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姐见我这个表情,她指着桌上的杯子说:“给我喝口水。”

    我反应过来,抬起脸看向她,她说:“我手动不了,你喂一下我。”

    我立即伸出手拿住了桌上的杯子,然后递到她唇边一点一点喂给她。她喝了几大口后,满足的叹了一口气,徐姐对我笑着说:“其实啊,人不要要求太多,有些东西因为会被失去,是因为它从来就没有真正意义上属于你,梁笙,你相信我,就算我的手指没有我缺损于现在,可今后总会有一天被失去,你命里注定失去的东西,就算不在今天失去。也会在明天,这算不上该怪谁。”上吐乐号。

    她对我说:“我没有怪你。”

    我说:“我知道,我在怪自己。”

    徐姐望着我许久,她说:“算来你也才二十三岁,有任性有叛逆不信命这些是正常行为,其实。你已经做的很好了,按照平常人家来算,二十三岁说到底还是个孩子,下次记住就好了。”

    我说:“是我的叛逆的害了你。”

    徐姐说:“为什么要和沈柏腾唱反调?”

    徐姐问了我这样一个问题,我回答不上来,只是把头低得低低的,徐姐看出问题所在了,她笑着说:“说到底,你始终没有忘掉沈柏腾,恋爱中的人就是这样,不断去试探对方的底线,也不断在他身上找自己特别的所在,可梁笙。徐姐和你说句实话吧,不是我看不起你,而是他们那样的人家永远都不会娶一个妓女,你从一开始就输了。

    有些没有意义的东西你更加不用去试探,你只要时刻记住,沈柏腾是你的金主,你的职责就是服从与听话,你虽然没在会所工作了,可其实你身份和在会所是没有两样,因为是他将你从会所给赎出来,说到底无论你现在待在谁的身边。身份发生了怎样的改变,你始终都是他的人。”

    徐姐视线认真的盯着我,她语气从未有过的正式,她说:“你千万别去挑战男人的底线,男人的底线是经不起挑战的,特别是沈柏腾他们这种男人的底线,感情在他们的世界中其实是一文不值,就算你在他心目中是特别的存在,可这并不能改变什么,身处这样的家庭背景的人,从懂事起就要明白的第一个道理是不能感情用事,这诫言就相当于我们生来就知道要吃奶一般,他们并不是与生俱来的冷漠,而是从小所吸收的就是冷漠与警戒。不会让任何人成为自己的例外。

    都说女人误国,其实也不无道理,你看现在的贪官有一半全部栽在情妇和女人手中,一旦你成为了他的例外,那你就惨了,因为这种例外是不能在他们世界中存在。”

    徐姐看向我,一字一顿说:“如果你爱这个男人就成为他手中的刀,他永远不会丢掉手中的宝刀,你反而变成一把利剑去刺他,他再爱,再喜欢,他也不会留,这就是他们男人世界中的准则。”

    徐姐说了好多话,这些话听在我耳朵内就像泼了我一瓢凉水,女人多少带了一些幻想,就算是我们这样的女人,无论经历了多少,可在爱做梦的年纪,谁都无法违背本性。

    我以为自己活得透彻,可现在才发现,原来从一开始,活得透彻的根本不是我,我以为自己可以控制情绪,也懂徐姐刚才所说的道理,可到现在我才明白,一直都是情绪在掌控我。

    嫉妒、不甘心、奢望,将我掌控得死死地,更怕的是,你还未察觉,仍自得其乐,沾沾自喜。

    隔了好久,我坚定的抬起脸来,看向徐姐说:“我不会让你手指白断,徐姐。”

    她听我这样说,笑得无所谓说:“如果一根手指头能够给你吸取到教训,我觉得很值。”

    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刻,我忽然很想抱抱徐姐,我也确实这么做了,我将他抱在怀中,大约是我们都太久没有和人如此亲密的拥抱了,她起初还很不好意思,渐渐,她回抱住了我。

    我目光死死盯着她那输液的手,我发誓,我会永远记住今天,永远。

    我回去后,大厅内有很多人正在打扫着卫生,我要径直朝着楼上去时,照顾我起居的红妈便端着一套茶具朝我走来,她看到我,便伸出手拉住我衣袖,单只手端着手中的东西。

    我不解的看向她,红妈没有理会我的疑惑,而是把我拉到一处角落,她问了我一句:“梁小姐,你还站在这里干嘛?”

    我说:“怎么了?”

    红妈左右观察了一眼隔壁的情况,便压低声音对我说:“老爷今天下午回来,您难道不去机场接机吗?大太太三太太可是一早就准备好了,都急着第一时间去接呢。”

    红妈朝我使了一个眼色说:“老爷很看重您,您千万要把握住机会,他也是特地赶回来见您的,如果您去接机,他肯定比大太太三太太来接他还要高兴。”

    红妈说完这些话,便大厅内有仆人大喊了一句红妈的名字,说是让她把茶壶赶紧拿过来,要温茶了。

    红妈不敢停留,看了我一眼,终于端着手中的东西快速离开。

    红妈离开后,来来往往经过的仆人都像我问好,我没有停留,转身上了楼,到达房间后,我将自己锁在里面,坐在梳妆台前看向镜子内的自己。

    看了差不多整整半个小时,我从梳妆台前起身,回身去衣柜出挑选衣服,选了一件颜色相对淡雅却不会被淹没的长裙。

    换好衣服后,又坐会梳妆台前给自己化了一个精致的妆容,当看到镜子内容貌秀丽,又难掩病态的女人时,我伸出手将唇上的嫣红擦掉,任由它苍白的展露。

    大约下午四点,大太太和三太太迫不及待去了机场。

    我没有去机场,而是去厨房忙碌,忙碌到六点,外面传来车子的声音,我正在切菜板上切着一枚土豆,可刀一滑,落在食指上划出一条血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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