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剑蝶见她面上时而欣喜时而忧愁,不由关切的问道:“教主可是有什么为难之事?”

    云姝回过神来,总不能直言不讳的说我正在想着怎么收拾你们,只能故作忧心忡忡的样子,说道:“大祭司若想与逍遥教一争长短恐怕很难,毕竟咱们之前内耗太过了。”

    祁剑蝶赧然一笑,道:“教主说的是,之前是属下们太过意气用事了,属下也不求咱们还能回当年巅峰时的地位,只要教中兄弟不再互相猜忌、自相残杀,咱们底子毕竟还在,在武林中占据一席之地还是没有问题的。”

    云姝听她一口咬定是想重振芳华教,明白以自己的段位目前是探查不到什么了,只能转移了话题,问道:“那咱们何时启程呢?”

    祁剑蝶也乐得她不再纠结前事,忙从善如流的答道:“如果教主没有什么安排,明日便启程吧,早日回到庐山,也可早日定下即位大典的章程来。”

    云姝点头道:“那就明日启程吧。”

    祁剑蝶笑道:“天色不早了,教主还是早些用了晚膳,安歇了吧。”

    云姝从善如流的站起身来说道:“好,那我先回去了。”

    祁剑蝶也忙起身,貌似恭敬的把她送到了门外。

    看到云姝一脸愁容的回来,碧瑶笑着打趣道:“怎么?他们对你出言不逊了?”

    云姝摇头强笑道:“没有,咱们明日启程,直接去庐山。”

    碧瑶笑着调侃道:“现在知道舍不得了吧。”

    云姝愕然问道:“碧瑶姐此话怎讲?”

    碧瑶揶揄道:“你就装吧!你既然放不下林公子,为何还要答应他们来做这个教主呢?”

    云姝大惊失色,急道:“碧瑶姐,你说什么呢?这种话以后可别再说了,小心惹祸上身!”

    碧瑶微怔,转即又半真半假的抱怨道:“原来你知道这其中利害啊!唉,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乖乖的做你的教主夫人不好吗?为什么偏要逃婚?即便逃婚了,乖乖的跟着林公子不好吗?为什么还要如此折腾呢?”

    云姝心中自苦,面上却是一副不以为意的云淡风轻,斜倚在床头,听着她随意的唠叨,突然有种莫名的亲切感,仿佛又回到了现代,自己正闲适的躺在沙发上,一边喝着咖啡,一边和闺蜜天南海北的聊着天,不自觉的便会心一笑。

    正在喋喋不休的碧瑶便突然怔住了,良久才感慨道:“难怪林公子这么紧张你,你这一笑可真是倾城倾国啊!不过你也太多愁善感了,认识这么多天了,我还是第一次见你笑的这么开心呢。”

    云姝笑意微敛,嗔怪道:“碧瑶姐,都说了不能这么口无遮拦了的!你怎么还以此打趣我啊?”

    碧瑶笑着摇了摇头,无奈叹道:“好了,好了,我以后再不说就是了,你既然一定要折腾才开心,就安心做你的教主吧。”

    云姝心力交瘁,万般无奈的暗自叹道:“你以为我想这样折腾吗?谁让我这前身好死不死的非要逃婚呢!谁让我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个靠山,他还是楚忆风假扮的呢!”

    表面上却还只能装作很稀罕这个教主之位的样子,坚定的说道:“女子也要有自己的事业,需知靠山山会倒、靠人人会跑、靠父母父母会老、只有靠自己才最好。”

    碧瑶被她的豪言壮语惊得张大了嘴巴,然而联想到她练功时不要命的疯魔,又觉得她有这种想法也完全在情理之中,叹道:“算了,随你吧,我舍命陪君子也就是了。”

    次日清晨,云姝没再让盛熙和盛和服侍,自己动手就着她们打来的热水洗漱了一番,用过早膳,便同祁剑蝶和欧阳榕会合,几人快马加鞭出了京城,向着庐州行去。

    祁剑蝶与欧阳榕均是归心似箭,是以一路上马不停蹄,不过五六日功夫就到了庐州府。

    披着晚霞的金光进了城门,祁剑蝶放缓了马速,笑道:“教主辛苦了,咱们先在城中住一晚,明日一早再上山。”

    云姝缓了一口气,看向欧阳榕,笑问道:“大长老以为如何?”

    欧阳榕这一路上甚少说话,虽然云姝一直努力的营造出一种对二人一视同仁的感觉,每每都会问及他的意见。

    但欧阳榕却惜字如金,多数情况下都没有意见,对她的态度也是恭敬中带着疏离,不算热切却也称不上失礼,此时也仍是一副云淡风轻的表情,淡笑道:“但凭教主吩咐。”

    云姝对他的油盐不进很是无奈,只能对祁剑蝶说道:“如此,大祭司安排就好。”

    祁剑蝶应了一声,引着众人来到一处栈。

    云姝刚把缰绳交给属下,冷不防一个身穿月白色衣裙的姑娘从斜刺里冲了出来,大声喊道:“云姝,你给我站住!”

    云姝心中一惊,抬眼望去,来人自己并不认识,便不敢随意答话,免得于问答之间露出破绽来。

    那姑娘见她一副爱答不理的样子,怒色更盛,猛地冲上前来,抓住她的手臂,高声问道:“你把温师兄藏到哪里去了?”

    “哪个温师兄?”云姝疑惑的反问了一句,就突然想起来自己那位“青梅竹马”好像就姓温,忙生生转了话锋,迟疑问道:“你说的可是温孟洋?”

    同时暗中想道:“没想到这不仅是位不靠谱的“竹马”,似乎还是个花心大萝卜,瞧这沾花惹草的样子,真不知道自己这前身怎么就鬼迷心窍了,为了这么个玩意儿逃了楚忆风的婚,否则自己此刻只要做好自己的教主夫人就行了,哪里还需要如此玩命?”

    “你还敢问我?你这个狐狸精,跟你那短命的姨娘一样,一天到晚尽想着怎么勾引男人,温师兄明明都要跟我定亲了,却无端被你陷害,不得不跟着你逃了出来,如今你惹得天怒人怨,还不肯放过他吗?”如泣如诉的指控藏在歇斯底里的大喊大叫中,直令见者落泪、闻者伤心。

    云姝却听得一头雾水,听这意思那位不靠谱的“竹马”似乎一开始还不是自己的,而是自己使了什么手段抢来的,现在人家正主找过来了,竹马却变成了死马,自己好像是应该要给她一个交代啊。可是该怎么交代呢?这姑娘到底是谁啊?

    那姑娘见她直到此时还是一副老神在在、不知悔改的样子,不由得怒火中烧,拔剑便刺,口中还不忘骂道:“你现在还装什么清高,枉你平时总是一副冰清玉洁的样子,没想到骨子里如此毫无廉耻。”

    云姝见她拔剑,不敢大意,忙收敛心神,后退一步躲过她那毫无章法的一招,心中已对她的身份有了猜测:她一上来就使出了落英剑法中的绝招之一“落英缤纷”,必然是青竹山庄的人,那就算不是自己的亲姐妹、也必是堂姐妹或者师姐妹了,抢姐妹的男人,云姝你可真够贱的!

    她心中有愧,打斗间便难免束手束脚,几招下来竟被对方逼得左支右绌、险象环生。

    碧瑶暗叹一声,正要出手相助,却见祁剑蝶已拔剑加入了战团,轻而易举的就分开了二人,怒喝道:“哪里来的野丫头,竟敢对我芳华教教主不敬。”

    她说完也不待那姑娘有所反应,便疾风骤雨般攻了过去,那姑娘自然不是她的对手,眼看着就要做了剑下亡魂。

    碧瑶意味深长的轻声道:“没想到你这个属下如此维护你啊!”

    云姝也觉得祁剑蝶的反应有些过激了:她对自己明明只是表面恭敬,不可能仅仅因为有人对自己不敬,便要致人于死地啊。

    这么一会儿工夫,那姑娘已是左支右绌、险象环生,情急之下大声喊道:“云姝,我可是你二姐,你若让她杀了我,我爹和大伯都不会放过你的!”

    看着祁剑蝶毫不留情的杀招,电光火石之间,云姝突然就反应了过来:自己逃婚是温孟洋引诱的,而温孟洋又是受祁剑蝶蛊惑的,这个二姐又曾与温孟洋谈婚论嫁,那温孟洋会不会跟她说起过什么呢?难道祁剑蝶是担心秘密泄露,想着要借机杀人灭口?

    思及此,云姝惊出了一身冷汗,忙高声道:“大祭司手下留情!”

    祁剑蝶动作却丝毫不见缓和,声音清冷的回道:“她言语之间多次辱及教主,若是留情,教主的威严何在?”

    云姝见状更加确定她是想杀人灭口,情急之下来不及细想,便提剑跃了过去,堪堪挡住了她刺向二姐的致命一剑。

    云姝救人心切,脑中再无半分杂念,如比一来,反倒如福至心灵一般,灵台一片清明,就连祁剑蝶那令人眼花缭乱的剑招在她眼中也变得清晰无比,手下更是反应迅捷,每每都能占得先机,攻向其破绽之处,迫使其每每剑到中途便要回剑自救。

    欧阳榕和碧瑶均是面露惊容,目不转睛的看着二人打斗。

    祁剑蝶更是悚然心惊,她又勉力支撑了几招,却是越战越惊恐:“没想到几个月不见,小丫头的落英剑法更加精进了!明明剑招还是那些剑招,为何剑意却如此磅礴?竟然已在云琴和云辰之上,不知她此间有过何种际遇,竟就有了如此成就?”

    她心绪纷杂,再回过神来时,却见云姝手中长剑已点在了自己前胸,而自己的剑尖离人家还足足有一寸之远,胜负立判。

    她强自收敛心神,当机立断的弃了长剑,后退半步,单膝跪地请罪道:“属下无状,冲撞了教主,还请教主责罚!”

    云姝目瞪口呆的凝视着自己的剑尖,也是一脸的不可置信,没想到自己初次与人动武,竟然就赢了,而且对方还是成名已久的芳华教大祭司祁剑蝶。

    她一时百感交集,眼前又浮现出在深林之中化身为林玄的楚忆风对自己的悉心教导和耐心陪练,想着他如今已在千里之外,心底就莫名涌起一阵掺杂着伤感和担忧的复杂难言的情绪:想必他已经知道了会试的成绩,不知道有没有如愿考入一甲,之后的殿试又会是怎样的表现,陛下会认出他来吗?若是他真的金榜题名被授予了官职又该怎么办?

    祁剑蝶跪在地上,久久不见云姝回应,不免有些心焦,暗中想道:“小丫头性格洒脱果决、颇有城府胆识,没想到如今武功也已造诣匪浅,虽然此次落败有自己惊诧之下心神不定的原因,但她的武功也必是已与我不相伯仲了。不知还能否按照原计划行事,看来还需要再好好想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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