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从其他中国人那儿想办法?”

    “把他们都抓起来!”

    “不行!”夏洛特立即就摆手拒绝了这个办法,“那个家伙临走之前就说过,如果丹佛市的华工再受到任何伤害,菲哈娜,还有奥斯汀就都将受到同样的伤害。(.)如果有任何一名华工死亡,菲哈娜将会成为死人,奥斯汀也将成为一名阉人……那个家伙的凶残你是知道的,他既然敢这么说,就一定敢这么做。我不能冒这样的险。”

    “威胁是双向的,我的先生。”燕尾服笑了笑,“那个家伙以您妻子和孩子的性命让您保证那些黄皮猴子们的安全,那说明他非常在乎那些华工。既然如此,我们为什么不用那些华工反过来威胁他呢?……据我所知,那些华工一直都是非常团结的,那个家伙不可能让这些华工落入到危险的境地。”

    “艾尔,”夏洛特叹了口气,“如果是在我成为丹佛市长之前,或者说是丹佛在成为科罗拉多州的州府之前,你的这个主意我一定会采用。为了那批价值巨大的股票,还有菲哈娜和奥斯汀,哪怕就是把那些黄皮猴子全部都杀光,我也绝对不会犹豫哪怕是一秒钟!可是现在已经不同了,我已经不再是你们之前称之为‘老板’的那个人,现在人们都称呼我为‘夏洛特先生’,或者是‘市长先生’,我要顾及到自己的形象,不能让那些家伙觉得我是一个野蛮人,或者是凶残的家伙!这将不利于我在政坛的发展!”

    “我们可以罗织一些罪名。比如:窝藏死刑犯等等!反正所有人都看那些黄皮猴子不顺眼,不是吗?”艾尔说道。

    “是的,所有人都看他们不顺眼。可是,如果事情像你说的那样容易的话,在发生那天的事件之后,我为什么还要跟法官合作制造那么一场审判?难道我不知道事情的真相恰恰相反吗?”夏洛特反问道。

    “您是为了在人们的心里把丹佛塑造成一个有法纪的城市的模样。”艾尔答道。

    “去他狗屎的丹佛,去他狗娘养的法纪。”夏洛特猛力地摇动着胳膊:“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我自己。是为了让那些选民认为我是有能力的,让他们知道我对于那些所谓的突发事件并不是毫无准备,更要让他们知道,我是坚决的站在他们这一边的……这样他们才会选我来做科罗拉多州的州长。”

    “选民?”艾尔双手垂立,恭敬地站在一边,“我不明白。您不是说,真正需要拉拢的是那些政客和富豪们,只有获得了这些政客和富豪们的认同,您才有可能成为下一任的州长。”

    “这当然没错。可是选票在那些选民们的手里。而且,那些政客和富豪们也都知道我到底是什么意思,他们知道我的行为可以维护科罗拉多州,尤其是丹佛市的形象,哪怕他们恨不得把丹佛市所有的市民都换成是那些华工。”夏洛特道。

    “那我们只能等着博格,还有班克斯这些人的消息了?”艾尔暗暗撇了撇嘴。他当然知道夏洛特为什么那么说……相比起白人,华工们更加吃苦耐劳,而且老实听话,工钱的要求又不高,如果这样的人变成丹佛市民,政客们将会变得无比轻松,富豪们也可以轻松地赚进大笔的金钱,至于维护丹佛的形象……全是狗屁!事情发生之后,夏洛特可以什么都不做,没人会说他的坏话,可同样也不会有人说他的好话。而他说服法官把罪名强加给那名华工……丹佛的市民们却会想到他,想到市长是站在他们这一边的,不只如此,所有看黄种人不顺眼的白人也都会这么想。而这样一来,这些白人的选票会投给谁也就不问可知了。说白了,夏洛特之所以这么做,不过就是想讨好丹佛的白人市民,为了这些人手中的选票罢了。

    “除此之外,我别无办法。哪怕我真的很想把那些黄皮猴子们都抓起来,全部钉在十字架上,一天杀死一个,以此把那个家伙给逼出来。可是,为了我的前途,我不能这么做。”夏洛特又叹了口气,“而且,那个家伙是一个黄种人。像他这样的猴子,在现在这种情况下肯定不敢跟白人打交道,这样推断,他在短时间内将无法获得任何外来的消息,所以,我就算把那些黄皮猴子全都抓起来,他也不可能知道。”

    “难道我们就只能这么一直等着?”艾尔问道。

    “是的。只有等!”夏洛特咬牙切齿。

    “那夫人和少爷的安全……”

    “那家伙肯定不敢。他还需要菲哈娜和奥斯汀来保证他自己的安全,至少,在离开丹佛周边之前,他绝对不敢伤害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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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华工们并不知道市长们的麻烦。

    当然,他们暂时也不知道自己这一伙儿的头目正在计划着什么。为了防止泄露消息,尤其是面额一百美元的铁路公司股票并不适宜直接出现在华工这种低收入群体的手中,所以,考虑再三之后,侯南、钱世德,还有梁祖应、褚四等人决定还是瞒着大家。股票,还有从市长家里搜来的其他一些东西依然由郭金章自行保管,市长的夫人和公子被关在侯南的卧室,由信得过的人全天侯、眼对眼地看着……这里可是丹佛市,虽然处于城市的边缘,可一旦这两个人质跑掉,那区区四百名华工立即就会陷入数万白人的重重包围之中,也就是郭金章所说的“人民战争的海洋”!到时候,就算是大家交出郭金章这个死刑犯,也别想熄灭白人们的怒火,非得全部被揉成渣不可。

    不过,隐藏并不代表着没有行动。知道郭金章手里有价值一二十万美元的股票打底,侯南等人原本还打算留着过日子的一些老本儿也就不再藏着掖着了,纷纷拿出来购置了一些必需品,然后,又开始安排人偷偷的转移。

    大家都不想杀人。也就是说,早晚要把市长夫人和市长公子都放回去,到时候,人家一家团聚,也肯定会把所经历的事情都竹筒倒豆子一样说出来,等那些白人知道他们参予了绑架市长夫人的案子,华工们也肯定要承受对方的怒火,而且也不再会是上一回那次的乌合之众,而将是由市长大人亲自带队的,有组织,有秩序,还占了“大义”的“正规军”!所以,在事情大白之前,大家必须先撤出一部分。可是,怎么撤,才能不被那些白人们发现呢?毕竟郭金章刚刚做出了这么一件大事,那些白人如果没有人盯着华工们聚居区这边是不太可能的。

    最后,还是郭金章想出了办法。

    这要感谢那些白人!

    因为白人们上一回的袭击,华工们现在都不太敢出去接活儿。这就造成了大部分华工呆在家里干等的现象!既然在家里干等,少点儿人,那些白人自然也就看不出来。所以,只要偶尔派些人在聚居区里散散步,那些白人也看不出来有什么不对。在这样,大家自然也就可以找机会悄悄的撤出去了。当然,临走的时候,每个人都会拿到一份儿属于自己的股票,这主要是为了让大家安心……不过,即便只是一笔小小的安心费,也让每一个走掉的华工都感到异常的激动和兴奋。因为,哪怕只是一张股票,也是一笔他们工作十几二十年都未必能攒下的“巨款”啊!

    ……

    “侯叔,你那个朋友真信得过?现在那些白人看咱们华人一个个的都不顺眼,可恨不得全宰了了事儿。”计划执行了几天,丹佛市原本的四百多名华工已经不声不响的没了两百多人,而白人们对此却一无所觉。可是,尽管计划执行的非常顺利,郭金章却总是不自觉得有些担心。

    “放心吧。盖蒙是我过命的朋友,以前就没跟咱们华工闹过,而且,当年在内华达山上,要不是我救了他一命,他早就完蛋了。后来,他发了财,开了牧场,就写过好几封信让我过去帮忙,我一直都没去……”侯南说道。

    “为啥不去?既然你救过他的命,那你到了他的牧场肯定就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说不定早就发了财,衣锦还乡了,还用得着窝在这儿?”刘通福不解地问道。

    “衣锦还乡?哼,老子家乡都不知道还有活人没有!还衣锦还乡……”钱世德在一边咬牙哼道。

    “我老家肯定是没什么人了。再说了,寄人篱下总是不好。而且我一个华工,在白人的牧场里又能管谁?还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哼……”侯南自嘲似地冷哼了一声,“老子真要是敢把自己当回事儿,那些牛仔还不废了老子?”

    “那也总好过一直呆在丹佛吧?”刘通福道。

    “可能吧。可咱终究是外人,不好到人家家里那么一直住着,又帮不上什么忙,多不好意思?”侯南叹了口气,又摇了摇头,不再说话。

    “这边儿的牧场都够大,只要搞得顺手下,藏个几百人问题是不大,”郭金章没在这个问题是纠缠,琢磨了一下,“而且,既然是牧场,应该也有马匹,还有大车……大不了到时候花点儿钱,够咱们四百人转移用的了。”

    “这事儿闹的!”褚四摇头叹了口气,“就是不想让人过得安稳点儿。”

    “咱们都想过得安稳,可也得那些白人同意才成。这里毕竟是人家说了算。”而且现在这个地步还算是轻的了呢。郭金章在心里又暗暗添了一句。他十分清楚地记得,在越狱出来的那一刻,他心里一直想着的就是让那几个警察带他去找那个弗雷德里·克尔,也就是他那个案件的主审法官,找到人后,再把人直接吊死……谁让那家伙冤枉他,又判他死刑来着?可惜偏偏他出来之后先路过的是市长家,这才有了之后的事情。而就在他在市长家里做完案之后,警察局布置的那个小机关也到了时候,一声爆炸,响彻全城,也让他从那种极度冷静,甚至是冷酷的状态中恢复了过来……现在回想起来那时的状态,他依旧还有些后怕。抢劫并绑架了市长的家属,总比谋杀地方法官的罪名要小一点儿吧?毕竟还没出人命。而且那位市长有所顾忌,才不敢大肆搜捕,要是他真的杀了那个法官,那现在他就不太可能这么安稳的坐在这儿了。

    “那离开丹佛,咱们以后又去哪儿?反正我是不会回国。家里也没什么人了,贪官污吏一大堆,连吃的都没有……”褚四越说越小声,渐渐的又低下了头。

    “咱们离开丹佛,就过新墨西哥,然后再过德克萨斯,去海边坐船……”郭金章道。

    “坐船?”刘通福怔了一下,“不是向北,去加拿大的吗?”

    “当然是向北。坐船向北!”郭金章解释道,“咱们跑了,那些白人肯定会以为咱们是想坐铁路回西部。他们的速度又快过咱们,所以,要想摆脱他们,咱们只有反其道而行之,然后再坐船向北!……咱们现在不缺钱。等到了德克萨斯,把股票一换,不仅够咱们坐船,还够咱们去加拿大买块地,弄个大大的农场的!”

    “农场?”褚四眼前一亮,就连刘通福也忍不住凑近了点儿。

    “对,农场!”郭金章郑重地点了点头,“这是我跟侯叔,还有钱叔他们商量好的。毕竟,咱们懂得也不多,也就是种地了!”

    “好,好,好……就农场,就农场!”褚四兴奋地连连点头。华工之中,破产的农民占了大多数,对土地拥有着比一般的农民更加强烈的向往,如今郭金章告诉他,大家不久之后就会拥有一片农场……这简直就是实现了他的终极梦想,怎么能不高兴?

    “那,那我能分几亩?以前我们家可是有三百多亩上好的水田!”刘通福也在一边急切地叫了起来。

    “三百亩?我说阿福,你小子真没出息!”钱世德在一边咂了咂嘴,“知道当初美国人从法国人手里买下路易斯安那花了多少钱吗?”

    “路,路易斯安那?什么东西?噢……”刘通福先是怔了一下,接着好像想起了什么,“我知道了。路易斯安那州!我听人说过。”

    “钱叔说的这个路易斯安那跟你说的那个路易斯安那州不一样。当年,美国人从法国皇帝拿破仑手里购买的路易斯安那,北起加拿大,南到墨西哥湾,现在的整个美国中部差不多全都在其中……足足十几个州那么大呢!”郭金章笑了笑,没想到钱世德居然这么闷骚,才刚刚从自己这边听到的内容,就忍不住想现炒现卖的显摆显摆.

    “十几个州?买来的?”刘通福瞪大了眼睛,接着却是勃然大怒:“这什么破轮子?他怎么能卖呢?这么大一片地……他,他怎么能卖呢?败家子儿,败家子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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