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一节高深莫测的张副总

    假如韦清琴的死真的和大自然公司有关,那么怎么样才能找到他们的杀人证据?假如和大自然公司没有任何关系,而是别人杀了韦清琴呢?那么等于把侦察方向就搞错了,如果搞错了方向,就等于劳民伤财前功尽弃,造成的后果十分严重,其中最重要的一条就延误了侦破时间,从而可能会让凶手逍遥法外,甚至还会让凶手觉得警方也不过如此,大长他的杀人志气,于是他会更加肆无忌惮连续作案,以挑战法律为乐趣。:整理这绝不是耸人听闻,而是有许许多多这种案例。

    如果要对大自然核心人物都进行排查,最少有四个人,一是王总,二是张副总,三是洛军,其次是郭经理。问题是时间已经过去一年多了,连他们每个人都无法记得2007年10月25晚10点之后,他们在哪里?或者干些什么?即使他们各自知道,也可以胡乱编造一些不存在的事,让警方调查得焦头烂额,等警方证实他在说谎时,他又可以马上以记性误差而推翻原来的说辞。

    但是除了对他们一一调查之外,并没什么更好的办法。

    左丽对江一明说,上次她在小柳的阳台上,偷偷取走韦清琴鞋垫的时候,小柳看见了,而且左丽轻声吩咐过小柳,不要把她取走鞋垫的事和张副总说,小柳点点头说不会说。左丽当时虽然没正眼观察张副总,但她感觉张副总的眼光一直没离开过她,她走之后,张副总肯定会去问小柳:刚才我在阳台都做了些什么?而小柳肯定把我取走鞋垫的事说给他听,如果这样,那么事后,张副总可能会把韦清琴留在阳台上的鞋子拿出去扔掉,或者藏起来。如果他真的把鞋子扔掉了,那么说明张副总做贼心虚,也能断定韦清琴的死和大自然公司有关,这样侦察方向就可以确定下来了。

    江一明说:“张副总明知你已经把鞋垫拿走了,他何必再把鞋子拿去扔掉?那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张副总是大自然公司的师爷,以思维缜密胆大细心出名,最受王总的器重,王总有任何大事都要找他商量,很多重大决策都出自他的脑子,他以为我们不会用鞋子是否还在阳台来定侦察方向,为防我们再次去小柳那里找韦清琴的鞋子,他肯定会把鞋子扔掉,他知道我们并不一定能从鞋垫提取出韦清琴的检材。扔掉鞋子差不多等于免除后患。”左丽很自信地说,她说话的时候,常常眉毛往上飞扬,鼻翼一翕一张的,整个脸部的神经和肌肉都充分调动起来,表情十分丰富,有一种动感的美。

    江一明突然觉得左丽也长得很漂亮,尤其是她鼻子底下的茸毛,长在细腻的皮肤上,在夕阳的金辉中闪动,煞是好看……

    “江队,怎么不说话?”

    “哦,你说得有道理,我应该从鞋子那儿开始下手。”江一明突然现自己走神,不好意思冲着她笑了一笑。

    左丽立即打电话给小柳,小柳说她在缅甸出差,有什么事等她回来再说。左丽问她几时回来?她说不确定,最快半个月,最迟可能一两个月。左丽一听觉得小柳可能说谎,也许她是在躲着他们,也许她就在长江市的某个角落里呆着,或者被公司派到分公司去。左丽打电话到指挥中心,叫指挥中心帮助定位小柳的手机,果然小柳的手机出现在西北郊区。从这点来看,把大自然公司定为侦察方向是对的,因为大自然想掐断所有线索。

    江一明和左丽驱车来到小柳住的703房,按响了门铃,但按了很久也没有人来开门,江一明到物业管理处,叫来了管理员,准备用钥匙打开房门,正在开门时,里层的房门突然从自行打开了,里面站着一个身穿睡衣披散长的女孩,她睡眼惺忪地厉声问:“喂,你们干吗?”

    “我们是市公安局,来这里查案,请你配合我们,把门打开好吗?”

    “不行,这不是我的住所,我没权力。”她口气很生硬,底气很足,看来像有坚硬的后台,要不一般的女孩都不会这样对待警察。

    “我知道这是小柳的宿舍,我们只进去看一会儿就出来。”左丽解释说。

    “不行,你们想要进来,就得拿搜查证来。”

    江一明觉得拿搜查证太麻烦,但是怎么样才能让这个女孩开门呢?他想起了张副总,对,打电话给张副总,这样既能让他们进屋,还能对张副总起到敲山震虎的作用。

    张副总接到江一明的电话后,连忙对他说对不起,他马上向这里赶来,请他们耐心等一会儿。

    10分钟后,张副总来了,爬完七层楼梯后,他气喘吁吁的,额头汗水。他叫那个女孩赶紧把门打开,女孩很听话地把门打开了,她好像有些害怕张副总,开门后就躲进了卧室里。

    左丽直接向阳台走去,一看,那两双鞋子已经不在了。左丽想:狐狸的尾巴终于露出来了!

    左丽说:“张副总,我记得上次来这里时,阳台放了两双旧的女式皮鞋,为什么没有了?你知道皮鞋哪去了吗?”

    “这,这个我怎么知道,也许小柳嫌鞋子太旧,把它给扔掉了吧?”张副总似乎很疑惑地自问,左丽想他肯定是装出来的。

    “那两双鞋子不是小柳的,是韦清琴的,一年多来,它一直就放在那里,小柳应该不会把它扔掉。”

    “也许让小偷给偷走了,这个小区里很多小偷光顾。”

    “小偷不会就偷两双旧皮鞋吧?小柳还丢了别的什么东西吗?”

    “没听说。”

    “对啊,所以说被小偷偷走的可能性极少,也许被某些人故意扔掉了。”左丽想震他一下。

    “哦?什么意思?”张副总泰然处之,一点没感到意外,也没感觉到左丽一语双关针对他,这不免有点让左丽失望,是啊,毕竟是大自然的师爷,见过大风大浪,所以很沉得住气,三言两语怎么能让他露出破绽呢?

    “2007年10月25日晚点钟之后,你在哪里?在干吗?”

    “这,这不是强人所难吗?那么久的事,我怎么记得?”张副总不愠不怒,总是一付斯条慢理的样子。

    “你们当老总的人,秘书应该有记录的。”

    “白天也许会有记录,但是晚上是私人时间,怎么会有记录?”

    “好吧,我们就不为难你了,你回家好好想想,好好查查,然后打电话给我们,记住,一定要给我们一个明确的回答,要不,我们也许给隔三差五地去打搅你。”

    张副总点点头,同意回去之后,就着手想这个想这个问题,等想好了再打电话给他们。江一明和左丽走出来后,左丽问他下面应该怎么办?江一明想想了说:“去勾更大的鱼。”

    “谁啊?”

    “王总……但愿我们能快点找到韦清音。”江一明最担心的就是韦清音,早一天找到她,她就少一天危险。

    左丽看他的眉头皱着,好像在想什么。便问:“想什么呢?一脸的沉重。”

    “想起中学读过的《岳阳楼记》中那句著名的句子:‘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我们当警察的就应该有这种精神,天下才会太平和谐,人民才能安居乐业。”江一明边说边起动车子,踩下油门,向华灯初上的大街驶去,他们很快就汇入车海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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