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雨如注,气氛压抑紧张,这时年轻的强壮武夫冲了上来,他看到弱不禁风的小男孩冷静的面对恐怖的袁老爷,心中焦急。他胆子很大,抡起大片刀劈砍袁老爷,咚的一声,一刀砍到袁老爷后背,就像砍在铁块上,震得年轻武夫虎口发麻,差一点把刀松了。

    袁老爷的衣服虽然被劈开,但是皮肉硬如镔铁,只是被砍出一道白痕,年轻武夫看到刀片都变形了,瞪眼说:“啊?好结实,刀枪不入?”袁老爷转身怒目而视,年轻武夫横起一刀砍在袁老爷脖子上,袁老爷扭了扭脖子,丝毫无损,他张开血盆大口,伸出双爪抓年轻武夫,年轻武夫连忙向后退,丢了手中钢刀,对着爷爷喊:“大爷,这把刀不行啊,怎么办?!”

    另一武夫也来帮忙,抡起铁棍砸在袁老爷后辈,袁老爷纹丝未动,那武夫震得撒手把棍子扔了出去,咬牙后退,他感到双臂发麻。袁老爷转身追那武夫,爷爷拿着布伞迎了上来,郭先生手握金钱剑,紧张的喊:“小心!小心!这飞僵钢筋铁骨,只有阳光暴晒或用火烧才能消灭!你们的东西伤不了他!”

    袁老爷一尸变便连杀数人,难以制止。场面混乱,众人乱逃一气,遮挡住了袁老爷,变相的保护了袁老爷,爷爷倒无法使用符箓。此刻爷爷带领众人围住袁老爷,没有了顾忌。袁老爷见众人围上来,十分暴怒,他伸出双爪,先冲向爷爷。

    爷爷虽然年迈,但动如脱兔,他端起布伞,刺向袁老爷,像是用剑的招式。郭先生等人大惊失色,年逾花甲的爷爷用一把破布伞又如何与袁老爷相斗?但袁老爷刚刚靠近布伞,似乎感受到了强烈的威胁,竟转身躲避。郭先生将手中金钱剑抛在袁老爷身上,闪出火光,金钱剑立刻碎了,袁老爷只是退了一步,两个武夫左晃右晃,想拦住袁老爷,却又没有得手的武器,只好让开。

    袁老爷就像困兽,冲开一条路,小男孩摇着铜铃,拦在袁老爷身前,小男孩面无惧色,用铃声将袁老爷逼退回去。袁老爷又怒又急,突然一跃,想飞身离开,爷爷喝道:“孽障!害人不浅,今番你还想逃走?!”他手中布伞抛了出去,风雨中布伞竟然贯穿了袁老爷的前胸。

    袁老爷发出一声撼人心魄的嚎叫,他身上金光一闪,黑气顿散,从半空中摔落在地上。袁老爷的狰狞面孔扭曲变形,他挣扎着想跳起来,爷爷抽出布伞,袁老爷胸口上的大洞血如泉涌,郭先生说:“快!快用火烧了他!”他左顾右盼,风雨大作,哪里找火?

    爷爷说:“各位退开!”众人一听,连忙后退,爷爷从怀中取出一张黄纸符,他念动咒语,纸符落在袁老爷身上,便燃烧起青色火焰,袁老爷在青火中扭动挣扎,变成了一滩灰烬。众人又惊又喜。

    郭先生目瞪口呆的看着爷爷手中的布伞,上面竟没有留下一丝血迹,郭先生惨然道:“高人,真是高人!”他失魂落魄的无力说道:“亏我号称通天眼,自以为了不起,竟然连高人都看不出,不相信前辈,我真是有眼无珠!”他突然伸出手指,插入自己的眼中,将两个眼珠子活生生掏出来。郭先生双目涌血,惨叫一声,摔倒在泥地上。

    爷爷忙问:“郭先生,你又是何必?”宾客们立刻扶住郭先生。

    郭先生叹了口气,不停颤抖,自惭形秽道:“这些事皆是因我而起,这些人也皆因我无能而死,我若是听从您老人家之言,又怎么会发生如此惨剧!我是有眼无珠!”

    爷爷取出药丸,给郭先生吞了,简单包扎了伤口。爷爷转身说:“先抢救伤者!”两个武夫和几个胆大一点的宾客,去寻找被袁老爷抓伤的人。大雨中血流成河,餐躯遍地,惨不忍睹,有人哭哭啼啼,痛苦哀嚎,爷爷检查小男孩的伤势,取出两颗药丸,给小男孩吃了。小男孩虽受重伤,脸色惨白,却没有因为疼痛而哼一声。

    袁大少爷看了看四周,宾客们大都逃散了,葬礼变成了更大的灾难,真是祸起萧墙。袁老三这时问:“老大,父亲真的烧光了吧?!”他高兴的说:“太好了,终于没有鬼了!这老不死的可真能折腾人!”

    袁大少爷冷冷盯着他,突然一个巴掌将袁老三扇了一个跟斗。袁老三捂着嘴巴,慌张的

    爬起来,说:“……老大……老大……我……”

    袁大少爷目露凶光,拾起地上钢刀,恶狠狠说:“老三,七娘所说是真?是你偷走了父亲的宝藏图?”

    袁老三跪在地上,慌忙解释道:“大哥,你……你别听信那……那贱货之言……她说谎!那婆娘胡说八道!他骗人!我没有啊!”

    袁大少爷目光摄人心魄,冷冷说道:“如果你做过,我一定会查出来。哼,老三,你知道我的手段!”他说话虽然缓慢,却不容置疑。

    袁老三向袁大少爷磕头,哭道:“老大……大哥……我错了!是那婆娘屡次勾引,威逼利诱,那个骚狐狸精勾引我,我……我没有忍住……藏宝图是她自己偷的,父亲死在她床上,就被她摸了去。父亲的贴身玉佩就是藏宝图的秘密只有她知道,是父亲亲口告诉她的。”旁边的宾客们大概听个明白,袁老爷有一笔秘密宝藏,怕被人夺去,连儿子也都提防。他的几个儿子却都想得到这笔财宝,而七娘知道宝藏秘密藏在玉佩中,七娘与袁老三通奸,他二人想合吞宝藏。

    袁大少爷突然挥刀,一刀将袁老三人头砍落,他冷冷说道:“袁老三与后母通奸,谋害父亲,抢夺家产,实是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之徒,我今天就清理门户!”众人无不凛然。

    袁大少爷握着钢刀,一身杀气,众人都有些害怕。他看着爷爷,说:“谢谢老先生救我袁家上下!”他对小男孩说:“谢谢你救了我儿子。”

    爷爷无奈的摇头说:“你的娃儿恐怕难以脱险!”小男孩托出襁褓中的娃儿,却见娃儿身上流出血水,原来小男孩虽然全力保护娃儿,娃儿仍然被袁老爷抓伤。

    袁大少爷将钢刀掉落在地上,他抱过孩子,发现儿子身体发青,嘴唇和眼珠都是青紫色的,好像中毒。小孩子失血太多,又被冷风雨吹打,身体冰凉,气息微弱,无助的瞪着大眼睛,,想哭的模样,十分可怜。

    袁大少爷对爷爷说:“老先生,你快救救我儿子!我求你了!”

    爷爷叹了口气,说:“这里所有受伤中毒的人我都可以救,偏偏救不了这娃儿!”

    袁大少爷一惊,急问:“为什么?!”小男孩也问:“爷爷,他伤得很重,救不了他么?”

    爷爷说:“其他人中了僵尸毒,尚可以解毒,但是这娃儿年纪尚小,身体太弱,受伤太重,难以坚持。最重要的,袁老爷与这娃儿是一家血脉,袁老爷成僵尸后有一股怨气尸气,都侵入了他的身体,这血脉相连,尸毒虽可解,但是你们一家人血脉形成怨气攻心,却不是药物所能化解的。”

    年轻武夫也说道:“老爷子,你救救这娃儿吧!你医术高明,一定能救他!”

    爷爷摇头说:“天下致命的病毒灾事太多,人生苦短,一个人随时随地都可能夭折,又岂是单单医术和法术所能救。”

    袁大少爷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抱着娃儿,给爷爷磕头,哀求说:“老先生,难道就没有别的法子了吗?!先生,求求你救我儿子一命!我袁家不能断子绝孙啊!我愿给你做牛做马!”小男孩拽了拽爷爷衣袖,抬头乞求说:“爷爷,你想一个办法吧。”

    爷爷突然说:“救这娃儿的方法也不是没有,还有一个法子,只是情况特殊,难以使用。”

    袁大少爷又惊又喜,急切的问:“先生,是什么法子?!”

    爷爷说:“我用一奥妙之术,可用孩童与娃儿血脉相连,互换精血,带走娃儿体内的致命煞气,用一命换一命。但是这个孩童身体带了袁老爷的煞气,怨气攻心,就会死去。此举以命换命之法,实在不是寻常之道,若为救一命而损一命,又有何意义?”

    袁大少爷说:“非得用小孩儿才行吗?大人不行么?”

    爷爷说:“只有用娃儿的身体来换娃儿才行。”

    袁大少爷突然站起来,一手紧握钢刀,瞪眼向着周围的宾客喊:“谁愿把自己的孩子带来?我愿意

    出黄金五十两买下孩子!”众人一阵耸动,袁大少爷目露凶光,扫视众人,接着说:“谁救了我儿子,我源出黄金一百两!二百两!”他急说:“唉呀,谁家孩子得了重病,无药可救,活不下去的,反正都是死,就来换我儿子之命吧!我出黄金五百两!”众人我看看你你看看我,交头接耳,有的震惊,有的不屑,有的犹豫起来。

    袁大少爷转身向一旁的家丁使了个眼色,家丁立刻会意,这些宾客都家庭富足,不愿舍弃自己的孩子,但可以到村中找贫困村民们买孩子,那些穷人为了生活,可会卖孩子。实在不行就抢夺一个。

    爷爷说:“袁大少爷,你家出此变故,皆因袁家为富不仁,颇有伤天害理之行,这些因果都是报应。若是再有不仁不善之举,还会有天谴惩罚。孩子都是父母心头的肉,谁会愿意用自己孩子的性命换钱?你不可威逼利诱,不能强迫,若孩子不是心甘情愿,此术也不会成功!”

    袁大少爷无可奈何的急道:“那怎么办?我哪有时间找自愿的小孩?!时间紧迫,我的儿子岂不是没救了?!”他大叫:“我是袁家之人,血脉相连,我不可以吗?!用我的命救我儿子!”

    爷爷摇头说:“这一切冥冥自有天意,不是你我强求的。”

    小男孩看见襁褓中的娃儿已没了气息,随时都会死掉,没有时间等着找小孩了。小男孩说:“爷爷,用我吧!我来吸出他体内的怨煞尸气。”

    爷爷说:“孩子,此事谁也不能强求于你,要靠自己自愿才行。”

    小男孩用力点头,说:“嗯,我愿救这小弟弟。”他接着说:“爷爷你总是告诉我行医之人要以慈悲为怀,勇于献身救人,以救天下苍生为己任。我做不了大事,但我不愿看着小弟弟丧生。”

    爷爷点头说:“孩子,此法虽不用置换掉你们体内的精血,但是你要吸出娃儿身体里的阴煞之气,绝对致命。你虽然体质特殊,我也没有把握救你,必然九死一生,你可曾后悔?”

    小男孩目光坚定,说:“嗯,我为救人而死,也没有辜负爷爷的教诲。我若死了,请爷爷原谅我不能再照顾爷爷了。”爷爷轻轻抚摸小男孩的额头,不停点头。

    袁大少爷跪在小男孩身前,向小男孩磕头。他站起身,吩咐家丁:“速取一千两黄金来!”他接着说:“送给先生和小兄弟!”

    风雨小了,爷爷选了一块平地,他放下包袱,取金针,置丹药,他令小男孩和娃儿掌心相贴,随后在小男孩和娃儿身上金针刺穴,推拿血气。过了半个时辰,娃儿突然吐出一口黑血,哇哇大哭,众人又惊又喜,见娃儿脸色一点点变得红润。小男孩摇摇晃晃,无比虚弱,脸色青紫,他昏倒在地上,呼吸不可闻。这时袁家家丁带着数人来了,真带来了千两黄金。

    袁大少爷走到爷爷身前,说:“谢谢先生救犬子之恩!在下永记于心。这些黄金我会让人跟随先生送到钱庄,全交给先生。”他又问:“小兄弟怎么样了?!”

    年轻武夫帮爷爷扶起小男孩,年轻武夫接触到小男孩的肌肤,冷的一哆嗦,他说:“好凉啊!……没气了……老爷子,快救救他啊!”

    爷爷却淡然的说:“生死有命,他为救人而死,也死得其所。”他对袁大少爷说:“这些黄金,你就发送给村中乡亲们吧,从此以后,希望你袁家行善积德,多多行善救人,不要再做伤天害理之事。”他随后将解毒药丸发送给伤者吃了,叮嘱众人将死者的尸体火化。

    爷爷抱起小男孩,此时雨过天晴,阳光洒在爷爷身上,渐渐远去。

    爷爷抱起小男孩,此时雨过天晴,阳光洒在爷爷身上,渐渐远去。

    喧闹的街里,人们穿梭来往,行如流水。街边一个路边摊角落里,走来一个萎靡不振的中年男人。

    中年男人身穿黑衣,弓着背,他步履沉重,好像十分疲惫。他找了个阳光强烈的座位,无力的靠在椅子上,唉声叹气。一个男服务员拿着菜单走来,笑问:“程大哥,吃点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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