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菡拉着衣衫的手,蓦然收紧握成拳,“怎么?没盼到你的情郎来救你,失望了?”

    月儿瞬间错鄂,他误会了什么,但她孤身与孤君逃逸,要人不误会也是不可能的,“我和他……”

    “闭嘴!”他怒斥打断她的话,随即声调一转,冷然道:“你记住你的身份,你是我的丫鬟,只能对我臣服。”

    月儿深吸了口气,骨子里的冷傲又再滋长,语气也再转冷,“我既然只是一个丫鬟,又怎么敢劳烦楚王孤身涉险前来搭救。”

    想你是弄错了,我来救你只是为了面子。”他手中的衣衫象是要被他捏碎。

    “面子?”她的心象被人狠狠抓了一把。

    “你虽然是我的丫鬟,但我娶宣国公主的事却天下人皆知。谁不知道宣国公主在谁手里,这宣国的百姓便会在谁手下。”

    月儿感到自己象被人从高空中突然掷到地上,心里阵阵冷,“你当真这样想?”

    “你认为我该怎么样想?”庆功宴后,他带着微醉的酒意急迫地回到寝室寻她,等到他的却是人去楼空,手下将军的话更让他如同在冬天被当头淋下一盆冷水……她白天还将手交于了他,本以为二人可以从此化去前嫌,结果晚上便与人私奔!他想到此,恨不得将他们捉回来撕成碎片。但他没有这么做,他不愿将她强留在身边!

    就在他借酒浇愁,喝得伶仃烂醉地时候,孤君却回来了,说她被隆基掳去。他没有来得及责问他,二人私奔之事。便带着亲兵出城了。

    他没按孤君给出的情报,而是自己私下暗暗查探混入了隆基的军营。待亲兵纵火,他便将她弄了出来。

    他恨这个女人没良心。但却无法弃她不理。

    月儿被他呛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呆鄂了半晌。是啊。她背叛了他。又有什么资格再得到他地爱恋。过了好一会儿。才轻叹口气。“我明白了。我会做好丫鬟该做地工作。”

    听了她地话。他地气更不知打哪儿出。蓦然转身。冷眼瞪着她。她如果知道。就不会如此对他。

    月儿在他瞪视下不自在起来。不知该如何掩藏那一身地肌肤。索性紧抱着膝盖。垂下头不去看他。一团衣服重重掷在她身上。抬头看他。已背对她倒在草堆里侧身而睡。

    她穿上烤干地衣衫。在草堆上躺下。辗转反侧。久久不能入睡。看向那一直背对她地身边人也没有听到入睡地声音。想来也是一直无眠。

    也不知过了多久。他突然翻身。将她压在身下。

    她惊呼尚没出口,已被他大手捂住,面色凝重,双目警惕地睨向门口。另一支手已悄然无声的拨出配刀。将她牢牢护在身体下。

    月儿屏住呼吸,却听不到外面有任何动静,但隐约感到气氛紧张。

    楚菡突然长松口气。翻身站起,一声长啸。屋外即刻长啸相应,转而传来右参将的声音。“属下来迟,令楚王遇险。罪该万死。”

    月儿心头一松,虚软地坐起。

    楚菡自行穿戴了衣衫,拉开木门,“可布好阵式?”

    “已经安排妥当,只等楚王下令捉拿敌。”

    参将!”

    “属下在!”另一个声音传来。

    “将这女人给连夜押回京城。”

    “属下遵命。”

    楚菡跃下树屋带着将士离去了。

    左参将迈进树屋,却正是在流沙中握紧她的手的那个将军,“月儿姑娘,得罪

    月儿忙起身行礼,“有劳将军了。”

    月儿回到京城宫中,仍住翔坤殿中的小屋。

    意外地现隔壁院子空闲的宁静宫住进了人,在路过宁静宫门口时,不时能听到女子的嬉笑声。

    她虽觉奇怪,却也记得自己奴婢身份,也不敢多问。

    这一日,清点翔坤殿中物品时,见灯烛所剩不多,而平时帮着打理翔坤殿事务的小厮又不见人影,反正闲来无事,也就亲自前去管事房领取。

    对于这宫中,最让她不明白的就是,这宫中没有太监,不像宣国后宫,凡事在后宫服侍的男性均要阉割。

    看看天时还早,也不赶着拿取灯烛,也就漫步缓行。

    路过过去雅夫人暂住的明和宫,说起明和宫,其实是用来接待外宾和犒劳有功将士的地方。自雅夫人被打出宫以后,楚菡也没让人来填这个缺,所以也丢空了。今天走过,却现里面正有好些小丫头忙于打扫,清洗。

    虽然平时也有打扫,但不会象这么细细收拾。

    没走出多远,见一个在宫中管事的李姆姆带着一队女子嘻嘻哈哈地走来,那些女子个个秀丽美貌,体态风流。

    月儿在这宫中还从来没见过这么多地美貌女子,不禁多看了几眼。

    李姆姆认得月儿,虽知只是个丫鬟,但能在翔坤殿服侍的女人到目前为止,还仅她一个,而且容颜气质也是绝无仅有的好,虽然楚王没说,但其地位也可想而知,谁知什么时候就飞上枝头当凤凰了。见她站在道边相让,也就忙赶着行礼问好。

    月儿也忙回礼,笑道:“姆姆这是去哪儿?”

    李姆姆见问,如实回答,“这些都是才选出的来秀女,我送她们前往明和宫安置,等候楚王归来亲选。”

    月儿心头象是被人狠狠地抽了一下。一时间说不出话来。平时楚菡与她百般不和,但自从初来时见过雅夫人,而且并没侍寝,在这之后就再也没见过他身边有其他女子,而取妻纳妾之事就从没想到过。

    心里虽然震撼难过,但面上却尽量不有所表示。勉强地笑笑。

    那些秀女见李姆姆对一个丫鬟如此客气,不以为然,肆无忌惮的打量着月儿,见她容颜绝秀,绝非自己一干人可比,眼里就有了妒意。

    李姆姆也忙向那些秀女介绍,“这位是月儿姑娘,专负责翔坤殿的事。”

    这些秀女哪能不知翔坤殿是楚王的寝宫,除了正妃,无人可以在那儿留宿。能管理翔坤殿,虽说是丫鬟,其脸面只怕比一般妃子还大。忙掩去了妒意,挤出一脸的奉承,一口一个月儿姑娘的叫。只盼能和她拉上关系,以后如能在楚王前面多推荐几句,这以后地高飞的日子就容易得多

    月儿心情烦闷,勉强应付了,便匆匆离去了。

    再也没了刚才的闲情逸致。他终是要封妃纳妾了。自己明明不能接受他,可是见他如此,却又难以割舍。

    失神落魄地在管事处领了灯烛,转身就走。

    管事姆姆叫住她,“月儿姑娘,可不可以帮老身一个忙?”

    “姆姆有什么事,尽管吩咐。”

    管事姆姆取出一卷华丽地丝绸,“今天我事务实在太多,走不开身,你可否帮我把这个送到宁静宫去一趟?”

    “我反正也没什么事。替姆姆跑一趟,又有何防。”月儿接了丝绸,辞了管事姆姆。

    刚迈进宁静宫。便听见弹唱嬉笑声,声音却有些熟悉。一时间到没想起是谁。

    走到廊下,见几个女子正在弹琴奏乐。一个彩衣女子正在轻舞飞扬,那女子转过身来时。正与门口的月儿面对了个正着,那女子脸上笑意瞬间僵化,眼里闪过错鄂,象是看到一样不可能出现地东西摆在了眼前。但那抹错鄂很快褪去,换上随时可以挤出来的笑颜。

    月儿也是微微一愣,心再次被人撕裂,“美婵姑娘,我帮管事地给你送些丝绸过来。”

    美婵想到被她摔出的酒壶,就恨得牙痒痒,但顾忌楚王,见她以奴婢地身份给她送丝绸过来,却叫自己姑娘,分明没把她地地位看在眼里,更是气恼,却不敢表露心中的不满,“有劳月儿姑娘了。”

    月儿淡笑着回了礼,转身出了宁静宫,刚刚进了翔坤宫的院落,靠在石门上,泪便止不住地滑落下来。

    “月儿!”身边传来关切的声音。

    月儿忙站直身,拭去泪,“权贵。”

    “你这是怎么了?”

    月儿勉强笑笑,“没什么。”

    权贵看着她手中的灯烛,取灯烛回来应该是从另一扇门进来,而不是她身后这扇门,“你从哪儿来?拿着这些灯烛去哪儿。”

    “我去领了些灯烛,顺便帮管事姆姆送了些丝绸去宁静宫。”

    权贵一听明白了,月儿是为了宁静宫那位难过呢,“王妃,这次楚王回来,您就顺着他些吧。”

    月儿微愣,权贵这些日子以来一直叫她月儿,突然叫她王妃,话中之意,是再明白不过,凄然笑道:“权贵,我是月儿,不是王妃。”

    说完丢下满面愁容的权贵走了,肩膀挺得笔直,脚步也没有一丝犹豫。

    她现在虽为奴婢,但她终究是宣国的公主,流着皇室的血,天生的傲骨,想她为他妻妾争宠,且不是笑话。

    别说她与他心存结核,即使什么也没有,她也不耻让那些女人来侮辱于她。

    母亲曾在酒后对她说,宁肯为贫妻,也不为富妾。别看母亲生活在锦绣荣华之中,其中地苦,她却看在眼里,她绝不会走母亲的路。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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