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如自己的计划一致,乐来兮心里冷笑一番,现在环节,真正到了“末日审判”,一切草菅人命,视他人性命如蝼蚁的人,都该死!!

    江蒂娥面上风平浪静,但是骨子里却激动的几乎无法自制,一连三天,她明知真相,明知眼前的女人心如蛇蝎,可却要与她亲密的温柔的互称姐妹,想想都恶心。

    如今,终于等来了这一刻,谁能不激动?

    乐来兮十分淡定的给了江蒂娥一个眼神儿,而后又笑了笑,那双明亮皎洁的微笑的眼睛,似乎给了江蒂娥一抹宁静的安抚。

    “萧夫人,你为何要害本宫?”江蒂娥开门见山,冷静的嗓音里夹杂着一丝颤抖。

    事情到了这般地步,完全清醒过来的萧汝荷决定拼命一搏,忽而,她感到自己又恢复了从前那般宠辱不惊,一切都不喜形于色的状态。

    她不知自己为何前后会有这样大的变化,可是,现在已经没有时间允许她细细思量了。

    “姐姐的话,妹妹不懂。”萧汝荷冷静的出奇,她无比认真的盯着江蒂娥看了许久,看的江蒂娥眉头紧皱。

    面上,萧汝荷却不管不顾,“妹妹见姐姐无事,妹妹心里真的复活了一般。”

    “萧夫人!!”江蒂娥实在是感到恶心,眉头几乎蹙成一团儿,“难怪殿下讨厌你!”她突然这样说。

    一瞬间,萧汝荷的脸上如吃屎一般难看,这戏无论如何也演不下去了。

    “你凭什么这样说?”一秒钟不到,萧汝荷换了一张脸。

    从江蒂娥消失的皱眉可以看出,这张脸,比刚才那张让人舒服多了。

    江蒂娥笑道:“对嘛,你看见本宫的时候,就应该是这样一张脸,不要再与本宫那般亲昵的互称姐妹,你不配!!”

    如此严厉夹枪带棒的话从江蒂娥的口中吐出,不止萧汝荷,就连乐来兮等人也愣住了。

    不是不狠厉,是没有被逼到绝处!乐来兮完全理解江蒂娥此时的感受。

    “让本宫来告诉你,殿下为何讨厌你,因为你,没有心!你的心,被狗吃了!”江蒂娥的话刚落地,萧汝荷脸上的青筋几乎暴突起来,一条一条像死去的蠕虫。

    可是,她却没有暴躁发火,整个人突然安静下来,竟柔柔的问道:“正妃姐姐为何要这样说?”

    乐来兮当真佩服这样一个人。

    江蒂娥一听,倒急了,决定不再与她废话,立马喝道:“来人,将那碗名贵的补汤端上来!”

    不稍片刻,钰珑端着一碗温热的黑乎乎的药汁儿,递于江蒂娥。江蒂娥端着那碗药汁儿,慢慢的走下金梯,来到萧汝荷面前。

    在那双瞪得圆溜的如针扎的眼睛里,江蒂娥双手捧着药碗,柔声道:“这是一碗大补的药膳,你只要喝下去,不用再说一句话,本宫自然还你清白。”

    二人之间根本还有一段距离,可是,萧汝荷竟然能闻出蛊涎香的香味儿,可见,用量,不是一般的大,喝下之后,不稍一刻钟,像自己这般脾气暴躁之人,会全身发红发紫,抽搐而死。

    不!不!萧汝荷浑身发抖不已,头摇的像一只拨浪鼓,江蒂娥前进一步,她便自然而然的往后退一步。

    那是令人致命的东西,我怎能喝下去?

    萧汝荷见江蒂娥越逼越近,一个恼怒不休,忽而将那碗猛的一推,打翻了。

    黑色的药汁儿溅了江蒂娥一裙子,江蒂娥低头瞅了两眼,并没有动。

    她表情严肃的盯着萧汝荷道:“这红绸裙沾了黑色的污点,还可以洗掉,可是,人的心,一旦变成了黑色,就再也变不回来了!”

    “来人,把那些东西也搬进来。”江蒂娥重新走回正位,又命道。

    两个小婢女一人抱着一盆花走了进来,萧汝荷定睛一看,一盆雀春,一盆百芷。

    她倏尔闭上了双眼,原来,这个秘密,早已不是秘密,到底是哪里出了纰漏?

    萧汝荷不相信,她不相信自己精心布了这么些年的局,会被轻易识破!

    就在这时,江蒂娥又忽而扔下一个玉瓶子,清脆的撞地声与零星破碎声交织在一起,白色的膏状东西糊了一地。

    低头望去,那不是凝脂膏又是什么?萧汝荷感到自己的身子被掏空了一般,她快要支撑不住了。

    “太史卿!”江蒂娥加大了嗓音,朝殿外喊道。

    一个一尺白须的慈眉善目的老头儿越过门槛走了进来。像原本已经准备好似的,太史卿对各位姬妾一一行过礼之后,直接对萧汝荷念道:“蛊涎香,从字面意思即可知,一切都在那个“蛊”字上,这种蛊十分特别,依附阳旺阴虚者。

    阳旺者用之,便会使人心浮气躁,心绪不宁,时常出现幻觉,并在体内结上一股热毒,最终使人浑身发红发紫,吐血而亡。阴虚之人用之,则会使人胸闷气短,浑身乏力,最终会在人的体内产生一种寒毒,毒侵五脏六腑,最后浑身僵硬而死。该香最早来自擅长用蛊之术的苗田,后失传。它的最主要的成分,就是雀春与百芷。萧夫人,老朽说的对吗?”

    原来这个老不死的东西知道!萧汝荷别过头去,心里憋屈的要死。原来她们都知道,她们就这样不声不响的系了一个套,等着我钻!

    “你说的是什么?本宫一句也听不懂!你这个臭老头,不要为老不尊!”萧汝荷将憋屈的泪水默默吞下,深吸了一口气,无比镇定的反驳。

    江蒂娥气急,将案子拍的惊天响,“萧夫人!都到这份儿上了,你居然还不认罪?!”

    “哈哈……”萧汝荷疯了一般狂笑不止,“哼!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本宫要见殿下!你们居然敢这般污蔑本宫,你们就不怕殿下治你们的罪么?”萧汝荷似乎占了上风,一时间,威风凛凛。

    “你放心,殿下自会见你!但是,在那之前,你先见识见识几个熟悉的面孔吧!带上来!”江蒂娥再一声令下,这次被呈上的不是物件儿,而是几个人。

    小钗!花嬷嬷!环儿看到她们二人被押了进来,暗道不妙。

    小钗生的柔弱矮小,已经十六岁的她仔细看起来,就像一个十岁的孩子。她紧紧的依偎着自己的母亲花嬷嬷,浑身仍止不住的发抖。

    江蒂娥再次猛的拍下桌案,小钗吓的顿时脸色发黄,磕头喊饶命。

    “小钗,将你知道的完完本本的告诉本宫,本宫念你年幼,可以饶你一死,如果你胆敢有半分刁钻抵赖,定不轻饶!!”江蒂娥故意说的凶狠,果然,小钗一听,立即道:

    “娘娘,婢子只是花房的一个花奴,平日里只负责与花草浇水、上肥、除草等事宜。婢子虽说从小熟知各类花草,可是对花房突然多了的雀春、百芷两种花品却一无所知。

    有一次,婢子偷偷询问母亲,为何总是小心翼翼的将这两种鲜花分开种植,母亲当时狠厉的训了婢子一顿,后来,婢子只管打理花草,别的事情一概不管。”

    小钗颤颤巍巍说到这里,已经满脸汗水,正欲说下去时,她的母亲花嬷嬷立刻抢道:“娘娘,这都是老奴的罪,小钗当时年幼,并不知事!”

    “平日里,小钗是负责各宫的插花、盆景,可是,到现在为止,小钗也并不知情。是老奴一直听候环儿的指命,何时在送与椒兰殿的插花里加上雀春与百芷,何时又不加。”

    花嬷嬷的话说完,小钗楞了一愣,而后哭喊道:“娘娘,不是这样的,婢子开始不知,后来不小心听到环儿姐姐与母亲的对话,便知了,可是婢子胆小怕事,犯错的又是自己的母亲,所以思量再三,并不敢捅破。”

    江蒂娥面上一惊,暗暗赞许,眼前这婢女虽胆小柔弱,骨子里,倒是个诚实的人,可以活命!

    花嬷嬷气急,她不气小钗,而是气自己。

    自从答应帮助萧夫人做事的那天,她就应该知道自己的下场。而这两天以来,她一直与小钗被分开关了起来,又被严密的监视,想与女儿送你一个信儿而无法。

    她暗自懊恼,为何不早点儿将这实情告诉女儿,然后与女儿取的一个相同的口供呢?

    花嬷嬷决定将罪孽死扛到底,便一边磕头一边喊着“都是老奴的罪,与小钗无关”的话。

    环儿大喝:“大胆的贱婢!竟敢这般诬陷夫人,是何居心?”

    就在环儿做最后的挣扎时,炙烈又押着一个人走了进来,环儿大骇,簟儿?!

    看来,自己曾经的担忧是真的,这个丫头要做什么?要叛变么?

    簟儿大义凛然的扫过萧汝荷,又轻蔑的看了看环儿,这一看,随即重重的吃了萧汝荷两个大耳瓜子,“下作的小贱人!连你也来污蔑本宫?”

    要是平时,簟儿一定会将头埋的低低的,任打任骂,不发一言。可是今天,怎么可以?

    她高高的抬起头,极为轻蔑的对萧汝荷笑了笑,“婢子有没有污蔑夫人,待会儿您就知道了!”

    炙烈命人将一个珍贵古瓷花瓶捧了上来,簟儿跪道:“正妃娘娘,这古瓷花瓶是萧夫人最珍贵的“宝贝”,平日里放在博古架的最高处,就连日常的擦拭都是萧夫人亲力亲为,婢子们都以为这是极珍贵的,谁知,这是极为普通的花瓶。但是,这极普通的花瓶里却藏着惊天的秘密,是婢子无意间发现的。”

    炙烈将那花瓶倒转过来,窸窸窣窣的白色粉面儿瞬间滑溜下来,一层一层的铺在地面,扬起重重的粉尘。众姬妾与婢女们纷纷拿帕子遮脸。

    太史卿走上前去,仔细查看一番,而后道:“正妃娘娘,此乃蛊涎香粉。”

    江蒂娥一听,怒道:“萧夫人,你还有何话说?”

    萧汝荷慢慢走近了簟儿,直直的盯了她许久,而后,咬牙切齿道:“本宫真是心软,在对你一次又一次的惩罚中,竟然没有弄死你!”

    她说的阴森、狠厉,尽管簟儿对她恨意浓浓,仍被她这番话吓的冒出一身冷汗。

    “知道本宫为何一直把你当做出气筒么?因为……你与王美人那个贱人长的很像!本宫一看到你,就想起来那个贱人向殿下邀宠的样子!可惜……最后那贱人还是死在了本宫的手里,哈哈哈哈……”

    萧汝荷狂妄的说出这样一番言论,不用说,是认罪了。

    王美人?乐来兮依稀听过,她是在江蒂娥之前入府的,原来她也死于萧汝荷之手。究竟还有多少人?乐来兮觉得,眼前的这个女人,太可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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