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个武侠世界,金时初不想跟万当家一样成为被江湖人士无故害死的无辜人员,因此就要把武功学起来了,所以在金向荣身体恢复健康,回到青阳书院教书之后,她便在家里开始练武。
她练武,家里人都知道,不过大家只以为她是被万当家的遭遇吓着了,才买了不少“武功秘籍”自己胡乱学,没有人觉得她这么儿戏地练,能练出什么真的武功来,但看见她这么努力,也就不打击她了,反正她怎么练也不会伤到自己。
于是金时初就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慢慢地把从前那些世界里的高强武功捡起来了。
金向荣偶尔会请一些同僚回家吃饭,那些夫子要是看见金时初在园子里练武,都大惊失色,纷纷劝金向荣好好纠正一下女儿的喜好,说什么女子宜娴静淑雅,不宜这么——好强好斗。
但这些话都被金向荣堵回去了,自从大病了一场,以及听闻了万当家的遭遇之后,他不但不觉得女儿练武不对,反而非常支持。
青阳书院的后山,书院山长祁凌正跟自己的好友,同样是青阳书院的夫子林远山散步闲话。
祁山长突然有些突兀地问林夫子:“林兄,你觉不觉得金夫子自从生了一场大病康复回来之后,性子就变得跟以前很不一样了?”
林夫子有些疑惑,问:“有吗?我看金夫子还是一样尽职尽责教书育人,跟以往好像没什么不同……哦不,还是要有些不一样的,他好像比以往更和善了,不再跟之前那样整天板着脸面对学生,现在偶尔都会笑了……”
“我说的不是这点。当然了,这也是他变了的一方面。”祁山长说道。
“那山长你说的到底是哪方面?”林夫子还是没办法想出来,只好追问道。
“你最近有没有被金夫子邀请去家里吃饭?我那天去了,却看见金姑娘本来好好一个温柔娴静的小姑娘,如今却像那些江湖人士一样练起武来了!我跟金夫子提出姑娘家练武不妥,金夫子却说没什么不妥,练武能有自保之力他很支持,你说他是不是变了?他以前可是只关心女儿读了什么书,给她布置的课业有没有完成,如今却变得也太厉害了,练武跟学文这是两码事啊。”祁山长揪着自己的山羊胡子百思不得其解地说道。
“原来山长你说的是这个啊,这我倒是听金夫子说过他们家邻居的事,我想大概是因为有了忧患意识,金夫子才同意女儿练武自保的吧。”林夫子笑着说道。
祁山长立马问道:“他们邻居发生什么事了?”
“他们家有个姓万的邻居,是个行商之人,前不久在外地走商的时候遇到了江湖人士打斗,他不幸被波及害死了,留下一家老小,十分凄惨,金夫子大概是因为那位邻居的事心有戚戚然,才改变了对女儿的教育方式吧。”林夫子解释道。
然后他叹了口气:“如今那些江湖人士越来越嚣张了,当街纵马、聚众斗殴、强夺他人财物、滥杀无辜,简直无法无天,却没人奈得了他们何,平民百姓遇到他们,只能自认倒霉……金夫子大概是意识到了这些,才会同意让女儿练武,毕竟他们家只剩他们父女相依为命,他女儿要是出了什么事,他怎么可能受得了?”
祁山长听见林夫子这话,感慨地说道:“如今就连咱们京城里的深闺女子,都得练武自保了么?显然武林中人为害甚广,可惜如今朝廷拿他们没办法……”
“山长,这些事不是咱们这些普通教书匠能管得了的,只希望以后朝廷能想到办法管束那些江湖人士吧。”林夫子无奈地说道。
两人渐渐走远了,这时候,从他们经过的小路旁的大树后走出来一个清俊男子来,他看着两位夫子走远的背影,低声自语道:“原来金姑娘都开始练武了?”
这男子正是之前金向荣病重昏迷时想去金家探病的翟姓学子翟越城,那天他没能进去金家看望金向荣,之后金向荣的身体就开始好起来了,他自己这段时间也有点忙,就没有再去金家,没想到这会儿能在祁山长和林夫子口中得知他们父女的近况。
于是很快,回到家中刚和女儿在园子里赏日落之景,喝茶闲谈的金家父女俩,就被陈树告知,有客来访了。
“是什么客人?可有报上名来?”金向荣问陈树。
“说是老爷您的学生,姓翟,他之前在老爷您病着的时候来过一回,只是那时候您还昏迷着,姑娘就没有让他进来。”陈树回答道。
“姓翟?”金向荣拧着眉头想了想,终于想起来了,“原来是他的,翟越城。既然是他,那老陈你就让他进来吧,顺便去找关嬷嬷,让她做几个好菜,今晚有客。”
“是。”陈树应声下去了。
没过一会儿,陈树就领着一个身材颀长、挺拔如青竹的年轻学子进来了。
金时初看了一眼,发现这位翟学子长得挺英俊,眉目如画,一双眼睛清凌凌,让人很有距离感。
“金先生,小子贸然来访,打扰了。”翟越城朝金向荣拱手说道。
金向荣很无所谓地摆了摆手,说:“这里又不是在书院,不必理会这些繁文缛节,既然你来看我,那就自在一点。”
“对了,这是小女,我们家不讲究什么男女大防,你只把她当做师妹看待就行了。”金向荣又说道。
“金……师妹。”翟越城看向金时初,双眼带着别人无法看透的感情,叫的那一声“师妹”低沉中带着微微的磁性,令金时初的耳朵忍不住一抖,她这时候终于领会了“能让人怀孕的声音”到底是什么样的了。
“翟师兄。”金时初也跟他问了声好,同时拿了只干净的杯子倒了一杯茶递到他面前,说,“师兄喝茶吧。”
他们如今坐的是凉亭里的石凳,石凳有四个,都不用金时初进去拿椅子招待客人了。
翟越城跟金时初道了声谢,就顺势坐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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