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她轻慢的动作,蒋氏气极反笑:“有没有关系,对峙完了就知!”

    析秋哼笑着:“对峙?对何峙,又跟谁人对峙?大娘这话说得就有些诛心了,我一清清白白之人,成日里谨守妇德女戒。如何沦到对峙这一天了?”

    蒋氏见她伶牙利齿。也不与她辩驳,恰巧领头护卫带了两个跟班行来,见到蒋氏时拱手一礼:“大夫人,管事说后院有那大胆之奴,敢行那以下犯上之事,特意着属下过来帮着看看。”

    蒋氏看着来人,得意的上挑了下巴,指着院中蓝衣,哼首:“就这是个贱婢对本夫人不敬,将人给本夫人拿下了。”

    护卫拱手刚说了个是字,析秋便上前一步,护在蓝衣面前。指着地上七八个婆子说道:“此等贱奴敢擅闯我蘅芜苑,将之给本奶奶绑了!”

    蒋氏咬牙看她。冷哼一句:“你倒是敢!”

    “跟大娘学的,不过彼此彼此罢了!”

    “佟析秋!”她的傲慢彻底激怒了蒋氏,指着她大吼不已:“你如今手段恶劣的致锦儿房中通房流产不说,还敢违了本夫人的命令?睁大你那双眼好好看看此地乃何地?”

    “乃何地?”身后响起软糯不容拒绝的声音,只听明钰公主又一个哼笑:“敢情侯府只大夫人一人说了算不成?”

    蒋氏回头,见到她时,脸上有着几个瞬息的明明灭灭。明钰公主挺直背脊站在那里。一干下人,齐齐福身拱身行礼。

    析秋亦是快步上前曲膝行礼:“婆婆!”

    明钰公主淡嗯了一声。唤了声起。众人起身后,却见她不紧不慢的向着蒋氏走去,亦不说话,只一双桃花眼定定看她。

    见蒋氏脸上青白交错,随即嗤了声:“还真是好大的面子!”既是见人不拜。

    话落。见对方的脸又白一分。

    明钰公主看向那几个护卫。挑眉:“怎么,要拿了谁?”

    护卫一阵尴尬,看了看蒋氏,又看了看明钰公主,一时间夹在中间,不知该作了何回答。亚双节划。

    还是领头的无法,硬着头皮上来,说了句:“管事说后院有下人胆敢以下犯上,属下等人这才来到后院。帮着捉拿的!”

    明钰公主扫了析秋院中几个倒地婆子一眼,点了下头:“倒是应该!将这群擅闯主子院落的刁奴都拿下去吧,介时绑了,统统发卖了。”

    蒋氏看她说得理所当然,冷笑一声:“公主以权压人未免太过?”

    明钰公主不屑的瞟了她一眼:“以权压人?本宫未记错的话,刚刚大夫人亦是在行使着以权压人之事!”

    见她噎住,明钰公主挥手让析秋近到跟前。轻哼出声:“不过一通房流了孩子罢了,用得着这般的大张旗鼓?这般驾势,不知道的,还以为侯府的三少奶奶,还不如半个奴才子的肚子来得高贵!”

    蒋氏咬牙,几乎从齿缝出挤出话语说道:“半个奴才子?本夫人早说过,那孩儿将来是要过继到锦儿正室名头上的,那可是侯府长孙!如何就被公主说成了低贱了?”

    “本宫有说么?”明钰公主转头,不屑看她:“有天大的事情,也是你们大房之事,跟我们这房有何干系?自已的孩子保不住,却拿了别房之人来撒气。大夫人!真当是一手遮天好本事呀!”

    面对明钰公主的讽刺,蒋氏心中气极的同时,却又不敢正面与之交峰,只恨恨说道:“有人道她这几天连连进出梅园。而涟漪的肚子几天前还请过平安脉,说是胎儿甚稳,如何今天就突然的滑了胎?不是她作的手脚又是什么?”

    明钰公主冷哼一声,自是知道析秋这几天去往梅园之事。不由抬眼向着析秋寻问。

    析秋脑中有着点点光亮闪过,很快!却来不及抓住就已消失,抬眸对上明钰公主轻摇了下头。

    转首又对蒋氏哼笑一声:“却不知去往梅林采集点冰露,就成了使人滑胎的凶手?大娘这个理由为免太过牵强了?”

    蒋氏如今气得心火大甚,也不听了她的解释,只恨恨说道:“有没有使暗手,一查便知!你如今敢不敢让这院中的小蹄子们都给本夫人让了道,让本夫人去搜看看你的屋子?”

    激将法?析秋挑眉,哼笑一声:“莫说我有没做过,就是有做,大娘好像都无权搜本奶奶的屋子吧!”

    明钰公主站在那里,对身后的桂麽麽吩咐一声:“着人去往西北大营请了侯爷快快回府,就说他的宝贝嫡长孙没了,可得加紧赶回才是!”

    一句宝贝嫡长孙,让蒋氏的脸青红交错。本来过继这事儿,镇国侯就有些不满。这样说不是故意引导么?

    桂麽麽福身退下后,明钰公主这才看向蒋氏:“咱们也别在这较了劲了。谁是谁非,待侯爷回来自有评判,若真是我们这房,大不了,我们这房全搬去本宫的公主府。侯府自是半步不会再踏!”

    蒋氏听完,眼神突然闪了一下,旋即又很快的隐了下去。

    一行人,就那样站在析秋的蘅芜苑中,谁也不让半分。

    镇国侯听着手下来报,吓得急急的向着侯府回赶。一听到嫡孙两字,他还以为是明钰公主这房析秋怀了身子。

    这才赶回府中,有管事悄悄上前报了两嘴后院之事。

    镇国侯一个皱眉,旋即大步的向着蘅芜苑行去。

    待看到一行人皆站在外面两两对峙时,眉头不免皱得更深了:“怎么回事?不是说嫡孙没了么?为何管事又说锦儿通房滑了胎?”

    蒋氏有着半分的尴尬,明钰公主哼笑着:“不是嫡孙么?大夫人说那孩子,将来是要过继给老四家的。既是给她,可不就是侯爷的嫡孙?既是侯爷的嫡孙,可不就得宝贝着?”

    镇国侯一个冷眼向着蒋氏看去。

    蒋氏虽有着半分瑟缩,却还是不满的将事情说了出来:“锦儿这房好不容易有了个孩子,如今却这样不明不白的给流掉了。这无地可查也就罢了,偏妾身听闻了老三家的这几天老往梅林跑着,都知这涟漪爱用了梅瓣上的露珠泡茶。前几天请脉还好好的孩子,如何她去了梅园,几天就没了?”

    镇国侯深看了她一眼:“你有证据在手?”

    “妾身没有。”蒋氏哼了一声:“妾身虽气急有鲁莽行事,可驾不住老三院中下人无理,气得妾身本就没了理智的思绪,就更加怀疑了这里有鬼。”说到这,她低了眸:“妾身为妾身的鲁莽先赔个礼,可这事儿,也很明白,分明就是有人使了暗手。”她说着的同时,眼神却向着析秋瞟来。

    她认错倒是快,析秋哼笑一声。却是不等镇国侯开口立马就跪了下去,冰天雪地,那积了薄冰的院泥地,凉意很快便传到了膝盖。

    明钰公主有些不满,着人想搀了她起,而析秋则一个挥手推脱了来搀之人。

    跪在那里不慌不忙的说道:“大夫人要带人硬闯拿了析秋去对峙,析秋本就不怕这事,但也不能不明不白让人拿了罪。为免不公正被人使了暗手。不若我们两房人都不要插了这手,请公公派人亲自进去查看看。搜搜析秋这屋子,看看倒底有没有藏那所谓的滑胎之药!”

    “你这般久的躲在里间未出屋,谁知你有没有故意销毁?”蒋氏咬牙看她,心中不服,刚要强进不让进,这会既是轻易让镇国侯着人进去搜,这如何不是一种变相打脸的节奏?

    析秋抬眼看她,眼中正义禀然:“大娘不说是那通房是喝了梅花露珠茶掉的孩儿么?既是这样,那析秋一定会每天前去撒药才是,这来来回回的每天撒药,这屋中就难道没有留下点什么?府中有出入的对牌可查,亦有府医坐镇。若真是析秋所做,总会有珠丝马迹显露吧。”

    见她语噎,析秋对着镇国侯磕头一下:“除却上月出府去往自已店铺,这一月以来,析秋从未派人离过府,府中门房记录公公一查便知。再来就是府中府医,析秋亦是未去过一次。还请公公明查!”未出过府,未去过府中医馆,哪来的药撒?

    镇国侯深眼看她,挥手让她起了身。转首问着蒋氏:“那通房何在?”

    “此时跟四媳妇在主院等着老三家的过去对峙呢!”

    蒋氏虽不明他这话何意,但还是老实作答。

    镇国侯轻嗯了一声:“既是流了,也就没用了。再给锦儿纳一个便是。不过一庶子,又在正室先头怀子,可见也不是个好的!”

    镇国侯这轻飘飘的一句话,让蒋氏讶异不已,不禁低呼出声:“侯爷!”

    镇国侯冷眼看她,轻哼着:“老三媳妇想来还不屑跟半个奴才子争地位!”

    话落,见蒋氏脸上青白交错的同时,眼中也是明明灭灭。抬眼看去,却见镇国侯正深眼看着明钰公主。

    心中一惊,只觉得有什么东西,似乎在发生着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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