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全长得本来就不赖,修习逍遥诀功内精进之后,更是俊雅飘逸,气质过人,与谢安、支道林等人站在一起不逊了半分。

    文风与周全几次接触,见他飞一样快地成长,转眼从全无武艺的人成为与她相当的高手,才名远播,名士风采,少年男女,要说完全没有感觉也是不可能的。今日见他数次舍命相救,机诈百出,心中实是感激,鲁狂生又疯言疯语,等于是代替周全表明心迹,她心中便也产生了些异样感觉。

    两人所练内功相近,精神上本就容易勾通,这番肢体亲密接触,“心心相连”,在相思符的作用下,她也感应到了周全的心意。周全想抱着她不放,那种幸福感涌起时,她便查觉到了,怎能不心乱如麻!她练的功法乃是自然之心,心如流水,意似春风,不急不燥,一切自然,所以才能出尘脱俗,气质如仙。今日仙女被打成凡人,什么心**法都乱了……

    心灵的感应,只是知道对方的喜怒和情绪,知道对方的心态,并不是知道对方心里具体想什么。但心灵的沟通只要一瞬间,就可以胜过千言万语的诉说,只在这一瞬间,两人之间似乎就相互了解了很多。

    周全虽然有些不舍,想要多拥着一会儿,却也知道这样不妥。“文风姑娘,我来帮你解**,你哪个**道被点了?”

    周全话说出口,自己不禁觉得好笑,文风被鲁狂生点了哑**,哪里还能回答他?先解了她哑**再说。他往她体内注内力,觉她气血阻滞,与正常人被点了**位完全不同,更不知该如何冲**。

    点**之法各门各派不尽相同,更有的是独门秘法,外人难以解开。对于一般点**手法来说,可以戳击相应部位,使受阻的血气活动从而达到解**的目的;另有一种难度稍高的方法,那就是以内力注入被点**的人身体,以内力冲开受阻之处。

    内力冲**之法,如果是解**的人功力比点**的人高明,知道对方的手法,强行冲开就行了;若是解**的人功力不如点**的人,或是不懂独门的手法,那是冲不开的。

    周全不知如何解法,只能以手动解**了,洞内狭小,两个人挤在里面想转身都难,他又要防着鲁狂生突然攻击,右手不敢放下剑来,只能以身体将她微顶在石壁上,松了左手去给她解**。他与她紧贴而立,看不到**位所在,只好用手去摸索。“文姑娘,我帮你解**,若是有冒犯之处还请莫要见怪。”

    他摸捏了半天才找准**位,用指戳了一下却没动静,再戳一下,文风还是没说话,他不由惊咦了一声:“奇怪,怎么解不了?”

    “已经解了,你,你……”原来周全第一下就解开了,文风羞愧难当,不知该说什么,所以干脆不开口了。”

    “母老虎点了你什么**,我来帮你冲开。”

    “她用的是截血拦脉法,巳时七刻,点的是足太阴脾经用的食窦**……但用的是她的独门手法,我自己冲不开。”

    “那我要怎么解?”

    文风似乎有些难以启齿,还没说出话来,外面响起轻微脚步声,鲁狂生的声音响起:“哼哼,让你们躲在里面卿卿我我,我叫你们死也成双,做一对熏烤鸳鸯!”

    两人大惊,原来鲁狂生真的没有离开,而是去洞外搬了树枝干草来了。他空有一身奇法邪空在这特殊的地下却无计可施,只好用最原始最简单的办法——用烟把两人熏出去!文风内功受制,是经不起熏的。周全大惊,取出灵火符、迅雷符之类攻击符法往外轰,但外面空间大,哪能轰得到他?鲁狂生却已在洞内生起火来,将生树叶架上干草上,转眼就腾起了浓烟,再以掌力催逼,青烟便如滔滔流水般灌了进去。

    周全向外打了几掌,功力不如他,青烟还是冒了进来,他忙闭住呼吸,拿出烈风符往外轰,果然把烟给吹了出去,但鲁狂生又往里面逼,七八张烈风符使用完后,已经没办法挡住烟往里面灌了。

    文风功力无法运转,难以长时间闭气,已被呛得咳起来。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解开文风的**道,鲁狂生只是强弩之末,凭二人之力应该可以打得过他。

    “文姑娘,快说该怎么帮你解**,要不我们就要被熏死了,咳咳……”

    “我也不知怎么解……试一下左腿商丘**,小腹下方府舍**,咳咳,左,左胸下方食窦**,咳……”

    难怪她不愿说出来,除了商丘**在脚背外,另两个**都处于敏感地带。府舍**在大腿与小腹交接,耻骨最突出的地方,离三角地带只有数寸距离,食窦**在胸部高耸山峰的山脚下,都是不方便让别人碰到的地方。

    周全对点**、解**本就不太内行,更不懂这种依据时辰和血液关系下手的截血拦脉法,功力也远不如曹菲冰,所以不可能用内力强行冲**。在这烟熏得呼吸都困难的地方,也不可能凝神去慢慢试,所以只能以手打击**位碰碰运气了。

    文风说的三个**位他虽然知道位置,但在这拥挤黑暗的石缝内,烟熏火燎十万火急时刻,哪里能准确找到三个**位?在人家的敏感部位乱摸可不行,有点趁火打劫的味道,所以他也不好动手。

    鲁狂生可没心情等他们研究解**方法,浓烟大量涌入,周全还勉强可以撑得住,文风却受不了了,被熏得眼泪模糊,咳得喘不过气来。

    周全咬了咬牙,事急无君子,现在救命要紧顾不得其它了,伸手在她左乳下方摸了摸,量准**位,运力戳了一下,接着又摸到她小腹侧耻骨根处,大约量了一下距离戳了一指。**位其实远不如武侠小说中那么容易找,特别是在看不到的情况下,唯有用手摸到可作参照物的骨骼或肌肉,再根据人的身高大约量出来。

    文风被她摸了几下,全身象触了电一般;不过周全可以对天誓,他确实没有任何异样感觉,这时只是想着立即脱烟熏。

    但是最不敏感的一个**位却出了问题,两人转身都难,周全哪里能点得到她脚背?无奈之下只得放她倒下去,扯起她的小脚,在商丘**点了一下。但文风还是不能动,也不知是这方法不对,还是他没点准**位。

    “怎样了,解开了没有?”

    “咳咳,不行。”

    周全几乎急疯了,也许他可以用缩地成寸符逃出去,或者是独自冲出去,可是他能丢下文风不管么?

    便在这时,他看到后方有一处小孔,浓烟如漩涡般往内缩去,这个地方本来被文风挡住了,现在她倒下来,外面又有鲁狂生点起的火光,周全才能看得到。

    只有一种可能,里面还有很大的空间,并且空气是流通的,否则浓烟不可能这么快往里面吸。虽然只是个小孔,周全已经眼前一亮,探身用力推了推,其中一块大石微有松动,里面很可能是空的。他立稳双足,运足全身功力向前推去,这时性命攸关,暴出了无穷潜力,轰轰震响,火星四溅,那块足有几千斤的巨石被他推得向内缩去,头顶上方的岩壁也微微震动,土石纷落,似乎有塌下来的可能。

    巨石缩进去后,露出一个可容弯腰钻进去的洞**,更多浓烟往里面吸去,两人都觉得轻松了许多了。周全大喜,抄起宝剑,抱起文风上半身,拖着她向矮洞内钻去。

    鲁狂生见里面轰轰作响,石壁震动,不由惊疑不定,待见到烟雾变少,知道周全肯定是另找到出路了,停了扇火鼓烟,冒险冲了进去。

    周全钻过矮洞之后,前面宽了一些,也高了一些,空气流畅,只是更加黑暗,几乎完全无法视物,无边的黑暗与磷峋的巨岩,产生令人心悸的压迫感。他听到后面鲁狂生追来,只好抱起文风,高一脚底一脚,跌跌撞撞向里面走。他怀里有一颗夜明珠,但这时不敢拿出来用,否则立即变成鲁狂生的攻击目标了。

    也不知走了有十几米,周全突然一脚踏空,向前跌去,他忙提气轻身,以另一脚去踩旁边,但依旧踩了个空,两人失重,惊叫着往下落去。

    身无所依,眼前又是无限黑暗,着实让人心惊。周全强自镇定,尽力保持直立姿势,提气以减慢下降度,一手抱住文风,另一手以抢来的宝剑乱扎,希望能碰上什么,阻止下落之势。但屡扎屡空,没有碰到什么何东西。身体下落之势越来越快,虚空无凭的感觉,就象是从飞机往下跳,这下面竟然是个无底的深渊。

    二人都心生一个念头,今日可能真的被鲁狂生说准了,两人要死而同**。

    往下落了不知有多高,感觉足有几百米,周全的宝剑才在身前碰到了实处,紧接着脚也碰到了。原来是往下的斜坡,坡度足有六七十度,并且些水和很滑的青苔,他还是不能停下来,面朝下脚在前,如同滑雪般向下快滑去。也幸得是一个很滑的大斜坡,从这么高的地方掉下来才没有震断了腿骨。

    以这么快的度往前冲,若是遇到石头或是什么,不撞死也要去半条命,周全这时也顾不上心痛宝剑了,用鲁狂生那儿抢来的剑往地下刺,当作刹车使用。剑**石中,划起一道长长的火星,度果然慢了许多,借着火星之光,周全也看到了脚下是一块极大的光滑岩石,斜斜向下探去,不少地方都有水向下流。

    还没等周全停下来,脚下一空,又向下掉去,两人又是惊叫一声,这次掉下的高度却没那么可怕,他们很快就感觉到了潮湿的水气,接着“扑通”一声掉进了冰冷的水里。

    还好只是一个平静的寒潭,两人及时闭住了呼吸,很快就浮了起来,周全拖着文风扑腾了几下,便已碰到了岩石,摸索着岩石往前移动了几米,找到了上岸的地方。

    周全放下文风,掏出夜明珠,打开小盒子,眼前立即起了蒙胧微光。放眼一望,这儿是两处绝壁之间的狭谷,两边都是直上直下的光滑石壁,有的地方还有水帘如珠般垂下,叮叮咚咚之声不绝于耳。他们落下的地方是一个小潭,方圆只有七八米,其它地方虽然有水,却都很浅,不足以承载他们掉下来的冲击力,掉得这么巧,不能不说是撞大运了。

    这时上面传来石块滚落的声音,响了几声却没见石块落下来,后来也没动静了,可能是鲁狂生在往下丢石块试试有多深。他原本伤得极重,血煞魔功撑不了多久,见这么深的深渊,估计也没精力下来了。

    经这翻折腾,文风头凌乱,脸上身上全是尘土和污痕,一身白衣成了花衣,刮破了不少地方,似乎从天上的仙子变成凡人了。不过她还是比较镇定和从容,没有露出多少怨恨或是绝望的表情,似乎有没经历过刚才那么多事。这可能与她的成长经历和修习的功法有关,不论遇到多大的事,都能很快平静下来,淡然处之。

    周全也好不到哪里去,衣服多处扯破,身上还有几处皮肉擦伤,翻出口袋和腰带内的符纸,已经全部湿透不能用了。他问文风:“你怎么样了,有没伤到哪儿?”

    “右足可能扭了一下,不过没什么大碍。”

    这儿极为阴冷,两人被寒潭一浸,身上湿漉漉的,都觉得冷入骨髓。文风无法运转功力,更是冻得脸色白里透青,花颜失色,再这样冻下去就要生病了。

    可是这儿又没有可以生火的东西,着实不好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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