔,因为用力的角度太虚浮,感觉有些向毕加索靠拢的趋势。

    为了让清水不至于盯着两根不对称的怪眉毛出门,他的手腕只好缓缓降落在她的脸颊上。

    软软的脸颊随着他手腕活动被挤压着,清水刹那闭着眼,仰着脸,始终一动不动,好似对他非常信任。

    “好了。”

    清水挪开身体,迅速靠近镜子,眯着眼端详了半天后,说:“还不错嘛。”

    千临涯感觉,他们已经快忘掉主题了。

    “所以说你刚才……”

    “还差最后一点了!照幽斋,再帮我看看口红。”

    她“唰”地拉开一个绿色的收纳袋,从里面挑出了三支黑黢黢的口红。因为对女性用品实在不熟悉,千临涯不知道这都是什么牌子的。

    清水把三支口红的盖子揭开,把里面的口红拧出来后,并排放在他眼前:“你看下哪种颜色更好看?”

    “你……”

    “就帮我最后这个忙。”

    “唉……”

    叹了口气,他的视线在三支口红之中游动起来。

    三种颜色都很好看,说实话,他很难分出一个高下。

    “感觉要在嘴唇上才能看出区别来。”他老实回答。

    清水的美目在他脸上停留了一会儿,随后分别用三种口红,在她柔软白皙的藕臂上画下一道印记。

    “哪种最好看?”她抬起胳膊,把手臂强行伸到他面前。

    他在三种当中犹豫了整整半分钟,才指着中间粉粉的颜色说:“这个吧。”

    清水皱起眉,看了眼手臂上的三种不同的红色,说:“确定?”

    “确定。”

    “你还挺纯情的。”清水刹那说。

    “不是你给我选的吗?”

    清水刹那不解释地洗干净手臂上的印记,随后把他挑选的那支口红拧出来,涂在嘴唇内侧,然后用力抿了抿,再擦去唇角多余的红色。

    这枚口红是小女生的浅粉色,还有莹润嘴唇的作用,是所有款式当中最“幼稚”的一款。

    涂好口红后,清水刹那拿起洗手台上的手提包,挂在从浴衣宽袖里伸出来的臂弯上,对着镜子左右转转,确认完美无缺后,才满意地点了点头。

    她随手拿起洗手台上的一张纸,塞到了千临涯怀里,简短地说:“走。”

    她率先走到前面,随后自信地回过头,笑着说:“既然都留到现在了,不如一起。”

    “……好吧。”

    借着烛光,他低头看向被塞到手里的那张纸,好像是一张电视剧的宣传页,莫名其妙的,可能是上任租房客不慎留下来的。

    上面印着某个老电视剧的剧照,下方,还写着宣传模样的台词:

    “如果命运让我们分别,那我就改变命运!”

    “总有一天,我会让你喜欢上我!”

    从传单上抬起头,千临涯一阵沉默。

    “那张纸,帮忙带到下面去扔了,今天家里就不存垃圾了。”清水的声音远远传来,她人已在门口。

    所以,就为了这张纸,他被留到了现在,至少耽误了十几分钟?

    道闲斋,难道这一切都在你的计算之中吗?

    ……

    【以下是防盗部分,凌晨一点左右更新(现在还在写)。】

    茶是南方生长的一种优质木本植物。常见的有一两尺高,最高的有几十尺;最粗的在巴山峡川地区,有两人合抱粗细。从外形来看——树象瓜芦木、叶象栀子、花象白色蔷薇、果实象棕榈、花蒂象丁香、树根象胡桃。

    茶有几种写法,从偏旁来说或从草头,或从木旁,或草木合并。名称有五种,分别是茶、槚、蔎,茗,荈。

    生长的地方,最好的生于乱石之中,其次是在石土混杂之地,最次的栽于黄土之中。

    栽种茶树的技术不清楚具体的内容,但种植的茶树都枝叶繁茂,种法似乎类同于种瓜,三年之后就可以采摘了。

    茶叶以野生为好,人工种植的为次;种在山南林北的,叶子颜色发紫的为好,绿色的为次;未长成树的茶叶为好,已成树的茶叶为次;叶片成卷状者为好,舒展平直者为次。生长在不见阳光的山坡谷地的不能采摘,其性凝结不散,叶子通常是结块的(此处未查本草纲目,不知道是不是存在饮用后容易在腹内产生结块)。

    茶性至寒,饮用最好。对于品行节俭的人而言,如有热渴、凝闷、脑疼、眼涩、四肢不舒服、浑身不轻快等等现象,喝几盏茶,就象是饮醍醐、甘露一样。

    但采摘不合时节,做茶不够精细,杂野草于其中,饮用则容易生病。

    茶生地繁多,就象人参一样。人参好的生于上党,中等的生于百济、新罗,下等的生于高丽。有生泽州、易州、幽州、檀州的人参,用于药无药效,更何况还有很多不是生于这些地方的!譬如服用荠苨,并不能使各种疾病痊愈。由此可知人参的种类繁多,也可知茶的种类繁多了。

    注:

    瓜芦木:生于广东,外形似茶,味至苦涩。

    槚:茶树的古名。

    蔎:香草。

    茗:晚收的茶。

    荈:晚采的茶。

    上党:今山西长治市,长子、潞城一带。

    百济、新罗:唐时位于朝鲜半岛上的两个小国,百济在半岛西南部,新罗在半岛东南部。

    高丽:唐时周边小国之一,即今朝鲜。

    泽州、易州、幽州、澶州:分别在今山西晋城、河北易县、北京市区北,北京市怀柔县一带。

    荠苨:药草名。又名地参、甜桔梗。根味甜,可入药。

    六疾,指人遇阴、阳、风、雨、晦、明得的多种疾病。

    瘳:病愈。

    《茶经·二之具》

    【原文】

    籝,一曰篮,一曰笼,一曰筥。以竹织之,受五升,或一斗、二斗、三斗者,茶人负以采茶也。

    灶,无用突者。

    釜,用唇口者。

    甑,或木或瓦,匪腰而泥。篮以箅之,篾以系之。始其蒸也,入乎箅,既其熟也,出乎箅。釜涸注于甑中,又以木枝三亚者制之,散所蒸牙笋并叶,畏流其膏。

    杵臼,一曰碓,惟恒用者佳。

    规,一曰模,一曰棬。以铁制之,或圆或方或花。

    承,一曰台,一曰砧。以石为之,不然以槐、桑木半埋地中,遣无所摇动。

    檐,一曰衣。以油绢或雨衫单服败者为之,以檐置承上,又以规置檐上,以造茶也。茶成,举而易之。

    芘莉,一曰羸子,一曰旁筤。以二小竹长三赤,躯二赤五寸,柄五寸,以篾织,以篾织方眼,如圃人箩,阔二尺,以列茶也。

    棨,一曰锥刀,柄以坚木为之,用穿茶也。

    扑,一曰鞭。以竹为之,穿茶以解茶也。

    焙,凿地深二尺,阔二尺五寸,长一丈,上作短墙,高二尺,泥之。

    贯,削竹为之,长二尺五寸,以贯茶焙之。

    棚,一曰栈,以木构于焙上,编木两层,高一尺,以焙茶也。茶之半干升下棚,全干升上棚。

    穿,江东淮南剖竹为之,巴川峡山纫谷皮为之。江东以一斤为上穿,半斤为中穿,四两五两为小穿。峡中以一百二十斤为上,八十斤为中穿,五十斤为小穿。字旧作钗钏之“钏”,字或作贯串,今则不然。如磨、扇、弹、钻、缝五字,文以平声书之,义以去声呼之,其字以穿名之。

    育,以木制之,以竹编之,以纸糊之,中有隔,上有覆,下有床,傍有门,掩一扇,中置一器,贮煻煨火,令煴煴然,江南梅雨时焚之以火。

    【译文】

    籝,也叫篮、笼、筥。用竹皮编织制成,容量一般为五升,也有容量一斗、二斗、三斗的,是采茶人背在身上的盛茶叶用具。

    灶,不用烟囱的炉子。

    釜,无支腿和耳的锅。

    甑,木制或瓦制,用篚(原文的“匪”为通假字)做壁,外形象篮子一样,里面再放箅子,用篾绑扎牢。蒸茶叶的时候,放进箅子里,熟了之后从箅子中取出。待锅干了以后,再放进甑里。再用多枝杈的木枝将茶叶拨散,防止炼出油来。

    杵臼,也叫碓,常用的最好。

    规,也叫做模、棬。铁制器皿,外形有圆的、方的,也有不规则形状的。

    承,也叫台、砧。用石制,用槐木、桑木半截锚进地下,将其固定,使其不动摇。

    檐,也叫衣。用油绢或者坏掉的单衣做成,将檐放置在承上,再将规放置在檐上,用于造茶。茶制成后,即可将其更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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