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王辉的话,我又在问:“为韩信牵线搭桥的这位好友是谁?你知道他名字吗?”

    王辉说:“叫王朝军,韩信和他关系要好。”

    我说:“是做什么工作的?”

    王辉好像也不是很确定,他有些迟疑的想了想,想了很久后,他才回答我说:“一个普通的造纸厂经理。官并不是特别大,但两人是多年的同学外加好友。”

    一个普通的造纸厂经理,哪里有这么大的能耐将八家大公司捆绑在一起来为袁长明造势呢?这里面明显有很大的原因,这个王朝军又怎么会突然冒出来?

    正当我陷入沉思时,王辉没有时间再等了,他说:“这次事情不管怎么样。背后的凶手是谁都不是重点,现在的重点便是袁总的股票可能会遭遇冻结,我今天来找您是想问您是否有办法来解决这件事情。”

    我很直接的说:“这件事情证监会插手了,我帮不了他什么,股票遭到冻结是迟早的事情,你保他平安出来就好了。”

    王辉看向我,大约是没想到我竟然也会束手无措,他说:“这种事情被人知道,顶多罚一些钱坐几年牢而已。人自然是能够被保出来,现在最危险的是袁总手上的股票,一旦股票被冻结,很有可能被证监会进行处理,如果走到了这一步,这些股票就相当于一堆废纸,到时候袁总就相当于什么都没有,连在袁氏话语权都将被剥夺,更别说再插手袁氏的事情了。”

    我说:“要不去证监会买通一下关系?”

    王辉说:“如果能够买通,我现在也不会来找您。”

    我说:“在短时间我也想不出什么办法来,我必须先确定一些事情才能够想到对策。”我看了一眼时间说:“你先回去吧,近期别来找我,我这边也不是很方便。”

    我想了想又叮嘱说:“现在袁长明手上的股票还不是更重要的。你现在的重点是把他人保出来。”我又想到一件事情,又接着说:“对了。你是否找了袁长明的姐姐袁姿?她怎么说?”

    王辉说:“我第一时间去找了。就是因为那方没有回应,我才会来找您。”王辉以为我是不肯帮,所以表情有些不高兴说:“既然您也没有办法,那我就先走了,不打扰了。”

    他说完这句话转身便朝着我病房门外走去,我刚想说什么,最后又忍了下来,便站在那里没有动,望着王辉在门口彻底消失。

    一旦袁长明的股票遭到冻结,那么他就相当于被踢出袁氏永远都不可能再有翻身的可能,现在我若是插手他这件事情,必定会把我自己给拖累了,我应该要学会自保,切不可冲动行事。

    想到这里,我冷静了下来,没有打电话过去询问沈柏腾这件事情是否与他有关,而是打了一个电话给助理,让他查一下王朝军这个人。

    助理查了一个下午,在晚上七点的时候准时给了我一通电话,他在电话内和我说,就在股价开始大涨的两天前沈柏腾身边的一个下属去找过对方。

    听到这个助理调查的结果后,事情也随之清晰来了,原来我之前的猜测全都是对的,真是沈柏腾动的手。

    其实这个结果我早就该想到,袁长明根本不是沈柏腾的对手,他太年轻了,经历的也太少了,他根本斗不过沈柏腾,只是先前我还不相信,之所以犹豫是认为,无论从哪一方分析,拥有袁氏这么多股份的袁长明和一个什么都没有的沈柏腾相比,优势更大,就算性格再怎么没有城府,自身起点高,自然会比沈柏腾跳得更远。

    可我实在没料到,沈柏腾只是随便策划一招,就将袁长明打了个措手不及,外加难以翻身,随随便便就将他踢出了这场局内。

    我突然无比庆幸,庆幸自己没有这么早做决定,如果当初和袁长明合作了,我相信现在的我一定也有如被大火烧到尾巴的猴子,一边忙着扑火,又一边因为疼痛上蹿下跳着。

    之后几天袁长明始终都没被证监会的人给放出来,到第四天的时,证监会很多人突然闯入了袁氏,对袁氏进行搜查,还将和袁长明走得非常亲近的几个人一并带走接受调查。

    在这个消息一处,袁氏彻底炸开了锅,本来前途一片大好的袁长明算是一瞬间便翻在阴沟。

    这样的消息一传出来,很长一段时间没有消息的单颖忽然来医院找我了,那个时候我正靠在床上翻着杂志,看似悠闲,其实根本没看进去多少。

    因为肚子内的孩子一天一天大了,身体总显得时常倦怠,正想放下手上的杂志躺在床上休息时,一抬脸,便看到病房门口站着一个女人,她怀中抱着一个六个月大的孩子,这个人便是很久都没有见到过的单颖。

    在看到她那一瞬间,我放杂志的手顿了顿。

    单颖抱着孩子从门外走了进来,也不问我是否可以进来,好像这间屋子是她单颖的一般。

    她抱着孩子停在我一米开外,停在一个柜子旁,她目光笃定的看向我。

    此时我心里自然已经猜出她是为了什么事情而来,僵硬的手便落在了床头柜上,将杂志放好,面无表情说:“你可以走了,我知道你是因为什么事情而来。”

    单颖也同样面无表情说:“既然你已经猜到了,那很多事情开头就容易了。”

    我平静的看着她。

    单颖不卑不亢的回看向我,她抱着孩子坐在了沙发上,那孩子在她怀中睡得很香甜,不吵也不闹。

    单颖目光如炬的盯着我,她说:“你要我怎样才能够帮长明度过这次难关?”

    我被这件事情弄得很烦,所有人似乎都理所应当的认为这件事情我会有办法,我没有办法就是不想救袁长明一般。

    其实现在我比任何人都希望让袁长明平安无事,毫发无损的出来,可问题是,这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

    对于这件事情我心情已经坏透了,如今单颖还一副逼迫我的口吻,更让我的火气上升了好几个层次,我毫不客气说:“单颖,你应该明白,走到现在,你已经没有了任何利用价值。”

    单颖说:“我知道,袁江东一死,我在你眼里就是一团垃圾,我不要求你能够顾及我们之间的情分,可长明……”

    她眼睛死死盯着我说:“可长明并没有得罪你什么,相反是你欠他,如果不是因为你,他怎么会有机会面临这种局面?”

    我冷笑看向她说:“我?是我早就他现在这样吗?”

    我笑而不语的靠在床上,不想再和她对话,便按了后面的服务铃,等护士赶到这里询问我有什么需要时,我指着沙发上的单颖说:“把她请出去,这里并不欢迎她,我需要休息。”

    那护士看了我一眼,又看了一眼沙发上坐着的袁姿,便没有再多问什么,主动走到单颖面前,便柔声对她说:“这位小姐,我们这里是私人病房,没有允许,是不准许进来的,麻烦请和我一起离开好吗?”

    单颖坐在那里没有动,眼睛仍旧落在我脸上,护士的话她好像听不到。

    护士又再次重复了一句,单颖还是不理会,目光还是落在我身上。

    护士没有任何办法了,对方软的不吃,那只能来给她硬的,便用对讲机呼叫楼下保安上来轰人。

    在保安赶到我房门口时,单颖终于有了反应,她从沙发上站了起来说:“如果这次你不想帮,那就请你彻底别插手,无论他是生是死,是成是败。”她的话停了停,隔了半晌后,她说:“最好让他在这个时候对你死心,别到时候一面假仁假义说让他忘掉你,又一面上做出一些勾着他心的事情,这种事情和当了婊子又要牌坊有什么区别?”

    她说完这句话,没有再看我一眼,抱着孩子径直出了病房门口。

    等她离开后,门口的保镖也散了,护士见我脸色有些差,便询问我身体是否有不舒服的地方,我只是简短的和她说了一句有些疲惫,不碍事,便将她打发走了。

    房间内只剩下我一个人后,我坐在床上想,单颖说的没错,这件事情我还是别再插手,无论他是生是死,是成是败,让他以为我是一个无情无义的女人也好,他彻底死心了,才会心甘情愿去和单颖过日子,我若是再给他半点幻想和半点错误的讯息,反而变相是在变相的吊着他。

    正当我在沉思这件事情时,门外的门再次被人推开,我以为又是袁姿来了,眉头下意识的皱起,刚往门口去看时,才发现来人是沈柏腾。

    我表情一僵。

    沈柏腾手搭在门把手上,保持着开门的动作,对于我还没来得及收回的表情笑着问:“怎么了,难道是最近有很多人来烦你?”

    我表情收了收,不咸不淡的问了一句:“你怎么来?”

    沈柏腾说:“不能来吗?还是不欢迎。”

    我说:“没有,只是想着你最近很忙,应该是没有空来我这里才对。”

    沈柏腾假装没有听出我话内的意思,他手上提着一袋子红豆糕,到达我床边后,他将糕点从袋子内拿了出来,捏了一块递给我说:“不是很甜,试试看。”

    我目光落在沈柏腾指尖上所拿的那块糕点上许久,刚提起气想说什么,可话到嘴边我又咽了下去,便当做什么事情都没发生去接他手指上的糕点。

    沈柏腾坐在一旁满含微笑的望着我品尝着,我吃了一块后,他又给了我一块,顺带着问我味道怎么样。

    我没什么心情的回了一句:“还可以吧。”围投吉亡。

    沈柏腾递了一张纸巾给我,让我擦拭嘴边的糕点屑。

    我胡乱擦了一下嘴巴,大约是因为心绪走远,所以那盒红豆糕被我接二连三吃得只剩下三四块时,沈柏腾拍了一下我的手,我感觉到手背上有些疼痛,当即便缩了回来,紧皱着没有去看向他。

    沈柏腾说:“你再这样吃下去,之后就不用吃晚饭了。”

    听到他的话,我这才下意识的看向红豆糕的盒子内,发现没剩多少了,我便收了手,对他说:“我一直知道袁长明不是你的对手,对于这件事情我不会有任何的意见,因为成王败寇,自古以来的道理,我不会不懂。可我只有一个要求,让他安然无恙出来,就算全身身价蒸发而光我都不会有任何意见。”

    沈柏腾见我终于提到了这个问题上,嘴角的笑意加深了,他说:“这么说,你心里是有选择了。”

    我说:“我从来就没想过靠袁长明,我知道斗心机他肯定是斗不过你,你会做的事情他不会去做,他的人生设了太多的底线,可你却没有,你根本就没有底线,只要这件事情会成功,就算手段卑鄙,你也觉得无所谓,不会有有任何的良心不安,往往是你这种人才会步步为营,我前段时间之所以是犹豫,是因为在两种选择上面,我多少会犯一个常人都会犯的错误,那便是在有多种选择上,喜欢去比较和分析,可谁知道,我还没有分析出来谁更适合我,你就已经对袁长明下手了,并且还顺带的把我利用了一下。”

    沈柏腾说:“你为什么这么笃定的认为袁长明这件事情是我所为?”

    我说:“为什么不能是你?这件事情不是你还能有谁?”

    沈柏腾笑着起身了,他走到窗户口,将紧闭的窗帘拉开了一点,让外面的光线照射进来,他看到楼下一片绿意怏然,语气颇值得让人寻思说:“这个人也该浮出水面了。”

    我没有明白他这句话的意思。

    眉头紧皱的盯着沈柏腾的背影,他望着窗外良久,转过身来看向我,他说:“你在仔细想想,有一个人多久没有出现了。”

    我说:“你想要说什么?”

    沈柏腾嘴角衔着冷笑说:“听说过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这个成语吗,知道黄雀是谁吗?”

    这次我不再说话,而是等着沈柏腾主动解释。

    他说:“你这次还真是误会我了,想要动袁长明的,不只是我,还有一个朱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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