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生辰八字

    孟正琪却毫不在意,看着周围众人探究的眼神,本欲继续歇斯底里的哭诉,却发现自己再发不出一丝声音,而自己全身的真气正沿着右手手臂狂泻而出,四肢顷刻之间已变得疲软无力,她想要抵抗,却徒劳无功,只能惊恐的望向正用左手拉着自己右手的云姝,目中满是骇然之色,身体晃了晃,晕了过去。

    云姝也是苦不堪言,她明白不能让孟正琪口无遮拦的将之前自己逃婚的事情挑明,却又不想提剑杀了她,千钧一发之际便只能动用北冥神功了。

    只是她本就是强行化解祁剑蝶和欧阳榕的真气才受的内伤,此时虽然仍能用北冥神功吸收孟正琪的内力,却是再不能收放自如,而且随着孟正琪运气抵抗,内力更是如江水倒灌一般倾泻而入。

    肆虐的真气在她的体内横冲直撞,而她的意识便如一叶扁舟在汹涌江水之中随波浮沉,渐渐模糊起来,意识消失之前才想起自己动手之时仿佛听到身旁的楚忆风怒喝了一声:“住手!”只是这一切发生的太快了,她虽然听到了,却已经运起了北冥神功,内力的通道已经形成,她已没有办法住手了。

    楚忆风听到“温孟洋”三个字时便欲出手,所以他当然明白云姝想要掩饰什么,只是没想到一向惜命的她竟然会为了阻止孟正琪继续说下去而不顾内伤和自己的警告,强行使用北冥神功,这才没来得及阻止,此时眼见她面露痛苦之色,身体也是摇摇欲坠,不由得轻叹一声,抬手抵住了她的背心。

    云姝晕晕沉沉之间只觉得一股浑厚的真气自背心注入自己体内,瞬间压制住了那股横冲直撞的真气,又依着北冥神功中各路经络循行的规律,将其缓缓引入气海之中,体内的压力便陡然一轻。

    她晕头转向的头脑也慢慢清明起来,忙也默念着经络循行的方法,自主的将剩余的真气引归谭中穴,胸中翻涌的气血也慢慢平静下来,终是没有当堂吐血,在众人面前保留了一丝颜面。

    她慢慢收了功,试着运了运气,竟然惊喜的发现之前的内伤也已好了大半,居然可以自如的动用真气了,忙转头向着楚忆风微微一笑,真诚道:“多谢!”

    楚忆风没好气的冷哼一声:“怎么这次不贪生怕死了?你知不知道如果我不帮你,你的下场会是什么?”一边说着一边从袖中掏出一方锦帕递给了过来。

    云姝面上一红,声音低不可闻的说道:“我知道我会血脉爆裂而亡,可是您对我有恩,我不能再连累您受辱,否则即便是万死也难辞其咎了。”

    她一边说着一边全身上下的翻找,却找不到一丝多余的布条,只能接过他递来的锦帕,擦掉了嘴角溢出的一丝鲜血,尴尬的说道:“谢谢,我洗干净了再还您。”

    楚忆风不置可否,微微侧身,从怀里掏出一个锦盒,连同左手中一直提着的一把长剑递到她面前,道:“今天是你的即位典礼,又是你十五岁的生辰,我未能及时赶来,错过了典礼,这便当作我送你的礼物吧。”

    云姝做梦也没想到他作为楚忆风时,还会如此温言细语的跟自己说话,居然还送了礼物给自己,说不感动那是假的,只是到底还是有种难以言喻的诡异,忙推辞道:“不用了,我怎么好意思再收您的礼物?”

    楚忆风见她一副急于跟自己撇清关系的做派,心头莫名涌起一股烦躁,微微蹙起了眉头,声线也明显冷了下来,淡淡的说道:“今日是你荣任芳华教教主之位的典礼,你却要当众拒收我的礼物,那么敢问云教主,是嫌弃礼物寒酸呢,还是看不起我和逍遥教?”

    若果真让他产生了如此印象,那这个梁子可就结大发了!云姝心中一凛,来不及深思,忙将长剑和锦盒一股脑的都接了过来,忙不迭的摆手道:“我不是那个意思,只是觉得无功不受禄,我受之有愧罢了。呃,我收下便是,多谢盟主!”

    楚忆风眼见她护食一般把两件礼物抱在怀里,心情又莫名的阴转晴,语气间略带一丝愉悦的调侃道:“云教主作为芳华教的教主,与我逍遥教权责独立、立场分明,不知你想如何有功于我?”

    欧阳榕和祁剑蝶闻言均露出一副一言难尽的表情,全都低下了头不忍直视,就差扶额长叹了。

    云姝一口气被噎在了喉头,差点没喘过来,憋了一会儿才讪讪然笑道:“我既然是武林的一份子,自然也该为了维护武林的和平和正义贡献一份力量,帮盟主分忧。”

    “看来云教主还真是爱好和平呢!”楚忆风似笑非笑的看着她,啧啧赞叹不已,语不惊人死不休的说道:“没想到你还有如此远大的志向,那这个盟主该由有你云教主来做才好?”

    “不敢,不敢!盟主说笑了!”云姝惊愕莫名,不明白好好的对话怎么就发展到如今这般好像她蓄谋想要谋权篡位的地步了呢?

    她一边冷汗涔涔的摆手拼命辩白,一边苦苦思索,不敢再给他开口的机会,急转的话锋几乎是冲口而出:“您怎么知道今日是我的生辰啊?”

    口无遮拦的问完,心头才莫名有些失落和感慨:父亲昨日便来了,他不可能不知道自己的生辰,却是连提都没提,反而是这位初次见面就给了自己一个下马威的人还记着。

    楚忆风听她堂而皇之的问自己如何得知她的生辰,不觉为她的迷糊感到好笑,倒是丢开了先前的话题,轻笑着反问道:“你真的想知道?”

    云姝一头雾水的看着他,不明白他在笑什么,又感到旁边众人俱都神色微妙的看了过来,不由纳闷,自己问的问题很可笑吗?哪里可笑了?

    直到耳边听到一线淡淡的声音:“我们曾经有过婚约,可是合过生辰八字的。”才想起古人婚配是要讲究生辰八字是否相配的,一时间窘迫的面如朝霞,恨不得原地消失。

    可是很明显咱们的云教主是没有那等神仙本领的,于是便只能故作镇定,若无其事的说道:“呃,那我还是不要知道了吧,总之无论如何都谢谢您的礼物!”

    楚忆风这次倒是没有再为难她,从善如流的微微颔首,笑道:“云教主不用气。”

    他二人一个谈笑之间废了云鸢的毕生修为,一个毫无征兆便将孟正琪的真气化尽,思之不免令人胆寒,不过此时二人在这里旁若无人的交谈,听在周围众人耳中却像是在打情骂俏了,众人均是面露尴尬的或低头或抬头,作出一副非礼勿视的样子。

    只有祁剑蝶一脸震惊,冲到云琴面前,低声问道:“云掌门,我们教主是今日的生辰?今年十五岁了?”

    云琴正在懊悔自己竟然忽略了这一点,闻言也只顺口答道:“是啊,姝儿她娘身体不好,怀着她的时候不小心滑了一跤,便早产了,好在姝儿当时虽然只有七个月大,身体却比一般的足月儿都要健康,幸运的活了下来。”

    “只有七个月,却比足月儿还要健康,那如果根本不是早产呢?”祁剑蝶神色怔忡,似是问人又似自问的喃喃低语道。

    云琴诧异的看了她一眼,立刻否决道:“不可能,姝儿她娘永清六年中秋节前后才来的山庄,次月才怀了孕,到永清七年四月刚好是七个月。”

    祁剑蝶神情恍惚若梦,喃喃低语道:“永清六年八月十五,永清六年八月十五,难道她根本就不是贪慕权势,根本就没有移情别恋?”

    她失魂落魄的站在那里,神色落寞、身形萧瑟,明明身处芸芸众人之间,却莫名给人一种身单影只、迟暮苍凉的感觉,仿佛支撑着她的某种意念被瞬间抽离,只余了一具行尸走肉一般。

    云琴一头雾水的看了一会儿在自己面前发愣的祁剑蝶,见对方再无任何反应,只能绕过她,沉声吩咐云鹞和云三夫人江南苏去将云鸢和孟正琪扶回来。

    岂料孟正琪竟在此时悠悠醒转,惊觉自己体内再无半分内力,绝望之下歇斯底里的大叫起来:“你索性将我们一家都杀了吧。”说着捡起掉落在地上的单刀又攻向云姝。

    云姝随手拔出楚忆风方才送的长剑抬手一拦,刀剑相交的瞬间只听叮咛一声脆响,孟正琪手中的单刀瞬间断裂,而云姝手中的长剑则毫无阻拦的向着她刺去。

    云姝不欲伤她性命,忙收剑后跃,耳边已响起了众人的抽气声,还有人已经沉不住气的惊叫出声:“天哪,竟然是含光剑!”“果然是削铁如泥的宝剑!”“没想到盟主竟然将此等宝剑当了礼物送人!”

    云姝怔怔的望着手中坚韧锋利、刚柔相济、寒光逼人、纹饰巧致的宝剑,一脸的不可置信,暗道:“这是可以媲美倚天剑的宝剑吧,如果这也叫寒酸的话,那什么才能叫拿得出手呢?”

    她只觉得这份礼物重若千钧,压得她手臂轻轻颤抖起来,然而虽深觉自己受之有愧,却再不敢提把剑归还这茬了。

    孟正琪愣愣的看了一眼手中断剑,突然发疯一般将其掷向云姝,大喊一声:“我跟你拼了!”就又要扑上来。

    冷不防从大门处冲过来一个年轻男子,将她拦腰抱住,用近乎哀求的语气说道:“娘,您别闹了,根本不关六妹的事,都是我,都是我做的。”

    孟正琪机械的转过身来,愣愣的看着自己一向引以为傲的儿子,一脸的不可置信,轻声问道:“云星,你说什么?”

    云星一脸哀戚,喃喃道:“娘,是我,是我看到二姐跟六妹当街争执,一时鬼迷心窍,才请杀手杀了二姐,意欲嫁祸给六妹,想借此攻击大伯父,迫其把掌门之位让给父亲的。娘,是我错了,是我害了您跟爹,是我害了二姐,是我错了。”

    他痛哭流涕,颓然跪伏在地上,以额触地,悲声道:“娘,是我的错,您杀了我给二姐报仇吧。”

    孟正琪神情木然,目光呆滞,身体摇摇欲坠,她下意识的伸手抚上这个曾经最爱的儿子的头顶,用一种梦幻般的声音轻轻说道:“杀了你?可娘怎么舍得杀你呢?就算杀了你又有什么用呢?是你爹的修为能恢复,还是娘的真气能重生呢?”

    她状若疯癫的大笑三声,踉踉跄跄的站起身来向门口走去,边走边嗓音低沉的喃喃自语道:“都是争权夺势惹的祸,我的蕙儿,还有星儿,都让权势给害了,师兄,你说我们争来争去为的到底是什么呢?一家人开开心心的在一起不好吗?为什么人心就是不知足呢?为什么……”

    她渐行渐远,声音也渐渐的低不可闻,可是这如泣如诉的质问却令在场的众人都不由自主的陷入了沉思,一时间均产生了一种人生苦短、何必争来斗去的感慨。

    也许他们只是一时有感而发,也许过了今日他们仍会追名逐利、纷争不休,可是此刻,在这里,他们心中至少是想过要平平淡淡的生活的。一时之间,浓浓的伤感之情笼罩了整个会厅,厅内落针可闻。

    良久,楚忆风率先打破了这份安静,只见他又从袖中掏出一本银质饰金的册子、一本小巧的印玺和一卷明黄的卷轴,递到云姝面前,淡淡的说道:“这是陛下册封你为芳华郡主的金册、金印和圣旨,本来要有小太监前来宣旨的,刚好让我碰上了,就顺便带了过来。”

    云姝茫然的看着他,心道:“不是护国将军吗?怎么到我这就成了郡主了?我应该怎么接旨呢?需要像电视里演的那样大礼参拜、山呼万岁吗?”

    楚忆风看着她懵懂的表情,不由莞尔一笑,轻声道:“既然给你,拿着就是了。”说完也不宣读圣旨,把东西一股脑的全塞到了她手中,便算完事了。

    云姝双手原就捧着他送的长剑、锦盒,现在又多了这三样东西,像是挂满了装饰的圣诞树一般,样子颇为滑稽,也着实做不出大礼跪拜、谢主隆恩的姿态,便也就顺水推舟的将东西交给碧瑶收好,向他屈膝敛衽行了个福礼,道:“多谢盟主,盟主远道而来、大驾光临,云姝不胜感激,还有您方才的仗义援手、救命之恩,云姝日后也定当报答。”

    楚忆风眸光微闪,似笑非笑的看着她,认真的问道:“不知云教主准备在什么时候、以何种方式报答呢?”

    云姝闻言不由呆愣在了当场,她所说的报答自然是尽心尽力帮他查明真相了,可这等秘密是不能宣之于众的,谁知如今却被他堂而皇之的问了出来,她毫无准备之下自然难以接话。

    楚忆风见状又是莞尔一笑,也不以为意,笑道:“既然云教主没有什么好的建议,不如由我来定,你我比试一场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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