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搞的?不是太冲天马吗?”年特直冒汗想起庄子说过这个世界大大不同使用道法要仔细研究不可照搬。正在冒汗时那只猪看到黑鸦鸦的蚁群和满天黄沙大叫了一声向卯位跑了两步突然就不见了。猪的感觉十分灵敏竟然可以找到奇门遁甲的生门。

    年特一惊随即大喜知道生门还开着大叫“过来!”用力拉着西亚夫将他推了进去果然也消失了。“大家快走!”年特将几个野蛮人都推了进去跟着抱起米蕾尼娅自己也从生门逃逸。

    仅仅是两步天旋地转的两步年特突然跌倒在猪圈里和野蛮人摞成一堆最下面是那只猪已经半死不活。这里是一个茅草砌成的简陋猪圈围栏是尖锐的木桩刻着些图案看上去不像是人类的成果。

    “哎哟……我们在哪里?”

    “哈哈哈哈!”西亚夫出近乎古怪的笑声从地上爬了起来“老子还活着!”顺手拎起猪腿“太感谢了吃掉你作为报答吧。”

    猪:“哼哼……”

    年特:“拜托!我们还在人家的猪圈里。”

    “把我的猪放下!”一个野蛮女人恶狠狠的声音传来。

    西亚夫仿佛听到“噹”的一声整个人愣了一下突然把猪递了过去:“宝贝儿!送给你!”

    年特不知道西亚夫在说什么但也看懂他在送礼定睛观看那女子身强力壮眼赛铜铃阔口獠牙还有些胡子。一旁的野蛮人悄悄从背后拍年特的肩膀:“真是美貌!西亚夫头儿向来反应快。”

    年特:“……(附近确实没有别人了!)”米蕾尼娅如此美貌却从来没有看见几个野蛮人有什么反应年特一直很是奇怪原来如此。

    此刻那女子正在插着腰:“那本来就是我的猪!说什么送给我!”

    西亚夫:“我买下来送给你。”

    年特和几个野蛮人窃窃私语的当儿西亚夫已经把那个壮女人哄得心花怒放招着手要他们跟过去。西亚夫便毫不犹豫地跟着走了几个野蛮人都是如此年特也没有办法这里已经是野蛮人地盘要是离开西亚夫可就死定了。

    西亚夫突然回头示意他把米蕾尼娅裹得严实一点儿年特照办了但是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那壮女人折回来不知在说些什么不过用手在年特脸上捏了捏想要看看披风里的米蕾尼娅但是西亚夫缠着她说话所以又放弃了。

    年特跟着他们一起往一间大屋走去悄悄问旁边的人:“他们说什么?”

    “那女人想要你。”

    “我?哈……”年特不知道该不该高兴同伴又说:“是你用来当晚饭沙丘部落是食人部落想要你是因为你最瘦小多半主人不会在意。你脸上涂着涂料她闻不出来以为你也是我们部落的人。”

    年特登时笑不出来:“那么西亚夫那个痞子答应了?”

    “不我们得到马匹就跑。我们和这里的男人有仇每次我们都跑……”

    年特想起来了沙丘部落的酋长和西亚夫不和说不定刚刚被卡地摩宰了反正现在不在难怪西亚夫那么高兴。

    年特望着前面扭来扭去的肥大臀部:“唔那个女人真的是美女吗?”

    “是啊难得一见的贵妇人。”

    “贵妇人……那么米蕾尼娅呢?”年特把还在昏睡的米蕾尼娅抱抱紧对方的回答是:“除了营养不良还可以。”显然不感兴趣似乎是出于礼貌而作出回答。

    年特:“唔如此推理……把你们所有营养不良的丑女都送我吧……”

    看来那女人身份不低有一间很大的屋子一群女人正在里面剥猪皮墙上插着不少长矛。那壮女人一声吼屋里的人都拿着东西跑了。那女人和西亚夫很激烈地说着什么似乎在交涉。

    西亚夫突然脱鞋从靴子里拿出一些残存的果脯那女人欣喜若狂突然做出了一个难以想象的动作——抱着西亚夫的脚舔个不停。

    年特目瞪口呆那女人直把西亚夫身上沾的糖都舔干净了那些在西亚夫鞋里捂得全是脚臭的酸梅干早就成了熏梅干那女人却激动得不得了。眼见着两个人越来越激烈西亚夫一把将她推倒开始脱衣服那女人出恐怖的笑声竟然当着他们这么多人的面就和西亚夫做起爱来。

    年特目瞪口呆有人解释说这里都是集体进行这种行为这里就是**大堂要是逃走会被人看做是轻视行为所以——还要鼓掌喝彩。

    年特只好入乡随俗替西亚夫鼓鼓掌心里暗骂:“还有这种地方!”

    年特望着西亚夫和那壮硕的女人酣战而且是当着这么多人实在不能不替他鼓掌。虽然粗鄙的风俗让人觉得难以接受但是看上去卖力的西亚夫真的很喜欢那个女人。

    偏偏这个时候怀里“嗯”的一声米蕾尼娅醒了。披风里一阵挣扎米蕾尼娅探出头来望见这一幕瞪着眼睛“啊!啊!”不停。

    年特一把捂住她的嘴已经晚了那个女人立刻停止将漏*点似火的西亚夫推开从墙上拔下一支长矛恶狠狠朝这边走来。突然一只大手从后面揪住她的脖子喀嚓一声扭断了正是西亚夫。

    米蕾尼娅兀自伸着手指指着胖女人缓缓跌倒的尸体年特:“对对不起……”

    尸体“咚”地倒在地上西亚夫只是喘气突然穿上衣服说:“没什么早晚的事。”

    年特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但是反正他似乎并不在乎。野蛮人对性极其热衷对爱却很淡薄。西亚夫随便就杀死了刚做过爱的女子这一幕给他们刺激很大野蛮人截然不同的生活观念暴露出的特征似乎不应该包括在文明之内但是那又该叫什么呢?

    总之米蕾尼娅目瞪口呆手伸在那里一直没有放下直到年特把她的胳膊拉下来亲吻她的脸颊。米蕾尼娅久久都无法平静。

    接踵而来的事情更让他们措手不及屋外一阵大乱几个干瘦的男子带着女人们手持长矛闯了进来对地上的尸体视而不见却指着米蕾尼娅冲西亚夫大喊大叫所有的女子一起叫嚣。

    西亚夫想要动手但是似乎意识到那些长矛有毒有些畏惧说了几句话后几个部下一起把靴子脱下来倒了倒将带回的果脯堆在一起。

    对方也有些畏惧不想和西亚夫动手小心地让出一条路让他们通过然后开始抢那些果脯。年特很惊异:“他们不报仇?”

    西亚夫摇摇头:“他们本来不知道我们杀了人纯粹是来要果脯的。他们大王不在没有人可以做主。”刚说完一大群全副武装的沙丘野人就从寨门方向冲了出来手持弯刀指着他们大叫然后气势汹汹冲过来举刀就砍。几个人早知道情况不妙抄出兵刃迎上去打得不可开交。

    当剑矛相交的刹那年特手腕一翻剑尖已经顶在对方咽喉。敌人的眼中没有丝毫畏惧甚至手中的武器也不曾停留。没有人在乎旁边的人是死是活只有你死我活怪叫中周围的长矛继续攻来年特只好将剑尖送了进去鲜红的血溅出来甚至不能闭眼。

    旁边一支长矛刺来年特用盾牌挡住将枪杆一剑砍断仇恨渐渐燃烧然后轻松了。年特大叫着横劈竖砍将剑法挥到极致盾牌横撞所向披靡。耳中传来骆驼的嘶叫和轰轰的蹄声抬头望去远处烟尘滚滚至少有上千骆驼骑兵出现。

    “怎么回事?”年特护着米蕾尼娅对西亚夫大叫“你不是说他们大王不在?”

    “应该是不在”西亚夫几乎没有空说话。一个人的出现解决了这个疑问一个脑门上流着血的家伙出现在后方耳朵上穿着两根巨大的仙人掌刺作为装饰一声吼叫口水四下飞溅。西亚夫将靠近的人一棒打飞用很快的度说:“那个是新的王了。”

    年特砍倒一个靠近的人鲜血飞溅的时候觉米蕾尼娅还在呆似乎从来没有见过这种场面有些吓呆了。年特不禁急了:“动手啊!”

    “啊?”米蕾尼娅如梦初醒挥袖中一股风暴从侧面旋过将后面的沙丘野人吹得东倒西歪手中闪起火光刚想施展下一个魔法的时候一个血淋淋的人头飞过来年特用盾牌一挡人头跳起来一大摊血正洒在米蕾尼娅脸上。米蕾尼娅吓得连声惊叫什么咒语都忘了。

    年特将人头挑飞想用斗篷给米蕾尼娅擦脸但是沙丘野人潮水一般涌过来实在没有精力再顾及只能拼命挡住不让人冲到身后。偶尔眼角的余光瞥到那颗人头是人类一个士兵死不瞑目的眼睛正在瞪着这边凡是看到那目光的人都禁不住心中毛。

    远处的沙丘野人的新王正昂起头凶恶地嘶叫更多的敌人朝这边涌来。好几个人倒在地上却一起把西亚夫抱住西亚夫一声狂叫将他们都甩开了但是立刻又有人和他扭在一起还有毒矛刺来。西亚夫仗着神力拉住一个人做盾牌左右乱砸那人惨叫连连只是几秒钟的工夫就已经毒身亡。

    年特这边也好不了多少米蕾尼娅战斗经验不足帮不了他什么忙在后面害怕地喊叫那个人头对她来说就像是一个级武器她的心神全都乱了。

    “去死!”年特全力抡起一剑剑风狂暴地席卷大地将靠近的人逼退一个野蛮人飞起来重重地砸在后面的人堆里帮了西亚夫不少忙。年特抱住米蕾尼娅用力摇晃向后退了两步。

    “冷静!冷静!”米蕾尼娅惊惧的面孔扭曲在一起年特知道那种感觉当神诞之日少年的鲜血飞溅在他的脸上他几乎不会走动“米蕾尼娅”他用手抚摸着米蕾尼娅的面孔“想想玫瑰花想想百合花!”

    米蕾尼娅“啊”的一声一只大棒突然趁乱砸在年特头顶年特回身晃了两晃眼前是沙丘野人黄的牙齿。护喉甲救了他的命年特拼命把敌人推开一支长矛打在他的胸口又多亏坚固的铠甲挡住了。

    突然一道土墙从脚下升起将年特和危险隔开米蕾尼娅大声呼喝:“生之辉煌死之神圣奥义无法阻挡!”她的手势不断变化火球连珠从她的掌心飞出从不同的角度像风一样滑行雨一样横飞有生命一般变换着形状追逐敌人。

    顷刻间方圆几十米内成了魔法的海洋火妖精成群地飞舞穿梭沙丘野人头和衣服都起了火怪叫着四散奔逃让场面混乱得无法控制。西亚夫扶起受伤的弟兄逃回到这一边一面赞叹一面欣赏着米蕾尼娅艺术一般的魔法控制技术。

    年特痴痴地望着那黄昏中舞动的双手落日的余辉照耀在米蕾尼娅脸上爱恋的目光如同花朵冲破苞蕾般毫无掩饰。

    这目光也许过于炙热使全神贯注中的米蕾尼娅不由得分了心关切的目光扫视着在确定他没有危险后樱唇中吐出了一如往昔的娇嗔:“看什么!凯子!”

    年特笑了回身望去沙丘野人已经逃得无影无踪米蕾尼娅的魔法开始回收渐渐地安静下来周围只剩下他们站在那里了。沙丘野人来得气势汹汹退也退得干干净净让年特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我们赢了?”年特笑着抱起米蕾尼娅“我要这么抱着你一辈子也不撒手!”米蕾尼娅红着脸用拳头在他肩头敲打什么也不说只是灿烂地微笑。

    突然西亚夫的鼻子猛力抽*动喉咙里出咕噜声目露凶光望着四周的屋顶终于大声咆哮起来。年特刚刚感到一丝危险的气息屋顶人影闪动瞬间上百支长矛扬起年特还抱着米蕾尼娅一瞬间只有一个想法:“完了!”

    他至少想让米蕾尼娅活下去所以扑向墙壁用后背挡着一切“也许可以挡住一切的!”他这样侥幸地想他知道自己还太幼稚还可以有很多可能性那要看两秒钟之后他是不是还活着……

    “嗖……”破空而来的声音使沙丘野人的长矛没有立刻投下来他们抬头望着空中随后是轰然巨响。沙丘野人的惨叫和四溅的土石让年特完全糊涂了西亚夫将他们拉起来慌张中吐出来的都是狮子族的大吼语言但是年特猜得出是“此时不逃更待何时”。

    举目望去奇迹的巨石带着熊熊火焰在空中划出轰轰烈烈的轨迹不远处房倒屋塌寨门已经不复存在沙丘野人在领领导下“呀呀”地叫着整顿马匹向外迎去但是和人类大军的厮杀声相比那对比未免过于强烈他们微弱的声音很快就湮没在震耳欲聋的马蹄声中。

    “怎么可能?”西亚夫躲在墙后突然一棒把经过的沙丘野人从驼背上击落有人帮他把骆驼拉住很快抢了几匹骆驼。望向远处落日映照下一片铠甲的光芒光听声音就知道至少有好几万人。

    年特从西亚夫手里领过骆驼对他的神力非常佩服狂奔中的骆驼被他们用手一拉就立刻停止那恐怖的臂力恐怕就是最强壮的大力士也要甘拜下风。

    “我……我不会骑!”米蕾尼娅突然得到单独骑骆驼的机会有些慌张。

    年特一把将她抱起来放上驼背将另一匹的缰绳放长绕在鞍子上几个人穿过沙丘野人的城镇从后面逃走。年特拉出弓箭一箭将后寨门的守兵射倒西亚夫打开门闩眼前又是黄沙一望无际的黄沙但是他们此刻并不沮丧反而有些兴奋。他们再次死里逃生而且得到了自由。

    ※※※

    战斗只进行了一会儿就结束了。或者说——那不是战斗是屠杀。卡地摩站在厚厚的黄沙上冷冷地望着一切。

    五千重骑兵的铁蹄可以踏平任何野蛮人不够坚固的城镇对此他深信不疑何况还有三百架火炮和投石车二十多位成名骑士十几位祭祀和法师带领着八千步兵而这些军队全都在边关服兵役过五年这样的一支军队可以说是战无不胜除非——败给环境。

    卡地摩叹了口气扭头问旁边的人:“辎重到底需要多少时间才能运到?”

    一个骑士答道:“至少要再过半个月。”

    卡地摩直勾勾地望着硝烟四起的地方突然挥手:“把火扑灭检查一下我们能得到多少吃的尽可能抢救食水。”

    “团长!”一个骑士捧着一颗人头含泪跑了进来“法拉也死了!”

    “但他还是把我们带来了。”卡地摩把长剑抽出来只为了能够扶着剑柄站稳。他喜欢那个姿势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但是那样可以让他心理宁静“法拉!为什么……每天都有人死但是为什么是你?”

    卡地摩是冷酷的人但并不无情。法拉只是个斥候他们相识八年私下说话不过二十句但是法拉每次都能把重要的消息带回来。法拉的死让他意识到沙漠的冷酷战况的变幻莫测他一定要更小心直到援军到来。

    “报告!他们确实曾经到过这里。”有人汇报是关于年特几个人的行踪“要不要再次派出斥候?”

    “不用了。”卡地摩带领众人走向寨内“祝他们走运。”

    “法拉……”那个捧着人头的骑士终于泣不成声“我希望能把他送回去!”

    “为什么?”卡地摩停住脚步“他死在这里他属于这里!运回去尸体会腐烂至少我们让他瞑目。”

    “去***!”那骑士不顾一切喊起来“我不怕臭至少让他埋在我们人类的土壤。”

    “这里就是我们的土壤!”卡地摩一把揪住失态的部下指着那座破落的城寨“你听清楚从今天起这里就是边境!这里会变成城堡!而城堡的名字还有方圆五百里的沙漠都叫法拉去给我标在地图上!法拉城法拉沙漠法拉!法拉!”

    夕阳映照下最后传来一声沙丘野人的惨叫法拉的夜幕降临渐渐有灯火亮起祭祀的祈祷声仿佛沙漠的呢喃。

    ※※※

    “不想听到……”

    “好冷……”即使裹着两件披风米蕾尼娅还是觉得冷。她的嘴唇紫她没有告诉别人她这么虚弱是因为她已经烧好几天了战斗时强行使用魔法消耗了她的体力加重了她的病情。她用技巧让年特无法察觉但是现在年特终于还是觉了。

    “西亚夫!还有没有水?”年特大喊大叫他可以忍耐但是米蕾尼娅不行;他可以看着很多人死去无动于衷但是米蕾尼娅死去不行。

    “没有了。我们本来就是随手抢的没有了很正常。”西亚夫仍然很镇定他似乎真的不知道什么是害怕但是这个时候就算镇定也帮不了太多的忙。

    西亚夫最后检查了一遍所有的驼囊确实没有了。那些沙丘野人在仓促间逃回城寨又仓促间迎战根本没有整理随身物品能得到一些食物残渣和半壶水已经很侥幸。或者说他们现在还活着已经很侥幸。

    “为什么会这样?”年特几乎疯狂他突然很受不了西亚夫这种毫不在乎的样子讨厌他的健谈讨厌他的型和五颜六色。他用力地抓着西亚夫的衣襟声嘶力竭:“想想办法!”

    “吼……”西亚夫将他甩开“你的智慧呢?人类不是很聪明?应该人类来想办法!”

    年特用手揪着头不住咒骂:“该死!我就是没有办法!”

    米蕾尼娅已经有些迷迷糊糊断断续续地喊着:“年特……”年特连忙跑过去跪倒在她身边。

    “哼……”西亚夫有些不高兴但是能够理解年特和他的不同之处“女人只是泄欲和繁殖的工具况且要死也没有办法啊。死了就是弱者干吗这么激动?”不过转回头来想米蕾尼娅是屈一指的强大魔法师从某种意义上讲怎么也不该是弱者。

    西亚夫权衡良久突然拔出刀子一刀刺死了最虚弱的骆驼。驼群不住嘶叫西亚夫用水壶将血都盛起来递给年特。

    年特心中不安但是总算满怀希望。“谢谢!”年特趁着米蕾尼娅昏昏沉沉把血都给她灌了进去。“呜……”米蕾尼娅突然坐起来想吐年特连忙将她的嘴捂住不断揉着她的后背。

    “不要……不要吐……”年特竟然哭了。

    西亚夫看着觉得很不可思议:“人类就是这样脆弱的生物但是为什么又会强大?”年特和米蕾尼娅都是他所看好的勇者但是他们竟然又都这么脆弱**脆弱精神也脆弱那么他们的力量在哪里?年特猛烈地抽泣着而西亚夫默默地望着他。

    “这就是哭……”西亚夫和人类打了很久交道这种表现也见过几次但是至今还是觉得很不理解。他只能提醒那个不知道到底还能不能算是勇士的家伙:“这些血保存不了多久她必须在两天内康复。”

    “没关系”年特将再度昏迷的米蕾尼娅搂在怀里缀泣着“我的血总是新鲜的。”

    西亚夫欲言又止突然觉得哭泣也不一定是懦弱的表现。摇摇头西亚夫不得不承认自己的智力水平还不足以了解人类。

    ※※※

    “太可笑了先病倒的是神官自己……”米蕾尼娅总是这么打趣“神官要么不得病要么很麻烦……”

    “我不怕麻烦。”年特心里欢喜但是不露声色。他做到了他的诺言第三天里他就开始放自己的血用小伤口一滴滴收集在水壶里而米蕾尼娅还以为是骆驼血。

    “真难相信!我靠骆驼血挺过来了。”米蕾尼娅已经能够忍受血的腥味时常为那只牺牲的骆驼祈祷:“小骆驼对不起!”

    “那是一只老骆驼。”西亚夫偶尔插上一句就很破坏气氛“而且光靠骆驼血你活不到现在!”对年特付出的牺牲他开始有点儿佩服所以扭头问:“值得吗?”

    “当然值得!”米蕾尼娅不知道西亚夫指的是什么笑着说“我的命很尊贵啊。”

    年特欣慰地抱着米蕾尼娅的腰回答西亚夫说:“也许没有人好好地告诉过你要付出才会有收获。一般来说付出的东西在收获时会翻倍。”

    “对啊!”米蕾尼娅终于有了力气就很喜欢说话“我知道你们为什么那么落后了——不会种庄稼回头我们教你种地。你想果子拿到你们那里就要制成果脯不过还有其他更好的办法多付出些努力就会有的花上几十年种果林出来不过我帮你的话两年就行……”

    西亚夫摇头知道她根本不了解状况年特已经流了半个月的血快要不行了。年特不说他也只能摇摇头:“小姐你确实比两头骆驼值……”

    年特望着茫茫的沙漠心中有些期盼。他又撑过来了虽然只是些仙人掌、湿润的沙子、臭掉的骆驼肉但是他还活着。西亚夫说就要有一块绿洲和平的绿洲即使是人类也能活着交易的绿洲。那真让人期待!

    沙丘后面到底还能有什么?

    年特不禁这样想竟然掉进过挥移动的湖遇到食金蚁有高大的仙人掌像仙人一样救命而领路的野蛮人用儒雅的宫廷语言吼叫着告诉他们会有流沙但是也会有绿洲。提到绿洲他就不说了。他知道很多很多人类的语言他的音很标准虽然嗓音粗糙。但是他不说了因为他不知道怎么说。

    当年特见到绿洲的时候就知道他为什么会不知道怎么说了。

    即使是最好的诗人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因为他们统统会死在路上。也许有知书达理的人类侥幸到达他们的脑中往往一片空白跪在那里流着眼泪赞美一切从所信奉的神到赖以生存的一小块黄油他们想不起来高雅的词汇因为他们自内心地感动。

    年特也是一样。他辛苦地趴在那黄沙的边缘诧异突然出现在眼前的一片绿色亲吻脚边的第一株绿草喃喃地说着:“我们到了!米蕾尼娅是绿洲!”而米蕾尼娅喘息着趴在他的肩膀上咯咯地笑然后又呜呜地哭。

    西亚夫不解地望着他们无可奈何地耸耸肩丢下他们往前走。

    “人类!又有人类来了!”几个野蛮人的小孩嘻笑着从远处跑过来“快去看他们哭!”

    那是绿色的草甸围绕着一个不小的湖泊水很浅也很清澈没有什么水草所以更像是一块宝石人们就叫它宝石湖。

    年特和米蕾尼娅贪婪地望着那湖边简陋的木屋茅草屋顶说不出的可爱。白色的猪在草地上跑来跑去简直是世界上最可爱的云朵。几只猪皮包着的小脚出现在眼前随即是一个水罐和几句听不懂的话。不管来这里的人是什么种族什么语言他们的第一个要求总是一样的。

    米蕾尼娅终于可以大口地喝水完全浸润自己的双唇。那干裂的嘴唇一旦沾了水顷刻间就变得嫣红如同一朵泣血的花。什么姿势或是不文雅什么的都无所谓了米蕾尼娅只知道这是她最痛快的一回。

    年特耐心地等待着她喝完眼见罐子就要变空喉头不断蠕动。周围的小孩子们一阵哄笑使得他干脆不看水罐装作毫不在乎的样子打量起那些天使般的小野蛮人。

    接近人类的细腻皮肤有些白但是耳朵很尖很长牙齿也是两颗虎牙略微地伸在嘴唇外面使他们看上去有些狡猾。蓝色的眼珠和湖水很像有的穿着兽皮大耳朵上穿着耳环有的——是人类!

    年特惊奇地现了这一点儿有人类在他们中间!但是他还来不及说话那些小孩子一哄而散似乎又有什么让他们更感兴趣连水罐也不要了。

    “呃……”米蕾尼娅终于放下水罐突然觉年特还一口都没喝。望着空空的水罐米蕾尼娅的脸红得像番茄“对不起……你应该提醒我的。对对不起!”

    年特咽了口唾沫依然微笑:“没关系立刻就有水了你喝够了就好。”

    “等一下!”米蕾尼娅放下水罐突然扑进年特怀里献上深情的一吻。她耐心地用舌头润泽年特干涸的嘴唇希望能够有所补偿。年特搂着她倒在沙滩上翻滚回了沙丘的背后。当任何索取都没有阻碍年特渐渐变得放肆再然后任何的辛苦都是值得的。西亚夫拿着一个大水罐来找他们似乎听到了什么在沙丘的另一面停住大声说:“现在做这个会脱水身亡!”

    “啊……”米蕾尼娅惊觉一把将年特推开“我们我们……”

    年特把头扎进沙子里用力地锤打地面:“死野蛮人!怎么都不会分时机啊!”

    西亚夫:“你到底喝不喝水?还是已经喝过了?”

    “喝!”年特拼命往过爬西亚夫拿的真是一个大水罐年特几乎将头也扎进去喝得太急呛得半死。

    米蕾尼娅心疼得不得了连忙帮他敲打后背:“你要不要紧?慢一点儿……”

    “哈哈!”年特一生中最快乐的日子莫过于今天当水涌进喉咙便觉得是生命活力涌进来了。年特抬起头突然想起那个小野蛮人说的第一句话不是很长他记得很清楚所以微笑着问西亚夫:“爱帷幔克斯依特这是‘你好’的意思吗?”

    “不”西亚夫回答“是说每个人到这里都吻那株草……”

    年特:“……”

    “啊就是你刚才亲过的那一株其实那株草很有名每个人都知道那株草……”

    年特:“那么……它不是新芽的吗?”

    “不这里气候好而这些草四季长绿你早该注意到现在应该是很寒冷的季节。这种草能活很多年我去年也见到它……”

    “那么是不是一年才会有一两个人经过?”

    “当然不三两天就会有人来这里人类、野蛮人狗族山洞族狸族羊族沙丘部落野猪都有都亲这棵草……”

    “别说了!笨野蛮人!你就不能告诉我它刚长出来没有两天!就不能告诉我一年也没有人经过一次!”年特不能忍受和无数的血盆大口间接接吻几乎咆哮起来把西亚夫骂得狗血喷头而且莫名其妙。

    年特终于能够平静地看待这个让人不敢相信的地方米蕾尼娅喜欢那个湛蓝的淡水湖所以问西亚夫:“这个地方叫什么名字?我好像一直没有听你说过啊。”

    “那个湖?是朱尼雷克翻译成你们的语言就是宝石湖。”

    “那么绿洲呢?我是说这整片地方。”

    “就叫绿洲。”西亚夫拎起水罐打算还给主人“我们去休息吧吃些东西。这里也起过很多名字但是人们只能记住它叫绿洲。也许它根本不需要其它的名字……”

    年特一直很在意看到人类小孩的事难道竟然有人在这里定居?这个想法很快被证实了因为一个带着土毡帽的干瘦老人打着招呼走了过来说着生涩的北方语言自称是旅店老板西亚夫拿的水罐就是他的。相比之下西亚夫的音比他还要标准但是年特真的很高兴因为这个人起码没有把自己涂得满脸花。

    “哈哈不是所有的野蛮人都喜欢把自己涂花的。真是讽刺最想和人打交道的狮子族偏偏又是最怪异的种族。”旅店老板学着狮子族粗粗的声音“‘真搞不懂你们能从那么瘦小的女人身上看出些什么!’他们有没有这么和你说过?”

    “咦?你们很熟吗?”米蕾尼娅的兴趣来了老板被她一问就魂飞天外在这种与世隔绝的地方能看到米蕾尼娅这样的人类美女老板一定也认为是个奇迹。

    “是啊。”老板回答“西亚夫几乎每年都来一般都住上半个月或是一个月的。”

    “那你不是整年都在跑?”年特怀疑地望着西亚夫人类文明对他的影响力确实异乎寻常但是一个族长这样跑下去族里不出乱子的可能性——从人类的角度来看是零。

    西亚夫却不以为然大口吃肉大碗喝酒。实际上他们族里从来就没有叛乱至于原因嘛他也说不好。也许忠诚和不忠诚都是文明的附属产物随着文明的程度而升级?年特觉得不可思议老板也是一样因为米蕾尼娅身体虚弱老板给她拿来很多调理品和药物还有新被子。

    “这几天真是奇怪总有美女出现好日子啊。”

    “经常有人类经过吗?”

    “也不是很多。”老板给了米蕾尼娅一些刚刚熬熟的稀饭“要知道能活着来这里的人有一个算一个都是运气。那些在沙漠了财的冒险家们这里是他们共同的秘密。他们在这里大量购买沙漠的特产宝石然后回到故乡去作富翁。一般没有人会多次往返这里除了一个人。”

    说到这个人的时候旅店老板惋惜不已:“以后也见不到了。”

    “哦。但是为什么?”年特感到十分诧异他很想认识这样的人想不到已经见不到了“他已经走了?”

    “不是。”旅店老板回答“他那样的人是不惧怕沙漠的和我不同我是懦夫被沙漠困在这里一辈子都不敢离开。但他是个好样的不但大把挣钱而且因为勇敢而受人尊敬一些绿洲这里的野蛮人也尊敬他。”

    老板显得非常惋惜顿了顿黯然说道:“前几天他还在这里但是受了重伤死掉了。和他一起来的姑娘也被狐狼部落掳走了。”

    “狐狼部落?”年特顿时惊觉“是什么人?”

    老板讶于他的神色没有理解他的询问以为是说那个姑娘就大谈特谈起来:“那是个真正的美女我一辈子都没有见过那样高雅的气质还有让人难以置信的顽强……”他说话的时候一只沙蝇在屋里拼命搧动翅膀增加了不少无奈的气氛。

    “我是问那些沙丘部落!”年特急急地问“是一个人类相貌的男子吗?”

    “哦?不……”老板回答“那是狐狼部落的交易队最近他们来这里很频繁为什么我就不知道了。”

    “这样啊!”年特问了西亚夫知道狐狼部落在从这里往东北的山林里而狮子部落在正北方的草原离这里大概都是一个月的路程要横穿死神沙漠。

    实际上死神沙漠对野蛮人来说不算什么但是对人类来说就难以忍受了。如果没有野蛮人带领就没有人能生还。至少——到目前为之没有人类队伍活着返回因为不光是沙漠的问题遇到野蛮人人类就成了食物链里的一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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