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伽回头,突然笑了,问道:“李哲你这么有自信吗?”

    “要么死,要么赢,绝对不会输。”李哲握拳,语气坚定。

    他不能输,如果输了,他宁愿死在这个赛道上面。

    比起死,更痛苦的是再一次放弃苏雅。

    “呵呵。”明伽低笑,把头盔甩给了李哲,道:“很久以前就想比一场了,可是我姐不准,所以,今天就来比一次。”

    明伽眼里有怀念的神色。

    李哲没说话,沉默着把头盔戴好。

    往事一幕幕划过心头,他拢起眉头,走向赛车。

    还没到,手机已经响起来了。

    李哲低头看了一眼,屏幕上面,苏雅两个字疯狂的跳动着。

    脚步一顿,李哲停下了。

    他不知道这个电话应不应该接。

    明伽已经上车了,撑着车窗,看着李哲,问:“要反悔?”

    “当然不是。”李哲收起手机,坐上赛车。

    整个赛车场空空如也,没有一个人。

    比起那一年还有那么多围观的观众,这一次,好像已经低调了许多。

    “我数一二三。”明伽扬起手,两辆车同时并到了起跑线上面。

    李哲系好安全带,又检查了一遍,才比了一个ok的手势。

    “三。”明伽邪气的看了一眼李哲,手抚上了车窗。

    李哲平静的注视着前方,目光里没有一丝波动。

    “二。”

    “一。”

    如同号令一样,明伽的车直直的冲了出去。

    “李哲!”苏雅的声音响遍了整个赛车场。

    明伽的车早已急冲出去。

    直到跑出赛场,他才发现下雨了。

    这两天,雨从来都没有停过,狂风暴雨,像极了他现在的心情。

    李哲的车停在了原地没有动。

    苏雅松气一样的从车里跑下去。

    “下车。”苏雅挡在了车上面。

    李哲皱眉,没有说话,也没有任何动作。

    明伽已经走了快一分钟了,他追不上了。

    见李哲不动,苏雅语气又大了一些:“下车!”

    “苏雅。”李哲眼里有过一抹抗拒,“你别闹。”

    “究竟是你在闹还是我在闹?”苏雅看着李哲,目光里全是不解:“明伽胡闹,你也要跟着一起胡闹吗?”

    如果不是肖云的那个电话,苏雅或许永远也不会知道这件事。

    很久以前,久到第一次见陌依的时候,她还疑惑过,李哲为什么对陌依那么好。

    现在她终于明白了。

    李哲和杨邵辰一样,都是出于亏欠。

    “还记得当年回黔城的时候吗?你在高速上面告诉我,不会在赛车了。”苏雅声音软了一些。

    李哲垂下眼眸,看着自己那修长的手,道:“我记得。”

    对于苏雅的每一个承诺,他都清清楚楚的记着。

    苏雅舒了一口气,脸上多了一抹她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笑容。

    “那就下车。”

    “苏雅,你不明白。”李哲没动,“这是我欠明伽的,欠他几年的交待。”

    “我不管你是不是交待,我只知道,肖云告诉我,你不能赛车,更何况是这种,你会死的。”

    苏雅想到了程寂受伤的时候,她要把易初推下去的那个瞬间。

    多少次午夜梦回,她都被那个梦惊醒。

    如果叶司盛晚来一步会怎么样?

    她不知道。

    是过失杀人还是精神病发杀人?

    无论是那种,她都会后悔一辈子。

    所以今天她不会让李哲把车开出去。

    几年前她不明白为什么李哲脸色惨白,几年后她明白了。

    那就不会让李哲去冒险。

    她经历过,不希望李哲这样痛苦。

    “苏雅。”李哲语气缓了一些,“你让开。”

    “不。”苏雅摇头。“从开始到现在,我从来没有和你说过明孜惜,但是今天,我想告诉你,我的看法。”

    “苏雅,你别这样……”李哲低头,整个人都陷在了车座里。

    苏雅走进了一些,隔着挡风玻璃看着李哲。

    “有些话是一定要说的。”苏雅深吸一口气。

    “我知道明孜惜对你的影响很大,这些年,我也了解过明孜惜这个人,她很漂亮,很聪明,如果没有发生意外,她应该是明氏集团的董事长,也是你的妻子。”

    “苏雅,你别说了。”李哲看着苏雅,原本痛苦的神色中多了一抹害怕。

    他怕。

    他和苏雅分开了五年,这五年里,他们没有任何联系。

    哪怕是现在复合了,两个人也像是走钢丝一样。

    彼此小心翼翼的照顾着对方的情绪。

    而今天苏雅主动提起了明孜惜。

    李哲心里突然多了一抹慌乱。

    那种感觉,就像是苏雅要彻底离开他一样。

    “没事,总有一些话要说清楚。”苏雅释然的一笑,“我知道,她很喜欢你,哪怕是为你付出生命,这是她的爱,就像江怀瑾对我一样,我们都是公平的。”

    提起江怀瑾,苏雅心里还是有些刺痛。

    “可是,他们已经死了,我相信,哪怕他们还活着,也不希望我们就这样活着,活在过去,把自己和这个世界隔开。这世界上的一切事情,无论是生老病死,还是得失成败,只要一句我愿意,心甘情愿,那都谈不上欠和不欠,明孜惜对你是如此,我对你也是如此。”

    “李哲,你懂吗?”苏雅看着李哲,那一刻,她眼底泪光闪闪。

    李哲忽然想起了他最初动心的那刻。

    在漫天车灯里。

    苏雅站在她前面,避开了所有的车来车往。

    现在的她也是如此。

    “对不起。”李哲说完整个人都沉默了。

    他这一生少有对不起三个字。

    可这三个字,如今全部都给了苏雅。

    “我不要对不起。”苏雅摇头,她擦去了还没有来得及流出来的泪水。

    “下车。”

    李哲手动了动,终于他扣上了车把手。

    苏雅一步步走过去,等待着李哲做最后的抉择。

    直到李哲彻底从车上下来,她才释然的一笑。

    “苏雅。”李哲紧紧抱住苏雅。

    他多想把苏雅彻底的融合在他的生命里。

    此生此世,再不分开。

    “我在,我一直都在。”苏雅环抱住李哲。

    “痛吗?”李哲突然问道。

    苏雅愣了一下,继而摇头。

    李哲说是什么痛不痛,可是她知道。

    “开始很痛,后面不痛了,因为我爱你,哪怕是你给我所有的伤害,我都甘之如饴。”

    如果,如果不是她一定决心忘记李哲。

    如果不是那一巴掌。

    或许,她永远都理智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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