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李踏上了去魏州的路上,永济渠向南刚好经过魏州,商队的人对这条水路已经是轻车熟路了,一路上李倒有点忐忑不安,绝不是害怕,他自己也说不出什么感觉,就仿佛小媳妇去见公婆一般。

    知道历史是幸运的,但知道历史同样也是可悲的,就象眼见巨海的波涛汹涌而来,却无法逃避,无处躲藏,无从依靠,你想大声呼救,以至于做得一些事情却不会有人理解你,想筑起一座铁壁铜墙,却现自己的力量是还是那样的微弱。

    谢铭此时屹立在李身旁,长期经营商道,他对这里最是熟悉,李指着远处不时出现的大小船只问道:“如今好像船只多了不少,都是哪儿来的?”

    谢铭回道:“都是中原的一些私船,眼下中原颇为为安定,尤其咱们沧州近来展迅,中原一些商贩便如狗鼻子般嗅到了商机,贩运布帛、铁器等物件来换取我沧州之生盐、皮毛等。”

    李淡然一笑,“这些人倒是精明,这么快就来了,看来今后要征点税了。”

    “可不是嘛,还是将军英明,要不是早吩咐我组织商队,说不定现在的都成了他们的天下了。”

    李一奇,道:“你说的他们是其他还有很多的商号?”

    “正是,洛阳的李氏,开封朱氏,还有几个商号。”

    李微微点头,“这未尝也不是件好事。来的商号越多就说明社会越进步,国富才能民强,民强国家才能强。”

    听着李这一番治国大论谢铭不由地挠了挠后脑勺,这些事对于他来说他过于遥远,他只要求能把将军交代的事完成就可以了。

    “谢铭!”

    “在。将军!”

    “你对如今这份差事可还满意?”

    “嘿嘿!”谢铭腆着脸笑道:“将军,我还是喜欢跟着你征战沙场,前段时日马六那小子给我讲将军横扫大漠时的情景都快把我给馋死了。”

    李摇头一笑,道:“暂时还行。目前咱们的底子还很薄,少不得这条道,此时关系紧要,我不放心交给别人,到等过段时日再派人接替你

    谢铭不再说话,静立身后,李突然想到一个问题,随即问道:“你平常于杨师厚的人接触地多么,都是跟什么人接触的!”

    “时有接触,他们拿咱们不少好处。不然也不能如此轻易的在这条水道上行驶,管事的主要是效节军地一个军校,名叫张彦!”

    “张彦!”李静静的在头脑中搜索起这个人的名字来,这个名字仿佛很是熟悉,但却又非常的模糊,结合头脑中杨师厚的历史重新的回想一遍之后,突然想起这个张彦的来历来,这个张彦正是杨师厚死后率兵作乱的一个实权派将领,杨师厚精锐兵马银枪效节军的一名军校。后由于不从朱有贞分割兵镇的命令而率众投奔李存勖地那个关键人物。

    这绝对是一次机会,是为今后打下一个良好基础的机会,李心中盘算着该如何有效的利用这个信息,直接拉拢过来是不可能的,如今这个张彦身为银枪效节军的军校,可谓实权派中的实权派,就算李拿自己的这个节度使来换人家还不一定愿意,如今能做得只能是初步接触,搞好点关系。让他能够记住自己,以便伺机而动。

    “谢铭,待我见过杨师厚之后,你安排个地方,我要与这个张彦见见面,记住。要隐蔽!”

    谢铭见李面有难色。以为李担心此次出行,“将军。这次为何要亲去魏州,随便派个人前去不好么?”

    李面露难耐之色,轻叹一声,“如果不是逼不得已我也不愿意去见这个人啊!”

    船只沿永济渠一路南下,途中需经过景州、德州、贝州,然后再到魏州,而李此时却再无欣赏风景的心情,回到舱内小歇,途中突然不知不觉的睡着了,船只地晃荡中李进入了梦中,梦中李一再的摔倒,再摔倒想自己站起来,却现早象四足动物一样习惯了爬行,想沐浴在光辉中,却现自己早就满身污泥。

    李惶然被这噩梦惊醒,现自己还还身在船舱中,砰然的心渐渐的稳了下来,回想方才的那个噩梦不正是两年来自己的写照么,每走一步都充满着艰险,身上无数的伤疤正是两年来的成绩,难,真是难,不知道什么时候,会一步走错,就此落入万丈深渊,摔得粉身碎骨

    可这又能如何,在这人命贱如狗的时代,在这个子弑父、兄弟相残、伦理道德为之一丧地时代,不奋起便遭屠戮,甚至连身边的人都不能信任,路只有自己一个人走,现在不是出兵的好时机,他非常清楚,眼下的繁荣只是一个表面现象,一旦周边的任何一股势力缓过劲来,现有的繁荣将像一个瓷瓶一样瞬间全部瓦解,李只有象一条贪婪地毒蛇,拖着虚弱地身体,去吃掉一个个比自己大上数倍、乃至数十倍的猎物,却不知自己何时会因消化不良而死去

    呼出胸中一口闷气,撩起帘子,太阳已是正中,朝外喊道:

    “此刻到何处了?”

    “将军,已过了贝州了,还一个时辰就可到魏州!”

    长身而起,回想起那个时代地家人,回想起母亲给自己做得红烧肉,回想起在那个时代奢靡的生活,一切的一切都随着梦飘逝而去.一个时辰很快就过去了,随着一声嘹亮的号子。船在一阵剧烈地震动之后定了下来,“将军,到岸了!”谢铭朝船舱之内轻声喊道;

    “好,下船,你先行下去通报!”

    “是。将军!”

    带着张藏英等数十个亲卫李下了船只,李看到了巍峨的天雄节镇的牙城魏州,在踏入城中之后李心中不住感叹,相比起来。沧州只不过是一个大点的乡镇,一路前行并为受到任何阻挠和挑衅,想来谢铭早已打点好一切,再加上平时给的好处已是不少;

    进入内城中,一股彪悍地军营气息扑面而来,一路刀枪林立,金甲明亮,每个士兵脸上都隐隐透出桀骜之色,李暗自点头,如此精锐比之他从前的陷阵营亦不逊色;

    身旁一个侍卫凑前解释道:“此乃杨师厚之精锐近卫银枪效节军。选军中骁勇给赐优厚,因其枪材难得十全,魏州石屋材多可用,杨师厚时,银枪效节都皆采于此而得名。”

    李微微点头,杨师厚雄踞一方总有他的一番道理,“去看看前面可曾安排好了,邺王(杨师厚)是否召见我等。”

    “遵令!”

    半个时辰之后,李再次见到了雄踞一方的邺王杨师厚。再次见到了这个须花白而又不失威武地大军阀,大步迎向前去,躬身行师礼,

    “小子拜见邺王,师尊!”

    “哈哈哈,正伦!”杨师厚显得格外高兴,一把拉过李的手,抚其肩曰:“正伦,我可是盼你好久了,前两日你派人来通报说要来。我还有点不相信,如何,今次为何想起到我魏州来?”

    李显然有点不习惯杨师厚如此关爱,强挤出一丝笑容道:“前段时日沧州新定,一直未拜访师尊,这段时间得空了。总要来孝敬一番。”

    “正伦多礼了。前段时日已经送过不少东西了,对了。你送来的那数柄陌刀可真是好东西啊,只可惜如今打造技法已经失传了。”

    李老脸一红稍显尴尬,那也只不过是李抢在他前将这些东西给掳走,再用转送给他罢了,只得陪笑;

    “正伦此番来我魏州定要好好招待一番,随我入府,今晚我要召集弟兄为你接风!”杨师厚也不待李一把拉着李直往府内大步而去,李只得无奈紧随,他怎么也没想到杨师厚会对他如此喜爱,自问自己还没有如此大的魅力或者吸引力能够让杨师厚看重。

    蓦然间杨师厚将李带到了书房之中,在吩咐一众侍卫在外守候不得惊扰之后将门禁闭了起来,里面只有与李两人,一转身杨师厚的目光突然变得锐利起来,李猛然一震知道终于要到谈正事的时候了,一挺坚实的身躯视线迎向杨师厚,两道锐利的视线在空中灿放出激烈的电光;

    “所来何事?”

    “都督像是有所顾忌!”

    “欲图幽州?”

    “都督可是力有不殆?”

    “哈哈哈”两人相视大笑,时隔一年,一老一少两位枭雄于这一刻再次交锋,已没了当初那种血煞之气;

    两人分主次坐定,杨师厚吩咐下人端来两杯香茶,端起茶杯轻抿一口,“当初我见你之时就知不俗,果然今日不同凡响,如今已为一方节度矣!”

    李微笑不语;

    杨师厚瞟了一眼,轻叹一声道:“你来之意我已明了,你放心,只要我在一日,决不会动你沧州一丝一毫。”

    “多谢都督厚爱,无以为报,只是比较好奇都督为何会如此干脆的答应!”

    杨师厚没有说话,只是眼睛盯着挂在墙上地一幅地图,这是整个中原的地图,上面标识着数十个大小势力,整个房间顿时陷入一片沉寂当中,一切都显得那么的平静,李也没有追问,只是静静等待着,时间仿佛静止了下来,李觉得全身变得十分的放松,很久没有享受过这么恬静的一刻;

    半晌之后杨师厚打破了沉寂,指着地图道:“纵观各个节镇,纷纷拥兵自重,某据魏博却有许多人不服,晋王李存勖虎视耽耽,拥兵相向,危急存亡,靠的正是我天雄节镇;”

    停顿了下继续望了一眼李继续道:“某欲起兵横扫中原,北定幽云,西下太原,然谁人可为我守魏博,谁人可为我左膀右臂,但魏博乃我根本之地,绝不容有人**其中,奈何大梁不为我所助力,若奈何,若奈何!”杨师厚脸色有些许红润,气息明显比刚才加快。

    李心中苦笑,杨师厚的难处又何尝不是他的难处,处在四战之地,前有敌人大举压境,后又中央制肘,空有雄心壮志只得埋于腹中,只得趁雄兵在手过几天逍遥日子,动了动嘴唇,对杨师厚道:“如不嫌弃,正伦愿为都督臂膀,甘愿驱使!”

    杨师厚眼睛一闪,惊喜道:“当真?”

    “当真!”

    “哈哈好,正伦可知我等这句话等了很久了,自洛阳一别我就在想着何时能够再与正伦一会,后来正伦入沧州,我还在等,果然不久沧州已入你手,如今终于等到这一日了,我有一番大计划,正伦可想听听?”

    好累,大伙还有票票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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