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骞他们很明显也发现了留印之处的异常,但他们不敢动这幅画,其实想想就知道,不管下面掩盖的是什么,都应该是不如任伯年出名的,如果原来的铃印能增加这些画的价值,画的主人,又为什么耗费功夫,把下面的铃印隐藏?

    就是有了这种想法,所以陈骞虽然明知道这里边有猫腻,但他就是不敢揭开看看。

    而韩孔雀不同,他看出这些仕女图的不凡,并且他认为任伯年画不出这样的仕女图,所以他才铁了心的要揭开看看,没想到,下面居然隐藏的是张大千的铃印。

    这时,以韩孔雀的博学强记,他已经把事情的来龙去脉推测的差不多。

    在一九三五年,张大千娶了杨宛君后,张大千画了不少以她为模特的仕女图。

    一九五二年,国画大师张大千的前妻杨宛君将张大千,在敦煌石窟现场临摹的二百六十幅唐代壁画,全部献给了国 家,自己仅保留十四幅张氏为她作的画。

    当年抄家者光顾杨宅,这十四幅画被搜走,从此全都没有了下落。

    之所以张大千的铃印被隐藏,不是这些画的所有者害怕被人发现这些是张大千的画作,就是想要用任伯年的名号以谋求更大的利益。

    你不要认为这可笑,在六七十年代,张大千的画作并不是多么值钱,上世纪七八十年代时,齐白石、张大千的作品在首都荣宝斋的价格,也不过一平方尺20元,一件100多元。

    而作为清末著名画家之一的任伯年。那个时代的名声可要比张大千大得多,而且要比张大千还有名,所以,那个时代的人,把张大千的作品,伪装成任伯年的作品出售牟利,也是很有可能的。

    韩孔雀看着这些画只能摇头,世事变迁,谁又能想到,当年一百元一件的玩意。现在却可以卖出上亿的价格。

    张大千的画最初是海外市场的抢手货。被人们称为“画坛皇帝”,直到了上世纪80年代初,他的作品开始在海外拍卖场上才频频亮相,同时。他的作品市场记录也被不断刷新。

    等到了1987年。他的画在海外才开始抬头。那一年他的《桃源图》在苏富比拍卖中以187万港元成交。

    1989年他的《松壑飞泉图》在苏富比拍卖中以287万港元成交。

    1991年他的《灵岩山色》在佳士得拍卖中以429万港元成交。

    1992年他的《青城山》四屏在苏富比拍卖中以748万港元成交。

    1994年他的《幽谷图》在苏富比拍卖中以816万港元成交。

    1999年他的《荷花》四屏被佳士得拍至829万港元。

    张大千的力作《一花一世界》在台湾两次义卖中先后创下5000多万新台币和6000万新台币的空前天价。

    2002年苏富比秋拍又传来破纪录的消息,原先估价约1500多万港元的张大千《泼彩朱荷屏风》,经过一轮激烈竞标后。最后以2022万港元成交,打破了近代中国书画最高成交价世界纪录。

    从这些成交记录也可以看出,张大千的作品升值之快,之猛。

    近几年,内地市场张大千作品最高成交价不及齐白石、傅抱石等名家,主要是拥有大千精品和代表作的藏家,一般不肯轻易抛出,导致拍卖行难以觅得张大千的代表作或大幅精品。

    张大千20世纪中期离开内地,内地所遗作品数量较少,大幅精品更为罕见,这也是张大千作品行情不及白石老人的原因之一。

    但是在海外,张大千的霸主地位从未动摇。

    张大千最擅长山水画和人物画,他艺术造诣极高,在中国近现代艺术史可以说后无来者。

    特别是人物画中的仕女图,更是画技精湛,张大千的人物画有二变:30岁之前研习明清人物画传统,风格委婉俊秀。

    1941年前往敦、煌临摹隋唐人物壁画,风格大变,所画人物气势恢弘,色彩艳丽,尽显盛唐遗风。

    从近几十年的交易来看,张大千的山水画交易的比较多,而人物画,大部分进了各大博物馆被珍藏起来了,能够出现在市场上的极为少见。

    而韩孔雀手里的这十四副,更是其人物画中的代表作,正好是在张大千去敦煌临摹隋唐人物壁画的前后所作,从这几幅依照杨宛君为模特画的仕女图,就可以看出其画风的转变。

    杨婉君,1917年生于北、平,父亲是一位弹月琴的艺人,她聪明、漂亮,13岁登台演唱京韵大鼓,声音嘹亮清脆,扮相出众,是北、平城南有名的曲艺演员。

    张大千逛城南游艺园时,正值婉君在台上唱“黛玉葬花”,一见之下惊为天人,所以杨婉君就成了张大千的三夫人。

    据说张大千之所以看中杨宛君,另外还有一个原因,张大千当年画仕女,一双手老是画得不得法,感到力不从心。

    而杨宛君正生得一双雪白细嫩的玉手,后来张大千就是以其手作为作画描摹的对象,才使他的仕女画更加传神逼真。

    婚後,杨宛君停止了舞台生涯,伴随著张大千游历名山大川,跋山涉水。

    娶了杨宛君后,张大千去哪儿游历都喜欢带着她,就是在这个时期,张大千画了不少以杨宛君为模特的仕女图,

    这些画作,应该就是这段时间画的,所以画风变化剧烈。

    到了现在,不管是谁提到张大千,都要说到他的人物画,可张大千的画作虽多。可市场上几乎见不到他的人物画。

    从这里,也可以看出,他的仕女图流传的并不广,就算韩孔雀手里的这十四副,本来也是流传不出来的,只不过是阴差阳错,才出现在了韩孔雀手里。

    对于这样十四幅画,韩孔雀能够收到手,既感到惊喜,又有所忧虑。这十四副画果然如他想的来路不正啊!

    在做的除了胖刘、韩星、张向月之外。都算是行家,看到十四副相貌相似的仕女图后,刘韶山知道了这些画的来历,张淑萍当然也知道了。

    可以说这十四张仕女图。应该算是杨宛君的。虽然张大千有孩子。但这个杨宛君好像并没有孩子,这样一来,杨宛君死后。她遗留下来的画作,也就没有了继承人。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这些画作也没有多么麻烦,再说,韩孔雀得到这些画本身就是意外,而且他可是真金白银买下来的,就算杨婉君有继承人,也不是那么容易从他手里把画弄走的。

    毕竟这些画已经消失了三四十年了,谁知道中间经过了多少道手,现在如果真有杨宛君的继承人找上门来,韩孔雀好像也不怕,不过,这总归是个麻烦。

    上世纪80年代初期,全国各地都在着手解决“动乱”查抄文物的问题,在那个时候,官方的宗旨非常明确,就是“物归原主”。

    比如,首都市政府1984年出台的相关政策就明确规定:“‘动乱’期间查抄或自交的财物,凡原物还在的,除国家现行规定的违禁物品外,一律退还被抄人或自交人”。

    “凡物主明确的,随清随退”。

    “任何单位和个人从非商业单位购买的文物、字画、善本图书、珠宝翠钻,要一律无条件地退还;高级家具、高级乐器、贵重生活用品等,被抄人知道下落又要求退还的,也必须退出,归还原主”……

    虽然规定是这么规定,但坐起来又何其艰难,比如由周作人撰书、鲁迅批校的《日本近三十年小说之发达》手稿现身嘉德春季拍卖会预展。

    周作人之孙周吉宜站出来向媒体表示,“这份手稿为周作人先生所有,该手稿在‘动乱’抄家时被抄走至今未归还”,并借此要求有关方面停止拍卖、返还手稿。

    无独有偶,几乎在周吉宜起诉嘉德公司的同时,前民国教育总长、故宫博物院图书馆馆长傅增湘的后人,也与首都市文物局对簿公堂。

    傅增湘去世后留下2万余件古玉、藏书等文物。

    2010年8月,傅增湘子女致信首都文物局,要求公开“动乱”时查抄及发还财产清单,遭到拒绝后,他们将首都文物局告上法庭。

    “动乱”中被抄家的文物、手稿等未完全归还当事人,当然并非个案,由此导致的案件也并不鲜见。

    在这些纠纷与案件的背后,是一个至今尚未得到妥善解决的历史遗留问题,既然国家都能耍流氓,他韩孔雀真金白银买下的东西,自然也是可以据为己有的,不过,在良心上,有点说不过去罢了。

    “小韩,这十四副图你打算怎么处理?”刘韶山道。

    韩孔雀道:“韩星,刚才整个的揭画过程你录制下来了吧?”

    韩星道:“录制下来了。”

    刘韶山此时道:“我们这里也有摄像头,刚才的过程,都被录制下来了。”

    “这样算是一份证据,我买的可是任伯年的画作,谁能想到现在变成了张大千的,杨宛君好像并没有后人,所以我到不怕她的后人来找麻烦,但要防备张大千的后人来讨要,有了这些证据,以后也好说话。”韩孔雀道。

    别人也许没有证据表明自己的东西是那个时代被抄没来的,但这十四副画太有名了,就算韩孔雀想抵赖都没办法,所以韩孔雀也只能是以不变应万变了。

    当然,如果他保有这十四副画的事情不传出去,只是作为自己的私藏,那肯定不会有什么麻烦,但韩孔雀能这样做吗?

    不过这也不是没有解决的办法,所以韩孔雀最后道:“这可是我花费了十四亿买下来的,如果真有杨宛君的后人找上门来。让他们补偿我十四亿就好了。”

    反正他又没有签订转让合同,想来那陈骞现在已经不知道跑哪去了,他也不太可能来作证,就算来作证,还不知道是多少年之后的事情了,到时候谁也说不清楚。

    韩孔雀现在的打定了主意,要占有这些仕女图了。

    “我们不说这些,反正你自己好好保存就是了,现在我们说一下你其他的收藏品,听说最近你又弄到了一些好东西。怎么样。送我研究几天?”刘韶山道。

    韩孔雀道:“老爷子你可真是消息灵通,这个消息在魔都可没有几个人知道。”

    “听说你弄到手里十七只?能够确定是出自哪里吗?”刘韶山道。

    韩孔雀道:“应该是明宫出品的鎏金门海,跟故宫遗留下来的一个样,没什么好研究的吧?”

    “故宫那些你认为可以让我研究吗?”刘韶山道。

    “最多也就是个鎏金工艺。如果您老想研究。我就让人给你送一个来。”韩孔雀道。

    “这样最好了。还有,你那些真品刀币有没有可能放到我们博物馆展出一段时间,快到年底了。进博物馆看展览的人开始多了,我们总是要增加一些新内容,要不然就根本没人去看了。”刘韶山道。

    “春秋战国刀币虽然众多,但这东西应该不会吸引到多少人吧?”韩孔雀害怕麻烦,上万枚刀币,一一做记录都是个大麻烦。

    刘韶山道:“那就算了!我们博物馆也有不少刀币,只不过不如你哪里全罢了,要说吸引人,还是金银吸引人,不如把你的那些金银砖和鬼见愁什么的让我们展出几天?”

    韩孔雀苦笑道:“那些东西我都转给别人了,用那些东西换到了一个私人博物馆的名额。”

    “你小子就是一头老虎啊!真不知道有了你的加入,我们这些老家伙还有没有用武之地。”刘韶山苦笑,他太了解国内的公立博物馆了,明明占据了那么多资源,却毫无作为。

    不作为就算了,他们还每年都向国家伸手,要各种款项来维持博物馆的运转,这样的行为简直是有点那啥了。

    跟刘韶山聊了一会,韩孔雀也无心在在这里待下去,他等那些仕女图稍微干燥一些,就全部收了起来。

    幸亏那造假的人装裱技术还算过关,他都是隐藏的张大千的款识,并没有对仕女图本身做出改变,所以揭裱也变得容易了不少。

    这样,画的主体并没有受到影响,这样这些画也就不用重新装裱,给韩孔雀省了很多麻烦。

    坐上车后,张向月道:“老板,我们去哪?”

    韩孔雀道:“时间不早了,我们一块去吃饭吧!吃过饭之后就自由活动,今天星期六,明天星期天,你们回家休息好了。”

    “大哥,我跟我爸妈商量了一下,那钱我们不能要。”韩星终于找到了机会开口。

    韩孔雀一瞪眼道:“你们不能要?难道我就能要?”

    韩星被韩孔雀说的不好意思,他道:“我们不能占大哥你的便宜,但我也不想让大哥占我的便宜,所以我留下五百万,其他的我打到你的卡上。”

    “你小子,如果真有心,就给我退回五百万好了。”韩孔雀摇了摇头,没有在说什么。

    韩星也没有再说什么,他知道,事情也只能这样处理了。

    “向月,宋敏那边你要多操心一下,那边的事情很重要。”虽然韩孔雀说的很笼统,但张向月却知道,事情确实很重要。

    自从韩孔雀让张向月过去处理龙云号的事情之后,张向月就知道,他真的上了韩孔雀的贼船了。

    虽然现在他的权利很大,大到已经超出他的心里承受能力了,但他却没法找人诉说。

    最近十四亿元的一笔款项,全部被他控制在了手里,而这么一大笔钱,除了买一大批高精尖的实验设备之外,其他全部被他用来招聘人才了。

    而那些人才,几乎全部是军工人才,如果不是有陈嘉义从中牵线,也许现在张向月已经被人请去蹲小黑屋。

    就是因为操纵了太多资金,做了太多不该他负责的事情,所以最近张向月非常忙,忙到他这个专职司机,都快要重新被韩星顶替了。

    不过,这样的忙碌他却十分高兴,自从离开部队,他有很长时间没有这种感觉了。

    刚开始接收一艘船的后勤,他还没有太过重视,可现在,他已经知道那艘船的分量,所以他再也没有了一丝轻慢。

    自从他接到这份工作,就已经完全被捆绑在了韩孔雀的身上,现在,张向月的地位虽然不显,但他所作的工作,却比韩星重要的多。

    现在他经手的款项之大之多,是张向月原来根本不敢想的,所以就算面对韩星骤得一千万的天大好事,他也几乎没有什么异样的反应。

    对张向月,韩孔雀还是十分满意的,通过陈嘉义,韩孔雀得到了张向月完整的资料,他确实是正常退役,来到韩孔雀身边,也确实是属于意外,但这并不等于没有人想要利用他。

    在张向月从南方返回之后,就有人跟他接触,而张向月聚集了继续为一些部门服务,韩孔雀就是在得到了这些信息之后,才决定重用张向月的。(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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