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十九日普济、白石联军向雍扬城展开强大攻势。

    徐汝愚、云清虚、梅映雪、沈德潜、刑坤民、梁宝、万嵘、梅立亭、沈冰壶等一干将俱站在北城丽阳门的二屋歇山顶重檐城楼之上城楼距城下高达十六七丈将远近十里原野尽收眼底个个面如死灰。

    鼓声雷动号角齐鸣公良友琴北营六万精兵倾巢出动向丽阳门压来。远处旗帜处处飘扬兵刃、甲胄折射的寒光在沟渠纵横的东海平原上汇成里许方圆粼光海洋天上娇阳为之夺色。

    两队各二千精骑从大军中分驰而出旋复来到城前五百步第二沟濠前分驻左右。

    敌北营分为三列徐徐向城下逼来各列先是百余辆弩箭车、拒马车再是长矛手后是短刀手、弓箭手依次踏足前进整齐划一大地隐隐震动六万军士挥动旌旗呼喊声汇成一片声音的海洋气势夺人。

    大军之后乃是辎重营百余架攀城云梯车、三十余架抛石弩机、百余辆洞屋车、巢车、冲车、二十余座高达八丈的攻城楼车、十余座巨型壕桥车让徐汝愚头痛不已。

    雍扬城大多抛石弩炮俱被毁于泰如城下只余二十余架三百步距十梢抛石弩机一齐隐身在丽阳门城楼附近的城墙内侧守城器械最值得依赖的便是三百余辆弩车。

    云清虚指着敌中军众人拥护在中间的那人说道:“他便是公良友琴。”徐汝愚凝目向远处望去见他面容古挫上唇满是浓密的短髭一双炯目丝毫不受五百余步空间的影响直看向徐汝愚的眼中。

    徐汝愚知他玄功之深湛高于自己不止一筹乃是与陈昂、伊周武同一级数的高手。若非云清虚早就告诉他徐汝愚怎么也看不出他已过花甲之年只见他浓眉愁聚不展可知宛陵军在别处连连得手。

    阴维秀赫然就在公良友琴身侧见敌阵中未竖许伯当的帅旗这才肯定白石许伯当实是公良友琴的属下。

    忽的五座巨型壕桥车从后推出架在雍扬第二道护城濠上依旧是骑兵先行后是步兵推着弩箭车、拒兵车越过沟濠巨型攻城楼车过壕桥时的轰然车辙声使众人听了如同那车辙碾在自己心头一般个个面如土色呼吸紧促。

    阴维秀将着数十骑驭马来到城下二百步处扬声道:“若不想落个城破灭族的下场开门献降吧。”

    徐汝愚挺身站出哂然笑去道:“阿秀还记得齐川城下如何开口向我求饶?”

    阴维秀早看见徐汝愚却不想他出口相污气急道:“我何曾向你求饶?”

    城头守军见他应答哄然大笑“阿秀阿秀”的叫唤起来。

    阴维秀自负聪颖过人牙尖嘴利却三番数次受制于徐汝愚血气翻涌好一阵子才平复下来冷声道:“你莫图逞口舌之快待我大军攻破雍扬我阴维秀将你挫骨扬灰。”

    徐汝愚道:“齐川城下我六百精骑破你二万精兵现在我有四万精兵又怎会惧你六万匪兵你若觉得当海盗没有前途挑明月楼正缺一个小厮给你月银一金可好?”

    “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待我攻上城楼自有你哭的时候。”

    徐汝愚取过身旁军士长弓跃身站在墙头拉弦搭箭气机遥锁二百步处的阴维秀喝道:“你若能再上前一步我便承认你有胆攻我雍扬。”

    虽然前后拥护着数十骑阴维秀却感到单身一人独存荒野那蓄满徐汝愚心神的一箭破过虚空直压在自己眉间只需自己一动气机牵引便会引他的杀机实没把握避过那支破空之箭。阴维秀蓄势欲接那箭不料徐汝愚将长弓一抬那箭射向长天破空烈响声传数里充塞耳鼓阴维秀闻之骇然失色暗道:他修为如此之高。

    徐汝愚哈哈大笑道:“你连一步也不敢前进还吹什么大气攻我雍扬?换你野爹公良老儿来做说客我正愁今日无事与他聊聊。”

    阴维秀见他胡嚼蛮缠偏偏让自己无从反驳心神一激蓄足的丹息不及泄去回攻心脉“扑“的喷出一口鲜血染红雪白骏。

    徐汝愚“哇”的大叫道:“真是让我说中公良老儿真是你野爹。”

    阴维秀手指徐汝愚道:“你你…”不待说出一句话又一口鲜血喷出在马上晃动数下一头栽下马来。

    徐汝愚又抽一箭向坠马阴维秀射去敌卫护挡不及那箭正中背胛激起一蓬血箭。

    梅映雪冷声道:“你的箭术怎么这样差劲?”

    徐汝愚郝然一笑退回城楼。

    徐汝愚与阴维秀对话都是运足丹息攻守将士莫清晰听见又见阴维秀吐血坠莫不认为徐汝愚所言是实。守军士气大振哄然高呼响彻行云。敌军却敛声不出刚刚夺人气势不复。

    公良友琴见此情形扬声道:“徐家小儿你若有胆量下来与我一会。”

    徐汝愚道:“我在城头已置下酒宴你可有胆量上来喝一盅?”

    公良友琴知道自己辩才比阴维秀更是不及再出口徒然遭辱遂闭口不言下令让各军依计行事。

    十座高达八丈的攻城楼车在偏离城楼东五百步处、离城墙三百余步处五座一组的聚集在一处停止不前。

    沈德潜惊道:“公良友琴要建高台。”

    万嵘问道:“建高台有何作用?”

    沈德潜是世家阀主军事素养怎是万嵘这个帮会出身的统制可以比拟的。

    徐汝愚侧身问梅立亭:“楼车正对城墙多少步?”

    沈德潜大概听说过徐汝愚不识远近的毛病抢先说道:“三百五十步开外城内抛石弩只射程只有三百步四百步以上的抛石弩俱毁在泰如城下了。”

    徐汝愚道:“如将抛石弩置在城头射程多远?”

    沈德潜答道:“可达三百六十步可是抛石弩拆卸不便还未等安装停当贼军强攻此处城墙如何是好?”

    云清虚道:“贼军以楼车为骨架筑高台其下定会填实土石城中抛石机置在城头虽说可达三百六十步是对其地面距离而言勉强可击中高台根部却击不中高台顶端。”

    徐汝愚点头道:“雍扬城高五丈抛石弩射程只及三百步敌高台至少八丈以上置四百步抛石弩雍扬只有挨打无法还手的局面。然而雍扬城坚墙厚他欲用抛石弩破墙而入想也别想终了还是要驱人夺墙。他采用战法极可能用抛石弩高处打压逼离我守军离开那段城墙敌攻城兵迅接近城墙登城之后再与我守军死战。”

    沈德潜道:“这倒不怕我令人将那处登城道封死再于那处城墙暗藏百辆弩车让他登城贼军有来无回。”

    刑坤民讶然道:“贼军还有十余辆楼车上置弩车高达八丈我守军岂不是尽失坚城之险?另外高达十丈的巢车每辆置十人百辆巢车共可一千名长弩手啊……”刑坤民想到敌军厉害处遏口不语面如土色直望向徐汝愚见他神色自诺暗道:他亦想到此处却依旧谈笑风生面无惧色是他心有定计还是故作泰然?

    城中众人俱想到贼军厉害处呆然望向徐汝愚。

    沈德潜说道:“敌军若真是如此从三百五十步高台置抛石弩至三百步置神机强弩车再至二百五十步巢车置千余长弓手高处压制、打击层层铺开加之普济匪军战力强于我守军太多我雍扬实无良策对应。”

    众人听他这这一分析俱明白公良友琴战术厉害之处不由心旌摇荡心中生出大事不妙万事需早作安排的念头。

    徐汝愚笑道:“战术之要形人而使己无形公良友琴征战一生战法却还只落个小乘不值一提。他将高台建在那里战术意图暴露无夷梁宝去请水如影来为众将扶琴助兴看公良友琴今日如何损兵折将。”

    众人见他如此心中疑惧虽说未能尽数除去但也安定不少俱想:但愿青凤将军威名不虚。

    梅映雪多少能看出他有点虚张声势却知他现在做法再是正确不过将领战志不坚又怎能让军士奋勇杀敌凭这样心态守城如何能守得住。

    贼军果如云清虚所料的那般以五座合在一处攻城楼车为骨架填以土石半日功夫两座高达八丈六丈见方的高台赫然呈现在雍扬众人面前。

    北城第二道濠沟悉数被敌填平公良友琴已在丽阳门东里许距城墙六百步处扎下大营。

    东城、西城也各有一万五千敌军压境加上敌军留守本营的军力公良友琴已在雍扬占战场投入十一万余人的兵力看来他对雍扬势在必得。

    并且公良友琴以点破面凭借优异雍扬许多的攻城器械凭借普济盗强于雍扬许多的战力强行突破雍扬坚城的战法实属高明之极。

    徐汝愚看着众人信任混杂期待的眼神强迫自己装作胸有成竹的自若神情。

    徐汝愚低声对梅立亭说道:“你派人让梅爷、江爷调派二百名精锐好手来北城。”

    又对梅映雪说道:“血惺之战势在难免不知映雪姑娘用什么兵刃?”

    梅映雪冷声道:“我在城楼里看看就行。”

    见她拒绝心中为不能得到这位绝世高手相助略感遗憾心想这便是静湖传人的作风吧哪怕此战关系到她梅家的生死存亡悠然轻吁道:“也好。”说罢远眺苍茫的原野在枯黄中迸出的点点青色已连绵一片心想:此战早日结束还能不误农时不然今年百万流民不知又要饿死几许人啊。

    “铿”然划弦声起“铮铮”数响如挑在心间水如影轻抚古琴闲静如水对城外如潮水般涌来的大军视而不见月江潮铿锵征伐之声铮铮纵纵激烈响起来万军攒动的城头。

    徐汝愚悠然想起江幼黎的绝世美姿来不敢回头望去清泪长流。

    巨石如雨倾泄城头十余辆满置强弩的攻城楼车、百余辆满载长弓手、数十辆登城云梯车的巢车在万余精兵的簇拥下向雍扬城纷拥而来箭簇破空之声盖住耳鼓。登城云梯靠上雍扬城墙贼军纷拥而上如群蚁密密麻麻的附在城墙之上。

    徐汝愚令道:“沈德潜统辖北城防务东城、南城、西城、羽咋营、后备营诸军皆受其节制调遣陈子方、云清虚协之。”

    沈德潜扑跪在地:“都尉让我领人前去。”

    徐汝愚厉声道:“莫要抗我军令。”掣出双戈头也不回的向梅立亭喝道:“立亭领人跟我走。”

    贼军抛石弩停止投掷从楼车、巢车飞如密蝗的箭矢不断阻止雍扬守军重新扑向数十丈的空档处。须臾之间贼军已有二三百人拥上城头。

    女墙只有半人高挡不住居高劲射来的强弩。雍扬守军畏不前。

    徐汝愚对一伍员喝道:“畏不前视为利敌当斩。你可知我军令?”

    伍员悲声道:“劲弩透射藤盾须臾之间二十五人只剩十人。”

    徐汝愚对梁宝道:“指挥墙内抛石弩攻敌楼车强弩击退楼车即将抛石弩撤下土台不要理会巢车。”对梅立亭道:“领人走外侧让卫军走内侧务必将登城之敌扑杀干净。”

    又对那伍员说道:“你领人跟在我的身后再畏不前视为临阵退缩斩立决。”

    说罢双戈舞动丈余戈芒向登上城头的贼军杀去密集的箭雨未曾触及戈芒便如陷入异样空间一般攸然度见缓悠悠坠落在城头。

    梅映雪看了一叹心知徐汝愚此时丹息溢离之势场骇人听闻但损耗也是甚剧情知若不能迅将登城贼军逼下城去便是陈昂亲自也支撑不了多少时间。

    徐汝愚与数百名精卫、千余名守城卫军已与登上城头六百余名贼军杀在一处。

    徐汝愚挥撩止水戈身前数名贼军顿时震飞出城去理也不理碧落戈一击点在近旁一架云梯之上木屑飞溅啪啪连响云梯自上而下不可思议的节节碎裂直至中段而止攀登在云梯上数十名军士坠落墙脚成一团团血肉。

    徐汝愚连碎五架云梯感觉丹息难以为继情知此时担搁一瞬便有数十名贼军攀上城头虽知于己修为不利还是狠心沉息入天地窍催激精元源源不断的生出精元丹息来。

    徐汝愚又碎去三架云梯登城贼军现他的意图三名敌营高手一起缠来。公良友琴派遣的先头部队意欲一举在雍扬城头站住脚跟自然是精锐之中的精锐。徐汝愚也料定这样从东城梅族、西城宿帮各调二百精锐与二百精卫组成六百锋营阻击敌先头登城军。

    徐汝愚顿感戈上压力聚增无暇再去击碎云梯止水戈疾刺只见空处残影如滞在那处不会消去一般。

    一名寇酋大骇知徐汝愚每一戈俱是分毫不差的击在同一处才会有数个残留不散的戈影存在那处欲攻不得那戈影恰点在自己息窍运行的空处咬牙向一处残影攻击虚不受力空处却不及变招被徐汝愚一戈点在朴刀背脊“铿”然清响一股巨力骤然涌至行及手太阴肺经化成两缕阴阳之息由太劳穴侵至体内促合生沛然巨力在右臂内炸开。寇酋翻身向城下栽去臂肘处如破血洞一线血箭激射而出。

    徐汝愚暗感可惜若非他识机逃离下一击就不止废他右臂这么简单了。

    余下两人见他一合之间便封住己方三人攻势还废去一人如何不惊互看一眼左刀右剑将门户守死。

    徐汝愚见他俩显是擅长一种联合搏击之术威力比两人单独使来骤增数倍不止情知再难以惊神诀袭其经脉。

    徐汝愚气势一盛挥戈将二人逼入敌阵中。敌阵挨挨挤挤精妙招式怎会有余地挥两人联击不需一瞬险险划破身侧友军的下肋。被攻下肋之人只当雍扬守军也顾不上看短枪后撩联击二人欲阻撩击而来的短枪联击之势顿破徐汝愚见其中一人惊惶色作抬手一戈刺向他的喉结戈尖未及丹劲脱戈而出将他的喉咙洞穿血线喷射声中竟有嘶嘶呼气声。徐汝愚心神一暗知他此刻不死片刻之后也会因窒息而亡看着他空洞的眼神转头之际一戈贯入他的胸口了结了他。

    此时城内百钧石弹如石磐的连连飞出砸向顶置强弩机的楼车。楼车在三百步开外未曾料及雍扬城内抛石弩能够射着它一时措手不及纷纷被石弹砸中木屑飞溅四座楼车轰然倒塌狠狠砸向地面碎成数十节顶上强弩机与军士坠地之状惨不忍睹。原来徐汝愚令城内紧挨城墙处堆成四丈余高的土台抛石弩置在土台上射程刚好够着近处的劲弩楼车。

    余下的劲弩楼车也破损不堪摇摇欲坠仓皇向后退去。

    劲弩楼车一退雍扬守军支起高盾与敌寇巢车上的长弓手对射梁宝指挥抛石弩向巢车抛砸石弹巢车不支纷纷向两侧避让。

    徐汝愚领着六百精卫、千余守军将留在城头六百余贼寇逼到一旁雍扬军趁势拥上将守城用的火油、檑木一齐向登城云梯掼砸下云点燃火油数十架云梯顿时烧成火海攀附在云梯上军纷纷烧成火团似的坠落。

    徐汝愚将手一挥千余守军与四百精锐徐徐后退只余二百精卫警惕注目着被困城头的四百敌寇数十辆弩车从两侧包抄而至。

    徐汝愚冷冷看向恶形恶面的敌寇。刚刚一战己方以二倍于敌军的人手却付出近倍于敌的伤亡可想而知眼前这股敌寇是何等的凶悍。

    徐汝愚淡淡道:“你们还是弃械投献吧。”

    敌寇中一人走出一脸凶焰:“我普济彪锋营的汉子怎能会向你们投下兵刃。”

    徐汝愚懒得理会他说道:“将他射死。”

    嗉嗉数十支箭如雨袭向那人那人骇然惊退血色褪尽的双唇紧闭下面“要杀要剐悉听君便”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了。

    徐汝愚冷声下令道:“三十息内不弃械者射杀。”

    敌寇正犹豫间破空之声攸的传来。徐汝愚惊惶望去数十块巨如磨盘的石弹凌空砸来。敌人竟然不顾友军还在城上射抛石弩弹。徐汝愚退无可退若退身后军士尽成肉酱大喝一道:“快退。”凌空而起连击数戈击在六块巨石上巨石周身骤然聚起千万道细纹瞬息裂为千百块碎石溅落满地。

    徐汝愚息尽落地精元之息甫生又一戈顶在正越顶而过的巨石上终按不住不气血翻涌喷出一口血来向呆立当场的敌寇喝道:“还不避祸?”

    众寇如梦初醒落下百余团血肉模糊的躯体向两侧逃避。不及喘息飞石又至与刚刚飞石齐至不同现是连续不断的砸来。徐汝愚咬牙强催精元丹息于天地窍飞流转而出充盈百骸诸穴余光瞥见地上躺有十数人还在蠕动挺身向巨石击去情知墙后工兵正在拆卸抛石机不敢将巨石来势卸去砸伤墙后之人。还是将飞来之石强行击碎。

    梅立亭冒险将守军伤员抢出飞石攻击范围见徐汝愚尤自不退呼道:“都尉人都救出了。”

    徐汝愚还是将飞石一一击碎却不退避。他不敢开口一开口强聚的丹息便会泄去他在等别人明白他的心意。

    二百精卫望着他不解他意。

    四百精锐望着他不解他意。

    千余守军望着他不解他意。

    三百敌寇望着他不解他意。

    梁宝叫道:“先生要救所有人。”疾冲向乱石堆积、碎石如雨的城头。沈冰壶见徐汝愚状如天神的背影伫立那处将挟着割人风力的巨石一一击碎鼻头酸楚随梁宝之后向卧地的伤者扑去。梅立亭与七八精名一齐冲向碎石雨中。

    见梁宝等人悉数将伤者抢出飞石攻击范围欲抽身避开双脚一软生不出一丝气力望着砸来的巨石弹在眼前攸然放大心神澄澈在巨石及顶一瞬肩头一耸将头恰恰避开肩头随之一卸巨头贴着他的肩背滚落在地未能尽数卸去的力道将他向前一推徐汝愚借势滚动女墙背后。

    梁宝矮身贴着女墙将徐汝愚抱出刚离开那处*女墙就被石弹砸塌。

    徐汝愚只觉一阵力尽后的虚弱面色苍白的说道:“扶我去城楼休息。”

    三百敌寇齐齐跪下伏在地。

    徐汝愚虚弱不堪的说道:“伤者医治余下的禁制起来吧。”

    水如影看着梁宝抱着脱力的徐汝愚走上城楼俏面煞白一付惊魂未定的样子。城楼众将俱看到刚刚惊险之极的景象一齐拥围过来。

    徐汝愚振声说道:“沈将军传我将令今夜诸将渎职者斩。”说罢只觉一阵旋晕让梁宝抱他去城楼偏厅休息。

    梅映雪傲然跟在身后说道:“妇人之仁非雄主之才。”嘴里虽如此说一掌已贴至他的后背缓缓将精纯丹息度给他。

    良久徐汝愚睁开双目说道:“静湖从不干预天下走势何故评判谁是雄主?”不待梅映雪回答悠悠说道:“天下若无怜悯之心我徐汝愚已身死几回我又怎么敢抛弃怜悯之心?”

    江凌天在门口听见知他指的是灞阳城下被吴储所救以及津水岸边为江幼黎所救之事心有感慨:谁又能想到杀人屠城的吴储会兴了怜悯之心救下一个孩童?

    江凌天推门而入见两人俱无惊讶的看向自己知道他们玄功精湛已辨别自己来说道:“西城攻势不紧现在由云伯替我守在那边。你伤势如何?”

    徐汝愚沉思片刻说道:“你将西城防务交于云伯。我欲将六百精锐统编为精卫营你来统领协助沈德潜守北城你看可好?”

    江凌天笑道:“这有可不好沈德潜守城本领应比我内行得多。”

    徐汝愚说道:“让陈子方领二千羽咋营军去西城协防后备营统交刑坤民节制训练先就练习棱形阵与楔形阵两阵。”稍顿又说:“刑坤民堪大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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