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英俊,他很威风,他是受很多人仰慕的侯爷。原来心中的他长得是这般模样,原来知道了这些之后,再不觉得他有压迫感,再不觉得他目光带着邪气。

    回家这一路上,春儿都处于神游状态,听不到轿子外的喧哗,听不到水柔喊自己下轿。她一直在哀悼自己的情感,沉浸在自己的世界。她觉得自己病了,这是一种不知叫做什么名称,不知道什么时候可以痊愈的怪病,它时时可以作,让人目光呆滞、反应迟钝、心乱如麻、夜里还会辗转反侧。

    晚上,子朗刚一进小院,龙井和瓜片就赶忙汇报,说春儿没有四爷陪着,就茶不思饭不想的,到现在还滴水未沾。春儿在房里听得直捶床,这些丫环从来都是绘声绘色地添油加醋,还让不让人消停啊。

    子朗推门而入,身上带着些入夜的寒气,龙井跟在他后面再一次摆上晚膳,心里想着:爷回来了,小姐总该吃得下了,说不定她就是在等着他的呢。

    揉了揉春儿的小脑袋瓜,子朗笑着在她身畔坐下,柔声问道:“这两天倒底是怎么了?”

    春儿趴在长条的软枕上一声不响,眼睛呆呆地望着床上锦被的某一点。子朗笑着用手掌在她眼前晃了几晃,说道:“春儿想要把自己练成斗鸡眼吗?”

    春儿恼怒地瞪了他一眼,子朗笑着抱起她的身子,又问:“那是在趴着辟谷?”

    “我不想吃了。”春儿皱皱眉头,又趴回原来的位置。子朗马上和她躺在一处:“那好,我也不吃。”

    春儿鼻子一酸,眼泪啪嗒啪嗒掉下来:“你……你为什么总是逼我?”

    子朗伸出手,擦去她脸上的泪花,动作是那样轻柔,神情是那般专注,因为那如玉脸颊处的晶莹液体,是最能触动他心弦的东西。“不是逼你,”他柔声说道:“一桌子的饭菜,不该就这样浪费了,是不是?”

    “你就是逼我!”春儿坐起来,眼含幽怨地看着子朗。他抬起手,轻抚她的光洁面颊,笑笑说道:“春儿不要皱着眉,这样可就不漂亮了。”

    总是这样,跟他说什么,他都顾左右而言它!春儿赌气下了床:“吃就吃!朱子朗,我今天要大醉一场,你陪我不?”

    子朗轻声一笑,眸光含情望着她:“春儿有心事,想要醉一场,我怎能不陪着?”

    帮春儿倒上酒,她却不高兴,故意说道:“茶倒七分,酒要斟满,你怎么不给我倒满?”说着夺过酒壶,非要把那已经满了的酒杯弄得溢出酒来。子朗也只是笑笑,由着她闹。

    春儿端起杯子说:“朱子朗,我敬你,敬你不动声色,敬你扮猪吃虎!”说着一昂头尽数喝下,子朗笑着也喝了一杯。酒一落肚,春儿的俏脸便飞上红霞,她又斟满了两杯:“朱子朗,我再敬你,敬你想方设法不让我碧螺春为朱家蒙羞。”

    子朗不语,陪着她又喝了一杯。春儿还要再满上,子朗伸手拦住,轻声说道:“春儿先吃些东西,空着肚子喝酒可不好。”

    春儿只觉得酒气上涌,满肚子的话不吐不快,她半眯着眼睛:“不好的事情多了!碧螺春悔婚不好,碧螺春要休书也不好,碧螺春心里想着别人更是不好!妙的是朱子朗有办法,尽管我一心离开朱家,你还是能让我老老实实在这里待这么久,还是能让我心甘情愿演你情比金坚的娇妻!”

    “春儿……”他的眼中掠过一丝受伤,这是他在心中认定的女孩子,这是他想用一生来呵护的人。他把她放在心尖上,他把她捧在手心里,可她呢,原来在她心里子朗就是这样的人?

    或许自己错了,春儿要的只是她那段记忆,她要的不是活生生的人而是梦幻!也许真的到了告诉她的时候,认输,总比失去要好。

    心里涌上了酸楚,他无奈地笑笑,原来遇事豁达宠辱不惊的朱子朗也有不甘心的一天,只因为输给了她――这个懵懵懂懂脑子里只有一根筋的小丫头,输给她的坚持,输给她的任性。他叹了口气,曾经他以为她已经喜欢着他了,他以为那从门里扑出来的娇小身影真是在意他的,真的是在等着他的……

    他的心里最终做出了决定,“春儿,”他说:“是不是要问醉溪的事?”

    春儿冷笑一声,自顾自满上了酒:“你早就知道了吧?”

    子朗微笑着,也为自己倒上一杯:“春儿要听,我就说。”

    春儿气道:“你不是早就该说了吗?只是我现在不需要了,我已经知道了,我已经见到他了!”

    子朗笑出声来:“见到了?那春儿说说看,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春儿霍地站起来,眼睛直视着子朗:“斗酒会上,你欺我瞒我,叫我傻乎乎地和冷韶玉斗,故意要他以为我因你争风吃醋!你坐实了我朱家少***身份,就是要利用我掩饰你不堪的嗜好!朱子朗,如果我现在要那份休书,你可给我?”

    子朗心里一紧,身体滞住,眼中现出痛苦的神色,那一瞬间,春儿有些恍惚,自己原本只是想听他亲口说出真像,又何必借着酒劲儿说这些伤人的话?她咬了咬嘴唇,摇晃着身体靠住桌角,眼泪再度扑簌而下,呜咽着说:“如果我还是自由身,我也会像水柔一样不求名分只求相守!”

    “春儿,”他慢慢站起来“你先告诉我,你认为的醉溪是谁?”

    她的心乱了,这一次不为醉溪,为的是子朗那不再含笑的桃花眼,为的是他受伤的表情。她甚至有些恨,醉溪为什么要这个时候出现?如果他永远不出现,那自己和子朗之间不是可以一直这样相处下去?

    她不知道,事情的根源不在于醉溪,而是她那颗糊涂的心!

    子朗凝视着她,再次问道:“春儿告诉我,你见到的醉溪是谁?”

    春儿垂下头,任腮边的泪珠滚落,她一字一字地说:“小侯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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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关于醉溪的猜测,现在出现了好几种声音:

    1:醉溪就是子朗。读者代表有都都、竹子等,理由:前面疑似伏笔真多,可以找出若干处。(具体参见书评区)

    2:醉溪是小侯爷。读者代表缘缘,理由:这厮正好用来粉碎春儿不切实际的幻想~~

    3:醉溪同学爱谁谁,反正不是子朗。读者代表霜霜,理由:舞月这人不能轻易相信,瞧她在《豺狼》结尾把安东尼和亚伦互换了这一出,可以断定她不是“好人”!

    这个醉溪啊~~嘿嘿嘿~~还是慢慢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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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上还有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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