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郑建国的话音未落,亚伯拉罕飞快看了眼旁边的卡米尔,便见她在反射着光芒的灯球下打量舞池,一副没有听到的样子,便感觉这可能是在震耳的乐声里没听到,回过头露出个意味深长的笑道:“这边没有了,最好的都在船上,我学了个成语叫酒池肉林,大家戴着化装舞会的面罩,穿着罗马贵族们的服装——”



    “安德鲁参加这个了?”



    郑建国开口打断了他的话,旁边瞅过舞池的卡米尔转头看来,她已经看到了两三个相熟的人,开口道:“杰克逊在那边,我去看看。”



    “嗯,我马上来,记得不要乱喝东西。”



    郑建国点点头,卡米尔便转头冲着舞池另一头绕了过去,旁边乔安娜想也没想的跟上她,开口道:“你应该等郑一起去——”



    “我是给他了解酒池肉林的机会。”



    卡米尔用普通话说着看向了这个姐姐,两人这会儿的中文已经达到了精通程度,以至于亚伯拉罕那货生硬的说出酒池肉林这个成语时,她便听出了两人聊到了女人,而且还是酒池肉林规模的:“你听出郑在转移话题了,我感觉这是因为咱们在场。”



    “那可以用去洗手间暂时离开下,而不是去找杰克逊,这不是一个好的借口——”



    乔安娜眨了眨长长睫毛说到,一双眼睛里反射着灯球的光芒,虽然四年前卡米尔和郑建国就在一起了,可由于不能承认这个因素,再加上卡米尔和杰克逊都在纽约,就有纽约的媒体拿经常接触的两人来说事儿,而波士顿的媒体则拿两人找郑建国套话题,更有小报还隐晦点出了两人亚裔和非裔这个话题,凭借争议闹出不小动静,很是吸引了一波吃观众的围观。



    当然,后面随着郑建国在期货股市上的战绩曝光,特别是他对于几家被低估石油公司的操作传开,陷入事业低谷的杰克逊便和卡米尔逐渐疏远,三人间的八卦才算彻底消停。



    卡米尔却没把这个事儿当做顾忌:“不是有你在么。”



    “噢,你是在试探郑的反应?”



    乔安娜神情微变的问到,接着不等卡米尔开口便继续说起道:“在这个咱们将要留下的圣诞节还没过完时——”



    一句词语错位的中文没说完,乔安娜飞快换成了英语道:“这个圣诞节结束后,咱们就不能陪在郑的身边了,这个时候你的借口,就会让人误以为想和杰克逊重新建立联系。”



    “所以有你在啊。”



    卡米尔眨了眨长长的睫毛,乔安娜便没能再说下去,是啊,卡米尔单人去见杰克逊,这可能会传出些八卦,但是带上自己,这就没问题了?



    这么想着,感觉颇有道理的乔安娜不禁回头看了眼郑建国,不想就见了个爆炸头女人在他身边说着什么,旁边传来了卡米尔的普通话:“你认为优雅的会留个狮子头吗?”



    郑建国不喜欢烫发,不论是大圈圈的波浪还是小卷卷,至于给的理由则是理直气壮的化学品会伤害皮肤,这也是三女外加斯宾塞都没烫发的原因。



    而在这之外,郑建国喜欢奥黛丽的优雅类型,卡米尔如此说便是在指不用介意这个女人,乔安娜收回目光后跟着她到了早就注意二人的杰克逊面前,卡米尔开口道:“嗨,麦克,恭喜你专辑大卖——”



    “谢谢,卡米尔,好久没见你了——”



    杰克逊面现微笑的说到,指了指旁边的女孩道:“这是莉莎,你在那边学的怎么样?”



    “正常交流没问题,中文实在太深奥了——”



    卡米尔冲着黑到发亮的莉莎点了点头,乔安娜则是和杰克逊点头致意过,便把视线放回了远处的郑建国身边时,注意力就被一张熟悉而又陌生的面孔吸引,心中便是一凸。



    杰森的眼睛飞快亮起,扫过远处正在和人聊着的郑建国,摇头晃脑的离开舞池,施施然走到乔安娜面前,爽朗一笑道:“嗨,乔安娜。”



    “嗨,杰森。”



    乔安娜有些紧张的回了句,她是做梦都没想到能在这里再次相见,好在跟着郑建国经历过不少大场面,飞快镇定后开口道:“去的哪所大学?”



    “呃,皇后学院。”



    杰森面现尴尬的摸了摸鼻子,接着想起什么的开口道:“你在首都那边学的怎么样?我听说那边比较落后——”



    乔安娜的心中愈发镇定,开口道:“学习还行,主要是精力都放在了公司里,喷水枪的销量有些下滑,不过可口可乐的股票上涨不少,还有在东京都的投资,总的来说还不错。”



    郑建国给的乔安娜东西并不多,除了卡米尔有的肯辛顿宫街上的物业和可口可乐的股票,也就是喷水枪的专利,后面到国内设了生产厂交给弗兰克打理,经过这几年发展比卡米尔的品牌都要赚,而赚的钱都投到了东京的房地产里面了。



    杰森再次面现尴尬的点点头,他对于乔安娜的情况还是比较了解,当然这也因为她的见报率比较高,从学习的首都大学到喷水枪玩具公司,除了投资房地产没听过,这也是无所谓了,单单玩具公司每年都能赚个几千万,他现在还得为明年大学学费头疼。



    只是,杰森虽然知道两人的地位有了这么大变化,可还是没有按住心中的那股冲动,转头看了看卡米尔和远处的郑建国,开口道:“这是他给你和卡米尔一起陪他的补偿?”



    乔安娜瞬间愣住,接着只感觉到前所未有的羞辱感在心中涌起,旁边突然传来了卡米尔的声音:“不是,补偿是他对我们的爱,真心真意的感情和无微不至的关怀,他对我们的爱都是一样的,没有多一分和少一分的区别,当时我们一起参加他领取诺奖的仪式,面对众多的媒体记者时就是在释放这个信号,你可能无法理解。”



    “呵呵——”



    杰森白皙面颊上露出个嘲笑,打量过和乔安娜一模一样的卡米尔,脑海中闪过郑建国是分不清两人才导致与乔安娜睡了的解释,开口道:“可事实不就是在经济上给你们的补偿?”



    “你心中想的什么决定了你能看到什么。”



    乔安娜神情陡然转冷的开口反讽,她之前见到这个自己的第一个男人时,心中还有些许当初对他的情意干扰,可这会儿通过对方的攻击和羞辱清醒过来,迎着他的注视开口道:“就像你当初带我去看时装展时,我在看她们身上的衣服设计,而你却在看她们的身体。”



    “嗨,大家怎么了?”



    随着乔安娜的声音未落又响起个声音,带了亚伯拉罕和大约翰以及安迪的郑建国出现,杰森看到这里当即瞪了乔安娜一眼道:“没想到你还记得这么清楚。”



    “当然,没谁会忘记自己犯过的最大错误,用中文来说是吃一堑长一智,意思是犯错要吸取教训并进行分析,避免下一次再犯同样的错误。”



    乔安娜说着站到了郑建国旁边,他听到这里才从话里分析出在说什么,瞅了瞅其貌不扬却烫着卷卷发型的杰森,上身穿了个带着金属零件装饰的牛仔夹克,下身则是磨布的牛仔裤,脚上踩着双高筒皮鞋,在闪烁的灯球光芒下看不清颜色,一副美利坚精神小伙的打扮,正横着双眼睛看自己。



    “先生,他去年就被家里断了经济资助。”



    大约翰声音在身后传来,郑建国便侧头看过乔安娜,发现她神情间没什么异样,也就没给这人继续开口的机会:“你和乔安娜之间不论发生过什么,都已经是过去式了,如果你不想惹麻烦,请你马上从我眼前消失。”



    “这里是公——”



    杰森下意识的说了半句,后面便没能再说下去,夜店虽然是公共场所,可这家店却是限额制的,而且他还是使用假驾驶证进来,闹大了惹来警察便只有一个后果,不过没等他再想下去,旁边传来了个声音:“先生,由于你骚扰我的客人,现在请你离开夜店,以后不要再来了。”



    杰森转头望去时,莱尼已经招呼了个高大男人到旁边,半堵墙般的身形往杰森面前一站,好似个大人和大孩子般做了请的手势,瓮声瓮气道:“请你离开,这里不欢迎你。”



    杰森有些恼怒,可他也知道自己反抗的话,很有可能会被扔出去,于是转头看了眼乔安娜,一双眼睛毫不掩饰的充满恨意。



    看到这里,郑建国站到了乔安娜的前面,望着杰森目光开口道:“你想做什么尽管去做,如果你再多说一句话,我就去举报你使用假驾驶证进夜店!我想你是拿不出保证金和罚款的——”



    郑建国以前之所以没怎么到夜店,虽然主要原因是为了学习,另外的因素便是夜店酒吧这些娱乐场所,由于里面大多售卖酒精饮品而禁止未成年人进入,美利坚的成年年龄是18岁,可合法买酒的年龄却高达21岁,乔安娜今年才19岁,他相信这个杰森作为同班同学,怎么也不可能达到21岁了。



    果然,随着郑建国的开口,杰森便转头就走,只是没等他跨出第二步,身后传来了莱尼的声音:“什么?他使用假证?”



    听到这里,杰森飞快向着门口冲了出去,不过由于正直夜店生意火爆阶段,毕竟晚上八点多下早班的和夜猫子们都起了床,杰森在连续撞倒三人后被紧随其后的大汉按住,如同抓小鸡般掐着胳膊给带走了。



    好在,由于夜店里的重低音乐声吵杂,这个小插曲也就波及到了周边几人,场子里很快恢复了先前的热闹。



    乔安娜面现恍然的开口道:“早知道就用这个对付他了。”



    卡米尔和乔安娜当然也是未成年人,不过由于郑建国在旁边,再加上不怕警察上门,了不得被带走后交点罚款再出来,两人马上要办休学了,即便通知给学校也没什么意义。



    这点郑建国清楚,夜店老板莱尼也清楚,便连旁边一直看戏的杰克逊也知道,所以当杰森被带走后夜店里恢复正常,他便笑眯眯的打趣起来:“希尔兹,太空上面好玩吗?”



    “新鲜度过了就不好玩,窗外除了星空就是地球——”



    卡米尔重复着说了不知多少遍的经历,希尔兹是她的昵称,目前这么称呼的只有父母那边的家里人,冷不丁听到后看过郑建国,就见他正和乔安娜说什么,嘴上没停的说了下去:“不过感觉还是很棒的——”



    一边竖着耳朵听卡米尔的聊天内容,郑建国一边在安抚乔安娜的情绪:“咱们去蹦两下?”



    “不,我感觉也没想象中好玩了。”



    乔安娜嘀咕着左右看看,劲爆的电子乐还在炸响,她却没了想象中摇摆的冲动,只感觉眼前这一幕变的极其陌生外加违和,不禁以贴在郑建国身上的姿势开口道:“你感觉斯宾塞会喜欢这样的地方吗?”



    “应该会向往,不过来了后可能会和你现在这样,感觉有些陌生。”



    郑建国当然知道问题处在什么地方,望着乔安娜笑道:“因为还需要酒来做媒介,用威士忌和啤酒来调动冲动,搭配着激昂澎湃的声乐,共同打造出随波逐流的氛围,这样便心里只剩下被多巴胺支配的欣快愉悦感,抛弃外边的所有烦恼沉迷在这种感觉里,当然这里还有比酒精更能催发这种感觉的东西,你们以后是不能碰的东西。”



    “嗯。”



    乔安娜乖巧的点了下头,探手到了郑建国臂弯里打量着四周,语带轻松道:“以后我不会再来这里了。”



    “我想这也是我最后一次来了——”



    郑建国跟着说过,乔安娜便面带柔情的开口道:“谢谢。”



    “那你打算怎么谢我?”



    郑建国瞅着乔安娜灯球光芒下的娇颜,就见她妩媚一笑道:“那让我全自动?”



    “不,半自动好了,我还是喜欢手动的。”



    郑建国飞快否决了这个提议,先前不知什么时候消失的亚伯拉罕再次出现,无视了半挂在他身上的乔安娜开口道:“郑,那小子用假证的事儿招了,你感觉要交给警察吗?”



    “既然都得罪了——”



    郑建国想都没想的做了决定,这货老爹把断了经济资助的事儿通报给了俱乐部,就是在掐断这货到俱乐部坑蒙拐骗的机会,说明家里人已经对他失去了信心,现在距离无家可归只有一步之遥,那他也不介意踩上这一脚:“那就交给警察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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