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赶到太医院,卫承瑜他们几人都已经在郑陆声的小屋裡,屋子裡一片的凌乱,好像被人搜过一样,卫承瑜看了看赶来的温玄瑾和沉莞香,道﹕“床舖都是凉的,郑院使又受如此重伤,不可能是自己跑掉,我已经下令搜查皇宫,我想跟现在这案子是脱不了关系了。”

    卫承敦已经是急得火冒三丈,一拳狠狠的落了在一旁的方桌上,“可恶,先是杀了几人性命,又差点要了慕英的命,现在更是掳人了,这狂徒可真是目中无人了。”

    郁锦商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三爷,现在不是动怒的时候,要是那个人真的要把郑大人置于死地,我们现在得尽快把他找出来,不然恐怕又会闹出一条人命,还有慕英…”

    提到东陵慕英,卫承瑜的手就不自觉的抖了下,回身说道﹕“三哥,现在咱们的处境是防不胜防,要是我们自己也乱了,躲在背后的那个人就更得意。三哥,人让我们几个去找,我想你守在慕英身边寸步不离,她要是醒了立马通知咱们。”

    卫承敦知道卫承瑜有他的用意,他也知道他这个五弟的确比他优胜,所以卫承瑜的话他多半也是听的,当然,东陵慕英于他便是亲妹妹,这事他也一声不哼的就答应了。

    其实卫承瑜和郁锦商心裡都有个底,他们知道东陵慕英多多少少知道些他们不知道的,甚至已经找到藏在背后的真相,可是现在她正昏迷著,要是袭击她的人真的是因为这个原因而要把她置于死地,那麽东陵慕英的处境便很是危险,所以必须找个人守著她,卫承敦便是最好的人选,只要等东陵慕英醒来一切就会好了。

    时间是一样很是奇妙的东西,你若是越著急,越是像度日如年,可是你是想著要更多的时间,它却在弹指之间就过去,卫承瑜早已经下令封锁宫门,任何人也不得出进,官员朝臣出入也必须出示腰牌和搜查方可放行,禁军卫也日夜轮流当值,但是已经过了两天,紫都早被翻了个底朝天,可是别说郑陆声,就是半个可疑的人也没找出来。

    大概有句话是祸不单行,不但徒劳无功,东陵慕英受伤昏迷的事也已经惊动了她的皇兄,南朝当朝君主东陵勋,他收到了东陵皇后的书信得知了此事后是又气又急,当下就赶著路来了。

    这天早朝以后,卫承瑜被留了下来,除了卫承敦得守著东陵慕英,其他几人也被急召了过来,卫继仪端坐在大殿帝座上,东陵皇后也在,就在卫继仪的左侧多了个位子,一个穿著宝蓝色袍子的男子正坐了在那儿,他眉目疏朗,丰采高雅,看上去不过跟卫承瑜他们年纪相若,但是雍容闲雅,看著殿下众人的目光已是不怒而威,这种气质没法强装也不是一朝一夕便可有的。

    卫承瑜他们几个自然知道这少年是何许人,几个已是纷纷跪下行了个大礼,“臣等参见南朝大君。”这俊逸少年正是东陵慕英一母同出的哥哥,东陵勋。

    这位少年天子早已经历尽了磨练,但不同于卫继仪的仁威并重,他连一个笑容都是那样淡淡的,似乎已经习惯用笑容掩去所有情绪,这样的一个人如此喜怒不形于色让人无法看透他心裡的想法。

    他轻轻一抬手,微笑著说﹕“几位不必行如此大礼,这样的大礼我怎样受得起呢?”他声音听起来温文尔雅,也不是像卫继仪以‘朕’自称却是以‘我’字,像是有意把关系拉近了,只是他最后说的却像是话中有意,殿中的尽是聪明人又怎会听不出来呢?

    殿下无人敢动也无人敢说半句话,四周的氛围像是凝止了一样,卫继仪忙脸泛笑容说道﹕“勋儿,你可是一国之君,于情于理他们也便是臣子,给你行礼也是应当的。”

    东陵勋勾起了一道浅浅的笑容,淡淡说道﹕“皇姑父,皇姑母曾说过商南两国都是一家,原本是一家子就真无须拘礼,不过…”他欲言又止,忽地站起身来走到殿下,来到了卫承瑜他们面前一个一个的打量著,半刻后才带著笑意说道﹕“不过如今我可就不知道商南二国能否还能成为一家子。”

    众人都愣了,东陵皇后忙笑道﹕“勋儿,你这说的是什麽话呢?咱们怎会不是一家子呢?”

    东陵勋嘴角挑起了一丝笑容,从怀裡拿出了两封信示在众人面前,道﹕“皇姑父,皇姑母,请先恕侄儿无礼之罪,侄儿这裡有两封书信,这一封是皇姑母日前派人送至,另一封是来自华山傅掌门手笔,傅掌门在信上提及了影卫一事并说皇姑父希望慕英回紫都帮忙,当然慕英是答应了,只是我奇怪的是为什麽给我修书告知此事的不是皇姑父或是皇姑母,还有为什麽有如此决定也不先询问一下我这个为人兄长的一声意见,我们都清楚影卫是怎麽的一回事,诸位不是想要等到慕英丢了性命才修书告知吧?还是忘了我才是慕英的亲哥哥了?”

    东陵勋脸上一直带著微笑,可是话语裡满是冷嘲热讽和遣责,卫继仪和东陵皇后都知道东陵勋只有这麽一个同胞妹妹,虽然从小就分隔两地生活,但是对她从来是关爱有加,容不得他这个妹妹受半点伤害,所以如今这个态度也是无可厚非,他们也不好说些什麽,至于卫承瑜他们更不敢吱声半句。

    “东陵大君,请容臣下说句话,皇上在此事上也许有不妥的地方,但是慕英出了事情,众人也是焦急不已,皇上和皇后娘娘待她也是如亲女儿一般,就是皇后娘娘也是她的亲姑母,东陵大君如此说话未免太过。”说话的不是旁人,正是郁锦商,纵观大殿上此刻也只有他敢这样说话。

    东陵勋挑了挑眉毛,回身看去,目光直勾勾的盯著郁锦商,忽地一笑,道﹕“阁下好胆色呀!我犹记得除了慕英,在我认识的人裡如此敢作敢言的只有一人,要是没猜错你便是郁锦商。”

    郁锦商没有说话,只是朝东陵勋轻轻一躬身,东陵勋又是一笑,道﹕“郁锦商,也许你不清楚,虽说我还有几个弟妹,但是慕英是我最疼爱的,你们在我毫不知情底下让我妹妹为你们商国办事,还给了她影卫的金牌就是拿她的命去赌,你们这样做还让我和颜悦色待你们吗?要是这样我这个当哥哥的岂不称职?一国之君的颜面又该搁在何地?

    “再说,我并不想插手管紫都的事情,我只是想知道为何在如此深严的禁都裡都可以让慕英受到袭击,而且为什麽到了现在也没能把凶手揪出来,说到这儿也算是家族的恩怨,你既不是姓东陵也不是姓卫,那麽在这事情上你最好站到一旁。”

    这话一来,态度也就挑明了,郁锦商还想说些什麽已经被卫继仪打断,“好了!勋儿,一切待会儿再说,现在就先去看看慕英。”

    想到东陵慕英,东陵勋总算肯消停一下,随著卫继仪和东陵皇后一同离去,看著他们走远了,温玄瑾才敢大大的鬆了口气,指著门口气著说﹕“这个东陵勋用得著这样咄咄逼人吗?听他那些话说得好像我们存心害慕英似的。”

    沉莞香轻轻一笑,拍拍他的肩膀安抚他说道﹕“他始终是慕英的哥哥,哥哥紧张妹妹也是正常的,不过他真的跟以前不一样了。”

    温玄瑾还是一肚子的火气,恨不得把它们都发洩出来一样,“哥哥又怎麽了?慕英跟我们也情同兄妹呢!他跟慕英的性子简直是南辕北辙,不知道的才不信他们是兄妹呢!”

    卫承瑜从开始就跟平常没有两样,大概他是觉得东陵勋说什麽也好不过是因为紧张东陵慕英而说出来的气话,而且他们知道自己已经尽力了就可以,不需要向任何人辩解什麽,听见温玄瑾的话也只是淡淡的说道﹕“别忘了,他不只是慕英的哥哥,还是一国之君。”

    经过大殿一事,郁锦商就没有说过半句话,接著没说一声就独自走开不知去向,终于还是沉莞香在琉璃宫找到了他,只见他靠著枯井半天动也不动的,只是闭上了眼睛像是在沉思著些什麽。

    沉莞香不懂武功,脚步比较沉重,她刚一走进门口郁锦商便知道是她,但是他还是没有开口说话,沉莞香瞧了他一眼便学著他靠著枯井,说道﹕“刚才一眨眼就不见了你,原来你真的是在这裡,还在为刚才的事不高兴?”

    “五爷不是说了吗?他不但是慕英的哥哥,还是一国之君,我郁锦商就是再率性而行,我行我素也不敢跟一个帝王置气,我还想再活久一点。”郁锦商说这话时语气平平,看不出半丝情绪,连沉莞香也看不出此刻他在想些什麽。

    沉莞香低头一笑,道﹕“可是你刚才在大殿那裡也已经够精彩,如此胆大泼天当数你是第一人,那麽要是你不是为了刚才的事,那是为什麽?这裡该找的该查的也翻遍了,难道还能找到什麽让人意外的东西吗?”

    郁锦商终于张开了眼睛,浅浅的一笑,说道﹕“我也不知道,我是走著走著就来到了这裡,那天晚上本来我是陪在慕英身边的,她说要到谭姑姑住的地方和琉璃宫看一看…”

    说到这儿,郁锦商没说下去,抬眼跟沉莞香对上了目光,沉莞香朝他一笑,问道﹕“你想到什麽了?”片刻,二人异口同声说道﹕“谭姑姑!”

    自从谭姑姑出事情以后,谭姑姑住的屋子都被围了起来禁止旁人进去,日夜都有人在守著,他们二人来到以后就向守著屋子的人问东陵慕英遇袭那天晚上有否到过这儿,其中一人想也没想就肯定的回道﹕“郁先生,那天晚上千岁爷是有来过,因为那晚碰巧小的也有在这儿守夜,而且千岁爷是大半夜一个人来的,所以小的也就记得了。”

    郁锦商和沉莞香道了声谢,正想进去又被那人给叫住,“对了!小的还记得千岁爷离开的时候手上多了一个小匣子,那个小匣子是红色的,方方正正,上面还有一个金锁头,本来小的也没有太留神,但是千岁爷在离开时差点滑倒,可是她却只顾著护著那小匣子,小的当时还多嘴说了句千岁爷怎麽紧张个匣子多于自己呢!千岁爷就笑著说那匣子可比她更重要,有了它很多问题都能解开了。”

    他们两人听著都皱了皱眉,想著大概不必进去找什麽了,因为东陵慕英应该找到了他们想要的,只是问题是那个匣子现在去了哪裡,他们根本没有见过这样的一个小匣子,最后他们也没有进去直接就前去玉阳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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