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

    乌子虚拉着门环敲响红叶楼的大门。此时他摇身一变化作一个白衣文士挽着个大包袱黏上五绺长须不再弯腰弓背皮肤回复细嫩皙白身上的疤痕消失不见头扎布愤比之扮捉蛇人真是截然不同的面貌洒脱斯文风度翩翩说不尽的尔雅风流。表面看去他现在的年纪比他真实的年龄要大上至少十年只是这个变化已令人没法将他和卖蛇胆时的模样联想在一起。在易容之术上他敢说认了第二没有人敢认第一。而最重要是气质、体态、神情和语音方面的改变说到底就是须变成完全不同的另一个人。

    等了好一会大门“卡嚓”一声露出一个小窗口一个汉子探头从小窗看出来上下打量他两眼不耐烦的道:“你看不到门是关着的吗?现在是甚么时候要光顾天黑后再来。”

    乌子虚出“啧啧”怪声冷笑道:“这运算是人话么?我”画仙“郎庚纡尊降贵的从京师到你这个小小府郡来你们这些看门的根本不够资格迎接我快叫你的老板来包管他要倒屣相迎。”

    那守门汉想也不想的破口大骂道:“我去你老娘的甚么画仙我看你是画乞还就差不多惹火了老子有你好看的。”

    乌子虚见唬他不倒连忙改变策略握拳施礼道:“失敬失敬!原来这位大哥是大情大性的人我最敬重像大哥般的直性汉子。麻烦大哥通传一声就说京师的第一妙笔郎庚来了保证你的老板不会失望。”接着压低声音道:“我赚了银两后送几十两给大哥你使用如被你老板轰出来当然与大哥你无关这是赚定了的生意大哥尊意如何?”

    那守门汉从未见过这般前倨后恭完全没有腰骨的人变脸之快连他这在青楼打滚惯的人也自愧弗如呆了起来一时不知该以何种态度对待他。

    乌子虚见他意动凑近点道:“本来我也没兴趣来应聘作画师只因看到那些没用的家伙一个一个给轰出来丢尽我们行业的面子为了重振我们行业的声威使贵楼不会误以为我们行业无一能者所以来扣门。嘿!为表明我的诚意和对大哥你的尊敬先奉上二两银请大哥笑纳。”这边说着右手从怀里掏出银两塞进小窗里去。

    守门汉也是想也不想的接过。

    乌子虚心中大定他于此不适当的时间来应聘皆因愈快躲进红叶楼愈安全他最清楚青楼中人的心态只有钱差得动他们。

    守门汉立即态度剧改道:“不要怪我不预先警告你你过得老板一关仍未必过得百纯小姐那一关更绝不可以告诉任何人我收了你二两银。”

    接着把小窗关上。

    乌子虚心中暗暗得意这是必然的后果通传一声稳赚二两银没有人会拒绝的。

    还以为须等上好一阵子岂知“咿呀”一声大门被拉开少许守门汉探头出来上下打量他几眼低喝道:“进来吧!”

    乌子虚喜出望外连忙挤进去。

    季聂提一马当先领着手下全策骑奔驰。他们换了两次马从这里到云梦泽他设置了两个临时的官家驿站作好了随时以最快方法到达云梦泽的准备。

    他几敢肯定薛廷蒿逃不出他的天罗地网可是他没有丝毫兴奋的感觉接下这个任务时他曾和凤公公有过激烈的争论最后当然拗不过凤公公。但直至此刻季聂提仍认为自己是正确的凤公公是轻重倒置。比起大河盟楚盒只是微不足道的事。现在对朝廷最大的威胁是大河盟。将人力物力浪费在找寻楚盒上是舍本逐末的事。不论楚盒内藏的是甚么东西只是身外之物而甚么宝物最后都是不值一钱因为如果被大河盟成功改朝换代他和凤公公均要死无葬身之地宝物对死人有甚么用呢?除了作为陪葬品。

    季聂提根本不相信古城这回事。但他也对当年生的事没法有一个合理的解释。

    他是第三次到云梦泽去。个多时辰后他们将到达湘水的渡头湘君渡再乘木筏渡河。

    他真希望可以生擒薛廷蒿从他口中问出当年生的事他很想知道真相因为他清楚夫猛绝不是凤公公认为的那种人。他和夫猛曾经是最好的朋友。

    艳娘半卧在躺椅上享受她每天最惬意的时光。此时她刚睡醒过来精满神足梳洗后到红叶楼的贵宾厅接见青楼各执事级的人员听取当日的情况布指令好让开门营业后一切能顺利运作。

    两个粗壮的仆妇正为她推拿按摩活血行气。也只有在这个时候她感到一切是由自己去掌握。

    当把门的谭德进来告诉她又有画师来见她第一个反应就是要谭德把他赶走到谭德说这个画师似有别于其它人是从京师来的名师她终勉为其难的答应见他。

    整个大计是百纯想出来的就是聘请高明的画师为挑出来最红的八位姑娘绘制肖像于红叶楼庆祝成立十周年的庆典时悬于红叶堂两边任由客人在画旁题字赋诗。照百纯的想法只要其中有一诗能传诵四方可把红叶楼提升至如岳阳楼般的地位份量如《岳阳楼记》之于岳阳楼。

    只可惜没有一个画师过得周胖子那一关更遑论要求更高的百纯了。

    现在距离庆典不到十天的时间整件事已刻不容缓如果这个画师再不争气只好放弃计划。

    谭德领着那个画师进入厅堂艳娘一眼看去立即心中暗骂。

    她看男人的方法很简单只分四类人就是有钱的和没钱的好看的或不好看的。而根据她多年累积的丰富经验她这个分类错不到哪里去。不论是哪类人最后都是那副劣根性管他表面如何道貌岸然又或一副急色鬼的模样否则不会到青楼来胡混花费。

    眼前的画师可归入好看的一类却肯定是穷光蛋故而千里迢迢从京师远道而来。她忍不住心中暗骂是因看破这家伙是个好色鬼且是花丛老手那双贼兮兮的色眼在瞧到她的一刻上下巡逻先用尽眼力的看她的腿和腰身最后注视她的脸庞。

    艳娘故意装作看不到他仍在检视拿在手上订购酒菜材料的大迭账单。

    那画师躬身施礼恭敬的道:“京城画仙郎庚特来向大管家请安问好。”

    艳娘心忖这家伙的动作颇为潇洒好看又说得一口漂亮的京腔可惜只是个自命风流的穷画师仍不去看他皱眉道:“甚么画仙画圣是你往自己脸上贴金还是当别人恭维你的话是真的。”

    郎庚毫无愧色盯着她丰满的胸脯色迷迷的道:“我是画仙还是银样蜡枪头大管家一试便知究竟保证货真价实童叟无欺。”

    艳娘差点忍不住笑出来勉强扳着脸孔骂道:“管你是甚么货色竟敢来调侃老娘是不是想我扫你出去?”

    郎庚慌忙道:“大管家息怒。在下最见不得漂亮的女人大管家请原谅则个。”又咧嘴露出上下两排雪白整齐的牙齿化为一个灿烂的笑容道:“不过大管家可以放心、在下这个人最公私分明工作归工作最懂守规矩。在下这回来应征画师是要为我们以绘画为生的人吐气扬眉不致被人看扁。”

    艳娘没奸气的道:“这三个月我见过你的同行不下三十人有哪一个不是说自己天下无敌画出来的却是见不得人的东西。你少和我嚼占头。”事实上她对这个色鬼画师已略增好感他绕了一个弯来赞自己漂亮捧拍得恰到好处。

    郎庚不但对她的嘲讽不以为意还似非常受落嘻皮笑脸的道:“在下的画技如何是没法骗大管家的只要大管家教人找来纸笔墨和清水让在下为大管家挥笔写一卷美女卧图大管家就晓得在下是如何本事了。”

    艳娘终于往他看去狠瞪着他道:“不要搞怪弄鬼了。老板要求的是敷彩美人画没有颜料怎画出来?你是不是来胡混的。”

    郎庚两手负后好整以暇的道:“只要贵楼大老板通晓画道可从墨彩画看出在下的工夫!”

    艳娘见被他胡缠了不少时间再没有兴趣听下去截断他道:“你滚到门外等待我落。”

    无双女牵着黑儿脚步沉重的离开斑竹林马上驮着舅舅的尸身被她以外袍包裹妥当。

    落日余晖下她踏上穿过古树林往泽地去的驿道心中虚虚荡荡的。她抱着希望而来现在一切的希望均变成泡影以前她一直深信可以令事情水落石出弄清楚真相到此刻才明白那只是一厢情愿的想法。

    她曾预想过无数的可能性却从未想过到达目的地后找到的是被人下毒害死的舅舅。爹已是凶多吉少可能是最后的一个亲人又离她而去上天为何对自己如此寡情自己的前生是不是结下解不开的冤孽致今生须孤独的去承受。

    自舅舅把她托孤安玠后她夜以继日的努力学习、操练从翻腾的功夫、口技、秋千戏、胡旋、剑舞、杠子、走绳、蹬梯、蹦床、戏法到烟火幻术和灯火幻术每一项上的成就都令有“杂耍王”之称的安玠瞠乎其后这方面她的天赋是无庸置疑的。只恨一切努力都因舅舅遇害而有尽付东流、白费心机的颓丧感觉。

    她现在唯一可以做的事是杀死那毒害舅舅的凶徒肯定是那个从大江一直追踪自己到云梦泽来的朝廷鹰犬因为她在夫人祠外现他的足印。不论他躲到天涯海角她都要他以命来偿还血债。

    无双女倏地停下双目芒光跃动瞪着前方。

    一个背挂重剑身穿麻衣赤着双足貌相古朴年纪在四十上下的魁梧大汉拦在前方他的出现非常突然眼前一花已给他挡着去路。此人浑身充满一种妖邪之气沉着冷静得似不含人的感情目光冰冷任何人被他盯着都要心生寒意。

    无双女冷冷道:“滚开!否则莫怪我不客气。”

    挡路者正是戈墨他是追踪的大行家跟随辜月明、她和黑儿的足印蹄痕直追到这里来、心忖如果马背上的死尸是辜月明那就更理想了。闻言心情大佳的道:“只要姑娘给我看看袱在马背上的人是谁本人掉头便走绝不留难。”

    无双女单手似要整理秀掠过鬓低叱道:“我说滚开。”

    戈墨露出一个森寒的笑容。

    无双女倏地手往前挥乌光一闪朝戈墨面门电射过去。

    戈墨一动不动手往上移竞把乌光捏在拇指和食指之间再移到鼻端审视赫然是一枝黑黝黝的铁针本插在无双女的头上给她取来当暗器使用。

    无双女的掷针法固是凌厉无比、但戈墨接暗器的手法更是神乎其技教人难以相信。

    无双女脸色微变只是戈墨露的这一手她已自叹弗如当然她并不是害怕比武争胜到最后鹿死谁手尚要见个真章。

    戈墨把针抛到头上间道:“辜月明呢?”

    无双女沉声道:“我不知你在说甚么。”

    针又落在戈墨两指间立即再次变成危险的杀人利器。戈墨心中大讶他这句话并不是随便问的如果马背上的尸是辜月明无双女的注意力会移往身后这是自然的反应凭戈墨精妙入神的观人之术可从对方微妙的神情变化窥见端倪岂知无双女完全不为所动仍全神贯注在他身上。

    戈墨冷笑道:“不要骗我你不认识辜月明你和他是一伙的否则怎会一起乘船渡江?”

    无双女心中一震终于晓得杀舅仇人的名字更想到眼前这个可怕之极的高手正是那个从水底以淬毒弩箭偷袭辜月明的人致有此误会由于他当时在河水里从那角度看上来故能窥见她的样貌。而此人现在不怕暴露身份显然是下了杀自己灭口的决定所以不怕说出来。心念电转间冷笑道:“原来你就是那个想以暗箭伤人的卑鄙之徒。没碰到他吗?他该在这附近的。”

    戈墨冷笑道:“姑娘可以骗倒任何人却休想骗我他到岳阳去了。对吗?”

    无双女知他动手在即撮唇出长短不一的啸声左手打出手势同一时间右手一挥一团强烈的白光在她和戈墨间爆开眩人眼目以戈墨之能一时也看不真切。

    戈墨暴喝一声手中铁针回敬无双女不过他知道已失了先机无双女连串举动就是要应付他手上的铁针。

    实在难怪戈墨与他同级的另一高手辜月明也要在周身法宝、诡变百出的无双女手上吃哑巴亏现在无双女知打不过他全力逃走知己而不知彼的戈墨当然吃亏。黑儿驮着薛廷蒿的尸身先往后退逾丈然后横冲进古树林去。无双女从安玠学来的绝技包括驯马和马上技艺此时大派用场。

    无双女三两个侧翻风车般转入树林去离开了驿道三个黑烟弹一个接一个爆破方圆四、五丈的地域立时陷进黑烟去。

    戈墨心叫不妙闪电扑人烟雾去纯凭听觉把握无双女的位置一剑击去。

    破风声由下往上去戈墨一剑刺空心叫不妙时脑后呼啸声响起戈墨朝前扑下有东西划过他背脊火辣辣的疼痛。到戈墨醒悟对方用的是软鞭一类的长武器上方传来衣袂破风声对方根本不用落下来就那么荡秋千般逢树过干的去了。

    戈墨跳将起来心忖你要和我比耐力肯定是自讨苦吃正要追去蓦地无双女逃去的方向传来凄厉的狼嗥声。

    戈墨大吃一惊连忙往后退开退至黑烟的范围外回到驿道去。

    烟雾由浓转薄无双女和马儿早消失在古树林内最令戈墨不解的是不见有半头狼扑出来。

    难道竟是此女扮狼嗥。

    如此反应敏捷浑身奇技不论才智武功均是一等一的女子他尚是次遇上。

    乌子虚跟在俏婢身后沿着依挂瓢池而建的廊道进入中园。后方亦步亦趋的是两个体型慓悍的汉子显然是负责监视他的或许艳娘看穿他是个色鬼又或怕他是个疯子吧。

    说真的他并不明白自己。每回踏足青楼的众香国他会沉溺其中拚了老命的征花逐色好像要藉此去填补生命中某一缺失、生命的小足处而每一次他都会失望。

    好像眼前的漂亮婢女虽及不上百纯的妩媚迷人充满生活和爱的动力却是清丽可人体态健美一双大眼睛又黑又亮是个令人倾倒的小美人姿色该不在楼内大部分姑娘之下只是摆出冷若冰霜的样子、令人难以接近。乌子虚愿意献上现在所拥有财富的一半去换取她一个甜甜的笑容。在青楼里他就是这个脾性千金一掷。

    红叶楼规模之大完全出乎他想象之外有如岳阳城内另一个世界予他前所未有的震撼令他兴奋得热血沸腾差点忘了到这里来是另有目的满脑子遐想真是花不迷人人自迷。逛青楼一向是他冒险生涯中最大的乐趣在这里他会变成另一个人充满幸福快乐的感觉无忧无虑至少在风流梦醒前有这般欢娱的心情。

    看着俏婢婀娜多姿的背影乌子虚心痒起来按捺不住的加快脚步贴近她道:“这位大姐不知怎样称呼呢?”

    俏婢倏地立定害得乌子虚走过了头只好转过身来讶然看她不明白她的反应为何如此。后方的两个大汉不露丝毫讶色像早知有此后果般止步一副隔岸观火、幸灾乐祸的神态。

    俏婢脸寒如水的瞪着他露出不屑的神色冷冷道:“我叫甚么名字与你没有相干我只是负责带你去风竹阁、你写你的画一个时辰后我回来拿你的画去给艳娘看、画得不好你便要滚蛋明白吗?”

    后方其中一个大汉冷哼一声出警告。

    乌子虚大感有趣心中涌起新鲜**的滋味。以往他踏足青楼是豪客的身份位置用金钱买来笑脸和尊重令青楼的人由上至下唯恐不周的伺候他。现在则掉转过来赚青楼的钱得到的再不是虚情假意例如当面痛斥。

    乌子虚忙道:“明白明白!哈!是不是百纯姑娘来作我入画的对象呢?”

    后面两个大汉同时出嘲弄的笑声。

    俏婢没好气道:“你休要想歪了心不但大小姐不会来根本没有人来个个听到画师两字都掩耳走了。你自己想点东西出来画吧!记着只给你一个时辰你要好自为之。”

    乌子虚抓头道:“大管家没告诉他们我是来自京师的画仙郎庚吗?”

    后面两个大汉哪还忍得住放声狂笑。

    丘九师和阮修真先后回到寄居的八阵园众在花园的小亭交换消息这里环境清幽不虞被人听到他们的对话。

    太阳刚下山转黑的天空出现群星的踪影。

    阮修真问道:“顺利吗?”

    丘九师欣然道:“钱世臣非常合作。他同意我们的看法五遁盗如果仍敢留在岳阳城该不是打他玉剑的主意因为那肯定是找死而是另有目标。他说岳阳富户虽多但藏有拿得出来见人的珍玩者只有十个八个他会在一夜时间内彻查所有人如现可疑人物立即通知我们叫我们在这里等他的好消息。”

    阮修真道:“非常好。我见过本地岳阳帮的当家马功成他保证只要有像五遁盗般体格又脸孔陌生的人出现不论他扮作天王老于或山精妖怪他都立即通报。”

    丘九师伸个懒腰微笑道:“捉到五遁盗后我们立即离开这个鬼地方希望从此以后一切回复正常再不用整天疑神疑鬼睡不安宁。”

    阮修真淡淡道:“不向百纯道别吗?”

    丘九师神情苦涩的道:“又来笑我了。”

    阮修真却不肯放过他道:“你有没有对百纯作出某些承诺?”

    丘九师皱眉道:“在酒楼内和她说过的话不是全告诉了你吗?”

    阮修真锲而不舍的追问道:“我想晓得你送地上马车时有没有说过些迟些再向她赔罪诸如此类的话。”

    丘九师投降道:“告诉你吧!我答应完成了手上的事后会到红叶楼去拜访她绝没有甚么海誓山盟。这更是最低限度的风度对岳阳的席才女我总要保持点礼貌何况那时已解决了五遁盗的问题再没有任何顾忌。”

    阮修真淡淡道:“解决不了呢?”

    丘九师愕然道:“有可能吗?”

    阮修真沉吟道:“假如明天起来仍然全无五遁盗的消息我的忧虑将变成事实。”

    丘九师道:“我只会想五遁盗真的溜掉了。”

    阮修真道:“我仍然深信他留在城内而我们唯一逮着他的机会也是在岳阳城内。百纯多多少少和五遁盗有微妙的关系否则那双无形之手不会安排你和百纯纠缠不清。”

    丘九师不同意道:“百纯可以和他有甚么关系?谁都晓得百纯来自京师是京师名妓花梦夫人的小师妹两人均得青楼奇人金时日的真传身家清白绝对不会是五遁盗的同党何况五遁盗一向独来独往没有伙伴。”

    阮修真奇道:“谁告诉你的?我问过马功成他对百纯的出身来历一无所知。”

    丘九师有点尴尬的道:“是钱世臣说的。”

    阮修真没有乘机糗他道:“我不是疑神疑鬼而是以事论事。比之我们的无形敌手我们是处于非常不利的位置。衪的最大优势除了能影响我们的心最厉害是鸟瞰全局的能力一件于我们看来似是全无关系的事在衪的全盘计划中却可能是起关键性作用的重要环节。用你熟悉的战场作比喻我们陷身在只有百步视野的迷雾里衪却可以看到整个战场的变化。你老哥告诉我吧!这样的一场仗有多难打。”

    丘九师呆了一会叹道:“明白了!”

    阮修真道:“你不去见百纯百纯却可以来见你事情没有任何分别一切全操控在衪手里。他究竟想我们怎样呢?没有人知道。衪最后的目的是甚么只有衪和老天爷清楚。但我们必须奉陪因为捉不到五遁盗一切都完了。”

    丘九师苦笑道:“确是这样子。”

    阮修真欣然道:“这是场别开生面的对仗一般的勇力和智慧都不起任何作用所以不要怪我疑神疑鬼也只有疑神疑鬼我们或有一线胜望。”

    丘九师道:“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阮修真道:“甚么都不去想好好休息。如我所料不差钱世臣今晚将一无所擭而我们则可把监视对象锁定在百纯身上甚至整个红叶楼。衪的手段只能透过活人来实现只要是与人有关我们必能找出蛛丝马迹。”

    丘九师骇然道:“那我岂非要和百纯继续纠缠不清?”

    阮修真长叹道:“所以说我们正处于劣势被衪牵着鼻子定明白吗?”

    第五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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