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寒两眼发直,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儿:“你说什么?三万?你要三万?”

    图永易又被凌寒的目光所震慑,慌张的解释着:“大嫂,我…我知道…我要借走这么多钱,很为难你,我也知道自己不应该这么增添你们的负担,但是,我真的好想活下去,哪怕只有一丝希望,哪怕只有十年,二十年的寿命,我都希望自己有机会活下去!”

    “不可能!”凌寒怒言道:“图永易,我没有几万块钱可以借给你,你去找你哥借都借不到这个钱,你未免也太异想天开了,一张口就要借走三万,你以为你哥是什么大老板呢?他又不是开银行的!何况他挣的钱都没有再交到我手里。”

    “可是……可是,哥哥过去得到的房子拆迁补偿款,不都给大嫂了吗?”

    “你敢提那个钱?”凌寒凶道:“那个钱,跟你和你哥哥没有半毛钱的关系了。”

    图永易那双绝望的眼睛与凌寒对视着和,问:“大嫂,你真的不能借给我三万块吗?”

    凌寒眼神决绝的说:“不是不能,是没有!”

    图永易怎会听得懂凌寒说的“没有”是什么意思?如今的凌寒根本就拿不出了三万块钱了,钱都被凌相作给“借”走了。

    借不到钱,图永易只好起身,不再给凌寒下跪。

    她默然下楼,走到楼下的厅里,她听见了图商的哭声,她想进去看看自己的小侄子,可想到自己病残的身子,去看小侄子的念头也瞬间打消了。

    “借钱”一事,把凌寒气昏了头,她完全忘记了要问图永易是生了什么病需要这么多钱治疗,也不会关心图永易的身体状况到底如何了。

    没能借到钱,图永易心灰意冷的再次回到了老土砖房里。

    此刻对自己的生命仍旧不舍放弃,总觉得自己还有活下去的希望,回到家里,她又在苦思冥想还有什么办法可以借到钱。

    唯一的希望,只在哥哥图命强身上。她好像把图命强工地上的电话给遗忘了,唯一的办法是等图命强和付昂打电话到村委来联系图永易。

    可在图命强和付昂的脑海里,现在是图永易在校上学的时期,他们几乎不会往村委来电话联系图永易。为了尽快联系上图命强,图永易想到了写信。

    她忧伤的来到书桌前,提起沉重的笔,开始抒写着自己的身体状况。多少辛酸,多少泪滴,伴随着书纸中的文字在向哥哥倾诉,求助。

    写完这封信,图永易已经哭成了泪人。

    她一个人漫步去集市的小卖部里买信封和邮票,把信封写好地址和收件人。

    邮局邮差固定每周三会到村委收一次信,村里有需要寄信或者寄件出去的都会在这天早晨送至村委,让邮差投递出村。

    等到了周三,图永易捧着自己的信早早的在村委等候,邮差骑着单车刚入村委坪地,便被图永易给拦截了。

    邮差停放着单车,一边道:“小姑娘,挺早的啊!”

    “您也挺早的!”图永易微笑着将信封递向邮差:“大哥,这个信是我要寄给我哥哥的,麻烦您一定要帮我投递出去,谢谢您了。”

    邮差接过信封,道:“哎,客气什么?份内事,放心啊,中国邮政,不会让你失望的!”

    说来也巧,邮差在村委等了两个时辰,这趟过来,竟然就收到了图永易一封寄信,连村委设置的邮箱里也没有信封。往日里不说多的,三五封信,还有寄大件出去的现象多得是,今天这样的怪象,邮差自己也觉得不可思议。

    见无人来村委投件,邮差骑着单车走了。

    他的包里有一封信是需要送出去的,是凌相作写给凌寒的信。邮差过去听过凌寒唱戏,知道凌寒家住何方,骑着单车直奔凌寒的家来了。

    她家铁门白天敞开着,邮差直接骑车入坪地,喊道:“凌寒,有你的信。”

    凌寒很快从屋子里走出来到邮差面前,接过信,一声谢谢也不曾对邮差说。

    邮差趴在单车前架上,问道:“凌大美女,现在都不唱戏了?”

    凌寒喜欢在外人面前打肿脸充胖子,得意的回复道:“老娘这么有钱,还需要唱什么戏?”

    “哦,也对,女人嫁的好就什么都有了。不过好遗憾,再也听不到你唱戏了!”

    凌寒也喜欢对陌生男子魅惑一笑,她绕开话题,调侃着邮差说:“我不唱戏了不打紧,我觉得你应该考虑考虑自己的后路,看你那包里瘪瘪的,没人找你寄信寄件吗?你不会下岗吧?”

    邮差抽出包里唯一的一封信,笑道:“哈,这你不用操心,就算你们村只有一个人寄信,我们也还是能拿到工资的。”

    他的信封在凌寒眼前晃了一圈,凌寒无意间发现了收件人是图命强,她质问道:“这封信是谁寄的?”

    “你小姑子啊!”

    “图永易?”凌寒夺过信封,准备拆开来看。

    邮差急忙制止着:“喂喂喂,你干什么?私自拆毁别人的信封可是犯法的。”

    “犯什么法?我们是一家人!”

    “那也不行……”邮差顺手去夺凌寒手中的信封,凌寒巧妙的躲开了,她将信封藏于身后,对邮差说道:“我只是想看一下我小姑子跟我丈夫说了些什么,你别捣乱行不行?”

    “捣乱的是你啊,妹子!”邮差再次劝说着:“快把信还给我,身为邮差,我可不能眼看着你在我面前知法犯法。”

    趁其不备,凌寒迅速的把信封口子给撕开了。邮差惊愕道:“你……”

    “信已经撕开了,我撕我丈夫的信,不会有问题的,你走吧。”

    邮差见信已经被拆开,无奈极了。

    “现在信被你撕开了,这是你们的家事了,可不关我的事了啊!我走了!”

    等邮差离去,凌寒上楼坐在客厅木沙发上,迫不及待的拆开了两封信,迅速阅览了凌相作写来的信,信中他告诉凌寒,他的生意渐渐有了起色,本钱也回来了一些,让凌寒不必担心。

    看到这封信,凌寒脸上露出了笑容。

    接着,她又将图永易寄给图命强的信给打开了,一看信的内容,凌寒瞳孔逐渐放大,信中“肝癌中晚期”几个字格外刺眼,她惊恐万状,念道:图永易肝癌中晚期了?

    她接着往下看,花费了不到一分钟的时间,把剩下的内容全部都看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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