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王?皇孙?”李梓腾听得心中一跳,他知道这小凶神如此嚣张,绝非普通官宦人家子弟,但也没想到会是皇孙这么高的身份。(手机访问:.)不过听了这位王爷的几句话,倒还是个不错的人,至少不护短。

    那边就听小皇孙龇牙咧嘴的哭道:“父王,您别听别人胡说,我这是马惊了啊。还有,那小子可不是什么好人,他半路杀出,偷袭孩儿,一身古怪的妖法,我十几个侍卫都拦不住他。您快把他抓住审问。只怕是魔教余孽也说不定。”

    “住口!你当父王是瞎子聋子傻子么?给我滚回去等候责罚,还有你们这些侍卫,平日里不知劝诫,一味帮凶,回去我一个也饶不了你们!”

    “大王,不是您说……”一个倒在地上的侍卫刚要开口争辩,他身旁的一人突然一记手刀切在了他的脖子上,只听咔嚓一声响过,那颗脑袋便斜斜的耷拉了下来。

    这人解决了同伴,立即拱手对那王爷道:“小人等知罪。”说着再没有一句废话,挥手示意其他侍卫,拥着那皇孙便惶惶而去。

    等他们走出了视野,那王爷策马上前,对着李梓腾呵呵一笑道:“犬子缺乏管教,致百姓遭秧,本王万分愧疚。这位义士有胆有识,身手不凡,不知怎么称呼啊?”

    李梓腾对这位王爷颇有好感,又想到以后因为秦王的关系可能还要相见,便毫不隐瞒的告诉了对方。

    “哦?原来就是三弟所说的李刚之子,难怪难怪。本王姓唐名义,排行第二,觍封齐王。以后还要多亲近啊。”

    见对方表明身份,李梓腾连忙正式见礼。却被唐义隔空扶了起来。

    “对了,如此天气,怎么梓腾不呆在秦王府中?”

    “呃……”李梓腾顿时语塞,总不能说是偷跑出来玩吧?

    只听齐王继续说道:“梓腾莫怪,非是本王多事,只是本王刚从皇上那儿来,知道皇上已经派冯公公赴秦王府宣梓腾入宫。若找不到你,只怕横生枝节。梓腾还是速速回府去吧。”

    “啊!”李梓腾一听,只觉一阵说不出的感觉浮上心头。早在来京的路上,唐冀便说过会有机会见到燕帝。只是当时听来,还觉得遥远,而如今,真的要去见那个下令诛杀了自己爹爹的人了。

    “我该怎么去见他?见到了,我又该说什么呢?”他的心中,只觉一片茫然。

    辞别了齐王唐义,李梓腾像游魂一样回到了秦王府。刚一进门,就被王仑扯着膀子拽到了前厅。厅中上手位上,正坐着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年轻太监,一见他们二人进来,便随手将手中的茶盏一搁,撩衣站了起来。

    “哦,这位想必就是李公子了。”他笑盈盈的说道。

    李梓腾道:“是,我便是李梓腾。”

    见他态度不冷不热,王仑不觉好奇的看了看他。而那太监也不免皱了皱眉,一般平民,见了宫里来的人,不说吓得腿软,堆笑奉承总是少不了的。像李梓腾这样的反应,他还从没见过。

    不过在宫中当差十几年,他早已养成了喜怒不形于色的习惯。于是点了点头,仍摆着那副笑脸道:“咱家是养心殿的冯连,今儿个一早,秦王殿下跟皇上说起您的事儿。皇上便着我传个口谕,宣李公子即刻进宫去。”

    李梓腾早已知道此事,此刻听来自然也不很惊讶,只点头问道:“是。现在就走么?”

    见他仍是这副半死的样子,王仑连忙上前道:“冯公公,这么大热的天还烦您跑一趟,还是歇一歇再走吧。”他回头又道:“小五子,快给冯公公添茶。”

    那边的小厮刚答应一声,冯连便摆手道:“不必不必,皇上的差事,哪敢拖延?而且刚才也歇够了。李公子,咱们走吧。”

    ******

    大燕朝立国之初,以浮华奢靡为耻。故而在皇城建造上,也以厚重古朴为特色。多飞檐斗拱,而少雕梁画栋,色调上以白黑两色为主,难见各种无用的装饰器物。

    李梓腾随冯连入东阳门,过玉带桥,从旁绕过皇帝听政的正德大殿,向养心殿走去。一路上只见宫卫森森,肃穆威严,一股浩然皇气压得人透不过气来。

    到了养心殿门口,冯连让李梓腾在阶下候着,自己上前回禀道:“回皇上的话,李梓腾已奉旨带到。”

    半晌,里面也没有动静,冯连便又回了一遍。这时,只见门帘一挑,秦王探出了半个身子,朝他点了点头道:“父皇言语不便,让李梓腾进来便是。”

    李梓腾诧异不已:“言语不便?难道皇帝病了?那还召我来做什么?”

    一边犯嘀咕,他一边朝唐冀见了礼,然后迈步进了养心殿。

    一进养心殿,只觉得一股浓重的仿佛是各种丹药混合着檀香的古怪气味扑面而来。他更确定皇帝确实是病了。

    转过一丈多高的江山烟雨水墨屏风,只见床榻之上,一个老人正侧身而卧,双目微闭,想来就是大燕朝的当朝天子了。而两旁两个小太监,正端着茶壶药罐伺候着。另有宫娥则持扇轻摇,为皇帝降温。

    唐冀在他耳旁轻声道:“父皇病体沉重,你说话时可要当心些。”

    李梓腾答应一声,缓步走到了燕帝的榻前。眼前这个人,就是自己不幸命运的根源,是自己的杀父仇人。如果他不是当今天子,自己真有冲上前去把他一把掐死的冲动。

    可是如今他却不能这么做,不是他敢不敢,或者说有没有能力去做的问题。这十多年来,师父灵矶子不断的忠君守法、以天下安宁为先的教导,已经让他在潜意识中无法凝聚起杀死皇帝的意志来。

    病榻上的燕帝,似乎已经注意到了李梓腾的存在。于是微微张开了眼睛,在他的脸上扫视了一下,紧接着微微一怔:“你!你是?”

    秦王急忙走上一步道:“父皇,这便是李梓腾了。”

    燕帝一声苦笑,点头道:“是了,是了。真的是太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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