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是哪儿的人?”监狱牢房处,亮着幽幽的灯光,沈德藻那细小的眼里充满着无尽的深思。

    他穿着灰色的外衣,佩戴着青环,凝视着面前的那两个人。

    江城的老爷战战兢兢地立侍在左右,他那大蟒蛇一样的眼睛此时已经掩盖不住内心的恐慌,他看着鞋拔子脸的沈德藻,不禁摸了摸自己饱满的下巴,他擦出了一手的汗。

    沈德藻亲自点名要见被那少年纠缠住的二人,一个就是张四郎,那庙里的司财,一个就是伐木工。

    张四郎跪在地上,他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场面,沈德藻背后站着五个狱卒,他们拿着一米长的短棍子,仿佛随时都可以了结自己。

    他瞥了一眼那伐木工,那伐木工却昏昏沉沉的,他低着头一言不发。

    “我们是本地人。”终于,张四郎说到。

    “童大人,你可知道他们犯了什么罪?”沈德藻摇头晃脑地说到,“就把他们关在这里......”

    那个长官咽了一口唾沫,他哪里知道这么多,元华带人过来他就连忙吩咐押下去,谁知道沈德藻居然来点名要看监狱牢房......他是怎么知道的?

    “那个......”童大人抿了抿嘴唇,抖动了两撇小胡子,最后他几乎绝望地转动了一圈眼珠子,可是胡编的话放在嘴里却又收了回去。

    沈德藻看出来这个童大人不过一张糊纸。

    他指了指这两个人:“你们,有没有发现通缉令上的人!还是说,你们骗了我?”

    张四郎一下子吓得腿发软。

    “不知道啊不知道啊!”他拼命摇摇头。

    “那为什么!你昨天去市场要出售一匹马,有人举报说某个庙里的司财牵着通缉犯的马,经过调查,就是你———陆扶桑?”沈德藻突然指地更用力了。

    “什么?陆扶桑?”张四郎的额头上多了许多的冷汗。

    “对啊对啊,陆扶桑!你居然骗我们!你就是那个通缉犯!”童大人这个时候倒来劲儿了,他恨不得撸起袖子把张四郎按在地上通打一顿。

    “大人!冤枉啊!你这情报是哪儿来的?”张四郎不解。

    “咱们沈大人手眼通天,可是你们这群杂种可以知晓的!”童大人又厉声骂到,他的嘴里一下子多了许多的唾沫星。

    “够了够了。”沈德藻挥挥手让童大人闭嘴。

    童大人这才满脸堆笑满意地退到了一边。

    “我不是陆扶桑!”张四郎摇摇头,“我是卖了马!可我不是陆扶桑!”

    “你与这画里的人相仿。”沈德藻继续追问道。

    “那只是一个意外!我觉得这画手肯定是脑子里少了一根筋!”张四郎也不管其他的什么利益,就在监狱里径直骂了起来。

    “这可是京城张家之子当时画的,我们拥有所有的信息,拼凑出了这个人离开京城的模样。”沈德藻眼色变严厉了起来。

    “你想上京质疑他吗?他曾经和这个人据说是同师兄关系。”

    “啊......”张四郎重重咽了口唾沫,他挠了挠自己的脖子,然后才支支吾吾地说到,“可是这马只是我抢来的。”

    “他可是打败过无数高手的人,怎么就被你打败了?”沈德藻双手交叉,粗壮的手指头互相不安而又激动地搓捻。

    他的面色依旧阴沉。

    “不!我没有打败他!我牺牲了一个同伴!他是庙里的司赈!庙里没钱了,他本来要负责施舍,但是现在必须改行要饭!不过外头没有人帮忙,咱们就动了歪心思!我打伤了他的同伴!”张四郎继续说到,他拼命回想着几天以来发生的一切。

    然后他指了指身边的伐木工:“我跟他之前干过一次,所刚好那天下雨,我叫他留住那两个人,我连夜去江城,!可是谁能想到第二天就有通缉令,而那两个人也跑了过来!”他几乎有些咬牙切齿,似乎一切都怪醉那个伐木工。

    那个伐木工只是眼神黯淡但是忽然厌恶地看着张四郎抱怨。

    “够了够了,你是说他杀死了你们的司赈,你抢了一匹马,那倒也合理,曾经朝廷也说过陆扶桑有一个仆人,但是关于她的图像还没有绘制出来......这样的话反倒合理了。”他一只手张开捋了捋自己的胡子。

    “你们———可以出来了。”他说到。

    “谢谢大人!”张四郎连忙磕了两个头。

    “你说说他会去哪儿?”沈德藻问。

    “春柳观!我告诉他的马藏在了那里,那天夜里我把马放了进去然后没有牵出来!我还准备过个风声再牵出来。”张四郎得意地说到,“我们可以设计把他抓住。”

    ......

    元华看着马厩里的火焰不禁愣了愣,他瞪大眼看着其他人然后挥挥手:“着火了!你们在那儿看什么呢?快灭火!”

    几个小卒子立马放下棍子去灶房或其他地方取水。

    马群乱糟糟的,他们根本施展不开手脚。

    “该死!我一来查就冒火了!”元华咬着牙看着那个看马人。

    “信不信我把你抓到大牢里去!”

    看马人仓皇之下摇摇头:“我马上处理。”

    就在元华一筹莫展的时候,他突然感觉这应该是人为放火,他指了指几个身边的卒子:“你们封锁这个马厩,那个人应该还没走。”

    “是。”两个卒子推开马群往里深入。

    元华正巡视四周的时候突然注意到一个小男孩儿,他正在灶房处好奇地看着自己这群人。

    他挥挥手:“你过来———”语气很苛责。

    小男孩儿不情愿地走了过来。

    “你肯定看到了有没有人过来!这么大的一场火势,别告诉我不会是因为有人拿了火把大摇大摆走了进来,但是你们没有看到。”元华的嘴此时像是要生吃了小男孩儿一般张得大大的。

    小男孩儿摇摇头:“不,没有人!”

    这个时候那个看马人突然拍了拍脑袋:“我想起来了啊!有个女娃来过!”他像发现了宝藏一样看着元华然后急忙说到:“女孩儿!有个可疑的女孩儿来过!”

    “谁?”元华怒瞪道。

    “秋梨......秋梨姑娘客人的丫鬟!”他连忙大叫道。

    “秋梨姑娘?”杜娘的脸一下子变得煞白,然后她的脸也红润了不少:“你可别瞎说!”她抄起木婚准备打那个看马人。

    “我没有!她说是为了取乐子,我没有答应她,现在一想,她嫌疑最大啊!”看马人摇摇头,他自顾自地说到。

    “可是我没看到有人来过!”小男孩儿据理力争道,“她带了火吗?她人呢?”

    场面一下子变得诡异起来了。

    元华搓着自己的下巴,感受着自己坚硬的胡茬,他几乎难以置信在春柳观居然会有放火的案子。

    ......

    在窗台旁,陆扶桑搂紧秋梨腰肢然后软声说到:“准备好了吗?”

    秋梨脸红红的,她看着自己腰间的粗布不禁又喘了口气:“真的没事吗?”

    “没事。”陆扶桑现在顾不上秋梨对于诗的见解,他得打破所有人的目光,已经有人在楼道里喊道:“马厩失火了。”

    他心里有些激动,但同时又担忧起来自己的小跟班了。

    “现在开始吧。”陆扶桑拿了不少粗布捆绑在一起,他准备施展一刻仙术来让整个行动更加完美。

    ......

    元华正托着腮帮子思考,陆扶桑抱着秋梨在春柳观中央表演起来了。

    陆扶桑戴着秋梨姑娘房间里的面具,一只手搂着秋梨细嫩的腰肢,他另一只手伸直在半空之中,然后喊道:“我将与秋梨姑娘共同表演天女降世。”

    绫罗绸缎一下子四散开来,让整个场面一下子温和起来了。

    不少卒子也禁不住人们的喊叫看向了内部。

    但是人们很快便不喊叫了,他们忘神地看着这对金童玉女,他们缓缓在半空之中降落,秋梨的裙摆随风飘动,洁白的大腿在裙子之中若有若无地展露在大众的眼中。

    陆扶桑一只手拉着固定用的粗布,一面利用机灵的藤条抓住粗布,与秋梨一同缓缓旋转降落。

    绿色的叶子从各处掉落,散发着芬芳馥郁的香气,让人缱绻在其中无法自拔。

    一个女子突然发现自己手中多了一支粉嫩的花,然后她忘神地看着秋梨不经意间飞去的薄面纱:“秋梨姑娘可真是仙女......”她小声感慨道。

    “我今日就是专门来寻你的,秋梨姑娘。”终于,陆扶桑抱着秋梨悬浮在半空之中,对她轻声说到。

    秋梨的脸一时间从错愕之中回味过来,变成了粉嫩的苹果。

    她的脸此时也终于完全浮现在了陆扶桑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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