伦德虽然比不上法兰黎多瑙,塔利特洛帕罗斯这样的艺术古都一般完全沉浸在歌剧,古典舞,音乐,诗文,雕塑,绘画的氛围中,但高雅艺术的受众体却是最多的,以至于让伦德成为多米尼克大陆各大著名剧团必争的市场。

    不同于多米尼克大陆其他王国,在樱兰罗帝国,人们广泛认为,只有生活在伦德的贵族,才是最上层的人,这样的认知造成了贵族们都削尖了脑袋想往伦德挤,也方便了安东尼奥皇室掌握构成樱兰罗帝国中坚力量的贵族阶层,至少现在已经不会再出现马克思威尔三世以前地方领主拥兵自重的情况。

    精灵之森剧团来到伦德第一幕演出,就几乎完全是针对伦德的贵族们,上到平日里只会出现在皇宫,上议院有限几个地方的公爵侯爵,下到为在约克区拥有一栋带花园小别墅而沾沾自喜的勋位爵士,都在第一时间里订到了一张维纳多穹顶大厅的演出票。

    让伦德贵族们有些惊讶的是,精灵之森剧团第一个剧目居然不是保留节目《王:马克斯威尔大帝》,而是奥斯瓦尔多的另一经典悲剧《蒙太多与凯普莱特家的儿女》,讲述着两个敌对的世家大族中一对恋人身死才化解家族仇恨的故事。

    有谣传这是加布里尔三世陛下为玛吉斯家族和烈金雷诺特家族特地准备的剧本。这种说法最先出自《荷鲁斯之眼》,一时间被人传说纷纭,纷纷猜测着是不是加布里尔三世陛下真地打算放弃了两大家族互相制衡的平衡权术。

    当有人看到克莉丝汀夫人偕同格利沙尔塔小姐。以及奥斯顿先生与他的儿子墨迪马在相邻地包厢共同欣赏这部引人深思的悲剧时,便被认为座实了《荷鲁斯之眼》这个八卦报纸的论断:加布里尔三世陛下打算让玛吉斯家和烈金雷诺特家族联姻,化解两家之间的芥蒂了。

    更何况早先曾经有传闻,菲尔兰多总理鼓励着一个烈金雷诺特家族名叫陆斯恩的年轻人追求他的孙女芬格尔斯。

    似乎玛吉斯家族和烈金雷诺特家族已经暗中走到了一起,人们对这种强强联手所带来的政坛歌剧,各自带着不同的观点,给本就因为宗教事件闹得沸沸扬扬地伦德又增加了一把大火。

    “你知道吗?这就是艺术的魅力,歌剧的魅力。”罗秀在陆斯恩不明所以的目光中解说着关于她和墨迪马婚事传闻的前因后果。“所以说,一个杰出的艺术家,不管是剧本作,还是演员,都可以在特定的时候,特定的环境,让有特定心思的人,产生特定的结论。”

    “很遗憾,没有机会和小姐与夫人共同欣赏这部悲剧,正如我先前所朗诵地蒙太古的台词。我非常喜欢它,以至于我能背诵剧中所有人的台词。”陆斯恩跟在罗秀的身后,为她撑着伞,纷乱杂扰的雪花中,并不是适合畅谈分别以来再叙心情的场景。

    “你没有明白我的意思吗?”罗秀突然转过身来,陆斯恩迅地停住脚步,并没有匆忙地碰撞到她。

    “不明白。”陆斯恩不解地道。

    “《海盗船长》的登场剧目非常精彩,甚至让我也不知不觉地参演了。你是一个优秀的剧本作,制作了华丽的舞台,台词和情节。同时也是个优秀地演员……很早以前我就和你说过了。”罗秀俏丽的脸颊上浮现出一丝红晕,“所谓的你以后再也不想离开我,你要看着我长大,不要遗漏掉我的任何一点改变。看着我总是熟悉地,不会让你有那么一种感觉……突然的陌生感,会让你惊叹我的美艳之余,再也无法保持一颗仆人的心……这样的台词,也是剧本中你需要竭力真实演出的吗?”

    “我说过,你可以用自己的修养,风度和气质来折服我,如果你能够像夫人一样。让旁人不自觉地认可她骄傲的姿态。却散出温润如玉地气质,又能随时绽放出水晶般耀眼地光芒。行走在茫茫人海中,触目她睥睨众生的眼神,接受她地怜悯,谦卑地跪倒,亲吻她走过的痕迹……我会像所有人一样,对你存着一份敬畏和感激之心。”陆斯恩没有回答罗秀的问题,少女脸颊的红晕让人不由得将语气放缓,融入了如蚕丝细密的温柔,“我的小姐,你已经做的很好了,你不是一个无知无畏的懵懂贵族小姐,你的勇气,你的魄力,你的果敢决断,都宣示着迟早有一天,你会越夫人。”

    “一颗仆人的心,就是存有敬畏和感激的心吧。如果因为分离而产生陌生感,你就不会有这样敬畏和感激的心?那是什么?”罗秀的声音十分平淡,少女的心思隐藏在低低垂下的眼帘内。

    “惊艳仰慕的心。”陆斯恩低声道,声音像被惊起的麋鹿一般,迅地窜进了罗秀纷乱的心思中。

    “为什么会有……惊艳……”罗秀红润的嘴唇沾染着丝丝热气,却没有办法说完,少女的矜持让她实在无法复述这句话。

    “因为每天都看到,今天总是和昨天对比,明天再和今天对比,变化总是很小的,一点点的差距,难以觉。当分开的时间足够长,那一点点的差距积累起来,自然会十分醒目。就像一个故事所说的,国王期盼着他的公主快快长大,他每天都要计较公主是不是比昨天长高了一些,结果总是没有什么变化,这让他十分焦急,以为公主长不大了。他的大臣献出了计策,愿意替国王抚养公主三年,让国王三年后再去看公主。国王害怕他心爱地公主长不大了。将公主交给了他的臣子。三年后,这位大臣获得了国王丰厚的赏赐,因为大臣带走地是一个小女孩。送还给国王的却是一个亭亭玉立的少女。”陆斯恩笑了起来,嘴角翘起一丝玩味的弧线,让罗秀产生了一种很奇怪的感觉,似乎陆斯恩又准备让她难堪了。

    陆斯恩低下头,凑近她的耳边,随意瞟了一眼罗秀因为紧张而起伏不定的胸口,笑道:“小姐,以后你再也不要嘲笑芬格尔斯是在等待着男人去狩猎了。因为你似乎也在胸口藏了一对小兔子……”

    “陆斯恩……你!”罗秀羞恼地瞪着陆斯恩,终于明白了陆斯恩所说的惊艳指地是什么!

    恼羞成怒的少女将陆斯恩独自丢在大雪之中,留下了一行深深浅浅的足迹,足以说明她此时心情的混乱,慌慌张张地跑回了庄园。

    陆斯恩站在雪中,松开绸伞,任由大片的雪花落在他的身体上,他拔出那把比起战斗,更适合当华美装饰品的佩剑,在平整的雪地上一遍遍地写着罗秀的名字。

    罗秀跑进卧室里。匆匆地关起窗户,背靠着紫色的窗帘,大口地喘着气,却紧紧地按住胸口,不让那里起伏出跌宕地曲线。

    良久之后,她才平静下来,咬着瓷白的牙齿出咯吱的磨牙声。

    “他居然这样羞辱我!”罗秀觉得自己很生气,是的,罗秀非常生气,一定要好好教训陆斯恩。让他为说出这样的话而付出惨痛的代价!

    该怎么报复他呢?明天让他扫雪吧……这种惩罚太轻松了,不行!罗秀匆忙翻开抽屉,里边有一双新的草鞋,她曾经送给他一双。他却不珍惜,虽然是为了替她向母亲道歉而修改成别的礼物,但不珍惜的态度却不容置疑。

    明天就送给他这双草鞋,让他穿着草鞋扫雪!罗秀觉得自己这个注意简直就像对付公主的老巫婆一样狠毒了……

    想想还是算了吧,穿草鞋扫雪,大概会让自己去兰度理学院时没有人驾车,会冻坏他地脚。

    “我在担心冻坏他的脚吗?我只是担心没有人替我驾车而已,陆斯恩的脚冻不冻坏。我才不在乎。”罗秀哼了一声。然后脸蛋又红了起来,这种理由太愚蠢了。陆斯恩的脚冻坏了,难道夏洛特庄园就没有第二个可以驾车地人了?

    “总之,就是不担心。”罗秀昂着头,不屑于再寻找理由。

    旋转开白色大理石质地的女神雕像,浴室顶部隐藏在千叶藤里的莲蓬喷射出热气腾腾的水雾,整个浴室被蒸腾的雾气所占据,室温缓缓上升,罗秀看着墙壁上细长的玻璃管里染色的水银上升到标记着27的刻度时,才脱去了浴袍,走进了浴室。

    虽然温度适宜,但在这样地冬日里*着身体,依然让罗秀地肌肤感觉到了寒冷,缓缓地走入温泉水中浸泡着,出了舒适的呻吟。

    罗秀习惯于在睡前洗个暖和地澡,这样才能够让她度过一个温暖的夜晚。

    罗秀不怕热,却非常怕冷,她总觉得自己身体的温度比常人要低一点,有时候桃乐丝服侍她穿衣时,触碰到桃乐丝的肌肤,罗秀总觉得对方的身体格外的暖和。

    她的右手抚在左胸前,脸色黯然,那里依然没有任何变化,没有感觉到任何跳动。

    这是罗秀的秘密,她感觉不到心跳,这是一件非常奇怪的事情,但她从来没有去询问过别人,没有心的人,不是怪物吗?罗秀不想让别人知道,也不愿意旁人用奇怪或怜悯,或就是看着怪物的眼神来看她。

    浴室里的温度渐渐升高,让人有些气闷,感觉到脸上的汗珠细密流淌成线时,罗秀从泉水中站了起来,一线线水顺着她光滑的皮肤流下,沉浸入丝绒编织金线的斯拉夫手工地毯。

    罗秀擦干净身体,站在了精工制作的防雾镜子前,打量着里边的少女。

    最引人注目的是如玉般雪白的纤细美腿,配合着那翘挺结实地香臀。已经有着撩人的味道,小巧秀气的玉足,深陷入柔软地地毯中。水雾侵蚀凝结的流水从指缝间挤出,让红润的指甲多了一层温和的色泽,高挑的身材少不了微微隆起的修长小腿,紧致而充满弹性的大腿延伸至臀根,白皙晶莹的色泽在水雾中散着梦幻般地美感。

    一头柔顺的丝,在走近浴室时就梳成髻盘在纱网里兜了起来,沾水之后沉甸甸地摇晃着,因为打量自己而微露羞涩的眼睛。雪嫩的肩头削瘦惹人怜爱,洁白的身躯有着优雅的线条,柔嫩的肌肤似乎会在她的手指间捏出水来。

    轮廓分明的五官极其精致,散着水色的丝衬托地肌肤愈雪白,身材高挑而不缺丰满,浑身*的她如同小白羊一般,罗秀深吸了一口气,目光落在了自己的胸前。

    正如同陆斯恩所说,这里已经不是会让人忽略的地方了,虽然比不上桃乐丝那对硕大粉嫩的肥乳。也没有克莉丝汀夫人那种完美标准的丰腴美感,却有着独特的少女青涩挺拔的味道,鲜嫩的色泽点缀出如同樱桃般的绯红色,她轻轻地握住隆起地丘峰,欣喜地现,曾经盈盈一握的地方,已经再也无法轻易掌握,似乎有了一种要从指缝间溢出的感觉,让罗秀终于可以肯定,这是一对会在跑动间引人注目的小白兔了。

    “我在做什么?在证实他地胡言乱语吗?这种事情。没有什么好注意的。”罗秀松开手,脸颊有着和胸前蓓蕾同样的粉晕,“离开这么久,回来之后就注意到了这种事情……还说什么惊艳。他和那些轻浮的男人有什么区别?不……他本来就是轻浮的男人,难怪桃乐丝经常往他的房间里跑……”

    罗秀匆匆离开浴室,随意擦干净身体,就钻进了被窝,没有再辗转难眠,那种舒心自然的感觉又回来了,这是因为陆斯恩回来了吗?罗秀胡思乱想着,沉沉地睡去。封。整个西里尔区似乎都被掩藏起来,西姆斯教堂地钟声准时地响起。让沉甸甸地青松针叶上的积雪唰唰地砸了下来。

    雪地上到处有小小地足印,到处乱窜的灰兔似乎找不到回窝的路,胡乱拔开着雪,咬着草筋钻进了其他的窖窟,它们现在所要担心的是,融雪之后的水流,必然将它们原本干爽度冬的窝弄得潮湿冰冷。

    陆斯恩眯着眼睛,半响之后才适应了晴天时雪地折射的刺目光芒,长靴踢开积淀着的厚厚雪层,带着特制的链条,准备给来自塔利的精制马车轮加上防滑链条。

    涉及到罗秀安全的事情,陆斯恩觉得还是自己亲自动手比较放心,虽然说有他在终究不会出现什么翻车等重大车祸,但还是要做到尽量不要惊扰到乘车出行的罗秀。

    除了圣索菲亚学院,多明尼卡神学院的众多分院并没有为学生准备校舍,堪称“贵族中的贵族学院”的兰度理学院,更没有一个需要学院支持食宿条件的平民子弟,每日都会有数不清的马车和仆人等待在兰度理学院外,接送着这些日后将主导樱兰罗帝国走向的贵族子弟们。

    罗秀依然每天都要前往兰度理学院,艾格博特先生也没有觉得天气是成为他的助力学士可以休息一天的理由,即使多明尼卡神学院大多数分院都已经准备在雪天里放假,但兰度理学院和艾格博特先生所属的实验室显然是一个例外。

    准备好马车之后,陆斯恩来到了餐厅,摆好精致的银制餐具,铺上最适合匹配银色的罗利山脉小羊毛编织的浅色桌布,等候着从厨房送来的早餐。

    克莉丝汀夫人和罗秀一左一右地走下楼梯,同时看到了侍立在餐桌旁的陆斯恩。

    黑色的笔挺的外套,一丝不苟的头,标准的笑容,保持着谦恭的姿态,安静地等候着主人。

    罗秀不由自主地将在胸前握紧着手臂,大概是为了遮掩什么吧,现陆斯恩的目光并没有望过来,松了一口气,却还有一点点不愿意承认的失望。

    “陆斯恩……”

    克莉丝汀夫人和罗秀座下后,同时开口,母女俩对望了一眼,又沉默了下来,似乎在准备对方先开口,有些奇怪地想着,都要陆斯恩做些什么事情呢?倒lune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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